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女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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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队行驶在平整的主路上。
马车走得很稳，欧阳坐在车边对着窗外的景致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BUG的原因，他总觉得这次的登录和从前不同。大约是因为玩家都失去了现实世界的记忆，在这里认认真真的生活，这个虚拟的世界多了一丝从前没有的烟火气，和“真实”的界限越来越模糊。
就比如一路走来，日升月落，草木向荣，山河湖海和人间烟火都是真实的，连拂面的微风都能触摸到，人也会饥饿，会口渴，会困倦疲惫，也会生病受伤……如果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恐怕不必洗脑，他就会忘记现实世界。
事实上，欧阳一直觉得这一次的BUG来得蹊跷，可能并非巧合。
AI程序是项目初期就植入的安全系统，如果有排异反应应该早就出现了。而且沙叶这样的大项目，每个版本上线前都要经过无数次测试，短则半年，多则三年五载。全息技术直接关联人脑和神经系统，涉及到很多精密操作，在安全问题上十分慎重，每一次更新都要拿到国家资质和审核，在这样的严格把关下，这次BUG怎么想都不该发生。
——除非是有人在审核过后，又偷偷对程序进行了修改。
原本他是打算把这个想法和对面那位分享的，不过知道了林菡的为人后，他就改变主意了。
听公司的人说，林菡这个女人，虽然年纪轻轻却自命不凡，而且作风凌厉不择手段，公司的人背后都叫她“女魔头”，会议上被她骂哭过的人能坐满三个会议室，不只有女员工，甚至还有男人。
甚至有人在背后怀疑，林菡根本不是人，是老总裁研制的人形AI，专门用来管理公司的机器人，否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疯狂的人？
“老董事长住院三天了，女魔头连个电话都没打过。”
“她不是和董事长亲如父女吗？就算是一般的长辈生病，也该回来探望吧？何况欧阳董事长还对林家有恩。”
“她那样的人，眼里只有利益，哪会有什么恩情？小欧阳一回来，CEO的位子指不定是谁的，她气都要气死了，还会董事长的死活？”
“姓林的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当初她爸差点把公司毁掉，要不是董事长力挽狂澜，又不计前嫌的留下林家那一家子，她能有今天……”
种种传言，欧阳刚下飞机就听了个七七八八。他告诉自己，眼见为实，不可因为流言蜚语而对人产生偏见。可后来林菡不仅拒绝沟通，还让手下没完没了地给他找麻烦，欧阳只好相信，这不是偏见，是事实，林菡就是传言这样的人。
谁叫空穴不来风呢。
眼下，老头儿还在病房里，姓林的女人又不配合，BUG这事也只有他自己来解决了。
“雪姐姐，雪姐姐？”
身边传来女孩子轻盈欢快的声音，是那位白鹤城的表姑娘。
“姐姐，你在想什么呢？”岑楚楚娇滴滴地道，“是在想我表哥吗？”
欧阳：……
他是做什么想不开要去想那糟心的货！
“我在看风景。”他道。
从角色记录里，欧阳发现，雪琉璃也是第一次来东州。她这次是偷溜出神殿的，身边只带了一个神官，不过雪琉璃刚下了悬空岛不久，就把神官给甩了。至于勾搭战九霄，纯粹就是因为看上了战九霄的身材和脸，外加战九霄头脑简单，行为好控制，还可以顺便恶心一下祝安城里某个拒绝了她的男人。
欧阳没法理解这种心态。就像他现在看着的一脸温柔可人的岑表妹，也知道这姑娘心里对她忌惮得要死，可岑楚楚还是能摆出这样一副无害的面孔，如亲姐妹一般和她说着体己的话。
再加上那个此刻必然也在沙叶世界，就不知道在什么地方酝酿着什么阴谋的死对头林菡……
——他最近仿佛得罪了不少女人。
“雪姐姐，你是北州人吗？”
岑楚楚又往她身边坐了坐，欧阳摇摇头，不着痕迹地回避。
岑楚楚毫不介意，“那你去北州是有事？我听表哥说，你是祝安王的客人，你和祝安王族是什么关系呀？”
欧阳看岑楚楚锲而不舍地“刺探”，叹了口气，“岑小姐放心，我不是你的敌人。等到了祝安我就走，再也不会和你表哥见面。只要他不来惹我，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岑楚楚没想到雪琉璃会直接挑明，不过也怔忪了一瞬，笑道：“姐姐，你这么美，表哥不会轻易让你走的。虽然有些不甘心，但换了我是男人，我也不放你走。”
看来这个表妹也清楚战九霄的为人。
欧阳心思一转，“不如你帮我？”
出乎预料的，岑楚楚摇摇头。
“为何？”欧阳还以为他能找到一个帮手，看不出这个岑表妹对战九霄还挺忠心的？
岑楚楚看向她，“雪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我嫉妒你，所以应该对你除之后快，或者我偷偷放走你，让你再也没有机会勾引我表哥，我就能高枕无忧？”
欧阳不语。
岑楚楚笑容依然挂在脸上，并没有一点被拆穿的尴尬，“你猜的没错，如果我喜欢表哥，我也许真的会这么做。”
她的性格就是如此，喜欢就去追，追不上抢，抢不着再想别的办法，没办法制造办法。她就是这么一个不择手段的人。
“……你不喜欢战九霄？”
“喜欢的，毕竟表哥长得好看，对我也不错，但是……”岑楚楚平静地说，“喜欢他并不能给我带来更多的利益，我更喜欢的是白鹤城城主这个身份。”
“可惜我是女子，不能像表哥那样从小练武，也无法参加试炼大选。但我想要成为强者，不再被族中人欺负，不用颠沛流离，能出人头地过好日子，而这条路，最好的办法就是成为战夫人。”
欧阳没想到这女孩子不只野心挂在脸上，还能坦坦荡荡说出来。
“所以，你接近我，就真的只是为了讨好战九霄？”
“是，所以我更不能放你走，如果我做了，表哥没办法给祝安王交代，东州与北州交恶，白鹤城孤立无援，到时候我就是白鹤城的罪人。表哥再喜欢我，我也当不成白鹤城的城主夫人。”
岑楚楚目光清明，她羡慕地看着雪琉璃的美貌，“姐姐，如果我有你这样的容貌，我什么也不用做，自然有男人把一切捧到我面前来。可我没有，所以我得活得更用心才行呢。”
岑楚楚莞尔一笑，青涩如春水，“姐姐，你不会怪我吧。”
欧阳：……
车队前排，魏云策马从队尾而来，将小萤听到的内容一字一句禀报给林菡。
韩行从旁听了这位表姑娘的言语，不禁皱眉，“这样一来，倒是不用担心她坏了我们的大局了。只是表姑娘这心性……”
这等心性，可不是男人喜欢的，他偷偷瞄了战九霄一眼，不想对方毫不在意。
“我本来也不担心。”林菡骑着马慢悠悠地前行，“韩先生是否觉得，女人就只会感情用事，扰乱大局？”
“这……”
韩行哑然，总觉得战九霄话里有话，“可是，既如此，主公为何还特意叮嘱小萤姑娘监视马车？”
“我要她监视的又不是岑楚楚。”
战九霄和岑楚楚说其实就是兄妹关系，可能论感情还不及兄妹。岑楚楚第一天到来就表明了来意，她为利而来，求个容身之处，只不过战九霄这个草包直男听不懂，一看是貌美女子，便当人家是小白花，把好端端一个狼性少女给放到了后院养了起来，真是浪费人才。
战九霄和岑楚楚是同一阵营的，利益链最为牢固，林菡没什么不放心的。
“主公是不放心那位雪姑娘？”
林菡冷哼，“这个女人从头到尾没一句真话，她故意挑拨我和祝安王族对着干，我怀疑她还有别的目的。”
“主公英明，”韩行道，“但韩某还有一事不解，既然主公早知此女别有用心，为何还要掳她回东州，又得罪祝安王族呢？”
林菡：“……”
别问，问就是美色误人！
林菡正考虑着要不要给属下们表演一个当场昏庸，挽回一下原主的草包人设，就见队伍前面似乎出现了一些骚动。
林菡勒马，问道：“怎么回事？”
离开白鹤城后，队伍就收起了飞鹤旗，战九霄自己也换下了那套拉轰的衣服，换上了便于骑马的的装束。他们这一路又有美人又有礼物，又刻意大张旗鼓，如今不必打旗也已经非常招摇了。
时值午后，道路两旁渐渐看不到村庄人家，再往前就是东州三郡之一的茂郡，但是茂郡前面有一条地形纤腰的山峡小道，是通往祝安的必经之路。
不一会儿，前方策马来报，“少主，前方路上有人晕倒了。”
为了低调行事，在外，众人便称战九霄为“少主”，他只扮作有钱人家的少爷。
“什么人？”林菡问。
“是个少年，身上有伤，看着像是附近的村民。”
林菡皱眉，“叫人给他看看，问问怎么回事。”
“是，”那人又问，“少主，是否继续前进？”
有人在此受伤昏迷，前路很可能有危险，冒然前行不甚稳妥。
林菡算算时辰，按说走到这里，歇歇脚也可以，但是这附近山势险要，人烟稀少，从兵家角度，不宜久留。而且过了这段，继续走，晚上就能到茂郡附近的县城。
是歇是停，林菡拿不准主意，便看向专业人士。
“韩先生，这你看……？”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女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