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羁绊-44 ...
-
我爱罗和矢仓二人乘着沙子飘在后头，不算近，但也绝对不远，在黑幕的包裹下，似是夜的幽魂般没有实体，听说要打架，我爱罗很是兴奋。
“别动，那是他们两人的事。”
我爱罗有点不满，那个佐助明明是对着这边宣战的，可不就是要一挑他们三儿吗？但有实力比他强的前辈管着，光明正大的反驳显然是不敬，也只能暗中做些手脚，控制着沙堆左右晃动着。
“干什么……”
“那个叫佐助的行不行啊，他还真没注意到我们！”
我爱罗不可思议的咕哝道。
“都说了是他们两个的事，现在，我们只需要等着九尾斩断他的羁绊就行了。”
“真没意思……”
我爱罗恹恹地说。
“真没意思……”
他盯着下头的两人。
“要打就快点啊。”
我爱罗在上头看那两人直到现在都只是站在原地，没有半点动作，禁不住就想使些手段让他们快点开始，然后就在这时——
“哦哦，动了动了！”
面麻站在原地。
佐助要打一架，好的，没问题，他已经做好了准备，来吧，出招吧！
他瞪着前方那个身影，直觉感知到对方也是这样瞪着他。
来啊！
时间过去的有点久，一开始窜上来的火气都有点减退。
还打不打啊？
他的思维渐渐有些发散。
打什么啊？为什么要打啊？要怎么打啊？
便见佐助向他冲来。
结果还是要打。
面麻顿了顿，一点地也向佐助冲去。
“他们在干什么呢？”
不仅是看的人好奇，战斗中的人也想不明白。
他们现在没有拿出武器，也没有使用忍术，仅凭体术在交锋
面麻接住佐助的拳，又挡过他的腿，虽然被另一只拳击中了胸口，但说实在的，骨头没断，脏器也没受损，总的来讲就是不痛不痒。
这可不是佐助应有的水平，面麻思索了一下，很快就得出了结论。
佐助是经历了一场挺困难的战斗吧，想想不久前才放的麒麟，所以才会有现在这软绵绵的拳，毫无力度的腿，明明刚开始还带着两分挺唬人的气势。
但他又有些迟疑，毕竟这样的借口放佐助身上就太不应该了。
面麻招架着佐助的拳头，接着突然灵光一闪。
“喂喂，佐助你是认真想打一场吗？”
自觉得想通了关键。
“你这是在跟我闹着玩吧？”
“谁跟你闹着玩啊？”
佐助的声音僵硬得有些嘶哑。
“我是认真的！”
面麻很快就感觉到攻击节奏加快了，出拳力道也在加大，方向同样变得准了些，好几次都是冲着眼眶来的——但这并不能如何，他随意应付着，这并不能如何。
佐助的喘息声逐渐清晰，一攻击完就会迅速拉开距离，也不做任何调整便调转方向再度冲上来，简直就像是朝不保夕，燃尽生命的最后一丝热度在完成这场战斗。
这到底是为什么啊？
他躲过他的拳，嗅到对方身上的气息。
焦灰味，混杂了变质的血腥气，还有淋过雨的潮湿感。
说起来这块的地上除了被麒麟轰炸的痕迹，怎么不见之前和佐助对战的敌人留下的印记，难不成是被轰成渣了？还是跑了？
他没有太过纠结这个问题，毕竟如今活着站在他面前的是佐助。
这日的夜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光。
“你是真的要离开吗？”
一个交错之后，佐助站定了突然发问。
又是这个问题，面麻心头涌上一股烦躁。
彼时他倒是没有过多犹豫就直视了宇智波的眼，平视着那一汪血色中的三个勾玉，瞧着它们在里头转啊转的，却分辨不出其中的情绪 。
他的舌蕾上不知何时分泌出甘甜的味道。
“是啊。”
真是奇妙的滋味。
“为什么？”
他也想问啊，你这么刨根问底是为什么。
面麻看着那三个勾玉，很肯定它们仅仅是在转啊转的。
他没有给出回答。
他们继续着交战。
没费多少气力就逮住了一个空隙，反扭住佐助的右臂不让他行动，可见他不停的挣扎，便又卸了些力道，放他窜了出去。
就跟玩儿似的。
也没有再多些什么动作，就在原地等佐助站好了再冲过来。
如果这是两个人之间，精疲力竭却绝不认输的战斗尾声，他兴许会觉得更加酣畅，但像这样，他挥开佐助的拳，这样，任由佐助的腿踢上他的膝盖，这样战斗下去——
甜味依旧存在，但有种令人烦躁的苦味在蔓延。
真是奇妙的怨憎。
面麻看到佐助又冲了上来，这回的目标是太阳穴吗？闲闲的伸手一挡，打算把他拂下去，却是手臂上一痛，接着血与铁锈的气息纷至沓来。
他的目光闪了闪。
看向那双写轮眼，里面的勾玉还是照旧轮转，没能发生丝毫变化。
你去的或许正是一个精心设下的局。
“你看那是什么？”
“不知道，也许是面麻的忍术？”
“这个忍术，给人的感觉挺微妙啊。”
就像深渊抬起了头，你望向它时，发现它正在凝视着你的凉意。
但探讨感受的是两个人柱力，所以不过是深海与天空相望，飓风和暴雪对峙，所感觉到的凉意也还真是凉意罢了。
或许还是比凉意更冷那么一点？
“哇哦，现在终于有点像样子的技巧了！”
上头的人指的是火光，面麻直面的却是劈头盖脸的燎原大火，而在这熊熊烈焰身后，他还能看到闪着血光的眼里，那三轮的勾玉如常旋转。
不过总算是有光亮了，他看向被火焰拥簇的佐助的脸庞，稍微有点脏，但还是看得出来绷紧了的冷漠，其实他不怎么在意那冷漠，只是越看越觉得，真是相当脏兮兮的一张脸。
都让什么东西污染了。
他抬手结了土流壁的印，让迎面而来的热浪被格挡在土墙之外。
先头说了，这地是焦枯一片的荒地，寸草不生，所以突如其来的火光在能量耗尽后，也就化为烟灰消散在空中，不留一丝痕迹。
光亮消失了。
这挺好的，看不到那张不晓得是粘了什么东西的脸，可半晌过去，面麻又觉得恼怒，为看不到那张脸，于是他打算撤了土墙去看看那双看得见的眼。
却是又一轮的热浪扑来。
我爱罗在上面看得很不满意，虽然出生在风之国，周围都是些用风遁和傀儡术的，但这并不代表他对火遁没什么了解，毕竟他在任务中遇到的可是来自天南地北的忍者。
“这个佐助真难相信是面麻的朋友，他的实力——真的糟糕啊。”
“白浪费那么多查克拉，火焰既不密集，浓度还不纯。”
作为善于水遁的忍者，灭过无数个火遁的矢仓还是挺有发言权的。
“啊，啊，这样的对手，面麻怎么还不解决掉——”
“别晃来晃去！你没觉得他们根本是没认真打吗？”
“我知道啊，就是，就是这样的家伙，面麻怎么还不……”
“你不也没把你的哥哥姐姐搞死吗？”
“这哪能一样！”
“或许这对九尾而言是一样的。”
等火焰消散，面麻等了一下，他的心绪没什么起伏，就感到挺生气的，虽然这股火气被他憋在肚子里，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
他沉默着听了一会儿对面无法隐藏的粗声喘息，估摸着是没下一轮的火焰，便把护在他前面的土墙撤下，抬头就看到电光闪来，夹着隐隐的嘶鸣声，瞳孔好一阵收缩，还是身体的战斗本能驱使着他往旁边躲闪。
千鸟。
卡卡西的成名技。
杀伤力极大的雷遁忍术。
已是分不清到底是苦意还是甘味在嘴中弥漫了。
只可惜它的使用者起点距离目的地太远，光助跑的时间就足够他躲开这一击，而擦肩而过的瞬息片刻，怀着某种隐晦的报复心思，他也就一不做二不休的拍了一个螺旋丸到佐助背上。
螺旋丸的颜色很是奇怪的暗淡，但现在面麻没工夫去观察这些细节。
千鸟还在嘶鸣，似是哀吊亡魂。
电光火石之间，他和佐助四目相对，面麻看到那始终不变的三个勾玉在中心拥挤成一束，就像是具现出的惊慌和伤痛。
你也晓得这是要人命的招式么？
顶多是触及佐助的衣角时，面麻便控制着螺旋丸使它消散了。
但他的眼睛始终没有移开目光，电光映衬着佐助的脸孔，那一双红瞳睁得老大老大的，而瞳孔中心的一点散开之后，面麻看到了一个崭新的图案平铺在瞳孔之上。
是一颗六芒星。
接下来就是突生了异变。
“那是什么东西？！”
我爱罗控制着沙子向战场边沿移动，远离正在一节节拔高的紫色巨人。
“没有见过，可能是某种血继。”
面麻也在不断调整自己的位置，直到巨人停止了扩张，他距离站在巨人笼罩中心的佐助已是看不清脸的距离。
他没见过这招式。
应该是晋级后写轮眼的新技能。
然后转头就用来对付他。
半截身子的巨人手持长弓，向地面上犹如蝼蚁般的面麻身上抡来，也许是刚掌握还不能熟练操作，这抡法顶多称得上是乱棒打来，毫无章法，但即使如此，面麻依旧躲闪得非常艰难。
他看向拔地而起的巨人，周身燃烧着明亮的紫色火焰，而随意乱挥着的武器，瞧瞧它砸出的深坑就晓得其中蕴含的力量，这根本不是能够硬抗的伤害。
随着时间的推移，佐助显然是慢慢找到了诀窍，巨人的手法变得开始富有技巧，它追打着面麻，就像追打着一只不弄死就不能罢休的老鼠。
或者是一只快要被打死的老鼠。
他望向巨人内部那个身影，直觉感知到对方也是这样望向他。
这样战斗是为什么啊？
他思索着答案，没有想明白开始。
也许现在是为了平息到此为止浇不灭的火气吧。
他的手摸上了肚子上的封印。
“那些东西到底是什么？”
“跟刚刚的——不，比起刚才的模样，现在的更有了实体的轮廓。”
“是九尾查克拉吗？但感觉不像——我记得是红色的？”
“里面感觉，还混杂了一些别的东西？”
“从不知道尾兽查克拉还能这样分开使用……”
“这倒是个不错的创新。”
从封印里面泄露出来的九尾查克拉跟之前的感觉不一样，比起使人难以忍耐的灼烧感，如今倒成了另一种无所适从的滑腻——脑中闪现过片段的回忆，像是烛泪般的黑泥——但这个查克拉确实好操纵得多。
面麻驱使着查克拉分裂成了数块，一部分去牵制住武士的长弓，一部分去突破护在佐助周围的壁垒，之后它们就像泥点一样分散在了巨人的身上，以它们的方式开始了侵略大业。
两种查克拉的具现体相互较着劲，两方的制造者在背后使着力。
较量查克拉的蛮横，面麻还真不担心自己会输。
他不再躲闪，目视前方。
那紫色的巍峨巨人先是握不住它的长弓，再是丢弃了它的头盔，接着褪去了它的铠甲，没了一层衣服的它瞬间小了一圈，而本是密密麻麻的黑点，已成了大面积的污垢，粘黏在了它的手骨之上；当然还没有结束，它又相继遗弃了他的头皮，它的一只手，它的头颅，最后仅剩下几圈肋骨，不过一人高，在那勉强支撑着。
面麻随着巨人的不断缩小而前进。
直到站在了那圈肋骨前面，他看到里面的佐助半弓着腰，曲着膝，手捂着眼，但遮不住从里面流出来的血，这显然是忍耐着几乎无法承受的痛苦的模样，只让观者又心惊又恼怒。
所以说是为什么啊？
佐助似乎是察觉到面麻来到了近前，巨人仅剩的一只手晃了晃。
都这样了还想着把他搞死？
黑色的查克拉顺从了指令，包裹住巨人身体最后的阵地，猛地卡擦一下，里头的佐助便失去了最后的防护，直面了红着眼的面麻。
站在你面前的或许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佐助了。
“快结束了吧。”
“是的。”
“话说最后那个忍术感觉其实还可以，就是——”
“是啊，昙花一现。”
面麻掏出了苦无。
这会儿天已经蒙蒙亮了，但今天的云层似乎格外厚重，使得日出的微弱光线变得愈发朦胧，像是在遮掩什么，又像是在误导什么。
苦无的反光刺痛了佐助的眼，他迷迷糊糊中接受到了讯息，接连倒退几步。
面麻看在眼中，嗤笑几声。
甘美的滋味在嘴中不合时宜的荡漾，就像是遇上了难得一遇的喜事，从而被喂了一大口糖，只让面麻有那么几分精神恍惚。
指尖一个旋转，将苦无握实了。
然后佐助动了。
他速度不快，甚至因为浑身乏力而步履蹒跚，面麻看见他过来，也就不再前进，遥遥的对着他的心脏举起了苦无。
露出一个笑容，搭配着腥红的兽瞳，在清晨的光线下，乌黑的头发投射出更多的阴影，无需多言，便能使人直观感觉到阴森的嘲讽。
佐助走近了，他接近了那只苦无却没有改变路线。
抵住了他的胸口。
没入了一个尖。
有血从那个接口处流出。
面麻盯着佐助的脸，却只能看到一个朦胧的神情。
他保持不住笑容，扔掉了苦无。
有苦味在嘴中诞生，毫无预兆却来势汹汹，其中的涩意几乎让人想把口水吐个干净。
面麻没有去扶支撑不住跪倒在地的佐助，他只是狠狠地盯着，死死地盯着，至于那什么甜与苦在他的神经变得专注时，便离奇的失去了感触，不再能影响他的决断。
他们彼此对望。
最后佐助还是躺倒在了地上，从这个角度仰视着上方的面麻。
他们相互看了多久恐怕就不得而知，但在佐助蠕动着嘴唇打算说上一句时，面麻便转身离去，他大踏步的向前，头也不回，果决得似是要就此恩仇两清。
“事情办完了？”
“恩。”
“那好，接着就带你去我们的基地看上一看。”
无论如何，白日总会到来。
太阳压着点在最后破土而出，温暖的光芒穿透了阻拦它们的云层，着陆在这片荒芜之地，虽然过去的生命被毁灭了，但还有旁的隐于土中，只等上天搭把手便能获得新生。
菌类的孢子，盘踞底下的虫类，游历四方的鸟兽，随风而来的种子，自然总有一套自行运作的法则。
也就是这些沉默的听众，在忙活着各自的事情时，有一部分接收到了奇异的频率——
“想杀我……那就杀了我啊……”
晃了晃脑袋，也不过是耳旁风，与己无关。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羁绊-4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