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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电子幽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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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翻完这本日记，从中看到一个已经结束的，包含着无数血与泪的沉痛历史。这位记录者身处其中，深深地被这无法躲避的黑洞吸引，随后吞噬，只剩下这本薄薄的书页记录着那段绝望。
我发自内心感到恐惧，也许是因为这是身为人类这个种族基因中所恐惧的东西，所以在这虚假的世界它才显得如此真实，真实到我眼前又一次闪过卧室的画面——我似乎是半梦半醒，眼睛看见了真实。
这极大地缓解了我的不良情绪。
对啊，这只是梦而已，怕什么呢？
我放下了手册，准备继续在这个地下室内探险。
我抬起脚，但似乎踢到什么东西，低头看去，是昏倒在不明机器旁的临时搭档。
他晕的十分彻底，身体就像死了一样。
我捅了捅，他一动也不动。
“喂？！你还能听到我说话吗？听到请回复！”
还是没反应。
不会真死了吧……发生了什么，在我刚刚注意力在阅读的时间？
最可能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就是旁边这台不知道什么时候屏幕亮起绿灯，显示正在工作的可疑机器了。
我可是记得刚刚来到它附近的时候，它还是个停机的废弃机器呢。
这要怎么做？
我敲敲外壳，四处摸索，按了按屏幕，听到了“滴……滴……滴……”的声音，似乎听见分不清是男是女的人在说话：……别按了……别敲了……”
“是谁在说话？！”
我环顾四周，却什么也没发现。
是鬼吗？
我低头，又试探性地敲了敲屏幕，那种似有若无的叹息声又出现了。
好神奇。
原来我梦里还能出现这种东西吗？
虽然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
真有意思，我兴致勃勃地按了很多次屏幕，那股怪异感越来越重，直到屏幕开始疯狂闪烁，出现不明意义的乱码。
我又听见了声音，它说“……别按了……别敲了……”
科幻末日片场出现鬼是不是有些割裂？
不过，也许是电子幽灵呢？
“你是谁？”我又问了一遍，手一直没离开屏幕，“如果不回答我会一直敲的。”
“……唉……”空灵的叹气声回荡在这个地下空间内，显现出一种明显的非人感。
但还是没人回答，也没什么东西出现。
我正准备再骚扰屏幕时，原本无意义的乱码逐渐变成了一种具有规律的文字，像是汉字，和现实中完全不一样，我又能完全理解。
或许是我的脑子自己瞎编的吧。
我想。
[……我是过去遗留的记忆……是快要消散的电波……]
它这么写道。
这么文艺的吗？
“我还以为你是鬼呢。”我说。
[……不是幽灵……我们只是残缺的影像……是沉浸在过去一遍遍重复播放的画面……]
“嗯……”我不太明白它们的意思，“可是你们能够回答问题，影像一般而言能回答问题吗？是AI之类的吗？”
[……不是AI……是一段特殊的电磁波……因为地下堡垒残存的电力和混乱的场……形成……]
好复杂的设定。
我决定不去追究，还是问问其它的吧。
“那么你知道我的同伴……也许是同伴们，我记得之前是在寻找失散的其他同伴，你知道他们的情况吗？”
我指了指地上昏倒的一动不动的人，“他变成这样和你们有关吗？”
[……他们迷失在过去的回忆里……抱歉……不知道全息仓还能启动……他们的意识……电磁波太特殊……被吸引……]
“嗯哼……真和你们有关，那我要怎么唤醒他们？”
[……马上就能……我们快要消散……无法再承受……]
[……离开这里……危险……]
是说不需要我唤醒吗？那感情好，而且我也想离开。
这块场景实在太烂了。
封闭的空间实在没什么好探索的了。
看着地上的人，我决定再等一会儿，如果他再不醒，那我就换个地方看看情况——我不会因为这样就把梦卡在这里了，否则我会被卡醒的，真的。
我决定再和这个电子幽灵再瞎聊一会儿。
“你们就要这么消失吗？没有留下来的办法吗？这个人类灭绝的世界，你们再消失，那么这里有关人类一切的信息都会逐渐消失不见的。”
[不甘心……不甘心……没办法……想留下……@√ソ｜～；？《》——]
欸？是这个问题不能问吗？
我问出的这个问题似乎触发了新剧情一样，原本时断时续能勉强看懂的话在经过几句不断交替重复的词语后，很快变成了乱码，乱码不断闪烁，屏幕光也不断跳动，我总担心下一刻这个屏幕就会爆炸。
出乎意料，屏幕最后定格在成一条横线。
我有一点点担心，难道可对话选项就这样结束了吗？
“你……嗯……你们还好吗？”我问。
似乎是沉默了一会儿，梦中我无法判断具体的时间。
总之过了一会儿，那条横线消失了，又恢复成正常的样子。
[难过：（]
[想被带走……]
“你想被带走？你能被带走吗？”
[可依附你身……你同意吗……]
哇，听起来有点像鬼故事，“如果我现实中遇到这种情况我一定会觉得自己疯了，但现在是梦里，所以它听起来很有意思。”
“如果你能附身到我身上的话，你请便吧……我是说可以。”
“说实在的，我还真想把你带到现实里去呢，那一定是一件非常刺激的事情，这种从梦里面带东西出去的愿望，我从小就有了，自从我第一次在梦里发现了许多金币的时候。”
[谢谢：）]
[我会很有作用]
“……”
又沉默了一会儿，我什么都没感受到，只是屏幕上的文字消失了。
“你或者是你们成功附身到我身上了吗？”我不确定的问，“我什么感觉都没有。”
[成功了。]
屏幕亮了，与此同时，我似乎听见有人在我耳边说话。
分不清性别的声音，飘忽不定，真的好像见鬼。
有点凉飕飕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挤，就好像和人睡在同个被窝里，或者是上下班高峰期挤的密不透风的公交车，有点喘不过气。
真恐怖。
[真抱歉，因为兼容性问题，您最开始会产生某些异常反应，但这些都是暂时的，如果您想要拒绝附身，可以随时告知，我们随时退出。]
真有意思。
“我要不想你们真愿意离开吗？真愿意等死吗？”
[我们遵守人类意愿优先原则，是的，即使结果是死亡，我们也会接受：）]
我吐出一口气，那种挤压感正在逐渐减退，“你们就老实呆在我身上吧，我并不想拒绝。”
反正是梦。
如果不是，那岂不是更有意思？
[再次感谢您：）]
[您是一个很棒的人类。]
[若您有需要，我们将愿意提供一切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们能在我面前有个形状吗？这样我就不会像个自言自语，与空气对话的傻子了。”
[同意您的要求。]
我面前慢慢显现出一个小小的光晕，它浮在空中。
啊，更像幽灵了。
“……算了”，不能再想了，否则梦境剧情的发展就会脱缰到我完全不愿意的方向了。
我对着光晕胡乱思考时，听见不一样的声音突然想起。
顺着声音，原来是地上的人发出的闷哼。
“你先关掉光晕……光球吧。”
[好的：）]
我蹲下来，试图更靠近临时搭档一点，试图看清应该是俊秀的脸的表情。
他慢慢睁眼，那双棕色的眼睛似乎充斥着疲惫，仿佛他不是晕过去了一会儿，而是切身经历了漫长的时光，才会拥有那样复杂的，仿佛被攫取掉所有精气神的神情。
他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我，望着虚空发了几秒的呆后，视线才终于集中到我身上。
“咳……咳咳……”
“你是真的吗？还是又一次……？”他语气飘忽，仿若陷入某种幻境。
“他经历了什么？”我询问附身的电子幽灵。
[全息晕厥症：（]
[持续133天5小时21分钟的游戏时长，导致脑部异常活跃，意识混乱，分辨功能下降……抱歉，全息技术成熟后很久没有人有这样的后遗症了，毕竟它没人维护。]
我又看了眼他，他这会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喃喃自语
[他的脑部正在自我调节，还需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恢复。]
“哇喔，听起来真惨。”
我在他面前挥手，他的眼珠随着我的动作动来动去。
看起来好乖，好可怜哦。
摸摸他的头发，碰碰他的四肢，他都没什么反应，感觉自己像在做某种触摸式反馈挂机游戏。
果然像电子幽灵说的一样，没过多久他的眼神逐渐灵活起来，随后终于看起来像个意识健全清醒的正常人。
然后他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激动而喜悦的神态，只不过它们都被十分克制地隐藏起来了。
“……终于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月懒病完全发作了，完全不想写，真是坏毛病！感谢在2024-02-24 23:45:03~2024-03-26 12:43:5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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