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画皮请女案（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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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黄大爷，怎么这时候才到哇！赶紧里边请！”聚莺楼门口忙着招待的老鸨娘风尘气十足，挥着一方小香帕笑弯了眼眉不住地往自己窑子里送客人。一抬眼，看到别的青楼生意远不如自己的，老鸨娘的眉梢又往上扬了几分。
大厅里，人头攒动，热热闹闹何止往常几倍？
二楼的贵宾席现也已座无虚席，来来回回招呼瓜果茶水的丫鬟龟奴忙得是热火朝天。
待到大厅已经满得实在挤不下人去，老鸨娘红唇一抿笑得花枝乱颤，扭着腰挤眉弄眼地穿过人群，爬上装扮华丽无比的舞台。
“承蒙大家赏脸！”老鸨娘一边轻松自如地主持着，一边还挥着帕子示意台下那群等不急的老爷少爷们安静。“今个儿这个姑娘可不比以前，还请各位大爷宠着点！”说着，老鸨子卖关子似的往下瞅，成功的发现那群男人的眼睛已经有些窜绿了。
“好！啥也不说了！咱们有请巧儿！”拍了两下手，老鸨娘便扭到一边，等着接被丫鬟扶出来的巧儿。
老鸨娘嘴唇上翘的那一刹那，一阵惑人心魂的香从大厅深处的阴影里缓缓飘出，撩拨着在场的每一个人。
大红的轻纱从阴影里飘出，上面布满了妖娆的深红暗纹。白色长裙衬在红色纱衣底下，更显得那红是那么鲜艳那么诱惑，就像是新鲜的血液爬在衣服上静静流淌着。
巧移莲步，小小的脚裹在水红色绣花鞋里，每一步仿佛都对外宣示着它主人身资的轻盈，每一步仿佛都踏在台下那些望眼欲穿的男人们的心坎上。
阴影随着那妙人儿的前进慢慢由下往上退去。众人屏着气瞪大了眼等着庐山真面目。
时间仿佛是禁止的，在阴影撤去的一刹那。血液在血管里喧嚣的奔腾着，呼呼地和停了两秒的心脏应和着。
晶莹白皙到像月光一般的脸庞，小巧尖削的下巴乖巧的含着。红润的双唇在灯光下反着诱人的光泽。美目盼兮，流光婉转，只轻轻一个抬眼已经夺去了在场每个人的呼吸。巧笑倩兮，温盈如玉，微启的双唇并未出一声，众人似乎就已听尽了千言万语，如痴如醉。
老鸨娘深吸一口气方才回神，赶忙从丫鬟手里小心奕奕地托起那只水晶小手，生怕一个闪失就弄坏了。
待扶了赵谦上得台上，下面那些男人们终于渐渐都回了魂，个个眼里都换上了掠夺，仿佛一匹匹恶狼，不把美人标到手就不回去！
老鸨娘望了眼台下，满意极了：今个儿怕是能标到前所未有的价来！
拉了赵谦的手，老鸨娘高声道：“这位就是巧儿姑娘了，年芳十四，不但身世清白，才情更是满临海难找的！若是哪位大爷今个能抱得这样一个美人春风一晚，那可是稳赚不赔的美事呀！”为了防止那些忍不住了的大老爷们发生暴动，老鸨子小帕一挥：“底价五百两！各位就请吧！”
以往哪有五百两这样的天价底价？可今天居然没一个人反对，这样的美人远不止值得这样的价钱！
“一千两！”一个穿着华美的年轻少爷立刻将价翻了一倍。
“一千五百两！！”肚大腰圆的肥佬瞪了那少爷一眼，转又色眯眯地盯着赵谦。
赵谦在上面浑身不适地站着，被一众眼露淫光的老老少少赤裸裸地看着望着，身上的那几件衣服几乎不能给赵谦带来什么安全感。
价钱一路往上飙着，丝毫没有停下来的势头。
已经涨到五千两了，老鸨的眼睛是越眯越小，赵谦心里直咬牙：这些混蛋！那么多钱居然用在这种地方！随便一笔捐出去不知道能救多少人！细嫩的小手在袖子里面越握越紧，脸上不见丝毫破绽。
漫天叫价声终于在不知谁的七千两叫声后渐渐少了。
那“七千两”不是别人，正是那黄老爷。捋着下巴上一小撮参差不齐的胡须，那黄老爷笑得无比猥琐。
刚刚还觉得气愤难当的赵谦受到那么一看，突然意识到危险，寒气像蛇一样慢慢爬上脊背。
“七千五百两。”响亮的一声从贵宾席的珠帘后传来，听起来中气十足，颇有几分正义的味道。
黄老头一听有人跟他杠上，立马回头，一双贼眼愤怒地盯着楼上：“八千两！！”
“八千五百两。”上面的声音再次出现，没有任何情绪的。
黄老头终于犹豫了：家里钱虽然不少，可是一下子拿这么多还是会大伤元气。看了看台上那美得不似凡间物的美人，黄老爷一咬牙：“一万两！”
全场都被黄老爷叫出来的天价震住了。要知道，皇帝老子拨给军队的款子是五百万两，正规军呐！一百多万人呐！一年也才开支五百万两。可是在这聚莺楼，一个姑娘，一个晚上，就花去个一万两，怎么能不算天价？
况且，聚莺楼以前有哪个姑娘标价标到过五千的？
众人突然很想知道那珠帘后面的人会不会标到更高，纷纷把眼睛投向楼上。
“一万两。”
众人刚要唏嘘。
“黄金。”
沉默，沉默，大厅里一下子沉默。
突然，“哎呀！这位公子！巧儿姑娘今晚上就归您了！”还是老鸨娘风雨见得多，反应得快，笑脸哈腰地宣布了结果。
把赵谦送到聚莺楼最豪华的房间，让他在床边坐好，老鸨子就一扭一扭出去准备引那客人来了。
怎么办？
门外守着打手龟奴，逃不出去。打开窗子，窗下是来来往往的客人和招呼人的花娘，拉根绳子从三楼攀下去不被人发现几乎是不可能的。无力的往床边一坐：到时候只能实话实说告诉他我是男的！
“呵呵呵呵，这边请！这边请！”老鸨子的谄媚笑声越来越近，赵谦赶忙振作了精神。
嘎吱，门开了。
白色的衣衫，修长的匀称的身材，来人约莫二十来岁，无论从相貌到气质都是一等一的好。赵谦突然觉得放松起来：这样的人，说不定能和他谈谈呢。
站起身，做了个请的姿势，赵谦来到桌边给男子倒了杯茶。
那男子也不说话，顺着赵谦的意思坐下，眼睛从未离开过赵谦。赵谦对他的注视却并不感到反感，因为那人的笑容是包容温暖的，眼神也是温柔的，不搀杂任何欲望。
见那男子优雅地端起茶抿了口，赵谦开口准备商量。
“谦儿。”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画皮请女案（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