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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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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然闻得有人胆敢呼叫自己的名字,偏首眯眼一瞧。这瞧,心下却一怔,俊脸一僵,着实没料到放话之人竟然是祆教的恶神。
祆教是盘榻在大朋国境内最神秘又最阴残的教派,俗称:魔教。
魔教教主早已不问江湖事,现由副教主祖也园掌管教务。而除了副教主之外,祆教麾下还有两大高手:善神雅姬和恶神柏犀。
眼前的恶神柏犀,与她曾有一面之缘。
这都得归功于大同城那好/色的萧坊主,她曾一度迷恋魔教的副教主祖也园。
闻得其人脸如冠玉,风流倜傥,教她一思再思,心痒难耐,故聘请她一块潜入寂没之塔采一采这朵“魔教之花”。
不愧是大朋国鼎鼎大名的风流鬼,唐然想萧坊主不是死在去采花的路上,就是会死在采花的途中。
总之,下场可堪忧。
只是生意归生意。
寂没之塔是魔教的重地,危险性之高,无人能估量。只是“鸟为食亡,人为财死”人生在世,哪一趟旅程不是冒险之举。
尤其是她本人极喜欢挑战危险,且不危险也不用请她出手相助。
虽则不屑于萧坊主的目的,她却接下了这一趟任务。
当时追截她俩人的正是眼前这位恶神,其武功招式怪异,内力又深厚,与他过手了几招,已知此人的武功不在自己之下。
可惜两人并没有分胜负,萧坊主的保镖突然出现,两人顺利离开了星花崖。
这下双尖山狭路相逢,她却没有必胜的把握!
她闪身上前,挡去身后的那人,再扬声道:“哈哈……是我的天堂,还是你地狱呀!”又略顿,再冷讽:“哼,没料到祆教的恶神对双尖宝藏也感兴趣呀!你家寂没之塔已没有好东西了么?”
“呸!”
恶神恼吼道:“谁……谁对你那啥双尖,还是单尖宝藏有兴趣呀!”
副教主下令,不愿中原的武林再壮大,若有人寻得宝藏,必毁去。所以他来不是寻宝的,是来毁宝藏的。
“倒是碰上你了,此行不虚。副教主有令,凡遇到萧落霞或唐然,杀无赦。今日你我相逢。”他舔了舔嘴,吐出残忍的笑意。“那爷不客气了啦!”
自唐然和萧落霞潜入寂没之塔后,也不知那好/色之人到底对副教主做了什么不可描述之事。
祖也园又怒又愤,对她俩下了追杀令。
偏偏萧坊主身边有高手保命,魔教中人恨不得扒皮拆骨,却无从入手。而唐然向来独来独往,行踪飘忽,懂易容,剑术高超,也不易追捕。
故此,两人至今仍安全无虞。
唐然不悦地瞪了他一眼,回道:“那就得瞧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不管气呢!”
但心下却不敢掉以轻心。
只恶神一人,自己尚有胜算,但善神与恶神向来成双成对的出现,若然善神暗地埋伏在一旁。
自己一人,也是难敌四手的。
就在唐然暗地思量之际,一道麻黄的身影越过她,走在前方迎向恶神柏犀。
萧飞虹当然听过祆教的善恶两神了,只是一直无缘见面。瞧对方的气场也知不容少看,他怕对方会伤及唐然,宁愿自己上前迎战。
萧飞虹拱手道:“在下萧白鸿,请前辈赐教!”
“哟!堂堂快剑唐然不敢应战,找个娃出来献丑呀!哈哈……”
“你——”
唐然一怒,却被萧飞虹按住她的手肘,示意她莫激动。他淡定地回道:“并不是唐然不敢应战,只是在下想会一会前辈。莫非前辈不敢赐教?”
“呸!”
恶神怒了,破口大骂:“就凭你这黄毛小子竟敢在大爷面前口出狂言。既然你要送死,那大爷就送你一程。”
说罢,他抓起铁棒一挥,那杀气四散,鼓得人心颤抖。
萧飞虹大眼一扬,余光一扫,见路上有一根小树枝,捡起树枝去了枝叶,向空中一舞,试试劲道。
那恶神向来武功高强,无人敢招惹,见这长着一双大眼的小子竟以为与他玩耍,拿根破树枝找他对战。
不是初生之犊不畏虎,便是瞧不起他。
他怒火四散,脸上刀疤一道一道地绽开,真是让人不忍直睹。身后那几人,应是他的手下,也不敢上前,生怕恶神怒火一扬,不懂控制力度,殃及池鱼。
唐然担忧地轻唤了声:“小太阳!”
萧飞虹偏首,淡定地回了她一笑。随即大眼一瞪,摆手作请——
对方的铁棒如狂风般直卷而来,萧飞虹身后的树叶也因这股狂风一扫,全散落在地碎成渣,几行树木马上成了光秃秃一片,甚至有些脆弱的树枝也应声落地,东歪西倒。
唐然闪身一旁,迎着劲风,忙撩开长发,紧张地观察着两人在狭窄的小路上对招,一旁便是万丈悬崖,一个不小心便会玉石俱焚。
她又怎会不担心呢!
况,这恶神还是冲着自己而来,萧白鸿却挺身而出为她退敌。
萧飞虹的剑,虽只是树枝,却比世间一切的利器都要锋利,所碰之处皆无完好。那恶神开始大意,被他的树枝一划,手臂上马上添了一道伤痕,皮肉绽开,鲜血直流。
十来招下来,萧飞虹招招逼人。
这下,恶神不敢再大意了。
眼前的小子武功深不可测,他挥动着铁棒一招接一招,招招致命,恨不得将萧飞虹一棒打扁。
只是萧飞虹动作之快,几乎肉眼不及。
他的树枝一挥,直中恶神的左腿,一抹鲜血飞溅,将白霜染红了一片。恶神痛叫一声:“啊!”
萧飞虹落在不远处,笑道:“谢前辈赐教!”
“呸!”
恶神吐了一口唾沫,不顾自己的伤口流血,挥着铁棒,大叫:“小子,今日不送你归天,我柏犀便长埋于此。”
说罢,铁棒带风,迎头直击——
萧飞虹往树林一闪,却发现一道寒光从林中闪耀,杀气直逼他而来。他若退回,必中恶神的棒劲,若不闪躲眼前这招——
在他犹疑之际,一道烟灰的身影凭空拦住那林中的寒光。
待萧飞虹定眼一瞧,却见唐然半蹲在前,烟灰的色调瞬间染上了绯红的血色。
“你……”
萧飞虹上前扶住她,担忧地问:“你……你怎地替我挡了?”
唐然借力起身,淡然地回道:“不过是腿被划了一下。没什么大碍。”
她一直在密切地观察战况,也留意四周,刚刚这道寒光一闪,她甚至没有来得及思考,便飞身扑来为他挡。
林中走出一道红艳的影子,脸容艳丽,眯起眼眸走向恶神,笑嘻嘻地对他说:“官人哟,怎还受伤了呀!”
“哼!”
恶神冷冷地哼一声,那红艳的影子走近,小手缠上他满是刀疤的脸,柔声道:“我不喜欢你受伤,知道吗?”
“呸!你以为我想的。那小子的剑太快。”恶神应道。不过就几道口子,女人就是爱大惊小怪。
雅姬柔软的身姿靠着恶神胸怀,轻扭头,冷冷地瞪着萧飞虹,恼问:“是你,划伤我家这口子的?”
这一方萧飞虹扶起唐然,圈在身侧,大眼生出寒意。只听得他言语生冷地反问:“刚刚是你划伤我家这口子的?”
话一出,身旁那人轻轻一颤,垂脸不看他。
“呵呵……看来我们是彼此彼此呀!”雅姬大笑,离开恶神,她往前一跃,大叫:“但是划伤我家这口子,你可得付出代价哟!”
说罢,纤手一扬,百针齐发,全打向萧飞虹身上。
萧飞虹一探手,拦腰抱住唐然,往上一跃。雅姬左手开弓,将树林堵住,这漫天散落的针雨,不论中了一根,都是致命的。
萧飞虹轻声对怀中人道:“扶稳了!”说罢,直跳向悬崖往下坠落——
一黄一灰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小路之上。
柏犀站在悬崖上,往下一瞧,恨恨地道:“你作什么出手逼他们跳崖,我还没有将他俩一棒打扁呢!”
雅姬扑进他怀内,娇嗔:“谁让那人划你口子了。我生气嘛!”
“好啦!别生气!我又不疼。”柏犀搂着她安慰,又仰着望着这座云雾缠绕的大山,叹道:“这双尖山到底有多高啊,确定有宝藏么?”
雅姬回道:“嗯,这倒难说了!麻衣子最后的确是在这儿去世的。怎么说都应该留下一些线索的,反正去瞧瞧才知呀!”
那恶神搂住妻子的纤腰,轻声说:“我这不是怕你脚走累了么?”
“呵呵……”
善神娇柔地道:“没事儿。等晚上你帮我揉揉脚,就好啦!”
恶神脸儿一红,轻咳一声,扬手呼叫身后的手下,继续爬上路。那流血的手与脚,也只是简单地包扎便迅速上路,又让善神叨唠了几句。
再说这一场打斗已过。
但一直忍身于暗处的棘堂惊出冷汗。
这下萧家公子落崖,他应该怎么跟上头报告呀!这可是万丈悬崖呀,萧飞虹和唐然纵有再高的轻功,也摔个粉身碎骨呀!
他等这一队魔教中人走远,折回队未,寻萧二。
萧二收到信息,忙轻声吩咐那扶着树杆喘气的白发车夫:“老米,你帮我看着莲藕。我去方便一下。”
“是。二小姐,请放心!”老米应声。
倒是一旁的莲藕一听,不悦地瞪了萧二一眼。
唤个老者盯人,能盯紧她么。她要是逃,谅这白发老人也追不上。何况她现在忙着练剑谱上的剑招,哪会逃呀!
她要将这些日子萧二给的屈辱,一一回报,方会离开。
萧二对她笑了笑,再淡然地扫过老米,见老米与她轻点头,她这才放心地提步走进了树林中。
走了长长的一段路,确定不会有人偷听了。她方仰首唤道:“鸡汤!”
树枝一晃,鸡汤坐某棵树上,低头看着她。
萧二不解地追问:“不是让你跟着萧飞虹么?折回来作什么?跟丢了?”
“嗯!”
鸡汤点头。“我跟着他们到悬崖边,碰上魔教的善神和恶神,萧飞虹他俩被打下了悬崖,现在生死未卜,故特地前来与二小姐报告。”
萧二笑颜一收,忙问:“你确定他俩被打下去?”
“呃……好像是他们自己跳下去的。但万丈悬崖,生存机会不大。”鸡汤答道。
他也不想萧飞虹出意外,一来他是萧家的独子,二来他也想弄明白萧飞虹从何得知棘家与傅氏女子的关系。
萧二大眼转呀转,倒也镇定了。“别怕,萧飞虹武功高强,若是他自己跳下去,未必会死。你派人在山下守着。过几日应该就会有他俩的消息。”
“但愿吧!”
鸡汤答。树叶一晃,人已失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