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女青年》唐玉的粉

33、第三十三章

　　柳异和乔述之回到市里就直奔姜仲渠的郊外别墅。两人神经兮兮、小心谨慎唯恐打草惊蛇，没想到姜仲渠家早已是人去楼空，没留下任何痕迹。
　　乔述之忧喜参半。喜的是没有姜仲渠的尸体，依照吕一白和史天心那直白狠辣的杀人手法，真杀了人不会弄得这么干净；忧的是珠宝已经被他们攫取，姜仲渠却下落不明，不知道有什么阴谋。
　　柳异实在是扛不住了，一路的颠簸加上心理压力再加上荒谬的人鬼不分事件，她整个人简直快奔溃了，急需一床柔软的被褥抚慰一下她受伤的身心。
　　姜仲渠的别墅在郊区，星辰大厦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差着近两个小时的车程。他们没有任何交通工具，郊区又不好打车。
　　“我家离这二十多分钟，你要是不介意，先去我家。”乔述之想了想，“等你稍微缓缓，我再送你回去。”
　　柳异求之不得：“行啊，如果方便的话。”再坐两个小时车她恐怕就死在车上了。再说她非常信任乔述之，两人之间又是光明磊落。
　　乔述之的公寓在一个非常安静的小区里，小区整洁干净环境非常不错。不过这些柳异都不关心，她只是机械地跟着乔述之，进门就问清了卧室直奔而去，倒在床上就不想动了，基本上沾着枕头就着。
　　这一觉柳异睡得异常沉，与神殿镇小旅馆那一夜完全不同。等她醒来才想起来这是在乔述之家，她睡的是乔述之的卧室。卧室的窗帘是闭拢的，看不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柳异出了卧室，看到乔述之蜷缩在沙发上睡着。她心里有些愧疚：占了人家的床，让主人睡沙发，有点不厚道。客厅光线充足，已经快到中午了。柳异轻手轻脚地摸索了一圈，顺利找到了洗手间，洗脸的时候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非常憔悴。这一次的生意差点把小命搭上，要是姜仲渠有什么事的话，她岂不是血本无归吗？柳异非常沮丧，又想到姜仲渠和乔述之是多年的朋友，他要是出了事，乔述之一定会很难过。
　　睡够了可是饥饿感袭来。柳异在厨房转了一圈，没有米没有菜，冰柜倒是满的——冻满了各种各样的鱼。奇葩！柳异在心里下结论。
　　走吧，不辞而别似乎不太好；不走吧，肚子又饿得慌。柳异无奈地在乔述之旁边的沙发上坐下，希望他快点醒来。她环顾四周，随意打量。乔述之挺有钱啊，公寓里的装修非常有腔调，家具也很有质感，看得出价格不菲。不过他活了这么大岁数，挣了一个多世纪钱了，没钱才比较奇怪……
　　然后，柳异的目光莫名落在了沉睡的乔述之的脸上。这货长得还真是不赖，柳异不禁为自己的审美暗暗自豪，鼻子是鼻子嘴巴是嘴巴的，眼睫毛还老长。正看着，乔述之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他睁开了眼睛。
　　柳异单手托腮笑得坦率，丝毫不掩饰欣赏的目光：“你醒了啊。”
　　乔述之坐了起来。
　　“时候不早了，我走啦。有事给我打电话。”柳异也起身准备走了。
　　乔述之伸手拉柳异手腕，顺势带她坐进他怀里。
　　乔述之从背后抱住柳异，脸在她颈边摩挲：“晚点再走。”
　　柳异愣了愣，脸色微红：“我饿了，你家没吃的啊。”
　　“有啊，冰箱里都是鱼，你等等。”乔述之放开了柳异，“我去烧。”
　　“你平时不吃米饭面条什么的吗？光吃鱼？”柳异拉住了乔述之，“算了，怪麻烦的，又要洗又要剖的。”
　　乔述之突然有点兴奋：“不麻烦，你跟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家里有面条的。”
　　柳异见他执意要烧面条，盛情难却。乔述之迅速洗漱完毕，在厨房忙活了起来。柳异做饭水平非常一般，只在一旁观望。乔述之的手法非常娴熟，柳异快看呆了。
　　海鲜面摆在柳异面前的时候，她有理由相信，乔述之的水平是专业级的。待她吃了一口，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中华小当家，脑子里都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的。
　　“好吃！好好吃！”柳异赞不绝口，“你在新东方学过？”
　　乔述之说自己以前当过厨师。
　　“厨师，医生，你的职业涉猎还挺广。”柳异埋头猛吃，口齿不清的。
　　“工程师，运动员，工人，警察，保安，司机，我都做过。”乔述之眼中掠过一丝无奈，“有些证书考了之后没几年就要重考，挺麻烦的。”
　　考证书？魔还考证书？柳异差点被面条呛到。
　　吃过面条，乔述之在厨房洗碗，柳异在客厅沙发上坐下，见乔述之起得匆忙，顺手帮他整理了一下。一本素描本掉了出来，柳异打开看了。难道他还当过画师不成？柳异有点羡慕乔述之了，她想学的东西很多，可是一直抽不出空来。
　　乔述之画了很多东西，开始时好多张海，好像是相同的，又似乎是不同的一片海；然后有城市夜景，车流灯光，还有山川田园。再之后是前世的钟馗庙和那座石像，石像有好几张，画的非常细致。
　　柳异微微怔了怔，眉头微皱。
　　乔述之刚从厨房出来，一眼就看到了柳异手里的素描本，脸上露出些许可疑的赧色，急急走过来要阻止柳异：“那个你别看！”
　　“我偏要看。”柳异扬了扬那素描本，心里有点不是滋味：乔述之从未露出过这样的表情，那些画，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乔述之伸手拿那本子，柳异闪身躲过。乔述之再扑，柳异又躲，两人玩起了无聊的追逐游戏，直至柳异被乔述之按倒在沙发上。乔述之不错眼地看着身下的柳异，她的胸口微微起伏，眼中露出迷茫的神色。
　　“乔述之，你喜欢的到底是那石像，还是我？”柳异轻轻喘息着，却感到心脏跳动得异常厉害。她从未告诉过乔述之她就是前世的石像，乔述之说过在他的梦里对石像一见钟情，而不是她柳异……
　　“我喜欢那石像。”乔述之缓缓开口。
　　柳异心中一痛，一丝苦笑浮上嘴角，垂下了眼睛不再看乔述之。
　　“但爱的是你。因为爱你，才会喜欢那石像。”乔述之的声音分外分明，“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说我心甘情愿为你做任何事，你信么......”
　　柳异的惊讶全被乔述之的吻吞没了。乔述之温柔地吻她，似是安抚；粗野地吻她，似是挑逗。这货没谈过恋爱？柳异坚决不信。手里的素描本掉在地板上，柳异伸手搂住了乔述之的脖子。
　　那本子在地板上摊开，那一页正好是个肖像。
　　两人吻得忘我，没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所以当赵廉和蒋西茉拎着大包小包准备迎接乔述之回家，只看到了这一幕少儿不宜的场面：乔述之正和身下人热吻，那人显然是个女人，白皙修长的手臂缠绕在乔述之颈上；乔述之的手正在解那人的衣扣，她的一截肩膀露了出来……
　　赵廉无意识地开口，他震惊了：“乔述之……”
　　那两人被唤醒，恋恋不舍地分开了。柳异茫茫然起身，看到赵廉和蒋西茉呆呆地站在门口才清醒过来。乔述之没说话，伸手把柳异肩上的衣服拉好。
　　“神，神，神棍？！！！”赵廉惊得声音都变调了，他不想相信，可眼前这个衣衫不整脸色绯红的人确实是神棍柳异。
　　“啊！我的狗眼！”赵廉哀嚎一声，转身就走。
　　“呵呵，你们继续，呵呵。”蒋西茉笑得暧昧，迅速退出了门外将门关上了。
　　“……继续？”乔述之讪笑，维持着在柳异身上撑着手臂的姿势。
　　柳异推开了乔述之：“继续什么继续？我要回去了。”
　　“我送你。”乔述之站起身来，捡起地板上的素描本。
　　柳异瞥了一眼，那不是石像，是她。
　　“画的是我吗？”柳异明知故问，“画了几张？有石像多吗？”
　　“比石像多得多。”乔述之正色道。
　　两人走到门口的时候，柳异突然停下了。
　　“你以前做过心理医生吗？或者是神经科的大夫？”柳异问乔述之。
　　“没。怎么突然问这个？”乔述之没明白。
　　柳异一脸正经：“赵廉的心理估计会受到重大的创伤。”

　　那天晚上，柳异去了一趟地府，迎接她的是一脸哭丧的钟馗。
　　柳异没见过钟馗这幅表情：“哥，你这是怎么了？”
　　“你怎么又选择了他？”钟馗简直恨铁不成钢，“上辈子已经够惨了，刚化成人形没几年就和他殉情了。他是人入轮回容易，你是妖入轮回要多等一百年。本以为这辈子肯定不会……唉……”
　　“说明这是天注定的啊。”柳异更高兴了，这是否意味着乔述之等了她一百年？想想还有些小激动呢。
　　“他是魔，吃了龙珠之后就已经跳脱六道轮回，长生不老。你是人，总有老去的一天，到时候怎么办？”钟馗说的不无道理。
　　“我只活在当下，下辈子的事情我才不管。”柳异看得很开。
　　“真是固执，和上辈子一样固执。”钟馗叹了口气，“既然这样，你让他最近小心点，可能会有大劫。”
　　“什么大劫？你不是说他已经长生不老了吗？”柳异着急了。
　　钟馗语焉不详：“我怎么知道？命该如此。总之大劫就是大劫，小心就是了。”
　　没什么比未知更让人恐惧的了。
　　另一边，赵廉也在质问乔述之，为什么会选择一个粗鲁霸道、脾气暴躁而且相当凶悍的神棍，两人发展还如此之快——他们认识还不到半年。
　　“为什么老子要写《道德经》？因为老子愿意。”乔述之对赵廉的质问不为所动，在他看来，赵廉应该祝福他们，而不是在他面前诋毁柳异。
　　“重色轻友的混蛋！”赵廉气得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