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我到时间尽头》钓鱼台的肉肉一自在主儿

76、第76章，痕

　　还是在王松给她收拾了背包，罗青烟嘟嘴，不舍离去，腻腻歪歪，很久，之后罗青烟走到仝画这边，仝小公子的臭脸才稍缓解。

　　罗青烟知道是他的风衣，知道是他给自己处理了血污，还有那垫了又被她洇透的吸血纸，她来告诉他白风衣需要整体清洗后还他。

　　仝画怎么就心里那么舒坦，她来找他说话，主动地。说着话她就垂了头，羞涩地，雏鸟样儿，真想摸摸她的颈子，是不是那里亦如鸟儿羞涩颤动。可也就是她一转身的瞬间，有什么一锥子攮他心上。

　　仝画想一拳打翻王松，那么耳边会响起罗青烟的尖叫。罗青烟不明白他怎么就突然暴戾起来，他甚至想掐住王松喉咙连番几拳，也许罗青烟会扑到地上，紧紧抱着那人，她甚至不看自己一眼，只是小声儿啜泣，“哥哥……哥哥。”一边哭，一边小心抱起他头。卜愚他们拉他起来，仝画摇头，反复控制却压不下去的愤怒让他不能轻举妄动。“你为什么要打他。”她会这样问他，甚至都不回头，眼睛里只有那个人。仝画又是何等滋味，怒火使他手颤栗，而罗青烟得不到他回答时，终于，终于向他转过来眼睛，而这一回眸，又使他心塌了一半。她怀里的男子，嘴角破了血流了。而他看见，比罗青烟颈侧齿痕更刺眼的，是王松左侧脖颈沁血丝的咬痕。几乎同样的位置。“他是你什么哥哥？这是什么！这又是什么！”指着王松脖颈，又掰罗青烟脑瓜，仝画声音低得苍凉，“不要说干我屁事！”他多么无力啊，无力地问这对兄妹。“亲哥哥！他妈就是我妈，他姥姥就我姥姥，他死了我守寡，他活着我”罗青烟一句话再不能说，因为他眼里怒火，他会怒不可遏掐住她颊两侧。他会骂他“恬不知耻！”

　　仝画隐隐颤栗，卫来说得没错，这个女人轻易就撩拨起他的情绪。而他甚至在脑子里把王松打到头破血流，心里的龙卷风毁天灭地，而他，让自己不动声色望着这对衣冠禽兽相同的吻痕。他不能再一次再一次爆发情绪如泥石流流泻所有崩塌的情绪。他要遏制，遏制。天知道。天知道要花多少力量才能不把拳头挥向那个半病着事佬。

　　回城的路上，苏曜还是话不多，沉默。

　　青烟看他没说话意愿，就欣赏自己这边窗外的风景，嗯，确切一点，是发呆，风景从眼前掠过，没有什么特别的，而她心里运作的思索却是特别特别的。哥哥说吃饭才给答案。她吃了几口，跟他要答案，他不回答，她便绷住嘴不吃，他便也不吃。最终耐不住她纠缠，王松说，“因为你吃醋了，才会觉得我跟别人亲近。”哪怕那个人是男人。

　　青烟想，我真的吃醋了吗？

　　“吓——”倒吸一口气，青烟神游天外中，被吓了一跳。

　　苏曜左手握方向盘，右手缓慢摩挲她颈侧。昨天来时，她尚没有这个痕迹，一夜之间，两人，双双不避人耳目地左颈侧挂着可疑的暧昧。

　　有些事是水到渠成，但似乎多个竞争对手之后，就变了味儿，他应该手忙脚乱去抢，去夺，去取得，是吗？内心里反对这个。他为自己的心负责，只因为形势所迫便驱赶自己去追求她，从自私的角度讲，委屈自己了，有没有这个感觉？就是：一块糖，你可能只是看了诱人，还没打算吃下去，就因为别人这时很爱吃就匆忙剥开塞自己嘴里以防被别人抢了吃。

　　罗青烟的确诱人。对他来说是诱惑。性子很闷，很各色，有时简单地甜蜜的如一块糖果。但他总感觉到她有种隐忍的悲伤，那不是让他好奇勾他抚平的诱惑，而是让他走近让他占据的心魔。他想问，是发生了什么事，所以兄妹俩人争执了，互相咬了一口么？可是，怎么就那么苦涩，这样的玩笑，寡淡地让他们二人一定陷入很沉默。所以忍不住手指轻轻探过去，却不敢触碰那个痕迹。

　　“罗青烟，我们谈恋爱吧。”苏曜脱口而出。她说过不想谈恋爱，她说过，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不要搞什么大学必修课，她不喜欢随大流应这个景。可他还是问了。有预感她会拒绝了。

　　“谈恋爱的目的是什么？分手？”她似乎总有那么多探究。

　　“不，就是想亲吻的时候，问你，不会被你抽耳光，就是和你约定了，只想对方，不想别人了，安心处着，或许就死心了，不喜欢了，或许就死心塌地了，就只喜欢了。”苏曜开着车，很认真看路，心里，脑中，却全是她。

　　“就是占有，试错？”罗青烟想了想，大概，是这个意思吧？

　　“也可以这么说。”苏曜手落下，握住她的手。

　　“你能先跟别人试错吗？我……嗯，好像不想给你这个机会。”

　　“真直白。”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你们不了解我，所以好奇，尝新鲜，可是我不想为这种好奇花时间。”

　　“你应当明白，我的确对你好奇，但绝不是尝新鲜玩玩。”

　　“苏曜……”她欲言又止。

　　“嗯？”

　　“没事儿……”罗青烟期期艾艾。

　　苏曜把车子停在路边，认真看她，“你可以对我更坦率一点。”你可以更直接地伤害。

　　从何说起？罗青烟被他解了安全带掰过身体，不得不面对彼此，似乎她不说话，就别想就此逃过。

　　“罗青烟曾告诉苏曜同学她不喜欢童话，因为小美人鱼变成泡泡了，而原因是王子娶了邻国的公主。”苏曜记得她眼泪鼻涕满信纸，而如今在喉咙里滚动，反复沉吟后，还是问出了口，“那么，罗青烟现在预备喜欢仝画了吗？仝画，仝家小公子。”
　　青烟望着车前玻璃外的人群，“我总怕错过我人生中的爱人，所以，但凡有那么点儿喜欢，我都会去主动追求男生，不顾鼻脸……不管男生喜欢不喜欢，我都会表白，哪怕说了那句话才发现没那么喜欢，哪怕说完那句话，转身离开。我喜欢过很多男生，但无法长时间喜欢他们，无以为继，也曾被男生拒绝、说狠话而哭泣，但是过后，我发现，我完全不喜欢那男生了……你知道吗？在试错的人是我，我用那么多男生，让自己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