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方洲》钻石墨镜

15、十五

　　痕拿着一把药草发呆。

　　“痕，干嘛呢？”岩师父研磨着草药。

　　“没事。”痕低头挑药草。

　　岩师父低着头，哼哧哼哧的磨了半天，说，“担心仁吧？”

　　痕不说话，把药草码在铡刀下面，狠狠的切着。

　　岩师父轻轻叹口气，“胎儿比那个少年大一些。不过，那只青龙是半兽，所以胎儿也不全是兽……”

　　痕皱眉仔细琢磨着岩师父的话。最后问，“有几成把握？”

　　岩师父长出口气，“五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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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坐在崖边上，吹着风，脚荡在崖上一晃一晃的。

　　涔笑着走上来，坐在他身边。“往高处找你，就定能找到。”

　　仁嘻嘻的笑，任风吹着发丝飘扬。

　　涔微笑看仁半天。仁回过头来笑，“看什么？”

　　涔摇摇头，“八年……”

　　仁揶揄说，“觉得自己老了吧。”

　　涔笑着摸摸仁的头发。

　　仁深吸口气，伸了个懒腰，看着天边说，“我只觉得，是睡了一觉。那些，对我来说，明明就是昨天的事。”低下头笑了笑说，“不过，我知道，再醒过来，肯定是你们有办法救我了。多好……”

　　涔轻轻拉住他的手，慢慢的握紧。眼睛里着若有似无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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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曜手指摸着自己小腹上的爪痕。

　　灼嘭的一下闯进来。曜不动声色地把衣服裹好。

　　“挡什么，我都看见了。”灼蹭过来。“喂，就是在铁城被白虎抓的那一下？”

　　“嗯。”曜低头系着衣带。

　　灼咂着牙，“那个白虎，是不是盯上你了？”

　　曜不理他。

　　灼愤愤地说，“这些混蛋！看我不烤了它们！”呐呐的沉默了半晌，又说，“你自己出入小心点儿，上次，仁，不就是被那个青龙给算计了。”

　　曜背对着他，低着头笑了笑，嗯了一声，顿了顿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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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痕躺在床上睡不着。

　　白天，仁忽然肚子疼。缩在床上出了一身的冷汗，脸色惨白。

　　岩师父说，胎儿快足月了，所以在动，持续吃药，等膜长出来，就不会那么痛了。

　　好不容易睡着，痕梦见仁拉着他哭喊。“杀了我！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啊……”

　　痕哗的坐起来，一额头汗。

　　那是八年前，仁被青龙抓去。他们去救他的时候，仁被吊在巨大骨架上，到处是骨头的阵，使他没法运用力量。

　　虽然被救了回来，但是已经被青龙中下了卵。仁日夜被恐惧和疼痛折磨，终于崩溃。

　　静夜中，痕忽然听到模糊的响动。他轻手轻脚走出去，辨别了声音，冲进仁的房间。

　　开门就看见仁蜷缩在床上呻吟。痕冲过去扶起他。

　　仁嘴里咬着床单，指节攥得发白，浑身汗湿。

　　“我去叫岩师父！”痕要起身，被仁拉住了。

　　“不用了……”仁指着桌子上的药瓶。

　　痕拿药给他吃下，抱着他。仁挣扎了一会儿，平静下来，靠在痕肩膀上疲惫睡去。

　　痕抱着他，亲吻他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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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仍然喜欢坐在高处吹湖风。

　　痕在远处看着他，见他慢慢缩成一团，忙冲过去。看见仁抱着肩膀，脸色苍白。

　　“怎么了？”痕扶住他。

　　“有点冷。”仁笑笑。

　　痕解下墨绿色斗篷给他披，抱住他，发现他微微的发抖。就把他拽了下来。“回去吧，别吹风了。”

　　仁走到半坡不肯走了，低着头不说话。

　　“怎么了？”痕抱住他，看见他皱着眉头，脸色苍白。

　　仁把头埋在痕肩膀，低声说，“我想我害怕……”

　　痕用力紧紧地搂住他。“别怕，别怕……”

　　痕觉得仁的身体越来越烫，低头发现他脸色绯红，眼神迷离，却瑟缩着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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