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之旅》风沐雨淋

8、天鹅船

　　高其屿很意外，也很吃惊，竟然在自己另一处打工的店外，看到陈楠。高其屿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他还不敢相信地揉了揉了眼睛，确定看到的人是陈楠。

　　但陈楠看上去跟平时有点不一样。“你把头发剪了？”高其屿记得陈楠总是扎着马尾辫，看上去很长的样子。而现在的她却是一头齐肩的短发，整个人到是看上去神清气爽的样子。不一样的地方不仅仅是指头发，这一点，高其屿有感觉，而是陈楠给人的印象。

　　“你找我？”高其屿想不到陈楠找自己会有什么事，而且可以在游乐园里碰现，不必跑到这里来吧。“你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高其屿另一处打工的地方，是家日料店。店主是个很和蔼的老人，与他同在店里打工的还有一个叫应思聪的小伙子。

　　“兔子。”偏偏那么巧，陈楠来过这家店，只是那次高其屿并不在。兔子告诉她高其屿在这家店里打另一份工。

　　兔子？高其屿想，兔子应该是指钱奕伟吧，那人总是扮演兔子。不过他的本性可不像个可爱的兔子，硬要说的话，也是一只流氓兔。“你找我有事？”高其屿想到一件事，兔子见到陈楠问话，应该也是很吃惊的吧。

　　陈楠只是点了点头，虽然跟之前有不一样的地方，但一下让她说很多，她还是不太愿意。“谢谢你。”她说。

　　“谢我？谢我什么？”高其屿不太明白。

　　“关照我。”陈楠对着高其屿表示感示而鞠了一躬。

　　这么正式的感谢让高其屿承受不起，连忙说：“不用不用，我还是没明白，我关照你什么了，为什么突然要向我表示感谢。”

　　“工作，多谢你的关照。”

　　说得，好像是在道别似的，高其屿产生一种不好的想法：“你不做了？”

　　陈楠摇摇头。“以后，还请多关照。”

　　这人，确实是个怪人，不能按常人的想法去理解。“噢，好，大家互相关照。”这是怎么了，搞得这么正式，反而让人不习惯，只是工作中的帮助照顾，有必要说得那么郑重？“你要走了吗，等一下，我送你。”高其屿摘下围裙，向店里的人打了声招呼，说自己送个朋友回来。

　　店里的另一个小伙子应思聪出来看了一下，他不确定自己是否见过陈楠，好像有那么一点眼熟。“走吧，现在人不多，我顶着。”

　　高其屿快走几步跟上陈楠。两人经过一条商业街时，高其屿看到路边的商店想到了一件事：“你为什么不买一个手机，这样可以方便联系。”他突然想，也有可能是陈楠家境贫寒，他这么说的话，会伤到她人。“呃，对不起，我的意思是，也有便宜的手机，不一定要买很贵的。”

　　“没有人会联系我。”陈楠说。

　　真的是个没朋友的家伙啊，高其屿说：“那我做你朋友好了，你有什么事可以对我说，我什么工作上的困难，呃，我尽全力帮你。”

　　陈楠沉默着听着高其屿的话。“谢谢。”她没有再让高其屿送下去，自己穿过斑马线走向回家的路。

　　她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孩子，高其屿发现自己对陈楠充满了好奇。可想要和她走近，目前还是有困难，外人也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关闭心门的人。仿佛门内有一个深藏的，不想被外人知晓的秘密。

　　几天之后，高其屿才知道陈楠那天为什么会来道谢，还是他在无意间说了一句陈楠这几天为什么没来上班之后，“兔子”钱奕伟吃惊得说：“她，她好像去其他部门了，你不知道？”

　　钱奕伟看高其屿的样子，确实是不知道。“我还以为她告诉你了。”钱奕伟想起那天陈楠开口问自己在哪里可以找到高其屿时，他着实被开口说话的陈楠吓了一大跳。同样吓他一大跳的，还有陈楠的头发，甚至一度怀疑她变化那么大，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她不是告诉你这件事情？

　　“其他部门？什么部门？”高其屿产生一个我也要申请调部门的想法，他想去有陈楠在的部门。

　　“秘书室，所以我说，她一定是背后有人，不然她这个性格，怎么会到游乐园工作，现在一下子跳级到秘书室，也太奇怪了。”钱奕伟说了一堆他自己个假设的想法。

　　这个部门，可不是高其屿想申请去，就能去的地方。高其屿想到一件事，让陈楠去秘书室的工作，不会是那个人的主意吧。那个游乐园的老大——

　　张承朗很满意坐在秘书办公室陈楠现在的模样，比起穿着厚重的小熊外套，哪怕是普通橙色工作服也会舒服很多。

　　会议室里传来不和谐的声音，像是几个人在争吵。秘书室的几个人站在门外，听得心惊胆战，据说是股东会的人向张承朗发了最后通叠，必须拆除没有在使用的儿童游乐区，改建成新的区域投入使用。

　　股东说这不是张承朗的办事风格，一向利落精明的张总，怎么会有这件事情上拖沓那么久，“这可是钱，白白流失掉赚钱的机会，现在的地皮那么贵，把儿童区拆除后改建成酒店也好，其他游戏场地也好，都比现在一直空着好。现在批新地有多少难，你又不是不知道。”

　　好像说着，说着，张承朗和几个股东吵了起来，张承朗反对拆除儿童区。而其他股东都异口同声要求拆除，还说陈旧的儿童区影响到了游乐园的整体形象——

　　“——我们不管你是出于什么原因，张总，既然我们是公司的股东，就有权利要求你——”

　　“哗——”很清晰的水声，像是给充满火药味的会议来了一剂镇心药。

　　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某位股东身上，因为他被人泼了整整一盆的冷水。所有的人都惊呆了，包括在门口站着的秘书们。她们亲眼看到陈楠端了水进去，而没有阻止她。因为她们没有想到陈楠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股东的头发上的水还在滴滴答答往下落，肩上，身上，椅子上，桌上全都湿成一片。众人的目光落股东身后的陈楠身上。陈楠的手上还拿着一个空盆。

　　“你！”被泼了水的股东显然被陈楠的举动激动，他的火气没有反水浇灭，反而更加的生气。就在他扬手要打陈楠时，一个人拉住了他的手腕。

　　“黄老板何必跟一个小员工一般见识。”说话的人，语气冰冷。他的出现，让会议室里充满火药味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就连张承朗也站了起来，他同样意外此人的出现。

　　“他是谁？”其中一个秘书问。

　　“老大的助理。”另一个秘书回答。

　　“顾川。”张承朗叫了顾川的名字。

　　顾川扶了一下眼镜，镜片顿时闪过一片寒光：“张总，我不在这里，怎么连这点小事情也搞不定。”说得，非常得无理无情。

　　“一个助理敢对老大这样说话？”秘书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事，可就在她们还想说什么时，被顾川投来的目光吓得连忙关上门，表示自己不应该站在门外偷听。

　　“你，从哪来，回哪去。”顾川对陈楠说。

　　所以，当陈楠再次出现在高其屿面前时，整个游乐园的员工，都听说了刚刚在会议室里发生一幕。有个临时工，突然被调到秘书室。就在她上班没几天之后，拿水泼了股东。她又被老大的助理贬职原位。

　　消息在群里传得非常快，高其屿收起手机，吃惊得看着出现在面前的陈楠。“你怎么会——”话题的中心人物，竟然出现了。

　　“我更喜欢这里。”陈楠说。

　　“我想想也是，一个临时工突然被调到秘书室，肯定有人会在背后说闲话。”高其屿摸摸陈楠的头，突然他又缩回手，他忘了陈楠不喜欢被人触碰。“对不起，对不起。”高其屿向陈楠道歉。“你不喜欢被人碰。”

　　陈楠说了一句：“没关系。”说着，她走到放在一边的小熊外套前，开始穿起了外套。

　　她身上的开关，被关掉了吗？高其屿愣了一会儿，在他眼里看来，陈楠的改变不仅仅是头发，还有内心。可他又不是十分的确定。“有时间，我请你吃饭怎么样，上次我还欠着你的人情。替我顶班的事——”

　　“好啊。”虽然她的话还是那么少，但至少她肯开口说话，肯和他人答话，对她而言，都是一种进步。

　　“去我打工的日料店，我做得日料不会输给小应，我说——”高其屿没发现自己很兴奋，就在他喋喋不休地还想着什么时，穿好小熊外套的陈楠已经走了出去。高其屿摇摇头，这点，到还是跟以前一样。

　　就在“小熊”走出去时，“兔子”走了进来，差点和“小熊”撞到一起，钱奕伟拿掉头套刚想说高其屿你怎么回事，这才发现高其屿还坐在休息室里。“新来的？”钱奕伟指着“小熊”的背影。

　　“早就来了。”高其屿说着笑了出来，“欢迎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