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救命恩人的第N天》春酒

4、寻找救命恩人的第四天（修）

　　之后中也突然说他手上还有些工作要处理，让部下把车开过来，送她回了在山手的公寓。

　　公寓外的天空逐渐被染成漂亮的朱红，走廊里相对暗一点，地上满溢着柔和的红光。

　　“等我把手上事情搞定了再来找你，这段时间横滨的情况很复杂，别接到什么乱七八糟的诈骗电话就往外跑，有危险马上联络我，记住了吗？”

　　中也微微眯着眼睛看着柚夏。

　　“是是，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了，哥哥都不会说这种话了……”柚夏立即弯起唇角乖巧地应和，只是她说话的内容听上去就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中也神情一顿，他很少听柚夏提家里的事情。

　　五年前她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面前时，是误入了港口Mafia的交易现场，后来太宰派人调查过她的背景。

　　柚夏的户籍在京都，她的双亲曾经营一家小型商社，与政府往来密切，双亲在她幼年遭遇火灾意外去世后，留下了丰厚遗产，之后柚夏被远亲收养。

　　这样的家庭关系，也难怪柚夏在横滨待了好几年，也没怎么跟家里联系。

　　正因如此，每当中也瞧见她在阳光下绽放的温暖笑容，他想要坦白身份的话都会变得说不出口。

　　“中也先生，你怎么了？今天的中也先生好奇怪呀，动不动就发呆。”柚夏说完见中也半天没出声，她便稍微凑近了一点，仔细观察着中也的表情。

　　中也感觉到柔软气息的靠近，他抬起眼睑，映入视线的是少女明亮的眼神。她的睫毛像蝶翼一样轻轻地颤动，琥珀色的眼睛晶亮得像是一块储藏着阳光的澄澈宝石，肌肤雪白细腻得像是在发光。中也闻到她身上有一种很好闻的味道，不知道是沐浴露还是香水，让人心烦意乱，他呼吸滞了滞，猛然往后退了一步。

　　“快、快点回去了！”中也扶住帽檐低声吼了句，不让人注意到他略微红了的耳根。

　　“哦。”柚夏听话地进入了室内。

　　在她合上房门之前，中也突然追问：“喂，柚夏，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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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年前，中也接到指令去欧洲处理叛乱势力。红叶大姐让他去之前先去见见柚夏，这次任务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中也的第一反应是带她过去。

　　尽管是有些棘手的工作，但欧洲也并不都是“敌营”，风景也很美，她说过想看雪，这次过去刚好赶得上瑞士的第一场雪，况且有他在，就不可能让她出事。

　　中也从不怀疑自己的力量。

　　但他很快犹豫了，决不能让她暴露在危险之中，这样的想法瞬间侵蚀了他的思想。港口Mafia里，不止一人私下劝过，她不适合他。

　　与危险为邻的中也不同，柚夏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女孩。她喜欢甜食，爱购物，同情弱小，体贴邻里，遇到事情会选择报警。

　　最重要的是，她没有自保的能力。

　　当然这个话题在素来好说话的干部露出不悦的神情后，那些议论也戛然而止。

　　中也并不在乎他人的看法，他不需要她拥有出色的能力，哪怕她什么都不会，他操纵的重力会成为她的枷锁，但也会为她所用。

　　这两天比较忙，中也去见她时给她带了和果子，他特意绕路去了红砖仓库她喜欢的那家甜品店。

　　柚夏开门得有点迟了，中也一眼看穿她昨晚没休息好。

　　“中也先生怎么来了？”乍然望见他，柚夏还有点迟钝。

　　“我难道不能来吗？”中也微微挑了下眉。

　　“当然不是。中也先生随时都可以来。”柚夏轻轻地摇了摇头，她从他手里接过甜点，拉他进去，走向厨房，“你要喝茶还是咖啡？”

　　中也随便答了一个，他其实更想喝酒，但大白天不太方便。

　　柚夏去厨房泡咖啡的时候，中也注意到，桌上放着一些东西。

　　他原本只是随意地一瞥，在看见本子上的文字后，他的神情凝固了。

　　柚夏第一次出现在他面前时，浑身是伤，她醒来后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

　　笔记本上记录着她被救时的一些资料，出事地点出现了谁，有什么特征。

　　以及，与他有关的描述。

　　中也的脸色沉了下去。

　　柚夏泡完咖啡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的一副场景，橘发青年一手拿着那个笔记本，面无表情地僵在那里，眼神却异常灼热。

　　“中也？”

　　“柚夏。”他放下了笔记本，她还把它放在这里，就代表最近才翻过。他的语气很平和，过于冷静，放到中也身上，却有种奇异的可怕，“你是真的喜欢我，还是因为觉得我救了你？”

　　“……”

　　“回答我。”

　　他又问了一遍。

　　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冰冷地注视着她。

　　“当然是……喜欢的。”她结巴了下。

　　中也皱了皱眉。

　　她话语里的迟疑和脸上的困惑，让他怎么也没办法忽略——太刺眼了。

　　他觉得心口闷得慌。有一种难以抑制的破坏冲动，使他的情绪变得十分危险。

　　“我只是想找回我的记忆。”她似乎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呆呆地又补充了一句。

　　中也没有作声。

　　救了她的人到底是不是他，中也自身也没办法确定。

　　因为他没有“看到”，虽然感受到了，也朝某个方向发动了异能，但他自始至终都没看见“敌人”的存在。

　　而且，他一直很在意。之前有段时间柚夏和太宰那家伙走得很近，似乎就是误认为太宰是她的救命恩人。

　　也就是说，无论谁，都可以吗？

　　这个认知让中也愈加不快。

　　得离开这里。

　　他想。

　　在他控制不住破坏掉什么之前。

　　“柚夏，你冷静一下，想清楚是不是因为救命恩人才和我在一起，是的话，我给你一个重新选择的机会。”

　　虽然怎么看，应该“冷静”那个人都应该是他。

　　他的声音异常认真和艰涩。

　　柚夏愣了会儿，她微微张了张口，又合上。许久，才轻轻垂下眼睑，乖巧地应了声：“好。”

　　之后再没说别的什么。

　　中也将他原本扔在沙发上的黑色大衣弯腰捡起，搭在了臂弯。他一语不发地走向门口，在即将出门前，他还是问了句：“我要去趟欧洲出差，会尽快把事情搞定回来，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礼物？”

　　柚夏摇了摇头，又想起中也背对着她看不见，于是说：“路上小心。”

　　“……”

　　中也沉默地随手关上了门，室内归于昏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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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柚夏从记忆中回过了神。

　　约定？什么约定？

　　她疑惑地看着中也。

　　“你一脸吃惊是怎么回事啊？分开时我说的话你不会忘光了吧？”

　　中也短暂的惊愕后声线转为低沉，他上前一步，伸出手轻轻松松地就把门重新拉开了——当然柚夏也没有用力。四目相对，中也眼瞳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啊，原来是那个——诶？那个是约定吗？

　　“记得，”柚夏乖巧地点了点头，“你说过不希望我是因为报恩才和你在一起的，所以我一定会努力找到真正的救命恩人，请中也先生放心。”

　　不，这完全不能叫人安心吧！

　　他的意思是让她冷静下别再一天到晚想救她的人是谁了。

　　“我是想说……算了，就再给你一点时间吧。”中也皱了皱眉，他腻烦的开了口，话还没说完，就被他强压着脾气改了口，面对柚夏，他拿出了前所未有的耐心。

　　话虽如此。

　　“不过柚夏，你的选项里，可没有除我以外的人选，这点你得给我记清楚了。”

　　他用手托住她的后脑勺，一下子将她拉到了呼吸可闻的距离，青年修长的手指深深地插入了她的发间，湛蓝色眼眸里全心全意地映照着柚夏的身影，中也微微勾起唇角，胸有成竹地道。

　　柚夏觉得周围空气的热量仿佛在上升，后来中也又说了什么，头晕目眩里她有点没听清楚。

　　她茫然地目睹着中也不知道为什么一脸满意地走掉后，柚夏回到了房间里。

　　她关上房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咦？中也先生不是已经把她甩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