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人千面》卜茕

20、同居

　　直播故障分分钟解决。

　　游戏没有结束，工作就没有结束，纪灵语回来的时候面带微笑，又是那个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纪灵语。

　　一股烟草味飘到鼻尖，伊绵皱了皱眉头。

　　五个人重新上线，小编把后两道问题问完，后两位按脚本答对，没有任何人接受惩罚，不过是安排的游戏而已。最后纪灵语念了几条口播，直播总算顺利结束。

　　伊绵的工作也随之结束。

　　任晓忆没给伊绵安排车，小昭在门口等朋友来接，发现伊老板被堵在粉丝堆里，退走无门，同情心泛起：老板啊，你这样怎么可能追到伊老板呢？

　　挤进粉丝群，小昭叫上大楼保安一起，才费力将伊绵从人堆里拉出来。伊绵始终笑容可掬，不是劝粉丝“早些回家”“注意安全”，就是依依不舍挥别，又周旋了好一会儿才顺利上车。这是伊绵最后一次同粉丝见面，小昭不知道，伊绵不是被缠住了，是真舍不得。试问，人生剩下数十年，经历过漫漫花路的她，又要怎么甘心独自走下去呢？

　　“走吧。”

　　伊绵一声轻叹，是真的心累。

　　驾驶座上的年轻男人转过头来，尽量保持礼貌，可还是忍不住的激动：“你好！我是小昭的朋友，我叫Peter！”

　　伊绵点点头：“你好，我叫伊绵。”

　　“伊绵姐，你是不知道，他可是你的头号大粉丝，我要不是说你走不了，他才不来接我呢！”

　　“谢谢。”

　　“伊绵姐你不要客气，我可以叫你伊绵姐吗？我真的好喜欢你呀，你的作品我都有看过，我最喜欢……”

　　Peter对自己的作品如数家珍，伊绵听着，离别的悲伤渐渐冲散去了：这样也好，也好。

　　·

　　一抹冲刺红像尾巴，怎么甩也甩不掉，Peter频频望向后视镜，愈发担忧：“小昭，伊绵姐，后面那辆奥迪好像在跟车……是不是粉丝啊？”

　　小昭眼尖：“咦？这不是任老板的车吗？”

　　“是纪灵语。”

　　伊绵一眼认出是谁，神色一凛：“下个路口把我放下吧，谢谢。”

　　·

　　粉丝都不跟车，自己巴巴跟来，真是贱……某人一边骂着，一边跟着，气到眼泪汪汪，一边骂，一边跟，一边哭：“伊绵！渣女！渣女！伊绵！”

　　前车忽然停下，纪灵语狂踩刹车，差点撞上，气得大骂：“搞什么？会不会开车？”

　　车门打开，一双修长的美腿伸出来，伊绵下车，隔着挡风玻璃朝纪灵语的方向，深深望了一眼。

　　走过来了？！

　　伊绵的手眼看就要打开车门，纪灵语慌张地把车从内锁住。

　　·

　　门没拉开，伊绵敲敲车玻璃，“纪灵语？”

　　半晌，没动静。

　　伊绵不想这么耗下去，望着车窗上自己的影子，侥幸地最后一试……门开了。坐进车里，伊绵望着纪灵语的侧脸，等一个解释。

　　纪灵语已经冷静下来，但不知道如何解释，她去了俱乐部，伊绵亲了任晓忆，都是事实，如何解释？

　　两人彼此沉默。

　　·

　　纪灵语微微起身，抬起胳膊，几乎将伊绵揽入怀中。

　　怀里那股若有若无的香气撩拨着纪灵语，让她几乎保持不住，她不敢看怀里人的眼睛，只得搂过头来，对着发涡落下轻轻的一吻。

　　“纪灵语？”伊绵轻声唤她。

　　纪灵语抬手帮伊绵系好安全带，好似方才只是一个误会，那个吻也只是幻觉，“去哪？”

　　“回家。”

　　·

　　纪灵语把车开到小区楼下，途中一言不发，好像自己真的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好司机。

　　伊绵想到分离，悲伤涌上心头，她不想这样说再见，又不想过多纠缠，就找一个无聊的话题出来：“所以，你又开起你姐的车了？”

　　“……”

　　“你是个好人，你姐姐也是个好人，坏的是我。我在此对自己的行为向你道歉，纪灵语，我不会再伤害你了。”

　　“……”

　　坏人落幕，伊绵留下一个漂亮的笑容，转脸去开车门，“谢谢你送……”

　　车锁了。

　　伊绵的笑容僵在脸上。

　　纪灵语垂眸一笑，敛去眼底的光，“你太坏了，所以我不能放你走。”

　　是报复也罢，是占有欲作祟也罢，什么戒律清规，什么路人粉丝，什么愿意不愿意，纪灵语统统抛之脑后，她不要好人卡。

　　·

　　坏人不是这么好当的。

　　车里空间太小，纪灵语放完狠话发觉自己不能全移过去，卡得很是尴尬。伊绵恢复平静，她伸手解开车锁，推开车门，说：

　　“你过来。”

　　这简直是赤.裸.裸的羞辱！

　　纪灵语气呼呼地跳下车，绕到对面，还没想好要怎么上，车里忽然伸出两条修长的胳膊，似毒蛇藤蔓，直接缠着纪灵语搂入车中。

　　·

　　伊绵太香，纪灵语醉的太深。

　　副座驾躺到头了，那一刻纪灵语有多无奈，无奈到似乎发觉她们之间的故事，也只能到这里。

　　·

　　一点小动作惹得伊绵发笑，纪灵语气她不够专心，一个深吻，才重新坠入甜腻浓厚的气氛里。

　　“噗呲。”

　　“你到底在笑什么？”

　　“到家了。”

　　伊绵双眸含笑，捏捏纪灵语的脸，稍作提醒，可纪灵语眨眨眼，似乎没听明白，重新埋头苦干起来。

　　伊绵：“……”

　　伊绵想采访一下纪灵语的脑回路：“到家了，你不想跟我上楼喝杯水吗？”

　　伊绵言下之意，纪灵语听明白了。

　　但她另有打算：“车要还的，还之前留下点礼物。”

　　“啧，你恶不恶心！”

　　恶心？纪灵语不这么想，反触着伊绵的逆鳞，一路滑到底。

　　“你不知道自己有多甜，对吧？”

　　“起来。”

　　伊绵忍不下去，起身开解安全带，纪灵语眼见终点，怎肯罢休，霸道地将人推回去：“想逃？我还没玩够呢。”

　　车里空间始终有限，手长腿长总免不了磕碰，还不得发挥，伊绵又忍了一会儿，连哄带劝：“上楼吧，你也不怕被狗仔偷拍。”

　　“我的人设都凉了，拉你垫背刚好。”

　　伊绵：“……”

　　·

　　牛郎俱乐部的丑闻还没消，当事人无所谓外添一笔，半靠车门，纪灵语好整以暇地看着伊绵整理自身。要说羞耻心，有，负罪感，也有，但她对此心满意足：“伊绵，如果你敢把今天的事说出去，公司就断你的资源，你懂我什么意思。”

　　伊绵讶异：“你在威胁我吗？”

　　“当然。”

　　纪灵语垂眸：“如果你和我复合，公司的资源都是你的。”

　　“聪明。”

　　“什么？”

　　“没什么。”

　　纪灵语探进车里，揪着伊绵皱皱巴巴的裙子，狠心把人拽出来，毫不怜香惜玉：“骂我是不是，你骂吧，我听着呢。”

　　·

　　陌生的环境让纪灵语不太舒服，她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果然，做了坏事，良心上总过不去……把她逼成这样，都是伊绵的错！

　　·

　　第三次扑倒，伊绵懒得挣扎，纪灵语立马觉得自己又被耍了：这妮子狡猾的很，欲拒还迎，叫自己不得不做坏人。

　　伊绵承认纪灵语聪明，但还是太天真，拉出床头柜的抽屉，她把玩具一股脑儿全倒出来。纪灵语当场愣住，瞧着这些，她才真正明白伊绵一直不反抗的原因——“到家了。”

　　·

　　威胁一个退圈艺人，这么缺心眼的事也就只有纪灵语想的出来。

　　“呜呜呜资源都给你，不来了，不来了呜呜呜……”

　　“求我。”

　　“求你。”

　　“不走心。”

　　“姐姐求你了，不要……

　　“嗯？”

　　“不要停……”

　　伊绵抿嘴一笑：“如你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