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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第67章，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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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怎么跳他身上了。
怎么跳他身上了？当前是他在底下接着你了。
“瞎蹦！不怕崴着脚！”苏曜口气是严厉的，眼里却是欢喜的。
罗青烟正要顶嘴，有灯光往这边晃，青烟小猴儿样儿紧着他脖颈，“快走快走，别被发现了。”
苏曜一声不吭，偷人一样端着这个小猴儿往车边走。悄不声，车开走。校园内整面墙的日光灯从一个个窗口散着光，迅速被抛到车后头。
“找我有事？”罗青烟看车窗外，学校里过会儿熄灯，夜阑人静，校外却是夜的繁华，霓虹闪烁，车灯闪着车屁股穿梭往来。
“没事儿，突然好想你。”苏曜一直留意车外路况。
“哦”，摇头晃脑，“无事献殷勤。”
“非奸即盗。你希望我是哪个？”苏曜跟她胡扯，轻松自在。
“盗吧。损失点钱，全身而退。”
看她真的在思考，苏曜不禁感慨，“我都把你盗出来了。”
“我信任你。”青烟似乎对夜色感兴趣，看桥，看车，看广告牌，“真有女学生翻墙或夜不归宿，被女干杀，抛尸荒野……如果刚才跳下来不是你——”
“是我不对，让你冒险来到这人间。”苏曜腾出一手摩挲她小耳朵。
“哼哼哼哼！”青烟摇头晃脑，躲开他手，“谦虚过度就是骄傲了啊！让我来到这人间的，是我爹娘哦～”
“是，小姐说的是。”右手贴额前，致敬。
罗青烟靠在车窗上看他，不说话，笑焉焉。
“不要轻易相信男人。忘了么？包括哥哥或任何别个，首先都是男人。”苏曜认真说。
提到哥哥，她多了沉默。
“今晚你回不了宿舍了。”苏曜撩她一眼，好像有意逗她。
“哦。”蔫蔫的，那又怎样。
“我饿了。晚饭为了你都没吃下饭。”苏曜无赖叽叽，再一看，撒娇咩。
“怎么又为了我？”罗青烟不信他。
“嗯嗯，所以陪我吃饭吧。”也不解释。
“好啊，反正我也饿了。”每次下了晚自习，和许多同学一样，她都饿，都去学校小卖部买吃的，有时鸡脖子，有时面包，有时披萨卷，有时，嗯，方便面，或者各种口味的鸡肝儿，罗青烟发现自己老鼠一样到晚上就不停拉拉吃的，有时候刷完牙还在吃，有时候吃完倒头睡，有时在黑暗里熄了灯之后靠着自己那扇衣柜门借着楼道里的照明灯咯嘣咯嘣吃，她真是个不怎么样的人呢，生活百无聊赖，学习吊儿郎当，同学关系不睦，全凭喜好、绝不委屈自己说假话，仅仅是无法委屈自己说骗死人不偿命的假话，罗青烟都办不到，她宁可别人讨厌自己，也不能自己讨厌自己。比如某同学说“我不漂亮”，罗青烟忍住了说“本来就不漂亮”的真心话，转而说委婉的“比漂亮更重要的，是一颗美丽的心。”……你个小白痴大笨蛋，情商跌破阈值的美人痞子，你这是委婉吗，你这是得罪人，瞧瞧人家别人怎么说“啊，小XX，你很漂亮啊，像日本娃娃一样可爱。” 罗青烟闭紧嘴，恐怕自己绷不住笑出来，也为这样睁眼说瞎话的人不齿。直到有一天妈妈说“青烟看上去像个日本女人。”，她还抗拒，“日本女人？哪像了。”日本女人一定漂亮吗，日本女人是对女人的一种夸赞么，我要受宠若惊引以为荣么？妈妈说，“味儿，就那感觉。”直到有一天昏昏沉沉中听到“片儿里多少日本妞儿，片儿外多少日本婆，都抵不上这一个。”罗青烟用自己全部力量反抗、厌恶，男人吃了疼，“对，就是这样，婉转承爱，利爪挠心。”而罗青烟也许永远不知让男人对她产生征服欲的，永远不是她柔情似水中裹着让人肉疼的小利爪。那是瘾……独一份儿，属于她的，男人蹂之躏之疼之爱之慕之渴之的食髓知味。
“不不不，我吃着，你看着。”苏曜就这脾性。
“啊！你真是茅坑里撑杆儿——过分（粪）！”
好在苏曜同学不是特别过分的人。不过，车过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罗青烟说，“要不我给你做个菜吧。”
热烈欢迎。
青烟在前面上上下下看看挑挑，苏曜推着购物车一件件码放，问苏曜他那里有什么调料蔬菜水果，苏曜说没什么调料蔬菜水果。
青烟“啊？”哑口无言。
“要不去我爸妈那吧。”苏曜拉她小手，她正拿起一把油麦菜。
“啊？”罗青烟挺憷见他那扛星杠的爹妈。
“战区演练，我爸军营呢，老妈有个交流会，出差。今儿晚上我当大王。”苏曜打消她的顾虑。
“可是这么着……不更像偷摸着，好吗？”
“好，太好了，我哥就这么把我嫂偷摸回来的。”苏曜简直不能再没正形儿了。
“那我更不能去了。”
到底是去了。苏曜同学说，“我饿了我饿了，再不走，我就告我爸妈说你饿着他儿子了。”
那你爸妈，能把我逮起来么？青烟在心里嘀咕。想想还是去吧，苏曜同学小时候一定是可爱宝宝，耍萌可以，耍贱也可以。
到家，米饭先蒸上。
买了条草鱼，伙计给现杀的，不过罗青烟拿回去，案子上一捋，刀片一斜，刷刷刷，又细细倒刮了回没掉的鱼鳞。
备料，泡酸菜切条，野山椒，切段，蒜切粒。草鱼片片儿，用红薯淀粉白酒盐蛋清拌匀，码味至少五分钟。油下锅，六成热，泡酸菜、野山椒、大蒜，煸炒，出香。加清水，大火烧开。入鱼头鱼骨白酒，熬煮。片刻，加胡椒粉、鸡精。仍然大火，五分钟后，捞出煮熟的调料和鱼骨，盛放。码味的鱼片可以下锅了。
罗青烟小主妇样转来转去忙活，苏曜跟来跟去扒锅台的小孩儿样儿瞅着，看她炒勺轻轻推着鱼片，一锅酸菜汤中，鱼肉全部变色，热气香味儿出来，口水出来。
看她仔细将鱼片连汤一起倒入装着调料和鱼骨的汤盆。撒葱花，撒泡椒段，淋热油烫香。
上桌。
做鱼间隙，她择了油麦菜，清洗，控水，切段。鱼一起锅，油麦菜下锅。几分钟，油亮嫩绿的油麦菜上桌。
切西红柿，打蛋，西红柿炒鸡蛋。
苏曜盛米饭，摆好汤菜，碗筷，为她拉开椅子。
罗青烟巴着头，眯着眼，看。她在看时间。
“还有五分钟，零点。”苏曜告诉她。丫头还是个近视眼。
“噢，刚好。”青烟手肘往桌子上一搁，“今天我生日。请你吃鱼。”
苏曜此时是马上要吃到饭饭的跃跃欲试中，一听，脸上兴奋之情，慢慢静安下来。
没给他说话机会，她说，“在家过生日都捏饺子的。不过这大晚上了，还是做我喜欢的酸菜鱼吧。今天材料不太全，而且我本来做的也粗糙，你，不要嫌难吃啊。”
“生日快乐，罗青烟，谢谢你，谢谢你生日的时候愿意给我做鱼吃。”他看了看时间，“还有一分钟的生日礼物。”
他的吻，很细，温柔。青烟觉得自己是跑到男生家里偷亲嘴的叛逆少女。而那个带她叛逆的男生，绵柔的，像巧克力。
太缠绵，把她吻迷糊了，苏曜小啄她一口，吻醒。
零点钟声响起。苏曜捏捏她脸蛋，“乖，吃饭。”
青烟先给他夹块鱼，说，“你尝尝。”
苏曜碗接了。
细细吃了，就像刚才吻她的认真，“好嫩，味道真棒。”说着又给她和自己分别夹鱼。
青烟细细吃肉，慢慢吐刺。还给自己夹辣椒、酸菜。
“你很能吃辣。”苏曜边吃边说。
“我对辣椒情有独钟。”青烟辣得斯斯吸气，又哈气。
“家里人也爱吃辣？”苏曜想，这习惯一小培养的。越辣越上劲。
“嗯。我姥姥是四川人，做饭可好吃了。”小嘴辣红辣红的。
“等于家里有个川菜厨子。”苏曜挑口酸菜慢慢咀嚼。看她扒饭，自己也扒口米饭。
“姥姥可能没有川菜厨子会的多，但姥姥会的，厨子也不一定都会。”青烟想了想，普通的炒肉片，姥姥都做的好好吃。想着，假期……和他。想起姥姥，想起姥姥家，怎能不想他。
吃完饭，后半夜了。匆匆又洗漱，睡觉。
夜深人静，酣睡正浓。
苏曜梦里，她垂首，做错题，使劲儿把脑瓜往胸前埋。下一幕，龙安寺的花树下，咔嗒，就在他眼前，整棵花头断头，委地。他的脚下层叠铺满，艳血般，都是这样的断头花。最是盛开的山茶花，最是明艳照人时，决然零落。苏曜心脏缺了一块，疼着，再看，哪是花头，分明她在哭泣的脸。
不！抚着胸口，心跳过速，满头汗，夜还是夜，原来，是梦。
想她应是睡熟了。还是开门，轻轻靠近她的房。她睡的是他的房他的床，而他，在客房。
靠在门板上，仿佛这样就能更靠近她的呼吸了。
又想，自己这样忍着不碰她，是怕她哭吗？唉，怕她哭，怕辜负她对他信任的义无反顾。小心接近，小心让她安心，不管自己这心里如何猛兽如何嘶吼。
“啊——”门后，是她惊恐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