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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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嗬，嗬，呼。”胸腔剧烈的起伏，喉咙就跟破风箱大力的喘息。
李长生张开眼睛，盯着泛黄的天花板久久不能回神，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慢慢的坐起身来，额头的汗珠滑落到眼睫上，而后轻轻的一个扇动，活泼到滴在手背上。
手上湿漉漉的感觉拉回李长生的思绪，他终于真切的感受到，自己竟然活过来了，死亡是真的，系统是真的，重生也是真的。
胡乱的从垃圾堆里扒拉出两只人字拖，李长生摇摇摆摆的走进洗手间，洗漱台上沾满了黄色的水垢，荧光绿的塑料杯里插着一只牙刷，一个肥皂，毫无疑问，镜子里是个狼狈不堪的落魄男子。
李长生凑近镜子，看清了自己的模样，年纪不小了，油腻腻的黑发凌乱的贴在头皮上，颧骨上还有未消的红肿，胡子拉碴，嘴边还有干掉的白色痕迹，泛黄的老头衫，到处散落的酒瓶，真是够狼狈的。
扭开水龙头，幸好这还不是个摆设，李长生拿温水洗了把脸，牙刷和肥皂看看，都下不了手。
坐在竹席上，老式的吊扇咯吱咯吱的贡献一点凉意，他在床头发现了安眠药，空荡荡的瓶子，看来原主是一口气吃死的，虽然开着窗，房间里还是有一股馊掉的饭菜，还有酒水的酸臭味。
可一切都能忍耐不是吗？李长生感受到鲜活的生命，笑了笑，竟然真的活过来了，那个幺幺零说的都是真的。
“哐！哐！哐！莫野，你个狗杂种，给老子开门！”还没等李长生梳理下脑海里留存的记忆，门外就被大力的拍打，几乎都要把门锁震坏了。
李长生顿了顿，竟径直过去开了门，还没跟对面的男人打个照面，就被提着领子抵在门板上。
“胆子大了是吧！还敢跑是吧！莫野，老子跟你说，你爸欠的一百万连本带利息，五分息！你一分钱也别想少！”大汉后面跟着三四个流里流气的痞子，瞬间塞满了不过二十几平的出租屋。
小喽啰把李长生的摁在那个头头的脚边，一脚踩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往下压，直到长生的头抵在地上的酸臭垃圾上。
“水石市就没人敢欠我明哥的钱，你小子还敢躲着，看来是的拿点东西，抵在我这了。”明哥双臂上纹的花花绿绿的，拿着香烟的手挥了挥，旁边的手下就拿出一柄砍刀。
李长生见着这种刀，就是杀猪的屠夫专门用来砍骨头，一刀下去，轻轻脆脆的就能把猪骨砍断。
骨节分明的右手被手下踩着，摊平的压在地上，另一个人就拿着砍刀在那比划着，两人嘻嘻闹闹的说几下能把手掌完全砍断。
“这手可惜了，听妈卖比的莫建国说，他儿子还是学音乐了，会弹钢琴，你们摸过钢琴没有？”明哥叼着烟叹息着说。
“谁让你不会投胎呢？非要做莫建国的儿子呢？下辈子做我明哥的儿子，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哈哈哈。”
手下们也符合的捧着明哥，这都是惯来讨债的方法，莫建国个穷酸鬼是有几分钱，这个儿子还有压榨的余地，明哥他们就是一下子把莫野掐住了，完全控制住他，要说闹出人命，他们也是没有好果子吃。
刀尖都要落在手上了，明哥却喊停了，他一把把李长生的头发抓起来，让他正对着自己，寻常躲债的人没有不是胆小如鼠，看到砍手砍脚的阵势都吓得胆子都破了，更不用说莫野这种做音乐的文弱人。
李长生眼睛正视着明哥，他没有一丝一毫的躲闪，光明正大，好像欠债受刑的不是他，气若神闲，面上没有一点破绽。
“嘶，你这小子是以为我们是闹着玩的，还是说已经吓傻了。”明哥弹弹烟灰，看来这小子是个硬骨头。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我又没说不还。”李长生其实是不怂的，就算这群讨债的要砍手，只要不要这条命，要砍就砍。
明哥“咯”的一声，笑了起来，李长生嫌弃的望了一眼，这□□大哥怎么笑的跟老母鸡一样。
“是个人物，没想到坏的冒水的老东西还有个好儿子，那你换房子换的比兔子还快。”明哥揪着李长生的脑袋，玩闹的晃来晃去。
“我爸欠了那么钱，你们天天来闹，谁敢租房子给我。”李长生解释道，话里话外还是埋怨起明哥他们起来。
明哥有咯咯哒的笑起来，然后抡圆胳膊直接给了李长生一巴掌，然后拍了拍他的肿脸，笑嘻嘻的说道；“那你老，换房子怎么不通知我们一声，好好庆祝一下呢，嗯？”
“我这不是乱糟糟的，还没收拾好嘛，到时肯定请大哥过来喝一顿。”李长生用舌头碰了碰口腔的伤口，把口里的血咽下去道。
“嘿，还顺着竿子往上爬，挺能说呀，可惜靠这一张嘴赚不了一百万。”明哥是见过明星，演演戏唱唱歌赚大钱的，可莫野，三四十岁的老男人，也就写写歌养活自己，还能当明星不成？
李长生腿都跪麻了，明哥也没让手下压着他了，自己身子一歪，屁股坐在地上，把僵硬的腿放在身前，拿手捶捶，疏通经脉。
“我现在身无分文，明哥也不是第一次来找我，我身上还有超过五十块钱的东西，这脑袋就给您了。”李长生扯着老头衫擦擦汗，一副寒酸要死的模样，明哥一伙人都比他穿的上档次。
“这腿，这手，你要砍就砍，我是一分钱都拿不出来，两个肾四十万，眼角膜二十万，都卖了也卖不到一百万。”李长生仿佛一个悉心教导的好老师，一笔笔数自己到底多少钱。
“死了就一了百了，您要是真想把这一百多万要回来，这样亏大了，不如让我去赚，年底以前，不说一百万，我连本带息一起还给您。”众人看着李长生夸下海口，知道这种钱庄里，什么赚钱最快吗，利滚利呀。
明哥心里是觉得莫野是没有办法的，这不过是个拖时间的说法，但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砍手有个屁用，又不能当泡椒凤爪卖了，一毛钱都要不到，砍手就是震慑那些欠钱不还的。
不过，这小子并没有哭天喊地的说不是他欠的，反而很镇定的认下了债，莫野不是赌场里的老油子，嘴上滑得不得了，说的天花乱坠，但他无疑是个胆子非常大的赌徒。
明哥表示，这次鉴于他还债的态度还是端正的，如果有想跑的念头，就在跑到外地，他们也有办法砍手砍脚。
单薄的木门再次被“哐”的甩上，终于安静下来了，李长生爬到矮床上，盯着乌黑的天花板，思考以后的路改怎么走。
三十多岁的老男人，没有女朋友，亲爹是个赌鬼，亲妈？不提也罢，死不悔改的人，只会写曲子度日的莫野，怎么还上一百万？就算是去卖，那也没人看得上呀。
不，还有一个人说不定可以救自己，江融，莫野的大学同学，同样三十多岁，已经是娱乐公司的中层管理人员，莫野现在的工作就是他介绍的。
李长生坐起身来，准备找来自己的几十元买的老人机，只觉得头晕晕乎乎的，怎么跟前世生病时的感觉一样，他摸索的摁亮屏幕，快捷通话第二位就是这个江融了。
“喂，我好像有些发烧，你能不能过来一下。”
医院的长椅上，胖胖的中年男子提着病历和一大兜药过来，一兜脑扔到李长生的怀里，厉声问道。
“是不是明哥那群人来找你了。”江新掏出手绢，擦了把脑门的汗，他跑上跑下，还挨了医生的一顿训，毕竟李长生脸上挨打的伤痕是掩盖不住的。
李长生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江新作为他的大学同学兼室友，对莫野家的情况是太清楚了，这就是个吃人的泥沼，莫野一辈子都出来，并深受其累。
“多少钱？”李长生还是没说话，江新看着朋友这种穷困潦倒的模样，火一下子就冒起来了，勉强压制着怒火说.
“这次又是多少钱？莫宝根这个狗日的，又欠了多少！他是想让你死，知不知道，你都还了多少！是要把命也换了就好了是吧。”
李长生一只手输液着，医生说他发烧加营养不良，还有作息不规律等等引发的毛病，他苍白着脸，嘴唇乌乌的，气色特别不好，江新发了火，心里又心酸。
“本金就是一百万，把我卖了都还不上。”
江新瞪大了眼睛，他是根本没想到这个老东西能欠下这么多债，原来几千，几万的，他还能给莫野周转下，等曲子钱到账了再还上，一百万，怎么周转？
“野，野子，你爸是真的要你死呀。”江新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要是莫宝根现在在他面前，他活活把这个男的打死。
“那伙人今天找我，就是要砍我的手，不过是暂且放过我了，阿新，我现在无路可退，只能求你一件事。”李长生轻描淡写就是砍手，仿佛只是微不足道的一件小事。
江新点点头，赌博是个深渊，赌债更是个无底洞，而无辜担负赌债的莫野何其无辜，他救不了自己朋友，至少也要帮一把。
“云都传媒是要和电视台合作比赛是吧，我要参加。”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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