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女青年》唐玉的粉

31、第三十一章

　　乔述之往前走了十来分钟，纳闷柳异怎么还没跟上来，他明明放慢了脚步的。这样一想，他索性停了下来。
　　就在这时，柳异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扑进乔述之怀里瑟瑟发抖。
　　“怎么了？”乔述之轻拍柳异的肩膀，疑惑什么事能把柳异吓成这样。
　　柳异从乔述之怀里抬头，满脸惊恐之色：“有……有妖怪！”
　　“什么妖怪？带我去看看。”乔述之真想见识一下能让柳异如此反应的妖怪。
　　柳异搂紧了乔述之的腰，表情简直是花容失色：“别去！我害怕！”
　　怎么回事……乔述之皱眉了。
　　他语气轻柔地安抚道：“到底是什么妖怪？在什么地方？我们一起去看看。”
　　“别问。”柳异伸手按住了乔述之的嘴唇，双目灼灼地看他，“我很喜欢你，你知道吗？”
　　乔述之的心跳似乎漏跳了一拍，不过是十几分钟的时间，柳异怎么突然表白了？
　　“我不知道，你的感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柳异慢慢靠近，伸手抚摸乔述之的脸，“我想你属于我，可不可以？”
　　奇怪，柳异有些不一样，变得非常……魅惑。
　　乔述之愣愣地看着柳异的脸越靠越近。
　　两人双唇甫一相触，乔述之猛一激灵，一把推开了她：“你不是柳异！”
　　她楚楚可怜，一脸无辜：“你怎么了？我是柳异啊。”
　　“你是什么妖怪？”乔述之没理会她的辩解，眼神凌厉起来，“她在哪？你把她怎么了？”
　　“被看穿了啊。”她神色一变，突然凶狠异常，“你是我的了！”
　　“且慢！”柳异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显然是有些跑急了，“他是我的！想要他先得问过我！”她横着刀，皱眉道：“你究竟是什么妖怪？”
　　长得和柳异一模一样的妖怪有些吃惊：“你没被幻镜池吸引住！”
　　“原来那个池子叫幻镜池啊。”柳异微微一笑，“它已经被我毁掉了。”
　　“不可能！”那妖怪惊诧万分，“你是什么人？”
　　“你都冒充我了还不知道我是谁？”手中辉月刀青光一闪，柳异一跃至妖怪面前，刀尖直指她，“妖孽受死！”
　　对着和自己一样的脸，柳异居然真有点下不去手。
　　“鬼刀！”那妖怪有些见识，返身便逃。柳异赶了上去，手中辉月刀脱手而出，一刀扎在那妖怪背上，它已飞起半米多高，一下子跌落在地。
　　柳异走近一看，地上赫然是一只死蝙蝠。
　　柳异收了刀，回头询问乔述之：“你没事吧。”他从刚才就怪怪的。
　　“呃，没事。它怎么会变成你？”乔述之想到差点和一只蝙蝠接吻，不由地一阵恶心；差点被一只妖怪勾引，真是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了。
　　“我刚才路过一个小水池想去洗手，刚一照面，那池水就发亮了，可能就是那个时候蝙蝠精借助池子的力量变成我了。”柳异推测。
　　乔述之注意到柳异的表情微微变了变，便问道：“那池水有什么古怪吗？”
　　“哦，就是会产生一些幻象，让人深陷其中。我及时识破了，拿石头把它填上了。”柳异简单地一笔带过，不愿详谈。
　　乔述之没再追问，既然她不愿意说，他又何必问。
　　两人继续往前走，不多久，山洞里面开始亮了些，而且越走越亮。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乍见光亮还有些刺痛。柳异不由去看乔述之，他也正好望着她。光亮在他们的脸上勾勒出对方所喜爱的线条，他们将共同迎接新的一天。
　　幻镜池里看到的景象浮现在柳异的脑海。柳异不是道士，她继承了胡女士的推拿馆，是一个手艺精湛的推拿师；乔述之也不是魔，只是一个普通的骨科医生。他们和所有普通的夫妻一样，家长里短，柴米油盐。柳异看的入神，手中的辉月刀挣脱了她，跌落到地上去了。柳异顿时惊醒过来，四周还是黑乎乎的山洞。她伸手去拾辉月刀，辉月刀却好像闹了别扭，在她手里跳动。柳异知道，辉月刀和她是相通的，从某种程度上说，辉月刀象征的是柳异骁勇不服输的侠义人格，而当她产生了回归家庭渴望平静想法的时候，那个侠义人格一定会感到被背叛而挣扎着想要逃离。柳异举起一块石头，狠狠地丢进了那池子里，池水都向四周流去，破碎开来。梦境再美，也成不了真。“我会坚持下去的。”柳异握着刀对自己说，心里是无尽的悲凉。
　　可是现在，柳异的心沉了下去，她竟然又在渴望幸福了，她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难道我的幸福和我的事业是背离的吗？柳异的心猛地跳了一跳。答案难道还不明显吗？贺佑宁那时是这样，现在也是。干嘛老是做这些不切实际的梦？她转过头不去看乔述之，朝光亮走去。
　　洞口是一条满布大石的山溪，外面刚下过雨，溪水涨得很高。他们不知道的是，古墓里旱魃被烧成灰的那一刻，倾盆大雨而下，许久没有被滋润过的土地像一大块干透的海绵，顿时变得饱满起来。山溪两岸的山壁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带着点湿气，驱走了夏日的暑气。
　　柳异和乔述之一前一后出了山洞，彼此没有说话。柳异跳上一块石头，捧起溪水喝了几口。溪水带着泥土的腥气，甘甜中带着苦涩。望着水里的倒影，柳异注意到乔述之随她跳上了那块大石，却只是俯身在溪水里洗脸。
　　乔述之用手背擦拭着嘴唇，他反复洗了好几次脸。他在柳异身后，几乎是用质问的口气：“柳异，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幻象？为什么躲我？”
　　柳异心虚地避过脸去：“我有吗？”
　　“你现在这样，还能否认吗？”乔述之的声音有些提高了。
　　“你不也一样吗？你刚才和那妖怪怎么了？你不愿意说，我也没逼问你！”柳异很敏锐，也很聪明，她能隐约猜到些什么。
　　“你想知道我和她怎么了？好，我告诉你。”乔述之站了起来，把柳异拉进怀里，“我们刚才，就这样——”
　　乔述之狠狠吻住了柳异，遵从内心的意愿，不知什么时候起，就想这么对她了。不同于刚才那蜻蜓点水所带来的奇异不适感，这个吻的感觉对极了。就像清风拂过杨柳，细雨沾湿桃花，海浪微漾触摸到了天空。柳异根本没办法抗拒，她喜欢乔述之，即使她曾经否认过。
　　一吻完毕，乔述之没有放开柳异，而是把她抱住了；不是因为演戏，不是因为要救她，而是以爱的名义。
　　“柳异，和我在一起好吗？我可以陪着你走你选择的路。”乔述之在柳异耳边低语，“你守护你的信仰，我来守护你。”
　　柳异一震：乔述之说的不是抛弃她的使命回归平静，而是和她一起去走那艰难的路，为了虚无缥缈的正义。她突然醒悟了，幻镜池里的幸福并不是她柳异所要的，乔述之承诺的才是！
　　她没有告诉乔述之前世的一切，那已经不再重要。在轮回了百年之后，他们还是相遇了。
　　“我很愿意。”柳异脸微红，表情认真，“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你说。”乔述之深情地凝视着柳异，嘴角含笑。
　　“以后到海边，变龙给我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