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暗恋》世音书

17、归程

　　“安然安然！你看这里……”顾念小声叫着安然，一回头看见学霸的衣服不知道什么时候套在了安然的身上，不自觉的噤了声。

　　俞生也回头一看，呆了呆。

　　尼玛那个有洁癖的学霸哪去了？他大冷天冻的咝咝哈哈没衣服穿想借一件衣服的时候，学霸是怎么说的来着？让他想想，哦，对了。
　　“谁让你不洗衣服？别想动我的！”呵呵哒。

　　学霸：“她衣服湿了？”
　　言下之意：看什么看？
　　俞生：我们哪敢看啊？

　　顾念和俞生交换了一下眼神，然后转过去假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继续慢悠悠地走着。
　　安然全程一脸蒙逼：怎么气氛让这两个人一搞就这么尴尬呢，这衣服是不是穿错了？

　　可是前面的高个子学霸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啊！

　　在“还外套解除尴尬”和“自己保暖最重要”两个选择中犹豫了一会，安然还是选了后者……
　　这衣服太暖和了，而且穿起来超舒服，有一种很安心的感觉（可能是太大了……），总之，她不想脱……

　　把两只手都插兜，咦？手机？
　　拿出来一看，国产，正好是她喜欢的牌子诶。
　　随便看别人的东西不太好吧，这样想着，安然又把手机放了回去。

　　刘梓然当然对此一无所知，否则估计胆都要吓出来了……

　　他的手机，是谁都不让碰的。

　　四个人在图书馆里慢慢走，这里是外文书库，这里是图册专区，这里是专业书籍……安然在一排比其他架子都宽的书架前停下，这整整一排都是各种画册，很大，很厚，不是竖着放的，而是横着放的。

　　安然抽出来看得津津有味，顾念对这些不感兴趣，去找别的书了，学霸倒是过来和安然看了一会。

　　“喜欢欧美的油画？”他轻声问。

　　安然一回头，堪堪到他的胸前。

　　为什么我这么矮……

　　“嗯，有些抽象派的画很有意思。”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中国画。”
　　“其实最喜欢的还是写意山水，有些意境是外国油画表达不出来的。”
　　“很多人说中国画不够大气。”
　　“可能自己是中国人的原因吧，齐家才能治国平天下，还没有什么远大的追求。”说着合上手里翻开的油画册，抽出一本山水写意。

　　学霸不再问了。

　　和我一样，我能顾的，也不过是一个小家。

　　学霸悄无声息地走开了。

　　安然接着看，其实不必要真的看懂什么，只是享受这个过程，看画，和听音乐其实本质是一样的，享受过程，愉悦身心罢了。就算不懂，欣赏美心情也会变好。

　　倏然右手边的兜里振动起来，是学霸的手机。

　　安然掏出来，屏幕已经亮了，上面三个大字：刘鹏举。

　　顿了顿，安然拿着手机走去找学霸，他和俞生在一个地方，安然快步走过去，把手机递给他，就往回走。
　　如果安然没有走得那么快，就能看见学霸和俞生两个人在看到来电显示时表情明显的一变，可是她那时满脑子都是刘鹏举，哪还会有心思看学霸和俞生的表情？

　　明明刚才看画的架子离这里不远，可是安然转了几圈都找不到了。

　　好不容易找到，翻开的画册却再也没有心思去欣赏。

　　他也在这里的……

　　刻意不去想的问题，刻意回避的问题，终于还是浮出水面，让她想忽略也忽略不了。

　　他给学霸打电话干什么，学霸会告诉他自己在这吗？告诉他又有什么用，他要是知道了更不会来，他不知道的话，会过来吗，她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要是见面该说什么好……
　　安然的脑子被这一个一个问题塞满，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看不下去画，索性合上放回原处，背倚在架子，长长的头发扎成一个高高的马尾，从脸颊左侧垂下来，挡住了脸上的表情。俞生走过来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嘿，小安然，想什么哪？”俞生走过来。笑嘻嘻的模样。
　　“俞生~没在干嘛，有点累了。”
　　“嗨……学霸这一天天忙的，这不，刚才刘鹏举给他打电话说篮球社有点事，学霸就先走了，我看事情挺急的，他都没来得及跟你们打个招呼。”俞生漫不经心地说，一边观察安然的表情。
　　“哦。”安然的神色紧张了一下，又放松下来。

　　他不来……

　　“那……这衣服？”安然突然想起自己还穿着学霸的外套。
　　“奥，你衣服不是还没干吗？就穿着回去吧，省的感冒了。”

　　安然扯了扯衣角，还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情况。

　　俞生心里慢慢叹气：学霸啊，你的路还很遥远。

　　“我想回去了。”安然抬起头，看着俞生道，“今天有你们陪我很开心，时间也不早了，我们订了5点的车。”

　　“才3点多，这么早就要走了？”俞生惊讶。
　　“你们在说什么哪？”顾念找过来。
　　“顾念，我说我们要不要回去了？”安然说。
　　“可以啊~”顾念看了看表，“也不早了，我们还要坐地铁呢。”
　　“好吧，那我送你们过去。”俞生也没办法。

　　“学霸呢？”顾念疑惑。
　　“接了一个电话，有事先走了。”俞生淡淡的，显然不想多谈。

　　三人一路沉默，走过来时的路，到了地铁站，是终点也是起点。

　　这一回，就要走了。

　　安然和顾念往地下走去，俞生站在地铁口，没有再送，安然无意间回头，恰如来时的模样，她们在地下，他在门口等着，只是少了一个人。

　　于是转回头，向下走。

　　“安然！”俞生突然喊到，快步地走下来，在两人面前站定。
　　“怎么了？”
　　“差一点忘了，这是学霸让我给你的。”俞生说着掏出一块鹅卵石。

　　安然记得，那是经过一个小喷泉的时候，水池里到处都是鹅卵石，很漂亮，安然还捞出来一个看，但想着毕竟是学校里的东西，也不好意思拿，就又放回去了。

　　俞生手里的这一块，很白，摸在手里很滑，安然很喜欢。

　　“替我谢谢学霸。”
　　“那……我们走了？”

　　顾念和安然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长长的廊道里，等到完全看不见她们两个的时候，俞生转身出了地铁站，迎面走来的是学霸。

　　“她走了。”淡淡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你为什么不送送她？”

　　没有回答，只有雨声，一滴一滴的打在伞面上。

　　“安然……”顾念拉拉安然的袖子，小声说道。
　　“我没事，”安然转头看顾念的神情还是担忧，加重了语气，“真的没事。”
　　“嗯，安然……你以前认识学霸？”顾念犹豫了下，问道。
　　“不认识啊。”安然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口回答，漫不经心的样子。

　　“奥……”顾念心里总觉得没有那么简单，毕竟学霸的表现真的是……很像喜欢安然的样子啊。

　　谁都不再说话，只是坐地铁，转地铁，去火车站，集合，上车，回学校。
　　一路无眠。
　　到学校的时候已经接近8点，安然找了一个透明的瓶子，装了点水，把鹅卵石放进去，看着纯净的水发呆。

　　这是他的学校里的石头。

　　她带着一颗心去，只带回来一块石头，心早是丢了，却连那人的面都没见上一眼。

　　见或不见，又有什么用？

　　洗澡洗头洗衣服，等到都收拾好一切，已经快要熄灯了，以往这个时候安然会上床去，看一会小说培养睡意，然后沉沉的入睡，直到第二天早上。

　　这一天，安然却一点睡意也没有，想了想，拿出信纸，给俞生写信，晕黄的台灯下，执笔写信人的神情格外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