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炖了这个猪蹄[娱乐圈]》沈飞天

13、这下糟了

　　“马上要拍戏了吗？”

　　江晚一惊坐了起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声。这部戏就是她的心病，不到杀青那一日就放心不下来。

　　房间只有些微的月光透进来，沈霆却不见了。

　　她摸索了一阵才找到手机，铃声还在响着。

　　来电显示上正是沈霆的名字，结果却听到一个声线柔美却略带焦急的声音。

　　“是江小姐吗？”

　　“是，我是。”

　　“您的朋友，沈霆先生在我们会所喝了很多的酒，他人很不舒服，我已经送他到R总医院，您能现在过来一下吗？”

　　江晚稍稍拔高了声音：“会所？”

　　“是的，今霄会所。”

　　哈，这可是T市最高档的风月场所，里面姹紫嫣红，隐秘性又好，很多政商名流都是那里的常客，江晚也有所耳闻。沈霆自家会所不住，居然跑去那种地方。会所的小姐，电话打到她这里上了。

　　真的……会玩。

　　幸亏只是冒牌女友，不然真是一场好戏。

　　也许是江晚停顿的时间太久了，电话那头的那人似乎有些着急了：“江小姐，我……我垫付了医药费。”

　　大半夜还得去收拾残局，江晚抓了抓头发：“您把地址给我，我马上过去。”

　　幸好温泉会所底下常年都泊着一些的士，江晚随便上了一辆车，把地址报给司机，嘱咐他开得快一点。一路上风驰电掣，不过半个钟头就赶到医院。

　　刚从的士上下来，就看到医院门口蹲着一个小姑娘，夜里风凉，她抱着胳膊缩成一团。

　　上台阶时才看得真切些，虽然妆化得比较浓，但看得出年纪并不大。

　　应该就是她了。

　　“我是江晚，沈霆他在里面吗？”

　　“睡着了。”

　　“还没请教该如何称呼您？”

　　“钟静。”

　　江晚本来以为会听到LILY，楚楚之类的化名，没想到对方报的貌似是真名。乘电梯上去，沈霆躺在病床上，他一手打着点滴，人却已经睡着了。

　　连在输液的时候也是眉头紧皱。

　　“您过来了就好了。这位沈先生，大半夜来我们那里，一坐下来就一直不停地喝酒。我劝过他的，他不听。”

　　江晚趁机说沈霆坏话：“他就这样子，驴脾气，从来不听劝。”

　　“可他是很好的人呀。”

　　“哦？”

　　钟静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家境贫寒的少女因为突来其来的变故，而选择了这个行业。

　　“其实也可以去兼三四份工，可是那样太苦太累了，赚的钱只够还高利贷的利息。我坚持了不到一个星期。我听说那里的小费可以很多很多，也许不到半年就能还清了，所以……你会看不起我吗？”

　　江晚摇了摇头。

　　“其实今天是我第一天上班，什么也不会，一个客人也没有，一分小费都没赚到。沈先生听了我的事之后，答应借给我十万块钱。”

　　“你既然答应了你，就不会反悔。你把账号留下，他会打钱给你的。包括今天的医药费。”

　　“谢谢您。”钟静忽然抬头笑了笑。虽然顶着一副大浓汝，那一刻她的笑容却是沉静温婉的，像极了某人。

　　钟静走后，江晚一个人坐在床边想了很久。她将前后的事情串在一起，似乎有些明白了。

　　江晚叹了口气，她看了下手机，折腾到现在，已经五点多了。天已经蒙蒙亮了，她用APP订了肯德基家的粥和汉堡，便又趴在床沿上眯一会儿。

　　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因为送外卖的到了。时间也不过六点二十分。沈霆早就醒了，他自己拔了针管，休息了一晚上，他看起来还好，只有针扎的地方还有一点淤青。

　　江晚和沈霆面面相覻。

　　江晚咳嗽了一声：“好点没？饿不饿？”

　　“还好。”

　　“我点了一些外卖，味道一般般，但还算干净，你凑合吃点。要是没什么大碍，吃完了咱们就出院。”

　　江晚将那碗粥递给沈霆，沈霆接过来，默默地吃了几口。

　　他吃得很慢，江晚以为他嫌弃这粥不好吃，解释道：“这个点，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店是二十四小时营业的。”

　　“挺好的。”昨晚沈霆吐得一塌糊涂，这时候早已经是腹中空空，皮蛋瘦肉粥明明是很普通的味道，也许是这时人太饿了，竟觉得很是美味，他第一次对江晚道，“谢谢。”

　　江晚正在大口大口地吃汉堡，她骤然听到这句话，竟吓了一跳，当下差点呛咳住。他和她两人的早餐，拢共也不过三四十块而已。

　　江晚腾出一只手，去摸他的额头：“你这会儿不会是发烧了吧？”

　　沈霆将她的手拿下来：“依你看，到底发烧没有？”

　　“我去找护士拿温度计。”

　　江晚刚要起身，沈霆一只手突然却拽着她的手腕，江晚微带困惑地回头看他。四目相对，她忽然脸红了。

　　“那个，汉堡快要撒了。”

　　沈霆难得地笑了一下，眉目舒展：“我没事，你慢点吃。”

　　江晚伸了个懒腰：“吃完我要补个觉，累死了。”

　　“嗯。”

　　沈霆将那碗粥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早饭，江晚去办了退院手续，又安排了好了的士，这才请沈霆下来。临上车时，江晚还搀了沈霆一把。

　　“我可以自己走。”

　　的士师傅笑着对沈霆说：“您的太太真是既贤惠又能干。”

　　“不是。”

　　“不是。”

　　江晚和沈霆异口同声地否认。

　　“现在还只是女朋友？看你们感情这么好，好日子也快了。”

　　无谓与路人在这件事情上做过多的解释，江晚报上地址，又叮嘱的士师傅道：“我们不赶时间，您开得稳一点。我们会按打表的价格双倍给您。”

　　的士师傅平时车开得很快，总想多开几趟多赚钱。江晚的提议对的士师傅来说是再好不过了，他欣然接受：“好嘞。”

　　临近别墅区时，沈霆忽然说：“我自己能走。”他踌躇了一下，又道：“另外……”

　　江晚已经在那边点头：“我知道，我不会多嘴的。”

　　到了大门口，江晚付了打的费后下车。夏天八点左右的阳光已经很耀眼了，她眯着眼：“多好的空气，多好的太阳，正好适合睡懒觉。”

　　“睡醒之后让宋嫂给你做点好吃的。”

　　他们蹑手蹑脚，本想悄悄地潜回房间补个回笼觉，经过客厅时，恰好遇到了下楼吃早餐的姜怀民。

　　沈霆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衣服，他虽站得笔直，却掩盖不住身上的酒气。

　　“爸。”

　　“伯父。”

　　江晚绞尽脑汁，想编出点理由，不料姜怀民却什么都没问。

　　“早。”姜怀民点点头，“上楼好好休息，午饭就不必下来吃饭了，我让宋嫂给你们送去。”

　　“是。”

　　与姜怀民的开明通透相比，沈霆的举动倒是刻板得像是老学究。

　　沈霆进房间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跑去浴室洗澡，他一路忍耐着，早就受不了自己身上的气味。江晚抱着被子一裹，躺在床上就呼呼睡过去了。

　　沈霆洗过澡才觉得轻快些，他这会倒是不太困了，只是身上还有些疲乏，找了一本大部头的书，坐在床上，慢慢地翻看起来。

　　竟是难得的放松时刻。

　　也许是房间内的氛围是少有宁静祥和，也许是这些经济类的书籍太过枯燥，他看着看着，终于又睡过去了。

　　这一下竟睡到了下午三点，睡醒时茶几上已经摆了各式餐点。

　　“你醒了？正好，宋嫂刚送了好多吃的过来。”在姜家就是好，各种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我竟然睡了这么久。”睡眠像是从来都没这般好过，沈霆看起来精神抖擞。

　　“你还是得喝两天粥。”

　　江晚盛了碗海鲜粥给他，又细心地替他布了菜。她对病号总是格外仔细一些。

　　“嗯。”

　　“笃笃笃”，门其实是半掩着的，但姜君若和颜旭东还是礼貌地敲了敲门。沈霆非常心细，在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他就打过电话给会所的经理，嘱咐他告诉姜君若他们，他们有事先回来了。

　　江晚还在那边殷勤着：“宋嫂熬了粥，你们要不要也吃一点？”

　　颜旭东说：“我们已经吃过了。”

　　姜若若小心翼翼地问：“你们没事吧？”

　　沈霆自然说没事。

　　“我的妆发有些乱了，方便借一下你的化妆品吗？”

　　“没问题。”

　　姜君若拉着江晚的手，把她拉进洗手间，小声劝解道：“做生意应酬是难免的事，你要相信阿霆，他不会乱来的。”

　　但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沈霆出入的场合，难免会遇到姜君若的朋友，不过辗转一上午，姜君若便知道了。

　　江晚眨巴眨巴眼睛，半晌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她低声道：“我明白的。”

　　“别放在心上。”

　　江晚点点头。

　　从洗手间出来，沈霆刚好喝完了一碗粥。江晚很顺手地拿过他的碗：“再添半碗？”

　　“最多三分之一，不能再多了。”

　　江晚依言盛了三分这一碗的粥给他。她做得很自然，回头时才看到颜旭东几近惊怖地盯着她看。

　　姜君若和颜旭东本来是来劝和的，既然他们相安无事，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

　　临了姜君若还是叮嘱道“你们慢慢吃，好好说话。”

　　江晚满口答应：“嗯嗯。”

　　坐回沙发上，江晚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姜君若的话，她越想越不对劲。江晚突然拽着沈霆的胳膊：“这下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