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白灵山]风华+千年+闻伤+君生+永夜》不能发芽的种子

25、第三章

　　幽篁的竹林新孵出一窝麻雀，叽叽喳喳热闹非凡。幽篁很喜欢它们，每天正事不做，就候在鸟窝旁，等成鸟不注意就偷偷逗羽毛还没长齐的幼鸟。
　　我也被他拖去竹林看过，结果实在受不住小麻雀一刻不停的叫饿声，只得寻了借口落荒而逃。
　　他在我身后嚣张大笑，笑的……让我第一次萌生出和瑞兽身份不合的想法……
　　真是……欠揍的笑法啊……

　　出了竹林，我屏了心神，杂音如潮水退去，只留一片清明。
　　日悬中天，我在林间穿行，不是回自己的陋室简居——却是去赴一个半月之约。
　　白灵山顶白雪如毡，行则没膝。不过用了法术倒也不算难走。
　　到了约见的冰雪寒潭，那人已是先至，一身血红在天地银白间分外醒目。
　　他双手负于背后，见到我来，微微一笑，指尖微动，所指处雪片纷飞，不多时便清出块空地。一方小几端放其中，上面紫砂茶具齐整。
　　“茶刚沏好，”他面上笑容不减，手一挥，又变出两只蒲团，“还是坐下说吧。”
　　我也不跟他客气，撩了衣摆盘腿坐下。
　　一盏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盏茶尽，他想知道的事情我也悉数告之。
　　临分别时，他笑意更甚，狭长凤目里也盈了晶亮光芒：“你确实听到他是这么想的？”
　　句是问句，话里却是肯定。
　　我点头：“心是不会说谎的。”
　　他轻笑出声：“如此，本殿便先谢过你了。”
　　我微微摇头：“你救我一命，这便算是回礼好了。”

　　自山顶下来，一路蜿蜒而下，雪色渐消，林木渐密。
　　林深处总有些不善的目光，虽是隐了身形，思绪却逃不过我的双耳。
　　那些见不得光的心思，我实在是懒得再听：无非是小人猜忌，权势争夺——这些，在人间我已经听了太多。
　　听着那些声音，想到刚刚见过的血红身影，我竟觉得几分好笑：若是被这些步步为营的人知道那人究竟问了我什么，怕是会哭笑不得吧？
　　这么想着，我便当真笑出声来。
　　周遭杂乱的心声顿时一滞，片刻后再起时，越显惊疑不定。
　　我低声叹息：都是群痴人……

　　回到居所，天色尚早。我推了院门进去，却见幽篁鼓着腮帮蹲在屋门前。
　　“你去哪儿了？”他恶狠狠地咬着牙问我，“我等你半天了！”
　　我挑眉：“出去走走而已。”
　　他“哦”了声，龇牙咧嘴地扶了门板站起来，来回换着腿抖：“麻了。”
　　“院里不是有石凳么？”我不理他，径自开了门进屋。
　　他摸摸鼻子，干笑着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进来：“我以为你在午睡啊，就在门口等了。”
　　“有事？”
　　他点点头，神色凝重起来：“最近山里不安稳，你一个人当心点。”
　　我不着痕迹地叹了口气：人也好，妖也好，总有执著身外物的。
　　幽篁在我这里坐了会儿便起身告辞。
　　我目送着他走远，心里突然一动：幽篁，他是怎样得知山里即将有变的？难道说，他也是试图染指权势之争的一个？
　　“怎么可能！”我轻笑摇头——幽篁无心，又怎么会在意这些龌龊之事，“真是……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