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7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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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月可以断定南盈有什么事瞒着自己，但她这次违了自己有话直说的性子，并不想直接问出口，跟着南盈一起渐渐加快了脚步，向教学楼走去。
两人到达教室时，刚好到了上课时间，里面坐了不少的学生，绝大多数都是女生。潘月从教室后门进去的时候，因为特别的身高和淡妆也耀眼的外貌，引来女生们纷纷侧目，个个眼神火热从头到脚打量着潘月。
潘月能感觉到，这些女孩儿的眼色，和刚刚在路上的那些人，又不一样。倒是和高中时那些女生看自己的眼神有些相似。便不自觉地扬起了嘴角，仰起头，每一步都走得更骄傲更有气场。
年龄输了她们又如何，照样得对自己羡慕嫉妒恨。
南盈从前门进入教室后，僵硬了一路的肩膀一下子放松下来，轻轻吐了一口气，暗自庆幸一路上没遇到什么同事。
他上课的风格很自由，即使是枯燥的理论课，学生的参与度也很高，时不时地会有人举手提问。
当然，也不尽是学术上的问题，还穿插着一些南盈的个人情感问题。上课前，一前一后进到教室里的两人，已经让学生们联想不断，终于，有女生忍不住举手提问：“老师，您是不是交女朋友了？”
潘月觉得女生的提问有点傻里傻气，用一只手托着下巴，很有兴趣地望向讲台上的南盈。
一直时不时看她的南盈，自然注意到了她投来的目光，笑着对提问的女生说：“没有，而且老师告诉你们一个秘密，老师至今还没有谈过恋爱。”
教室里的空气突然安静了几秒，然后又沸腾了起来。
后排的潘月一脸怀疑地看着南盈，这大概是她活了这么大岁数，听到过最虚的谎话了。
女生也觉得不可信，“老师，你这，是在逗我们开心呢吧？”
“就是。”潘月忍不住轻声附和女生的话。
南盈一脸坦诚，“我就知道你们不会相信的。不过，说出来也不怕你们笑话，我上学早，开窍晚，即使以前有女孩儿给我写过情书，当时我也直接给人拒绝了。后来就很少有人敢和我表白了，导致我现在感情经历还是空白。”
说完这番话，南盈又笑着看向了潘月。潘月看着他那张看似坦诚的脸，扯扯嘴角，很不屑，还是一点都不信他说的鬼话。
可是，女生信了，“好吧，我们就暂且相信老师吧，不过老师初恋了一定要告诉我们哦。”
潘月又因为女生略显白痴的话忍不住笑出了声，引得前排女生纷纷回头。潘月看着她们一张张冷漠又天真的脸，努力憋住了笑。
站在讲台上的南盈，看着她憋笑的样子，移不开眼睛。
一下课，一些女生装作有问题要问，将南盈围了起来。潘月看他一时半会儿走不开了，围好脖子上散掉的围巾，打算自己先去逛逛校园。
一路晃悠，潘月来到了学校的湖边，周围没什么人，静悄悄的。正要点上烟，看到有对情侣依偎着坐在湖边，就把烟先拿了下来，准备换个地方。但是还没走几步，就听到那个女生提到了南盈。潘月停下脚步，收起了烟，转而玩起了手机。
“不许你说南盈老师的坏话！”女生有点生气。
男生的语气也不示弱，“我说他怎么了？我说的都是事实，他那人真的就只会装清高，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的，迷得你们女生一个个七荤八素的。”
“你怎么就知道人家是装的而不是真的清高？反正我觉得南盈老师课讲得有意思，人又很好很亲切，不知道比你这个丑东西帅出多少倍。”
潘月听女生说起南盈时嗲嗲的声音，又一次憋笑差点把自己憋出内伤。
男生说话依然阴阳怪气的，“好好好，你的南盈老师最好，好到把自己亲爹都害死了。”
女生有些着急了，“你也是听别人瞎说的干嘛说得这么肯定？你再说，我可走了。”
“行行行，不说他了还不行？说说咱俩吧，咱俩今天还没亲亲呢。”
潘月听到这里，干呕了一下，然后收起手机，向教学楼的方向折了回去。
刚到教学楼楼下，潘月就看见南盈只身一人出来了，便停在原地等他。她看着微笑向自己走来的南盈，心里还在回想着那对情侣的对话。现在，她实在弄不清楚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南盈：“还以为你已经离开了，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
潘月暂时停止思考，一张口又不忘开他玩笑，“南老师可以啊，被这么多小姑娘捧着，感觉是不是挺爽的？”
“能被自己的学生喜欢，的确是很棒的一件事。”
潘月听后笑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看他越久，越看不明白，“你还有课吗？我要回去了。”
南盈摇摇头，“没有了，我送你吧。”
话音刚落，南盈身后来了一男一女，是南盈的同事，也是南盈父亲的学生。正是南盈最不想碰见的人。
男人拍了拍南盈的肩膀，上下打量着潘月，“哎呀，南老师，这是你的女朋友吗？”
女人仰视着潘月的脸庞，跟着说：“你女朋友身材比模特都好，长得可真漂亮。”
潘月对两个人阴阳怪气的语气很反感，不自觉皱了皱眉头。
南盈因为突然冒出来的两个人，脸色也不太好，语气冷冰冰的，“你们误会了，这不是我的女朋友。”
女人多嘴：“哎呀，不是啊，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南盈，你也奔三了，赶紧找一个吧，找个像这位姑娘这么漂亮的，好让南校长九泉之下也能安息呀。”
南校长是重州美院的校长，也是南盈的父亲。南盈知道他们这是故意在挖苦自己，因为潘月也在，南盈感到很难堪。
潘月实在不喜欢这样的气氛，双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不满地扫了两人一眼，“你们这么热心肠，还这么懂得替南校长着想，那直接到九泉之下陪着他，岂不是更好？”
潘月此话一出，三个人皆是大惊失色，南盈的两个同事尤其被气得不轻。男人忍不住要教训她，“你这女人怎么这么没素养，胡说八道什么？南盈，你看看你来往的都是什么人？对得起你父亲生前的教导吗？”
南盈早就受够了这两个人动不动就拿父亲说事，现在又是当着潘月的面，正想反驳，潘月却先开口了，“我这个女人能活到现在三十一岁，靠的可不是什么狗屁素养。”
潘月就是听不得贱人把话说得拐弯抹角，更看不得有人在她面前阴阳怪气。
男人指着潘月，“你……”
南盈瞪了男人一眼，“够了！她是我的朋友，说话多少注意点吧。”
无论潘月说话多难听，在不在理，南盈还是会向着她。
南盈碍于那两个人是父亲的得意门生，平时总是让自己心里不舒服也就忍了，可是现在又牵涉到潘月，他忍不了。
而那一男一女已经快被气炸了，女人知道潘月嘴巴厉害，就对着南盈说：“南盈，你跟这种没教养的人混在一起，就是丢我老师的人，你根本不配当他的儿子!”女老师气冲冲地说完，拉着男老师一起走了。
南盈就怕会发生这样的情况，结果还是发生了，看了看潘月的脸色，很歉疚，“他们是我父亲的学生，前两年，我父亲病世了，他们……”南盈说到这儿突然停顿了一下，“不管怎样，他们其实没有什么恶意的，我替他们向你道歉。”
潘月对这样的南盈很是不理解，插在口袋里的手，扒拉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不耐烦地说：“听得出来，他们逮住机会就提那位南校长，也就是你的父亲，因为一跟你提起你就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你这样，他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吗？”
南盈神情难掩落寞，“如果这样他们能舒服点的话……”
潘月最听不下去的就是什么都为他人着想的言论，打断他：“行了，我不喜欢人活着委屈自己也要成全别人，他们舒服了你舒服吗？我话就说到这儿，走了。”
给人灌了这么一碗心灵鸡汤，潘月也觉得自己很莫名其妙。转过身要走的时候，感觉南盈要跟上来，头也不回地加了一句，“别跟着我，烦着呢。”
南盈将迈出去的脚收了回来，站在风里，看着她的背影逐渐远去，回味着她给灌的鸡汤。
……
潘月站在窗前，点着了烟。袅袅的烟雾随风飘散，瞬间无影无踪，抬起头又见天上的那弯月亮，比前几天的月牙大了些，但不怎么亮。望着望着，潘月又啄磨起白天发生的事。
尽管和南盈接触不多，她也没有办法将他和害人联系在一起。更何况，还是他的父亲。而他面对同事的指指点点，却又只会逃避忍让……
潘月好久没动过的脑筋，现在因为南盈乱成了一团。正在这时，有人敲响了门，让她收回了不知飘到哪儿去的思绪。
来找她的，是下班前给她送安神茶的小冉。
两个人端着杯子在沙发上坐着，看潘月只是端着杯子发呆，小冉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她关于南盈的事，“姐，你下午不是去美院听那个男人的课了吗？怎么样？”
潘月闻声，眨了眨眼睛，心不在焉地回答：“嗯，不怎么样。”
小冉看她眼色，“哦，看他年纪轻轻的就当大学老师，还以为很厉害呢。”
潘月挑挑眉，把杯子递到嘴边，“撩小姑娘倒是挺厉害的。”
敏锐的小冉觉得潘月这语气里，似乎有点在意的意思，忙问：“怎么个厉害法？”
潘月一想起南盈在课堂上说自己没谈过恋爱的事情，就觉得好笑。于是，把南盈的话变成一句笑话，讲给小冉听，“他当着一屋子小丫头面，说自己是处男，哈哈哈。”
小冉听后瞪大了眼睛珠子，一脸的不可思议，用小手捂着嘴巴说：“看不出来，他一个老师，当着学生面说这种话？也太恶了吧。”说完也笑了起来。
可是，潘月看着小冉的笑容突然想到了什么，渐渐收住了笑，轻轻推了一把小冉，“行了行了，你快走吧，再晚就没车了。”
小冉被潘月突然转换的情绪弄得有些懵，但还是乖乖起身，道了晚安后就离开了。
……
潘月的那碗鸡汤，对南盈来说的确有醍醐灌顶的效用。晚上，南盈洗完澡出来，还在想潘月的话。
因为自己对父亲无法磨灭的愧疚，就让那些故意中伤自己的人越来越得寸进尺，还真的是太善良了。
越想越觉得想她，不止是她的言语，而是她的全部。
正准备给潘月打个电话，再听一听她的声音，拿出手机时，母亲严凤之却刚好来了电话。
南盈：“妈？这么晚了还没休息呀？”
严凤之：“我就想问问你，你送我来县城，到底是不是让我来静养的？”
南盈听母亲的语气不怎么愉快，感觉到发生了什么事，疑惑地问：“有谁去打扰您了吗？”
严凤之字字绝情，“我不管你在重州招惹了什么麻烦，如果再有陌生人来这里打扰我，你永远都不要来见我了。”
严凤之也不与南盈细说就直接挂了电话。不过，南盈不难想到，是哪个卑鄙小人做了这种事。瞬间火冒三丈，有种被人碰了底线的感觉。
第二天上午，南盈开着车直奔N-soul画廊找游俊。南盈脚一踏进画廊，前台小雪就热情地迎了上来，“先生，是来看画的吗？我可以带您参观参观。”
南盈看了一眼她的脸，视线不多停留，“不，我是来找游俊的。”
小雪：“那请问您有预约吗？没有预约的话，是不能见我们老板的哦。”
南盈很不喜欢小雪僵硬的笑脸，还有说话的语气，没有任何美感可言，面无表情地问：“那他现在，在不在这里？”南盈边问边扫了眼里面展览的画，怪诞的风格，让他感觉熟悉又陌生。
小雪仍然微笑着说：“不在的哦，我可以现在帮您预约，然后您晚点再来。”
南盈扭过头，对她说：“不用了，再见。”转身之前，又忍不住看了一眼里面的画，准备离开时，游俊从一侧的楼梯上下来了，声音洪亮，“小雪，谁让你告诉我的贵客，我不在的？”
小雪看到突然下楼的老板，却没有惊慌，还一副自己在理的样子，“他没有预约，就……”
游俊打断她，“没你的事了，忙去吧。”
南盈看了眼楼梯上的游俊，又看了眼脸更加僵硬的小雪，笑了一下，意味不明。
游俊看到了他的表情，莫名觉得有些欠揍，冷冷地说：“上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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