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幻之旅》风沐雨淋

57、仙人掌

　　李松看到陈楠在看一本手绘书，便问她是什么。陈楠说是唐鑫借给自己的多肉养植宝典。上面几乎涵盖了大部分的多肉植物，名称，养育注意事项。“我想自己复一本，把原本还给他。还得谢谢他才行。”

　　“我看你是学得差不多了。我也可以放心把店转交给你。其实是我自己啊，本来转让之后开什么样的店都跟我没关系，可我还是希望接手的人能继续开花木店。如果你要以经营多肉为主我也不会反对。”

　　李松说过几天给陈楠办手续，正式把店交给她，自己也好放心离开。陈楠正拿着一盆多肉看上看下，放下多肉才问李松：“这下，可以放心结婚了吧。到时候可别忘了给我喜糖。”正说着话呢，外面传来汽车停下的声音，两人看到一辆送货的车停在店外。

　　开车来的人是唐鑫，李松说了句：“我好像没有在订货啊。”说着，他走了出去，正好看到唐鑫众车上下来走到车后去拿货的样子。唐鑫打开车后门，捧出叠在一起的几个长方形盒子。李松看了眼陈楠，似在问：是你订的？陈楠摇了摇头。

　　唐鑫过来时，李松马上把门打开让他进来。唐鑫一进来就把手中几个箱子放到地上，李松看箱子的一样子就知道里面是什么：“我没有订过多肉——”

　　“我想她以后开店要进货，就先给她送来。因为有件事要麻烦。”唐鑫对陈楠说。

　　“我？”

　　“我妹妹的事。”原来是唐鑫知道了发生在顾川身上的事，他想让顾川原谅唐乐乐做的错事。可唐鑫想自己跟顾川没有什么交情，只好通过陈楠跟顾川打交道，希望陈楠能说点好话。

　　陈楠连忙说：“没关系的，顾川这人，虽然看上去不那么好说话——”她想，其实这么说是在给顾川说好话了吧，顾川这人，说话并不那中听。“但他人心不坏。”应该是不坏的吧——其实陈楠自己也不是很确定。“不在放在心上，他不会为难乐乐的。”应该没有什么好为难的吧——陈楠笑着对唐鑫说。

　　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那位人，此时正和张承朗在一起。张承朗坐在办公椅上，一脸心事重重的模样，而他则显得在淡定很多。“张总，你找我商量？”原来是张承朗把顾川叫来商量一件事。

　　大概顾川也想到了会是什么事，这件事正是张承朗这段时间不接电话的原因，看来事态没有想像的轻松。“那么你认为呢？”张承朗皱起眉头，“虽然可笑之极，但却事关集团公司。如果我不同意，那么现在所拥有的一切——我到是无所谓，可这些是我爸和爷爷的心血，怎么能毁在我手里。”

　　“那么是要离婚吗？”顾川说话时面无表情的模样，也是，不管集团的命运如何，他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那个老头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张承朗想到了莫家老爷子，原来就是他出差这段时间，莫家老爷子找到他。希望他能和莫雪结婚。张承朗刚听完莫老爷子的话时，差点笑出来。虽然说他结婚的事没有大操大办，但该通知到的人，还是都通知到的。想必莫老爷子和莫雪都知道他已婚的事。

　　可莫老爷子并没有因此死心，甚至提出他的最后通牒，他让张承朗和现在的太太离婚，娶莫雪为妻。

　　“老爷子是疯了吧。”张承朗叹了一声气，“这不可能。”

　　“如果不同意，他要撤资。”顾川想想也知道莫老爷子的杀手锏，对集团公司而言，莫老爷子的撤资事关重大。“没人能劝得了他吧，那个老顽固。”虽然顾川在开始时也不赞同张承朗和陈楠的婚姻，甚至在一开始时还从中搞过破坏，可现在，即然两人已经结婚，也很恩爱，他这个旁人也不再多说什么。

　　张承朗说：“这个问题——再想想。我说你的过敏怎么样了。好得差不多了吧。”

　　“确实，好得差不多，身上也没留什么疤。”顾川面无表情地说话时，不由得想到了唐乐乐一脸傻笑的样子，但愿，以后别再见到她。

　　不过，顾川想错了。他以为身上的过敏好了之后，不会再见到唐乐乐，可不想等他下班时，唐乐乐又出现在员工通道的出口。顾川本想装作没看到，可眼尖的唐乐乐马上拦住他的去路，并不由分说坐到他的车上。

　　“你的过敏都好了吧。”唐乐乐很自觉得系上安全带，也不管顾川说了句，他并没有请她上车之类的话。见顾川很无语的样子，唐乐乐又想去扒顾川的袖子看。可她没有得手，因为顾川瞪着眼睛迫使她不得不停了手。“呃，应该是好了吧。”

　　“那你还不下车。”顾川并没有想带唐乐乐走的意思，甚至不想看到她，因为遇到她总没什么好事情发生。

　　“我想我应该正式的赔礼道歉，所以想请你吃饭。那个，你挑个地方吧。”

　　“是不是不吃饭不罢休。”顾川冷冷地说。

　　唐乐乐笑了几声：“那个，我希望你能原谅我。”

　　“如果吃饭就是原谅的话，那么我去。但有一件事，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顾川发动车子。

　　“噢。好。”唐乐乐弱弱地应了一声。她好像很失落的样子，无力地靠在椅背上。她的神情被顾川眼角的余光尽收眼底，顾川早就能看出她心里在想什么，那么傻乎乎的人，心里在想什么都会写在脸上。

　　“你有没有推荐的地方。”顾川找了一个话题，不然车里的气氛很僵硬。他到是无所谓，可看唐乐乐的样子，怎么看都是快要哭出来的模样。看得出，她是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原谅。毕竟害别人全身过敏不是一句对不起可以解决的事，上次还傻傻地抱着一个南瓜来道歉，后来被哥哥和老爸知道之后，狠狠地批评了一顿。

　　所以，这次才会又特意来等顾川。因为不知道顾川几点下班，就早早等在出口，连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牢牢盯着出来的人，就怕错过顾川的身影。她是有要过顾川的电话，但顾川不给。于是找陈楠要了顾川的电话，但不敢打电话给他，不然会被他难看到掉吧，他肯定会问哪来的电话。

　　是对所有人都不热情吗？唐乐乐低着头，在听到顾川问她有没有推荐的地方时，一时没有回过神。直到过了两三秒才听懂了顾川问了什么：“是我请你，随你好了。”说话时，一直低着头，眼睛几乎就在眼眶里打转。

　　“我说，在吃饭之前还是把一件事说清楚的好。”顾川把车停到路边，看着唐乐乐说。“你是不是对我有意思。”

　　唐乐乐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出来：“对不起对不起，是件让你讨厌的事。”

　　“我也没那么讨厌……”顾川缓缓地说，这话也不算太违心，虽然并不喜欢唐乐乐，也可称不上讨厌。

　　“不是不是。”唐乐乐连忙摇手，“我这个人，因为刚刚失恋，其实也不是失恋，是我暗恋的人要结婚——我，我只是想转移自己的情绪，让我不去想那个人——”话，哽咽在喉咙里说不下去。这些话，一半真，一半假。“我只是不甘心，会那么快移情别恋。”

　　移情别恋这个词，说得太夸张。但她的心情，似乎能理解。顾川想也没想伸手去擦唐乐乐的眼泪，连他自己也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怪异，为什么他会在乎一个不喜欢也不讨厌的女人，从在眼前掉眼泪时，竟然会想到要去安慰她。

　　发现自己行为异常的顾川马上缩回手握住方向盘，竟然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的他硬是挤出一句话：“放心，我原谅你。这件事，你别再往心里去。”

　　“你，你真是个好人。”唐乐乐已经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的样子，看不清状况的她本是想抓张纸巾擦眼泪鼻涕，可不想在用好之好才发现，手里的东西是顾川放在一边的外套。

　　顾川知道自己只同情她罢了，只是同情——他摇摇头，绝对没有其他感情因绪掺杂在里面。

　　张承朗先去花木店接了陈楠上车，说是今天到外面去吃餐饭。只是坐在车上时，陈楠还在看唐鑫给她的多肉宝典。见陈楠看得那么出神，张承朗稍稍松了一口气，原本他以为陈楠会发现点什么，幸好——

　　“为什么突然要到外面吃饭。这几天，你怪怪的噢。”陈楠的眼睛没有离开手中的笔记本，只是又说了一句，“不会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吧。”她放下笔记本，笑着对张承朗说，“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张承朗还是被陈楠的话吓了一跳，还以为她察觉到了什么。“这几天出差都没有时间陪你，想好好弥补你。”如果可以，他不想把关于莫老爷子的事告诉陈楠，如果事情能够顺利解决，她甚至希望陈楠什么都不知道才好。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说起来，我今天遇到了苗青。”陈楠说了句，“他好像有话要说的样子，可是又被他的电话叫走了。我想，应该先跟你说一声吧。”现在的陈楠，笑起来非常得好看，眼睛弯弯的像月牙儿似的。

　　“我不喜欢你跟他见面。”张承朗说，“他这个人——”

　　“我想也是，要不到时你跟我一起去吧。不知道他有什么事，好像很难开口的样子。”陈楠又翻了一页笔记本。

　　张承朗产生了一种莫名的罪恶感，哪怕是善意的谎言也不忍心对她有所隐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