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救人 ...
-
我背着大姐姐走到他们面前。
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出现了，因为记不住长相，所以我也不知道哪个才是大姐姐的亲哥。
所以我放下了她，让她和自己的亲哥哥见面说事。
现场显然不仅仅只有我会张嘴动脑，所以显而易见的，我低头就看见了那几个人激动，不可置信，或者说跃跃欲试的神情。
这几个人有男有女，长相也不相同，但我就是觉得他们在某种程度上都很相似。
不是因为他们统一的制服，不是因为他们都很狼狈，是因为什么？我暂时想不出来。
“你去问......!”
“你去！”
死里逃生的众人对这个从天而降的神秘剑客十分感激，充满兴趣，更别提他还长的一副紫发绿眼的俊俏相貌，容光焕发，恍若山鬼。
但没一个人敢开口。
能使出这样神仙剑法，那双宝石一样耀眼的眼睛扫过他们时与看花草石木并无不同，自我的存在感在这种视线中不断缩小，【非人感】使他们生出胆怯之心，于是无数个疑惑封于口中。
他们左看看，右看看，最终选择等待两位少主结束谈话。
徐光夜与兄长简要地讲述了到目前为止她所经历的一切，听到妹妹差点被困火中而死是，徐光严痛苦地闭上眼睛，捏紧了手中的剑，细碎的伤口再次流出血液，滴到地上。
后怕。
差点……他的妹妹差点没了。
“兄长……，我现在没事了……”徐光夜摇摇头，她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安慰他，“多亏了救命恩人。”
随后又说了这位神秘剑客背着妹妹一路上大杀特杀，消灭所有偷袭，进攻她们的杀手之事。
“这位恩人出手极快，”她回忆当时状况，“我没见过这样的剑法，看起来像是胡乱刺出，没什么章法，但杀敌有起效奇效。”
周围的弟子护卫都修习望月剑法，身负内力，耳聪目明，都听见了自家两位庄主所言，心中谜团更甚。
两人快速结束话题，等之后再慢慢详说，不能就这样晾着救命恩人尽管对方看起来似乎对周遭一切并不在意。
徐光严拜托两位女弟子扶着妹妹，上前一步行礼，拜谢神秘剑客。
“望月山庄感谢前辈救命之恩，”他诚挚地说，“若不是前辈剑法高超，菩萨心肠及时赶来，恐怕我们全都要死在这里。”
少年注视着他们，理所当然点点头，“确实，如果不是我这个时间出现，你们就要被灭门了。”
徐光严苦笑，“前辈说的是。”
“这样说来冒犯，望月山庄经此一劫，已是十不存一，又遭大火，已经没剩什么东西了，在下身为山庄庄主，本应好好招待前辈，奉上金银杂物以表谢意，无奈……”
他看了一眼仅存的几人，他们虽近乎力竭，各个也是受伤不轻，但仍旧彼此扶持支撑，努力在外人眼中维护着身为望月山庄人的风度。
他眼中闪过欣慰，愧疚，愤怒等等情绪，最终只是长叹一声，“无奈已不剩什么了。”
少年歪了歪头，“我对你们的东西没什么兴趣，不过你确定要继续在这里和我说话吗？那些杀手虽然都死了，但我感觉应该还有其他人活着，再不救就真死了。”
徐光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您说的是真的吗？！还有人活着!”
身后的弟子也激动起来，“前辈您确定吗？！他们在哪里？我们快去救他们”
也有人面色纠结，“他怎么知道还有人，会不会是骗我们以谋求秘籍……”
少年听见了，他无所谓地耸耸肩，“我不能给你们保证，我只是感觉而已。”
“不能放过这些可能!不要忘了望月山庄的祖训!”尽管已经疲惫不堪，徐光夜仍撑着精神，她双眼通红，咬着牙，“能救一个是一个。”
徐光严也点点头，“人命关天，现在救人要紧!”
即使是陷阱，他们也不能放弃。
像是在绝望中找到更多的希望，他大胆地询问神秘剑客，“能请前辈指名地点吗？”
他不知道这位身负惊天剑法的神秘剑客还愿不愿意大发善心带他们去，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少年仍旧没什么情绪波动，“决定好了?那就走吧。”
……
在等待兄妹兄妹两位叙旧时，也许是因为刚刚梦到这样一副激动人心的战斗场面，加之刚刚背着小姐姐大杀特杀的流畅过场，我觉得自己好厉害，那么现在这一会儿的梦境我像是给自己加了某种高级buff，简直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
所以很快，我就感觉，或者说是认为在这一片被火海摧毁大半的庄园废墟之中，仍旧有活着的人在等着我去救。
鉴于面前还有几个人，为了让上半场梦境丝滑结束，我决定象征性地和这些人说几句话就去冒险/（划掉）救人，
在最后，为了让逻辑更通顺一点，我礼貌地询问了这位兄长的意见。
如果他们不去我就可以自己去救了，就像玩那些冒险游戏一样。
“人命关天……”
“请……指名方向。”
不得了，今晚梦到的人物设定竟然这么智能。
很开心。
看来今晚又会继续一个精彩的梦境了。
我开心地朝他们招手，自己走在前面，“……走吧!……”
没按回去的路走。
没办法我的脑子记不住瞬间构思的模型，谁记得梦里走过的路啊!
我就凭着感觉带着这几个小跟班在这座复杂的，美丽的准废墟里转悠。
时不时能听见背后传开语气郁闷低落的谈话声。
“……他们连膳堂都不放过，这群畜牲!”
“到底是哪个门派，竟找了这么多风雨楼的杀手……”
“……全都被烧了……望月山庄还能重建吗？”
“……师兄……师姐……师弟……师妹……他们全死了吗？为什么我一个人都没看见……呜呜……”
“这群畜牲老庄主和夫人一走，就迫不及待地想瓜分望月!畜牲!畜牲!我早就知道浮山派不怀好意!还有华山派，传承数百年手握华山十剑法还不够，竟然觊觎起我们望月来了!一群鸡鸣狗盗的宵小之辈!……”
对话十分精彩，杂糅了我看过的各类武侠仙侠小说电视剧电影台词，让我叹为观止。
果然是经典的阴谋型灭门案啊。
很快，我们找到了两个伤者。
众多尸体叠在一起，被压在其中奄奄一息的两个人。
如果不特别注意，她们就会被遗忘在这。
蹲下来，用剑把碍事的尸体翻出去，后面的人开始并未发现还有谁活着，因为我听见他们嘀嘀咕咕，“小师姐……呜呜……小师姐也死了……”
“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的!小师姐!陈旭!我一定会……呜呜……”
“他们还活着。”
我好心告诉他们。
这群人恍然大悟，蹲下来一起帮忙了。
他们翻的很用力，本来就破损的手又因此裂开更多口子，可是自从我说还活着他们好像感受不到痛一样一点点把那两个离死不远的人扒了出来。
奄奄一息的两人，如果得不到及时救助，也只是多留一会的时间。
这群人练剑，对伤势只会比一般人敏感。
……
于纠结在一起的尸体中，望月众人看见两张熟悉的脸，归属于陈旭，胡芝云。
她们不到十五，本应该生机勃勃地使着剑，畅谈天气，花月，吃食，所爱之事所忧之事等一切充满活力的存在，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半只脚踏入幽冥，被冰凉而血腥的尸体之中淹没，马上也要变成一样的东西。
徐光夜平日和这些弟子来往密切，看见昔日活泼的，素来喜爱围着她叽叽喳喳给她送果子，听她讲述望月传说的两个少女已经无法睁眼，真实的残酷感突然降临。
她感觉嗓子苦涩不堪，她几乎失去了勇气。
旁边的弟子已经哭喊出声，她紧紧攥着手，又看见已经蹲下开始翻找什么的神秘剑客，又陡然生出些希望。
她睁大眼睛，身体前倾，期待着那句话。
“她们还活着。”
下一刻，她就不顾自己的身体，冲到那堆腥臭脏污的残肢断臂之上，平时使不上力气的胳膊重复着放下，抬起，放下抬起，放下，抬起的动作。
其他人也没有多么冷静。
快点……快点!
快一点，她们活下来的希望才能更大一些。
众人一起行动会更快，两个少年很快被搬出，但是现在没有大夫，她们伤的这么重，如果不加处理很快会失去微弱的生命特征。
望月山庄本有救命用的伤药，但今夜的一场大火毁了一切。
难道就要眼睁睁看着她们两个死吗？!
少年剑客在众人沉痛而迷茫的目光中，将手搭在她们致命伤之处，金色的光亮起来，她们的脸色竟然逐渐好了！
习武的众人明显听见她们的呼吸逐渐变得平稳
徐光严将手搭在她们手上粗粗感受脉象，震惊地发现陈旭和胡芝云的脉搏变得越来越有力，生命体征虽然依旧偏低，也保持在一个很稳的状态。
“我用灵力给他们稍稍治疗了，她们得在床上躺着休养，找大夫吃药。”少年说。
“那不是恩人的内力外放吗？”徐光严疑惑地说，他头一次知道武功修炼至化境还顺带会救人的。
“我们还有能用的地方吗？”其中几位弟子忧虑地嘀咕。
紧急处理之后，神秘剑客带路，他们带着两个少女继续往前。
真如神秘剑客所说，一路上根本没遇到活着的杀手。
他们陆陆续续在倒塌的弟子院，望月山庄修建的荷塘，望月通向后山的圆型月洞门，山脚，逃过一劫的山林木屋等处发现了十五六个伤者。
均被神秘剑客以那手神奇的功法吊住性命。
最后众人把这十七八位伤者安置在那小木屋之中。
地上铺着稻草，众人疲惫地靠着墙歇息，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他们也还都是伤者呢。
“今日前辈对望月山庄，有救命之恩。”
徐光严半跪着，恭敬而诚挚地行礼。
“我来的不巧，否则你们的人还能救的更多。”少年剑客并无动作，他平静地说。
“我知此话颇为冒犯，但先生既然愿耗费精力不仅为我等驱离杀尽杀手，又慷慨救我等姓名，我们素未相识，这样的行为是义士啊！所以请原谅我的冒犯，我想知晓先生今日所来的目的。”
徐光夜恭敬而不谄媚地说，“我知望月山庄所藏望月剑法绝非先生的目的，您已步入武道至圣的境界，望月剑法还不够格被您看在眼中，”
她低下头，情绪有一瞬间的复杂，紧接着就重新抬头，已经收回那份复杂，她紧张地询问，“您是为那份秘籍前来的吗？”
众人此时一起看向仍旧站着的少年剑客。
“秘籍?”少年剑客语气疑惑，随后恍然大悟，“根据我的经验，是那份秘籍引起今日的灭门之灾的。”
徐光严和徐光夜对视一眼，兄妹俩这段时间经历的变故太多，此刻听见这样的挑明真相竟然没什么感觉了。
“是的。”徐光严苦笑。
“我不是为你们的秘籍来的。”少年剑客却这么说，“我只不过是偶然出现在这里的，正好看见这里发生了这样的惨案，当然要伸出援手啦。”
世上竟有这样无私无畏之人!
他们瞳孔震惊。
“您竟然不惧武林吗？”徐光夜不能想象怎么会有这样的纯粹之人，身为望月山庄的二庄主，和江湖其他门派来往，甚至还要维持和朝廷的关系，她早就不是那个认为世界非黑即白，随随便便就能替天行道的无知稚童。
他们要考虑太多事。
尽管望月山庄弟子一向秉持行侠仗义，做仁善之事，以肃清武林为己任，但现实总是很复杂。
多方参与的武林做起事来总是处处受到掣肘，再加上某些武林门派仗着自己身怀凶器与武功做下恶行，残害平民，肆意妄为，导致真正做事时，大家都习惯了遇到很多事情事不关己。
否则牵连自己算小的，有的甚至会导致家破人亡，把自己背后的门派也推入火坑。
没有人，哪怕是望月他们自己，也必须说如果是其他门派遇到这样的灭门之灾，他们最多选择不去当那个凶手，事后接济一下。
谁知道这些凶手会出自多少个门派呢。
所以神秘剑客的行为简直就像是亲爹亲娘行为。
他们欠了神秘剑客一个天大的恩情。
对方不是为了秘籍，竟只是因为他们需要帮助。
这可能吗？
徐光夜不知道。
兄妹俩默契地对视一眼，跪了下来，平静而缓慢地磕头，“日后前辈有任何需要，徐光严/徐光夜万死不辞。”
众人反应过来，也行礼磕头，“我也一样!”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救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