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小林初见 ...
-
慕舒梦见自己倒在血泊中,四周一片染血的红,草允吸着他的血疯狂的成长着,开出了血红的花。天空不再是蓝色,而是灰蒙蒙的一片,没有一丝云,也没有风。无边无际的草,虽然是青绿色,却很荒凉,没有一个人。
像是全世界就剩下了他一人。
他爬起来,走了几步,脚淌着血,走过的地方草地变成红色,开出了花,以他走过的地方为中心,红色向四周迅速蔓延,抬眼望去,一片殷红。他有些害怕。
“这里......是地狱......还是天堂?”他低声询问,是在自言自语。他不敢迈步,害怕再有什么妖异的情况发生。奇怪的是,他流血的伤口并不疼,只是他很疲倦,很累很累,想倒地就睡。但他也恐惧着这个地方,害怕有邪祟突然出现,无法安然入睡。
“你觉得是天堂还是地狱?”很奇怪,灰色的天空中传来回应,慕舒仰望着天空,他昏昏沉沉的,没精力去想那声音是怎么来的,只是在想问题。
都说天堂美好,应有尽有,而这里满眼荒芜,于是他轻声道:“地狱吧。”它觉得这么轻的声音天空中的那人也能听见,更何况自己没力气说得再响些。
还没等到那声音的回复,慕舒实在坚持不住,沉沉的睡着了。
这一睡睡得十分安然,没有什么奇怪的梦境,睡得极沉,就好像自己已经死了一般。
这里布置了一个结界,结界里的树木不是很密集,抬头可见一片蔚蓝的天空,四周花团锦簇,环绕在这里。有一条小径,中间还冒着草尖,一看便知是被人走出来的路。溪流就在不远处,依稀可听见水流声。这里还种植着几株神药,灵气充足。
一棵巨大的安神树扎根于此,顾名思义,此树可以用来安神调息。安神树在一些大家族里随处可见,但长这么巨大还是够稀罕的。
安神树上有一个树屋。
盖得有些简陋,可见盖这树屋的人手艺不精,但遮风挡雨不成问题。
树屋中的男人一袭黑衣,修长的手指覆盖在慕舒额头,发现他还在发烧,又将丝巾打湿敷在他额头上。
晚间,一头巨大的凶兽跑进结界,一跃跃过了花丛。嘴里叼着一株神药,灵气飘香,充满了整个嘴巴,但它自制力极强,没有一冲动吃了那株神药,只是口水像瀑布一样不断的往下淌。
这是一只紫色的睚眦,它的伤养好了,毛皮紫得发亮。但是慕舒还没恢复,因此它被那黑衣男人逼迫去找神药给慕舒治疗,一天一株,少了命就没了。
它扒着树皮,笨拙的爬上树,它不久前才刚刚学会爬树,身手还不矫健,但凑合着能上树就好。
进了树屋之后,它立马呸掉神药,像是极度嫌弃,但贪婪的眼神始终离不开地上的神药。
男人手一挥,神药凌空飞进水里,用眼神示意睚眦去洗。睚眦极不情愿的把爪子伸进水里搅了搅,捞起来给男人。
男人笑着接过,用法力将神药的药力炼化,输进慕舒体内。
慕舒已经昏迷三个月了,这森林外围的神药都快被他用完了,再不醒来睚眦就得去中心领域抢神药去了。不过神药的药效也的确惊人,原本慕舒受了重伤,并且还使用了召唤术,活过来都是万幸,不昏迷个一年半载还真不行,现在短短三个月就将身上的伤恢复了十之八九。
睚眦吃他不成反成救命恩人了。
数天之后,慕舒意识有些恢复,已经能够稍微听到些外界的声音。
这天晚上,男人正坐在床沿上给慕舒换衣服。丝质的内衣贴在身体上有些微凉,他更能够感觉到。只是他还很累,不想睁开眼睛。衣服换好,接下来该换内裤了,男人的手伸到慕舒腋窝下,将他架起来,替他脱下内裤。
手法熟练的很。
慕舒觉得上身暖和了,但下身有些凉凉的,并且还是某个部位,这唤醒了他的意识,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通过眼缝看到了一个黑衣男人坐在他身边。那张脸煞是好看,轮廓分明,十分阳刚,长发拢在背后,额间散落下几缕黑发,眼神温柔,小心翼翼地在摆弄什么。
慕舒顺着他的眼神向下看去。
只见他双手在摆弄着一条白色的丝质内裤,还时不时往手背上磨蹭......再定睛一看,自己没穿裤子!
慕舒瞬间清醒过来,卷着被子往墙角缩,瞪大眼睛对那人质问道:“你你你......你干什么?”
那人见慕舒突然醒来也是吃了一惊,随即反应过来,也知道他定是误会了,想来一时半会儿也解释不清,于是用眼神示意蹲在旁边的睚眦。
睚眦极其聪慧,一下子明白了男人的意思。站起身来,朝着慕舒发出了一声震天巨吼。
慕舒一看是那只跟自己拼的要死要活的凶兽在冲自己吼,惊吓过度再次昏了过去。
睚眦高兴得甩甩尾巴,此仇算是报了些,回头想让男人鼓励自己,谁知迎面一拳,自己被揍飞了出去。
男人扶额叹息,他原本是想让睚眦出去,再跟慕舒好好解释。
慕舒这一昏迷又是数天,不过总算是醒了。睁开眼睛才发现男人还在身边,发现他醒来便端了杯水。
“谢......谢谢。”慕舒不知道如何感谢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能笨拙的道谢。
“不用,你活过来也不枉费救你的那些神药。”男人笑道,声音很温柔,犹如拂面清风。
“啊......”慕舒听见自己用的是神药,吃了一惊,就算慕家是个大家族也不会这样挥霍。
“替你采药的是那只睚眦。”男人可不会抢了睚眦的功劳。
慕舒没想到睚眦居然会救自己,不过想来也是男人逼的。他没有再道谢,但心里暗暗在感谢他。
“你能下床吗?”男人问道。
“能吧......”慕舒掀开被子,伸出双腿,等到脚掌触到木板时瞬间没了力气,挣扎几下都起不了身。
男人伸出手,让慕舒扶着他。慕舒朝男人感激地笑了笑,搭着他的手臂,撑着整个身体,走的异常艰难。
走了许久才到门口,男人始终很有耐心,不过慕舒有些不好意思,但若是自己松开了手肯定是起不来了。
男人让慕舒自己开门,好像扶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他自己开门。
门把手做得很简陋,他握着缓缓推开门。久违的阳光直直的照在身上,也照到了他的心里。他伸出手去盛接,好像真的能够捧在手心,山间的空气中夹杂着浓郁的灵气,忍不住深呼吸了几次。再往前走几步,阳光就照在了脸上,有些刺眼,他刚想松开手去遮挡,眼前就出现一只手,替他挡住了光。他不自觉露出了微笑,同阳光一样灿烂。
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和簌簌的树叶摩擦声,他猜想外面是个很美的地方,便想出去看一看。他不知道这房子这是在树上,只顾着迈步。
脚下一空,身体被人悬空抱起,一秒之后就是自由落体。慕舒立即闭上眼睛惊呼一声,随后脚触到柔软的草地。等到眼睛适应了强光,他再度睁开眼。
是一片林子,树影扶疏,芳草鲜美,落英缤纷。有结界守护着这里。
慕舒看见花丛下趴着一只睚眦,懒洋洋的,明明知道他落到地上了,却连眼皮都不抬一下。他才想起来一件事,转身对男人说道:“你的坐骑咬伤我,你又救了我,算是两平了吧!”
“噗嗤”
男人捂着嘴笑出了声。
原本对慕舒视而不见的睚眦听道此话,瞬间怒目圆睁,瞪着慕舒。如果不是男人在他身边早就跑去一口咬死他了。
“少来侮辱我,我不是任何人的坐骑!再瞎说我不会放过你的!”睚眦威胁道。
“那你怎么在这?”慕舒奇道。
“我......”睚眦无言以对,不过它知道自己是阶下囚,可这怎么说得出口。
“原来你是喜欢这地方啊。”慕舒一猜就知道原因,这是给它个台阶下。
“......当然。”睚眦高傲的点头。
慕舒觉得这睚眦有趣,便让男人扶着自己走到睚眦边上坐下。谁知那睚眦见鬼一样躲开,却撞到花枝上,“喀嚓”花枝断了,男人的脸顿时阴了下来,吓得睚眦不敢动弹了,乖乖坐着。
慕舒伸手摸着睚眦紫色的长毛,由衷的赞美道:“这身紫色皮毛真是好看,看你又是兽中枭雄,你还没有没名字吧,不如就叫‘紫枭’如何?”
前半句话睚眦听了高傲的挺直了脊梁,俨然枭雄模样,若是后半句不说出口,他们之间的关系可能就此变好,然而......
睚眦当真是气炸了,不顾男人在这,一爪拍向慕舒......
结果又是一顿落花流水的暴打,睚眦如死狗一般被提起,扔出了结界。
慕舒很无辜,不明白睚眦为何发火,难道不喜欢被人赞美?
他沉思中想起了望归剑,自己昏迷后就把它丢在一边,醒来之后也没看到过......他对男人问道:“你可有看见我的剑?”
“这里。”男人伸出手,望归剑隐现。
慕舒欣喜的接过剑,低头爱惜的抚摸着。他觉得自己真的欠下了大恩情,想着怎么报答男人才好。
这才意识到似乎自己连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一抬头,正好对上了男人的视线,想要开口,却被男人先说了去。
“怎么,想问我名字?”果真厉害,一猜就准。
慕舒点点头。
“长殇。”
男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