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港]修罗场建造中》蘇穆白

2、第二章

　　。

　　江汋澄最后还是没能逃过‘请家长’的命运，也没有吃到清姨的番茄炒蛋。
　　在医院醒过来的江汋澄跟规规矩矩坐在病床边上摆着一张扑克脸的陈永仁大眼瞪小眼。
　　别看陈永仁酷着一张脸，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内心却是苦着一张脸，慌的一批，他真的尴尬极了，他当时只是想着要快点赶回去把忘了交的升学志愿交上去，所以买了两个面包便急匆匆往教室赶，没想到却在餐厅门口撞了人。
　　当然这本来就是自己的不对，但放平时说一句对不起这事就算过了，谁知道这个女孩子，居然被自己撞出了鼻血，还晕了过去。
　　当时陈永仁就惊呆了，愣是在女孩的朋友骂了自己几句后才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将女孩子送去了医务室，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校医检查了半天，最后喊来了救护车……
　　陈永仁觉得自己摊上事了。
　　所以他没敢走，硬是留了下来表示想要等女孩子醒了好好道个歉。
　　现在江汋澄醒了，陈永仁虽然面上不显，实际上却是更紧张了，具体体现在他的坐姿愈发端正，双腿并拢，双手搁在膝盖上，握成了拳：“我……”
　　然后江母就推门进来了。
　　陈永仁好不容易鼓足的勇气一下子瘪了，闭了口又是一张酷脸。
　　“乖女醒啦。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江母进门便看见眼睛睁得大大的江汋澄，急忙快走两步，将手中的水壶放在了床边的小柜子上，看向江汋澄的眼中满是担忧。
　　“没……”江汋澄想摇头，却觉得自己脑袋有点晕：“就是头有点晕。”
　　然后江汋澄发现自己说话也有点瓮声瓮气，脸上似乎还包裹着什么，下意识伸手想摸摸，被江母制止了。
　　“别乱摸，医生上过药，包扎好了，手臂还伤着呢。”江母将江汋澄的手重新塞回被子里：“只是头晕吗？还有没有别的不舒服？”
　　“没有了。”江汋澄又想要摇摇头，却因为实在头晕的不行而作罢。
　　江母松了一口气：“医生说了，你是轻微脑震荡，头晕是正常现象，过一阵子就会好的，另外鼻骨也有点骨裂，好在不是很严重。”
　　脑震荡！？骨裂！？
　　江汋澄面上一片平静，内心却惊涛骇浪。
　　感情不光陈永仁的胸是石头做的，自己可能还是个豆腐做的！？不就撞了一下，至于么？
　　这个问题，从江母进来之后就悄咪咪站了起来，然后又悄咪咪退到墙边的陈永仁也想知道。
　　鬼知道当他听到医生的诊断结果的时候有多么不可思议。正常人就这么撞一下能脑震荡？能骨裂？？
　　但不管陈永仁觉得有多么不可思议，这都是事实，陈永仁犹豫着：“那个，江同学……”
　　闻声江汋澄看向陈永仁，从昏倒前五九的惊呼声中，她知道了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都写着尴尬二字，可脸上却依然面无表情的少年就是陈永仁，也是害自己躺在这里的罪魁祸首。
　　“对，对唔住啊。”因为家庭的关系，陈永仁在学校从来都是独来独往，放了学也是赶着去打零工，平时跟同学邻居甚至是一起打工的工友都鲜少交流，所以他不知道要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要赔医药费的话他说不出口，因为他没有钱，可是一点表示都没有他也觉得过意不去。心理建设了半天，憋出了一句干巴巴的道歉。
　　（此处应有江汋澄自豪的吐槽：就问还有谁！能让两大主角在24小时内都对自己say sorry！
　　当然这并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微笑.jpg，again。）
　　好在江母是个善解人意的好长辈，并且作为圣保罗家长会会长，她对眼前这个少年是有印象的。
　　“陈永仁同学？”江母开口，声音温柔：“你不用太自责，这是意外，而且澄澄都冇乜大碍，你在这里陪了很久了，现在澄澄也醒了，再不回家你妈妈该担心了。”
　　说话间江母看向江汋澄，后者朝陈永仁笑了笑：“学长别放在心上，意外来的，我很快就会好的。”
　　鼻子被包裹着，说话声音嗡嗡的，让江汋澄整个脸都看起来傻傻憨憨的，也让陈永仁内心的负罪感更深了。
　　捏了捏拳，陈永仁像是下定决心一般：“江同学放心，你住院期间我会天天过来帮你补课的，不会让你落下功课的！今天很晚了，我先回去了，我妈妈还在家等我，我明天再来看你！aunt再见。”
　　一通连珠炮之后，陈永仁向两人鞠了个躬，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江汋澄知道让沉默寡言并且扑克脸的陈永仁说出这么长一段话是多么的不容易，但是她还是忍不住在脑袋上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补…课？
　　江母看着关上的房门，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第一次见陈永仁同学说这么多话呢。”
　　“？”
　　妈妈你的关注点对吗？
　　江母将病床摇起，拿了个枕头垫在江汋澄腰间，然后倒了杯水递给她：“先喝点水，我让清姨炖了汤，一会爹地给你带过来。”
　　“医生说你这种情况虽然很少见，但他也不是第一次遇到，放心，没什么大事，休息几天就会好了。”
　　“哦..”江汋澄抱着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
　　这医生厉害啊，自己这情况还不是第一次遇见？难道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还真有不少跟人撞一撞就撞出脑震荡的人？
　　这边江汋澄天马行空地发散着思维，那边江母看到女儿呆愣愣的没什么反应却也不着急，医生说了，脑震荡病人反应是会迟钝一点的（大误！）。
　　“一会清姨会留下来，我跟你爹地晚上有个饭局，明天我还有一个会议，你爹地也要飞美国去谈事情。抱歉乖女，不能陪着你了。”
　　江汋澄乖巧地点头：“没事的，妈咪，你们忙，不用担心我，我会小心的了以后。”
　　江母心疼又安慰地轻轻摸了摸江汋澄的脑袋。
　　之后江父便带着清姨推开了病房大门，关心了一下江汋澄的伤势，又做出严肃状教育了一下女儿，在得到女儿虚心认错和撒娇之后，同样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女儿的脑袋，然后便同江母两人离开了。
　　连续被摸脑袋的江汋澄：不愧是夫妻。
　　清姨将带来的汤舀了一碗出来递给江汋澄，在清姨的叨叨声中，江汋澄不客气地把整壶汤喝了个精光。
　　待清姨拿着空壶空碗去洗，江汋澄一个人留在病房中，看着空荡荡的豪华单人病房叹气。
　　也不知道如果真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会不会像自己一样这么想得开呢？
　　【宿主你也想的太多了。】
　　许久未出声的五九一开口就是吐槽。然后它换来了额头蹦出十字的江汋澄的更为凶猛的吐槽回击….
　　【你还知道出来！！啊！！！你看看你这安排的都是什么！！撞一下就脑震荡像话么！还骨裂？怎么不直接断了算了！啊！】
　　【……】
　　【别不说话！我知道你在！五九！你个辣鸡系统！】
　　【人参公鸡犯规了..】
　　【你说什么！！】
　　【水水冷静冷静，一会清姨该回来了。】
　　【你不要扯话题！！】
　　【其实我也就安排了那一撞，但脑震荡骨裂真的不是我，只能怪这个身体不行。】
　　江汋澄不接嘴了，用沉默表示自己的不相信。
　　【你要相信我水水！！真的不是我！！】于是五九急了。
　　【行叭，姑且就信你一次叭。】事实上这么久以来，五九这个系统虽然有时候喜欢撒狗血，但这么浮夸的事还是办不出来的，看来真的是这个身体过于脆弱了吧..
　　五九还在委屈地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并不想理它的宿主。
　　【五九】
　　【……】
　　唉
　　江汋澄叹气，顺毛【我知道不是你，我也就是一下子被震惊到了。】
　　【……哼】
　　【对不起啦，五九不要生气了。】
　　【水水下次再这么冤枉我，我肯定给你丢一个恐怖电影里去！】五九放出狠话。
　　【好好好，行行行，没有下次，对不起嘛。】江汋澄对于五九的威胁并不care，她恐怖片小王子的称呼是喊假的吗？摊手.jpg
　　好不容易安抚好炸毛的系统，江汋澄问起了正事【现在两个任务对象都遇到了，接下来呢？这次任务有时限么？】
　　过去经历的任务世界，有些是有时限的，超时没完成任务会受到惩罚，而作为一个优秀的宿主，江汋澄还没有受到过惩罚，但她也不会因此掉以轻心，任务的一些可能因素，她都尽量会在作为任务适应期的第一天问清楚。
　　【没有哦，只要宿主和任务对象没有死亡，任务都在有效期内。】
　　【行，我尽量在剧情结束之前完成任务。】江汋澄点头思索着。
　　两个任务对象的话，就还是两个碎片，看来自己怎么都逃不掉时间管理大师这个称谓呢。
　　继续摊手.jpg
　　【宿主，因为这个世界有隐藏任务对象，他不但会对主线任务有帮助，还会额外提供一个隐藏碎片哦。】
　　【噢？】这倒是之前没有遇到过的，江汋澄一下子来了兴趣。
　　【隐藏任务对象的好感度达到一定数值，会对主线任务有帮助，继续提升再次达标，则可以得到隐藏碎片。隐藏任务不做强制完成要求。】
　　【隐藏碎片有什么用？】
　　【隐藏碎片其实也可以叫做万能碎片，它可以代替任一碎片，包括未得到的碎片和被毁坏的碎片。】
　　【啊..那我尽量吧，不强求。】
　　【……】
　　对于江汋澄的咸鱼发言，五九表示习以为常，但还是会无语于自己宿主的得过且过。
　　【那么，祝宿主在任务世界一切顺利，五九暂时下线。】
　　【嗯，五九拜拜。】
　　每一个任务世界，除了第一天的适应期，系统会出现制造宿主与任务对象的相遇以及回答宿主相关问题。之后系统便会下线，以免对宿主任务造成干扰。只在宿主得到碎片或者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会再次上线。

　　第二天是休息天，陈永仁真的带着整理好的笔记还有临出门自家母亲硬塞到自己手上的糖水来找江汋澄了。那认（mian）真（wu）严（biao）肃（qing）的样子让江汋澄拒绝的话卡在了喉咙口，愣是没敢说出来。
　　不得不说陈永仁不愧是资优生拿全额奖学金的，他的笔记真的是清晰详细，让江汋澄不禁在内心竖起了大拇指。
　　她从来都对这些学霸抱以莫名的敬畏之情。当然她没有忘记自己的设定也是学霸。
　　“你..”
　　江汋澄抬头，看陈永仁。
　　“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
　　大哥你的表情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陈永仁的扑克脸似乎只传达了一个讯息：滚远点，别来烦我。
　　似乎是看出来自己的表情让江汋澄误会了，陈永仁张了张口，想要解释。
　　“学长的笔记好详细啊。”然而江汋澄没有给陈永仁解释的机会，她也不需要陈永仁的解释，毕竟她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个面冷心热的善良少年，他只是不懂得怎么表达罢了。
　　江汋澄眯起了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是特意为我整理的吗？”
　　陈永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对，只好点了点头。
　　江汋澄又笑了笑，便低头看起了笔记。
　　陈永仁不善言辞，现在江汋澄不讲话了，他便也沉默地坐着，显得有些拘谨。
　　一下子，病房里安静了下来，陈永仁看着病床上低头学习的少女，少女的脑袋上裹着厚厚的纱布，鼻梁骨处的纱布已经拆了，只剩下四四方方一小片带着外敷药物的纱布还贴在那，柔顺的长发散在背后，时不时有一缕头发因为低头的姿势滑落到面前，又被少女用手指勾住，理到了耳后。手肘和手腕处也都裹着纱布，半个手掌都被包住，让少女握笔的姿势有点别扭。
　　窗外阳光正好，风从微开着的窗口吹进来，带起窗帘轻轻飘动。少女肤色白皙，在阳光下显得有些透明。
　　陈永仁一开始只是随意地看着，但看着看着，就移不开眼了。
　　清姨推开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少年呆愣愣地看着少女，多么美好的画面啊，她很想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直接退出去的，但医院病房的推门声实在太大声，一下子吸引了少年和少女的目光。
　　被两双眼睛盯着，清姨突然觉得压力有点大。
　　“清姨。”少女笑弯了眼。
　　“小姐在念书吗？”清姨将给江汋澄带的换洗衣物放下：“那清姨就先出去转转，一会再回来。”
　　说话间还看了眼陈永仁，突然就有点看不上这个少年了。
　　你看他，从自己进来到现在，一直维持着这个木木的表情，怕不是个傻的。
　　陈永仁的确是有被吓到，自己盯着女孩子看得入了迷，还被人撞见，这可不得被吓一跳嘛。
　　清姨是出去了，陈永仁的尴尬却没有因此而消失，江汋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清姨来了之后，陈永仁整个人就坐立难安。
　　“学长？”江汋澄斟酌着开口。
　　“江同学！”陈永仁突然走了过来，一脸严肃。
　　“有！”江汋澄也跟着挺直了背，应道。
　　“你，要喝糖水吗？”
　　“嗯！啊？”
　　看到陈永仁举起的保温壶，江汋澄有点反应不过来，迷茫地看着陈永仁。
　　要命！
　　陈永仁觉得自己有点不对劲，他觉得眼前的少女呆愣的样子有点可爱。
　　“我妈妈煲的糖水，很好喝的。”
　　陈永仁把保温壶往前递了递，又觉得不太对，于是将保温壶放在桌上，拿起了清姨之前洗干净放在一边的空碗，舀了一碗糖水，再递给江汋澄：“趁热喝。”
　　江汋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陈永仁突然这么反常，但她也没有纠结于此，接过陈永仁递给自己的糖水，慢慢吃了起来。
　　陈永仁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毛病，他居然觉得江汋澄吃东西的样子也好可爱！甚至蠢蠢欲动地想要伸手揉她的脑袋！？
　　喂！这可是个脑震荡病人啊！！
　　陈永仁待不下去了，匆匆留下一句：“我还有事先走了，壶我明天来拿。”就走了...走了...走了…
　　江汋澄举着勺子都没来得及说话，陈永仁又跟昨天一样，急急忙忙地离开了……

　　很久以后，傻强拉着陈永仁看了一部小清新校园电影，男主角看到女主角弹钢琴的样子，便走不动了，就那么呆呆地站着看着，直到女主弹完一曲回过头，四目相对，从此展开了一段浪漫爱情故事。
　　傻强说这个叫做一见钟情，陈永仁摸了摸左胸口，那里的口袋里一直放着一块嵌有江汋澄照片的怀表。若不是靠着这块怀表，他怎么能熬过这么多个日夜的煎熬呢？
　　陈永仁看着电影中男主女主终于大团圆结局的时候，他笑了，笑得很大声，笑到后来，傻强担心地问他：“大佬，你这是哭还是笑啊？”
　　他想，或许自己当初那种种反常，便是一见钟情了吧……

---

作者有话要说：　　修修改改了半天，终于又产出一章。裂开
因为现在JJ审核文章时间真的好长，为了避免发出后因为捉虫重审的事情再次发生，所以这次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
应该，大概，或许，可能，是没有虫了
吧？
捂脸.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