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011 平安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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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盛夏还是没能把钱成功还给高阳，再纠缠下去他怕自己真的会忍不住和高阳和好，短短几个月，高阳的改变真的好大，简直可以用脱胎换骨来形容，这些他都看在了眼里，他一面在心里暗示自己不管高阳变得多么好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再和他有什么交集了，可是另一面他又偷偷在期待着什么，尽管这种想法每次一冒头就会被他给狠狠镇压下去。
罢了，反正也还要头疼外公的机票钱，盛夏索性就把高阳那部分钱排在了外公的机票钱后面，等他凑齐了给外公买机票的钱再想办法把钱还给高阳吧。
很快就到了平安夜，这天盛夏照常在教室里学习到了十点三刻，下楼回宿舍的时候天上突然间飘起了雪花。
D市少雪，盛夏自出生起印象中就只有1995年和2008年那两年冬天下了大雪，尤其是1995年，家属院的一排排平房的屋顶都白茫茫一片，看上去就像童话里的世界，盛夏记得他妈当时还从房顶上掏了点雪下来给他做了人生中第一个雪人，尽管那个雪人只有成人的拳头大小。其余时候，D市最多也不过飘飘雪花，还不到指甲盖大小的雪花一落地就化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盛夏清楚地感受到了雪花飘落在脸上下一秒就被体温快速融化，他禁不住仰头看天，整个世界都洋洋洒洒着朵朵白雪，美得摄人心魄，置身其间，犹如被传送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盛夏。”突然有人也融入了雪景。
盛夏每次都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学楼，但这个声音……
透过漫天飞舞的雪花，盛夏清楚地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正在一点一点朝自己靠近，他忍不住想要后退，可后退之后呢？
高阳很快走到了盛夏面前，估计已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了，俊朗的脸被冻得通红，手里捧着一颗又大又红的苹果，带点讨好又带点小心翼翼地送到盛夏面前：“平安果。”
盛夏屏息看了高阳一会儿，并没有伸手去接。
夜幕下，高阳神色有些尴尬，他把苹果又往前伸了一些：“就当普通同学送给你的，你也不能接受吗？”
“高阳……”盛夏嘴唇颤动了两下，不知道是因为气温太低还是怎样，他哀怨地望着高阳，“你知道我不……”
“我知道。”高阳猛点头，“我不会打扰你学习，不会妨碍你考一中，就是今天平安夜，我单纯地想送你一颗平安果，你不要多想。”
盛夏盯着高阳看了半晌，少年的脸上是难以掩饰的真诚，双眼充满期待地望着他，他动了动手，终究还是不忍拒绝这样一个卑微的请求。
“谢谢。”盛夏把苹果抱在怀里，低头小声说了一句。
高阳终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他下意识地抬起了胳膊想要像以前他们还是好兄弟时那样跟盛夏勾肩搭背，突然想到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他把手放了下来，对盛夏淡淡道：“寝室快熄灯了，走吧。”
盛夏还是低着头，轻轻“嗯”了一声。
高阳走在前面，盛夏跟在后面，教学楼回宿舍楼的这段路，他几次都忍不住抬头去看前面那个高大的背影，回想起前一世，他只觉得世事弄人，心内一阵唏嘘。
时间就这么不紧不慢地流逝着，盛夏依旧每隔一两天就会发现课桌里或者枕头下的“惊喜”，但他一次都没再找过高阳对质，他觉得没必要了，不管那个人是不是高阳，不管高阳到底想做什么，只要他不给任何回应就行了，他只要坚持自己从重生那一刻起就有的想法就好了。
2005年的春节来得要比2004年晚一些，镇中初三部因为要拼升学率，所以直到除夕前一天才放假，假期时间也不长，只有一个礼拜，初六就要开学。
除夕那天，汤明秀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必须打一顿超级丰盛的牙祭，从早上起就忙活开了，盛国伦和盛夏也没闲着，都在一旁给汤明秀打下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放假前的一次周考，盛夏跳级以来第一次考进了年级前十，虽然跟他之前的年级第一还有些差距，但在外人看来，跳级能跳成这样儿也相当了不起了，从小到大，盛夏都是邻居口中的“隔壁家的孩子”，所以除夕这顿饭也算是给盛夏庆功了。
晚上八点，一家三口守在电视机前一边欣赏央视的春节联欢晚会，一边吃饭聊天。
汤明秀自己没吃多少，一个劲儿给盛夏夹菜：“小夏，快多吃点，你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儿了，学习辛苦，你可也得多顾着点自己的身体。”
盛夏冲汤明秀笑了笑：“我没事的妈，我的身体不知道多好。”说着还做了一个大力水手的标志性动作，逗得汤明秀和盛国伦不住微笑。
其实实际情况是盛夏一点都不好，头晕恶心的症状越来越频繁和严重，而且还伴随间歇性的耳鸣，就像敲在他脑海里的警钟，有时候会影响他集中精神，好几次听着听着课就走神了，他试着调整过作息，但见效不大，而且他发现自己越来越闻不到味道了，鼻塞也越来越严重，晚上睡觉他几乎只能用嘴呼吸，因为光是鼻子已经满足不了他对氧气的需求，这说明确实是他的鼻炎恶化了。
前一世，因为保养得比较好，哪怕是工作都从来没像现在这么拼过大冬天的头发洗了不吹直接倒头睡，所以盛夏的鼻炎一直没有恶化过，就是功能方面比正常人差一些而已，基本不会影响正常生活，他没想到这一世竟会恶化得这么快。
但越是这个时候他越不敢告诉父母，一来学习实在太紧张，他不想在这个时候浪费时间去治疗，起码也要拖到他考上一中之后。二来根据他前一世的记忆，距离外公查出肺癌和肝癌也没剩几个月的时间了，他要把家里能拿出来的有限的治疗费留给外公。
汤宗礼抽烟喝酒五十余载，肝和肺早就废了，在去世的前一天，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连一根烟都没力气拿的情况下他也让女儿给他点上了一根香烟，送到他嘴边让他最后再吸一口，所以就算盛夏重生回来立马就让外公戒烟戒酒也无济于事，倒不如让外公再多享受享受他喜爱的烟酒几个月。
前一世，汤宗礼查出癌症晚期之后不到三个月就去世了，基本是药石无灵，可身为子女总归还是想尽一切办法都要让自己的父亲多活一些时日的，哪怕医生再三告诉他们没用的，只是多花些冤枉钱罢了。
真正的亲情就是，不管你是不是病入膏肓药石无灵了，我也要竭尽全力想尽办法救你，哪怕砸锅卖铁不够还要出去要饭，这就是传统的中国人。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011 平安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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