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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情意初显(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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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苏寻这头,美人醉酒的模样是极美,极诱人,却也极难伺候照料。
这不,那醉鬼开始还能倚着苏寻走得跌跌撞撞,一路嘟嘟囔囔,可刚出了百里香没多久,却开始不老实了,死活嚷嚷着不愿再走,不要回家,甚至耍赖蹲在地上撒泼。
闹了一阵见苏寻不理,只看着她不甚耐烦,姑娘倒是安静了下来,但一双怯生生的眼睛,直直地盯着苏寻,小脸红彤彤,胀鼓鼓,还是说什么也不走,明明是耍酒疯闹脾气,此刻反倒显得有些委屈,可爱得紧,叫人恨不得样样顺她心随她意,恨不得将她卷一卷,打包带走偷偷藏起。
可苏寻是谁?深知女的劣根性,不为所动,不为所惑。这祸害带回家?莫不是嫌生活太顺心了吧。
但也拿她也是没有办法,你说不管她任她自生自灭吧,他怕明日庄老将军能把他扔战场上去自生自灭,再说,这丫头醉成这样,都不忘缠人那一套,紧紧拽了他的衣袖,他走得了吗?怎地招惹了这么个麻烦,这得折腾到何时,苏大人脑仁疼。
只想尽快将她带回家去,甩了这包袱,于是板着张脸,学着庄姑娘在她面前蹲下,直直地看着她,看进她的眼里心里,想要看出她一点清明。
看着那双大眼迷离,泪眼汪汪,看她一幅可怜模样,脸色却是慢慢缓了,不那么难看,不那么生气。不自觉地就将手搭在了姑娘头上,一下一下轻轻的拍着,安抚姑娘的情绪。
“听话,回家好不好?”不自觉的就缓了语气,语气里的温柔他自己都未曾发现。
“不要!”说着竟是一副委屈至极,泫然欲泣的模样。
“为什么不要?”苏大人多少年没这么耐心的与她说话,自己都不记得了。
醉了酒的姑娘脑子明显不大够用,看着这么温柔的苏寻更是一团浆糊,愣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苏寻是在问她,想了半晌,想不出理由,却是开始急了“就是不要,不要!”醉酒的孩子比较任性,却是越说越委屈,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儿了,好似再说一句就能流下来淹了他。
“好好好,不回去不回去”还是先将她哄住才是,真哭了那可如何是好,一下一下的轻抚,终于让她稍微平静了些,良久不说话,却见她耷下了眼,似乎有些倦了。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阿,苏寻又试着与她沟通“可是小静依,不回去的话,这路上有狼,狼来咬我们怎么办?”跟哄小孩一样,偏他说得自然坦荡,记得小时候,她怕狼,他们就总是这样忽悠她,她也每每都会上当,思及此,眼里更是染了几分笑意。
“苏寻不怕,有我”几不可闻的声音,却让苏寻心里又是一震,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眶有些微酸。看着这美丽的小人儿毫无防备,迷迷糊糊,却又笑了,这傻丫头!
“苏哥哥背你回去好不好”轻声细语,像是怕惊了谁,扰了谁的美梦,语气里是从来没有过的温柔,像是能生生将人化开一般,不仔细都似乎听不着。
迷迷糊糊昏昏欲睡的姑娘像是听见了,对他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她都是下意识的敏感,闻言又精神了几分,反应了会,抬头用那干涸了泪水有些红肿的大眼贼溜溜地看着他,摊开了双手“抱”。
若不是眼色里的迷离朦胧,只怕都要以为她是装醉了。
无奈,苏寻只得抱她起来,转身将她背起,庄姑娘许是知道是她的苏寻要背她,表现得极为配合。
埋头在苏寻的颈窝,笑得一脸满足,不一会,便再撑不住了。
而苏寻,一开始,软香温玉,气息灼灼,着实被搅得有些心猿意马,但听到庄静依睡着后的呼吸浅浅,却越发平和。
翌日,宿醉将醒的某人有些头疼,前一晚发生了什么?
细细回想了一番,有些印象,有些忘了,倒下后的事,只隐约记得似乎听到苏寻说了一句“苏哥哥背你回去好不好”,想到此处,满面红光,比醉酒都还艳上三分。
心情瞬间开朗,止不住的笑,连巧儿的唠叨,此时听来都那么悦耳。
“昨夜……”还是先问问巧儿昨日怎么个情况。
“小姐你说昨夜?小姐你还是别知道的好”还不待庄静依发问,巧儿就接着说了“昨夜苏大人背你回来时,被你吐了一身。放你睡下,你还拉着人家不准走,期间又吐了一次,苏大人费了好大的力气苏大人才挣脱的。小姐你最近还是躲着苏大人些的好,他走时,脸色跟炭一样,怪吓人的。”想到苏大人昨夜的表情,到现在都还有些心有余悸呢。
“……”
“那……他可有说什么?”
“没有,挣脱后,看你一眼就走了,那眼神……挺吓人的。”
什么含情脉脉互诉衷肠,什么守得云开柳暗花明,原来全都是假的吗?难道我是做了个梦?为何现实如此残酷!
庄姑娘为此,很是神伤。
但无论如何,生活还要继续,她也还需努力,好歹昨夜里也近了他身子不是?旁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苏大人可是一身洁癖,寻常是不容他人近身的,细细回味一番,苏大人身材还真是好,看着翩翩少年郎清隽单薄,修身如玉,却未曾想竟如此有力坚实,高大挺拔,还如此温暖宽厚……
思及此,庄姑娘又乐了,不仅乐了,还脸红了,眉目含情,欲拒还迎,竟还有些害羞了。
若说庄姑娘会害羞,说出去怕都没人会信吧,这是比日出西边天降红雨还要稀罕的奇观吧。看得一旁的巧儿呼吸窒了一瞬,又有些摸不着头脑,惹恼了苏大人小姐怎地这么高兴。
所以说庄姑娘实在是忘性大了些,竟还乐呵上了,可曾想好如何弥补昨夜犯的错了?苏大人面对身上那摊秽物,脸会黑到何种程度,简直有些不敢想象好吗!
可庄姑娘不以为意,姑娘说了,我犯的错那还数的过来吗?一样一样去扫尾善后,那我终日也不用干别的了,苏寻要是一样一样去计较,那他终日,也不用干别的了。
但姑娘再得瑟,也知这两天正是风口浪尖上,是不能去招惹他的,还是放他两天缓缓,给他两天清净好了。
再说苏大人那头,苏武苏华一见自家大人顶着一身秽物回来,便是一惊,偷偷打量大人脸色,黑如炭,沉如墨,端端的感到了几丝凉意,打个哆嗦,秋天夜里,总要凉些的。
倒是苏伯,一概的波澜不惊,吩咐人备了衣物,烧了热水,便石雕一样守在门口,还是那方的面目表情。
苏寻泡在浴桶里,总算缓了几分生气,可盯着换下的衣物,看着那摊秽物,还是止不住的皱眉,说不出的烦躁。
我方才竟有那么一刻觉得那疯丫头很美,简直是疯了魔了障了,不可理喻!
狠狠地洗了段时间,皮都泡地有些要皱了才觉着那味儿没那么熏人,胸口没那么脏,是洗身子,何尝不是在洗心洗脑,像是要将心上那层猪油洗洗净了,省得再次魔障。
起身,穿上新衣,看到那团东西还是郁郁,“将这身衣服给我扔了!”眼不见为净。
听见室内传来这声动静,苏伯依然面无表情,吩咐人将里面收拾了,回屋睡觉。
庄姑娘这一夜借着醉酒,做着美梦,睡得十分香甜,
苏大人这一夜皱着眉头,板着俊脸,睡得十分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