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罗浮》玫瑰翡翠

31、蹄铁问世

　　九月的岭南天气炎热。

　　逍遥子失踪三日后，回到道观，召集众人，给了清澄一张药方，交代购买，清洗，准备练丹药。

　　众人领命各自忙去了。

　　这一日，赵晟熙正在院子里忙着切药材，接到清慧传话，说有人找他。

　　赵晟熙出门一看，正是大管家赵瑞才带着一帮家仆小厮来了。让赵晟熙意外的是田一诺也在。不过还是很高兴地上前问好。

　　田一诺见了赵晟熙，粗布葛衣，挽着衣袖，身上还有些草屑。惊讶不已：这哪里还有贵公子的模样啊。要不是自己知道大少爷的身份，旁人看了就是山里人了。再看赵晟熙精气神足，心情开朗，心中暗道：大少爷能吃得苦，将来必定成就非凡。

　　赵晟熙给大家道辛苦。却见一个家仆抱着一匹马的马蹄表情心疼。忙上前看，原来是马蹄烂了。

　　赵晟熙安慰他：“跑山路踩碎石子把马蹄踩烂是常有的事。难免！”田一诺道：“是啊。以前军里骑兵都只能在平坦整齐的沙土地上训练。平日里骑都得小心，不敢乱跑的，”

　　“那战场上两军对阵也要挑地方么？”赵晟熙突然想到征战事。

　　“可不是么。因为这个，骑兵的作用发挥不出一二来。”

　　正议论间，听到一个清丽的声音：“你们抱着马蹄在议论什么？”

　　田一诺循声望去，眼前一亮，好一位美丽的小姑娘，与城里的那些女子大大不同。神态轻灵，眉宇清扬，眉间长了一颗朱砂痣，衬着她雪白的皮肤和墨黑的头发，显出一种异常飘渺的出尘气息来。

　　赵晟熙听了声音就知道是月娘来了，从心底里漾出笑来，赶紧上去接过月娘背上的竹篓：“你怎么自己送来了。放着，明天我去背啊。”

　　月娘笑着说：“也不累的。”

　　田一诺看着两个人之间的举动，暗想：这小姑娘，不会就是那位月娘吧，大少爷倒是好眼力，这姑娘不止漂亮，给人一种想亲近的感觉。

　　月娘看了看马蹄，奇怪道：“这马儿怎么没钉马蹄铁啊？”自从双魂合一以后，鲁岳峰的千年后的知识似乎也都合进了月娘的脑海中。

　　众人闻言，都不知道这马蹄铁是个什么东西。

　　“马蹄铁？马蹄铁是什么东西？”赵晟熙心中一动，深知卢月娘经常有些出人意表的想法。

　　卢月娘掰了根树枝，就在地上画了一个半圆：“找个扁铁条，打成半圆，在上面留几个洞-眼，拿铁钉钉在马蹄上就是了。”

　　赵晟熙看了就明白了，和田一诺对望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底的兴奋，这个马蹄铁，要是能行，可解决了大问题了。老爹经常为这马蹄易烂导致军中骑兵不能随时出战而发愁。

　　赶紧安排了众人休息。

　　自己立刻拉了月娘，唤了小花，跑回卢家寨，找铁匠按照尺寸样式打制四个马蹄铁和铁钉。

　　马蹄铁工艺简单，不多时就有了。

　　赵晟熙同月娘接着赶回三清观，将马蹄铁钉在另外一匹马的马蹄上。马蹄铁钉好，田一诺亲自骑了，特意挑了碎石多又不平整的山地，跑了小半个时辰。回来下马再看，马蹄完好无损。

　　田一诺兴奋地说：“好，这个可真是好。可以尽力跑，不用再担心地上的碎石了。”

　　赵晟熙高兴地拉月娘，进了自己的房间。让月娘详细说明，自己则提笔记下马蹄铁的用法和图样。赵晟熙知道这个对骑兵的意义有多大。

　　写完信，细细的封好，招来赵全林的小厮，附耳交代了几句，小厮仔细收了信就骑马往扬州去了。

　　先说，那小厮到了扬州殿前都指挥使赵思宗的衙署，报称有重要军务求见赵思宗。守卫听闻不敢耽搁，连忙禀告了赵思宗。

　　赵思宗在偏房，一见居然是自家的小厮，有些恼怒：“你敢冒称军务？拿来我看！如若不是，打断你的狗腿！”

　　小厮按捺住惶恐，从怀里掏出信来：“老爷，大少爷没交代小的，只说老爷看了信就明白了。”

　　赵思宗沉着脸展信观看，越看越激动，站起身来，拍了桌子叫道：“那马呢？在哪里？”

　　“就在衙署外，叫人看着了。”

　　“来人！你速速去把衙署外那匹马拉进马厩，我要看看。”门外护卫应声而去。

　　赵思宗接着招来几位副将参军连同小厮一起去了马厩。

　　见是一匹枣红马，品质中等，算不得好马。一干副将参军不明所以。

　　赵思宗叫人抱了马腿翻了马蹄看。只见马蹄上多了块半圆形铁块。铁块已经磨损了不少，但马蹄完好无损。

　　众人惊奇，纷纷上前细看，大感兴趣，议论纷纷。

　　赵思宗查看过后，心中很是高兴，也有些得意。

　　高兴的是，这马蹄铁的发明运用，能完全发挥出骑兵的战力，军事价值极大，就这个完全可以向皇上请功封赏。

　　得意的是，这可是自家晟儿得来的信息，晟儿做事周全，不仅对马蹄铁做了详细说明，还让小厮带来了经过验证的实例。

　　在信中，赵晟熙没有隐瞒，反而强调了这个马蹄铁是卢月娘的想法。赵思宗不禁对卢月娘产生了不少好感和好奇：这姑娘的学识非同一般啊，是个人才。晟儿要是真喜欢，娶了来也是不错的。

　　待到众人议论差不多了。赵思宗才问小厮：“你细细说说来这里的经过。”

　　小厮见各位大人很是感兴趣心中有些高兴：“回禀老爷，小的从岭南罗浮山一路骑这马跑过来的。”

　　“啊？岭南罗浮山到扬州可有两千多里地，你就骑这马没换过？”有人诧异。

　　“是的，小的不敢说谎。大少爷交代必须骑这马，不能换，路上不用赶路，小的走了十一天才到。”小厮回答。

　　听了肯定的回答，众人激动了起来，围了小厮细细地盘问起路上这马的情况。众人都明白这马蹄铁的作用有多大。

　　等众人了解了差不多了，赵思宗下令：关于马蹄铁的消息不得外传。

　　马蹄铁的运用一开始作为军事机密。后来，传入民间，极大的便利了马匹的使用。

　　小厮走了以后，田一诺把信交给赵晟熙，就整理行李去了。

　　赵晟熙请大管家赵瑞才进自己的房间，月娘沏了茶，就出去交割药材去了

　　“大管家辛苦了。坐下说话。”赵晟熙摆了摆手道。

　　赵瑞才这才坐下禀告：“奉老爷吩咐，带了人手和银票，听大少爷安排。”

　　“合浦那边可有合适的人手？”

　　“有，我大儿子就在广州的贸易行做事。对岭南广西道一带比较熟悉。现在就在外面。”赵瑞才回到。

　　赵晟熙点了点头问道：“有多少银子？”

　　赵瑞才回到：“两千两。”见赵晟熙有些吃惊，补充道：“除了大少爷私房，老爷补了一些。”

　　赵晟熙皱了皱眉头，心里盘算：这个是老爹看好养珠的生意？还是……

　　赵瑞才这接着说：“老爷交代，采买的海田归月娘名下。”

　　“哦。”赵晟熙有点拿不定老爹的意思了。给月娘添家身是肯定了，只是这般举动是拒月娘嫁入赵家么？不过，自己已经有了盘算，实在不行……私奔了去，凭自己这一身功夫，还不能给月娘保一世富足么？

　　不能不说，赵晟熙被鲁岳峰千年后的自由思想给荼毒了。

　　寻思妥当，赵晟熙让大管家的儿子赵全林进来问：“你在合浦那边打听的如何？”

　　赵全林站着躬身回道：“回少爷的话，那合浦水质好，出的珠子质量上乘，只是采的珠蚌十有七八是空的，而且大圆的珠子稀少。小的在合浦私下寻了几位老实靠谱的珠人问过，大少爷所言的养珠一事似乎可行。”

　　赵晟熙闻言就去寻了月娘来，让月娘详细说了养珠的法子，直到赵全林没有疑问了，才让大管家做了详细记录。

　　末了，赵晟熙强调要保守秘密。不消说这个又是鲁岳峰千年后的知识了。

　　大管家和赵全林见赵晟熙与月娘之间甚是亲密，心想：那传言是真的了？大少爷看上了个山女？不过这山女一点也不像是没见过世面的，相反还落落大方，气质高雅，学识渊博，养珠这事都没人会的。这山女该不是哪位大学问家隐居罗浮的吧？不禁多看了月娘几眼，人长得好，还有学问，少爷好眼光。

　　见没什么交代的了，大管家和赵全林就告辞离去，赶往合浦筹办养珠事宜。

　　月娘与赵晟熙温存了一番，也回寨子去了。因为逍遥子定了一批百草精，要回去赶制。

　　送走了月娘，赵晟熙打开娘-亲的信。柳夫人在信里骂了赵晟熙一通，说已经给王家下聘了，平妻之事不允，等六月期满必须回京成亲。那月娘最多只可为妾。

　　赵晟熙看完，有些怔怔发呆。

　　这时，房门推开，赵淳熙进来，手上拿着信纸。

　　兄弟二人对了一眼，就知道对方手上的信都写的是什么了。

　　赵淳熙大大咧咧的坐下，问道：“大哥，你是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