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三）~（四） ...
-
（三）
加州清光这两天很苦恼。
经自家爱搞事的主人提点，他发现自己应该是喜欢上了隔壁本丸的审神者。
而且被点醒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家审神者的怂恿，他心里的那份感情也像滚雪球那样越来越不可收拾。
虽然前几年政府已经颁布政令，表示审神者可以选择自己本丸内心仪的刀剑男士成婚。但这对519本丸来说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因为他们本丸无论是审神者还是刀剑男士，都是性取向正常的男性。
所以，即使是已经拥有人类身体好多年的付丧神，也是头一回体会到这样的感情。
——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这种事。
“你为什么不去问问隔壁的加州清光呢？” 宅男喝了口茶，笑眯眯地提点着自家的清光。那神情那姿态，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却猥琐地宛如一个中年秃顶大叔。
然而这话的确是给了清光一些提示。同样都是加州清光，也许处理问题的方式会差不多，他的回答应该也能给自己一些启发？
于是清光去敲了隔壁本丸的大门，来开门的恰好就是隔壁家的清光。可是当真的面对着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清光反而没法直截了当地说“我好像喜欢上你家主人了，你们能把她嫁给我吗”，两把清光面面相觑，一阵沉默后，清光斟酌了下语言，“去喝茶吗？”
“哈？”隔壁的清光没想到对方会发出这样的邀请，他打量了下有些局促的对方，举了举手中的扫把，拒绝“不了，今天我轮值当番，走不开。”然后他看着“自己的”脸上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同样都是加州清光，他懂此刻对方是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正在对方说了“那就改天吧。”转身走了几步后，他喊住人家，拉开了自家本丸的大门，“进来吧，喝杯茶好了。”
清光跟着隔壁的加州一前一后地在520本丸内走着。虽说政府分派给每个审神者的本丸大致上都是一模一样的格局，但清光却在这家本丸里发现了许多自家所没有的摆设。
“嗯？”隔壁的清光见他停下了脚步，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后给他解释“那是主人小时候骑得木马，虽然现在主人长大用不上了，但我们还是舍不得扔掉，干脆放在院子里当装饰了。”
一提到自家长大成人的小幼女，加州清光的语气明显就带上了几分炫耀。“后面还有主人小时候就搭建的秋千，刚搭好的时候她完全不敢坐上去，歌仙和烛台切哄了好久，又让长谷部保证如果主人掉下来一定会接住她，主人才眼泪汪汪地坐上去。那时候的小主人，真是超级可爱啊。”说罢，他回头看了看跟自己一模一样的脸，以家长口吻自豪又惋惜道“不过这种心情，你是无法体会的吧。真可怜。”
相比于隔壁清光的得意洋洋，清光只觉得自己背后出了层冷汗。他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他告诉眼前的清光，“我喜欢上你家主人了。”他以“加州清光”的人格保证，他一定会被拿着扫把的隔壁清光扫出门去。
……真可怜。
于是在两个清光面对面坐下喝茶的时候，清光决定委婉一点表达。
“你看，我们都是‘加州清光’对吧？”他斟酌着词句，“那么，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说不定你能给我个很好的答案。”
“你问啊。”隔壁的清光单手撑着脑袋，倒是很漫不经心的样子。
清光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郑重道“‘加州清光’如果有了喜欢的事物，该怎么办呢？”
“喜欢的事物啊？”隔壁的清光显然又被这个清光的言论吓到了，他啧了一声，理所当然道“当然是去争啊。我们是河下之子对吧，不像鹤丸啊一期啊是皇家御物，想要什么只能自己去争啊。”说完他还嫌弃地看了看对方的脸“我说你啊，到底是不是‘加州清光’啊，怎么一点都不像啊，这种蠢问题还要特意上门请教。”
清光看着对方明显的嫌弃，低头瞄了瞄新涂的指甲油，然后端正了姿态，“……如果是主人呢？”
“啊？主人？喜欢主人啊，当然喜欢，我们都很喜欢啊，难道你们本丸的刀剑男士们和主人相处得不好吗？”隔壁清光显然没懂他的深层意思。
“我的意思是……”清光为了防止对方还听不懂，决定讲明白一点，还干脆把主人前加上了“你的”二字“如果你喜欢上了自己的主人怎么办？那种意义上的喜欢。”说完他就做好了防护的准备，以防对方直接攻击上来。
然而隔壁清光干脆就顺着他的“你”和“你家”想了，否决的干净利落“那不可能啊，主人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又不是禽兽，怎么会对她产生那种想法。”
“……”清光觉得自己败给他了。他实在是没脸再说一次了，不过说起来，这么不解人意，真的是加州清光？他默默地嫌弃着隔壁的自己。
正当他琢磨着该怎么再开一次口时，隔壁的清光终于反应过来了“等等……”清光看着他脸上出现了震惊的表情，心里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好意思又有些焦急地等待回答，然而“难道说，你喜欢上了你家主人？”
清光的表情崩在了脸上。
——不不不，我只是喜欢上了你家主人。
清光还来不及解释，就看着对面的自己脸上露出了一种嫌弃又难以置信的表情，很明显是会错了意。
对面的清光沉默了很久。
清光以他“加州清光”的人格担保，对面的自己肯定在回想自家宅男的各种劣迹。他觉得不太妙，自己是想求娶隔壁的主人的，怎么就莫名其妙被拉了郎配。尤其对象还是自家宅男……
感觉真糟糕。
于是他艰难地开口了“是你家主人……”
“啊？”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隔壁清光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待他一字一句地想清楚后，他迅速地抓过旁边的扫把就刺了过去。而清光也反应极快地格挡住，向后跃去。
两个清光开始了对峙。只是一个握着扫把，俨然把它当成了本体刀在用，全身上下都透着杀气，而另一个明显理亏，一直在躲闪。
正好路过的隔壁烛台切被自家清光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赶紧上去劝架，而显然隔壁的清光并不愿意就这样放过这个觊觎自家小幼女的混蛋，他狠狠瞪向烛台切，“你想等他把主人拐走后再揍他吗？”
……？？？
听见骚动而聚集起来的刀刀们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后来519本丸的清光被520本丸的刀剑男士们集体驱逐出境。
（四）
其实说起来，520本丸对519本丸的加州清光积怨已久。
事情的起因，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
那天520的审神者坐在大广间里吃着点心发呆，烛台切和大俱利在后面的厨房准备晚餐，平安时代的那几把老年刀坐在外头喝下午茶，短刀们围坐一圈听着宗三给他们念故事，三名枪在院子里比比划划，当天的近侍一期一振坐在审神者身边检查她的工作是否还有遗漏，一切都很和平。忙完了当番任务的今剑端着自己的小点心凑到审神者身边，撒娇“主人在想什么呢？”
“嗯……”审神者眯了眯漂亮的眼睛，拖着下巴懒洋洋道“我在想，恋爱是种怎样的感觉呢……”
贴身用的短刀本就比打刀、太刀更能理解人心，但乍一听她这么说，今剑还以为是她又看了什么激发少女心的东西，也不在意，只是随口应了声“难道主人是有了喜欢的人嘛？”
没有预想中少女无所谓的回应，倒是有声含含糊糊地“嗯。”
烛台切手中的菜刀直接砍到了切菜板上，大俱利不动声色地朝广间挪了挪位置，小狐丸叼着吃了一半的油豆腐默然僵住，宗三手里的故事书掉在了地上，御手杵手里的枪戳到了蜻蜓切的屁股，一期一振手里的文件中滑出一张纸，今剑刚抄起的布丁从勺子里滑到了桌上。众人都有些呆愣地看向旁边的审神者，就见着这个他们看着长大的女孩子面若桃花，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大概是有了吧……”
520本丸的刀剑男士们集体炸了。
于是三堂会审。
整个本丸七十九把刀齐聚大广间，把他们的小幼女团团围在中间。
“那么……是谁呢？”520的初始刀歌仙笑眯眯地看着审神者，内心泛起了“女儿终于长大了”的酸涩。
“是哪家的审神者？还是主人在现世的朋友？”狮子王摸着下巴一个一个排出可能性，总得找一个配得上他们主的小子吧？
“主人有他的照片吗？长得好看吗？”乱一脸兴奋得凑热闹。旁边的包丁也掺和着问“主人什么时候会成为人妻？”
不动打着小酒嗝，晃了晃手里的瓶子“一定要找个会喝酒的小子啊。”次郎点头附和，“这个赞成。”
“走开。”长谷部瞪了两个酒鬼一眼，反驳“不可以找酒鬼！”
不动顺势就和长谷部掐了起来，长谷部撸起袖子就准备干架，被太郎拦了下来。
“所以……到底是谁呢？”刀刀们喧闹地讨论声渐渐停止，目光齐刷刷地盯着自家主人。
就见他们的审神者捏着手里的袖子，脸颊绯红，吞吞吐吐“是隔壁本丸的……”
隔壁本丸？
那个宅男？
那个整天邋邋遢遢，不务正业，沉迷小姐姐，就知道买手办和碟的废物？
简直一道晴天霹雳。
“天啊……”极化后的五虎退抱着自己大老虎的脖子，难以接受地掉眼泪。鹤丸露出了生平第一次被吓到的表情，小夜极其冷静地拔出了自己的本体“要去隔壁复仇吗？”
包丁扁着嘴，缩在一期怀里超委屈“宅男的人|妻，包丁才不要看。”
三日月一把掀开山姥切的被被，勾着他的脖子带着他往审神者那个方向凑“主人，爷爷我以为山姥切的脸很漂亮，你快多瞧瞧，把这审美掰回来吧。”山姥切也顾不上炸毛，翡翠色的眼眸直直地盯着审神者。
乱没有想到受自己的审美影响着长大的主人有朝一日会瞎了眼，心如死灰地蹲在角落不吭声。
本丸的家长组们明显更冷静一点，歌仙和烛台切交换了个目光，各自反思着自己的教育方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小幼女很健康地长大了，也长成了个内外兼修的美人，可是为什么择偶标准这么奇怪？
“是清光哦……”然而在他们还没有反思出结果，他们的小幼女又吞吞吐吐地说出了下半句话“是隔壁本丸的加州清光哦……”
……？？？
520本丸再次炸开锅。
清光笑眯眯地摸了摸自己的脸，满足“诶，主人还挺有眼光嘛。”安定难以置信地把身边的清光揪了过来，指着他的脸，“清光？你是说清光？”和泉守不太高兴，“怎么是清光呢？为什么不是强大又美丽的和泉守兼定呢国广。”被点名的堀川赶紧安抚“主人有主人的选择吧。”长曾弥虎彻则是拍着清光的肩膀，哈哈大笑。
……等等，新选组的刀，你们不觉得你们的重点错了吗？
这个时候还是家长组有用。歌仙拍了拍桌子，等刀刀们重新安静下来后，重申一遍“是隔壁本丸的加州清光啊。”
然后大家才渐渐感觉到了不对劲。
于是一起盯着自家本丸的清光看了半天，萤丸歪着脑袋，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主人是喜欢加州清光吗？那为什么不是我们本丸，而是隔壁本丸的呢？”
“嗯……”这个问题像是问到了点子上，审神者也歪着脑袋看向自家本丸的清光，“感觉不一样诶。”
被众人看得发毛的清光摸了摸胳膊，“是说我和隔壁本丸的加州清光不一样吗？果然还是我比较可爱吧。”
“不是啊。”审神者笑了笑，捧着脸，“你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嘛，就像家人一样，同样我对清光的感觉也是家人没什么两样。但是，虽然都是‘加州清光’，有着相同的长相，我还是会觉得隔壁本丸的清光和自家的清光，给我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我啊，还挺喜欢他的哦。隔壁本丸的、帅气的‘加州清光’。”
“大概是……那种喜欢吧？”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三）~（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