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书匠》卡尔斯

41、第 41 章

　　伸手从侍者手里接过香槟，也给朱易端了一杯，柳爵笑着和朱易道：“咱们两人就先在此敬一杯林市长，感谢他对于慈善学校的捐款。”说着率先将酒杯举起，向林之文示意，喝了一口。
　　朱易没怎么经历过酒局，不过倒也算机灵，在柳爵喝一口后，也是向林之文道：“林市长，鄙人就代表学生先行感谢您的资助，借此敬酒，聊表一二心意。”说着，并没有向柳爵那样浅尝一口，而是一口将香槟都干了。
　　虽然香槟不适宜这么一口闷，但是朱易还是这么做了，也作为对于林市长的尊敬。

　　林市长对于朱易是根本不在意，一点也没将他放在心里，要不是柳爵领了他过来，林市长根本连正眼也不会瞧上一瞧，更不会搭话，可是正因为是柳爵领着过来，看其言行，对于这个叫朱易的教书匠还是十分关心，是当朋友相处，自然是给了三分面子，道：“朱先生好酒量！不过我是不太能喝，就浅尝一口。”嘴唇轻碰了酒杯，连酒液都没沾湿唇边，就移开。
　　朱易是一直都看着林市长，见他如此动作，心里自然是不快，这根本就没看得起他，这番动作也就比无视他好上一点，让他面子上没那么难看。
　　心底呵呵一声，道了句没趣，朱易转头对柳爵道：“刚刚喝酒太猛了，这会儿有些上头，你们聊吧，我先到旁边歇息一会儿。”既然是不待见，那么也不必再待，走就是了。反正自己也没有要巴结对方的意思，也不靠对方吃饭，何必在这里自讨没趣呢。

　　一把拉着朱易，柳爵没让他走，在朱易疑惑的时候，只见柳爵是向林之文轻笑着道：“看来我是没入林市长的眼，敬你酒，是连碰都不碰，怎么，我过来和你说话，是高攀着你了，让你觉得是不能正眼瞧的不入流人？”
　　林之文没想到柳爵会发难，一时愣住，不过转而也有些恼，自己不仅是年岁还是现在的职位，都是比他高，怎么敢这么和自己说话！“柳先生是在说笑了，我什么时候看低你了，问问木先生，我可是一直对你客气，反而是你，为了一个教书匠，竟然选择和我为难，你是想不仅拿下林督抚，连我这个新上任的市长也想拿下不成？”
　　“还没到任就摆上市长的谱了，说实在的，我还真怕你坐上市长位置，时间一久，我们这些人都被你不放在眼里，随意的践踏呢！”柳爵转头对木先生道：“要我说，这松江特别市市长一职还是该先生你来做，要不我们联合一帮人，去总统那儿请命如何？”

　　木先生没想到柳爵居然在林市长面前说出选他做市长的话来，他本来是看热闹，看看江南的代表之一和交州帮的人交锋，他这个江北人可不想掺和到这里面来。不过被柳爵以一句话就扯进来了，而且是十分精准的戳到林之文最不能忍的地方，他得这个市长位置本来就不足以服众，松江人可没几个认可他的，而自己可是得人心多了，本来就被忌讳，现在被柳爵这么一说，那可真的是被当作眼中钉了。
　　不过他也没多怕，在这整个松江，还没人能动得了他。很自然的接了话：“不成，我心里是乐意的，但是总统可不乐意，总觉得我这个大字不识几个的做不了官，所以呀，你们也别费劲，让总统给骂回来。”
　　不仅是嫌弃木先生不识字，更深层次的是，觉得木先生就是个马桶，用到的时候极为重要，用完了就得赶紧藏起来，不能示人。

　　“这也没事，反正咱们松江多的是人才，你说说咱们推荐谁来当这个松江特别市市长好，总不能随便派个市长过来，也不经过我们议事厅的讨论，就定下了吧？”柳爵这话当着林之文的面讲，真的是将对方的脸面踏在地上踩。
　　木先生也陪着他聊，说真的，也有些看不惯林之文，觉得他不是个会办事的，毕竟就算是看不起一个教书的，但是人是柳爵这样的介绍，而且很显然是非常看重，居然是这么不给脸，这可是要命，别说柳爵这样年轻气盛好强的人，换做是他，也得整治整治才行，不然还真的要爬到松江一众人头上不成？
　　“要不就选你怎么样，你可是美利坚留学回来的，本事又大，和洋人交往又好，我看是很合适的人选。”

　　这边是很惹人瞩目，毕竟林之文的脸色已经是黑的吓人，被这么轻视，他自然是会生气。
　　白总长在有人提醒下，往这边瞧了一眼，暗道不好，他属于江南财阀，不过也亲近交州帮，所以见林之文要暴怒，赶紧的是走了过来。一路上也听了那个提醒的商人讲了事情经过，骂了林之文这个没脑子的，没想到居然是会惹柳爵这个刺头。
　　走到这边，是打断了木先生和柳爵两人的谈话，白总长笑呵呵的道：“我刚刚是有听说柳贤侄你有个朋友办了个慈善学校，准备收养流浪儿，这可是件难得的好事，这样，我们海关总署捐款五千银元。”只字没提柳爵和林之文之间的矛盾，是以慈善学校作为切入点。
　　傻子也看的出来白总长赶这么及时不是为了捐款，而是想要化解矛盾，柳爵是戏谑的看着他：“白伯父如果是来捐款的，那么我敬你一杯，如果是为了说和，那么还是算了，我不高兴听，有些人真的以为是得了人撑腰，就不把我们这些松江人看在眼里了。真不知道这个市长让他做了，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活头吗！”

　　“贤侄这话说的，伯父当然是来捐款的，再说哪里有什么矛盾需要化解，都是为了国家做事。”
　　装傻充楞的本事，白总长可是练就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在机关做事，最重要的脸皮要厚，反正是当没看见、没听着，这事就不存在。
　　眼睛对着林之文一眨，白总长示意他赶紧的出面说两句话，好将这件事情揭过。

　　可惜，林之文没领这个情，他出任松江特别市市长一职，被江南那帮人阻难的差点就没当上，再加上交州帮和江南财阀是由来已久的斗争，哪里会向柳爵低头。他直接就甩袖子离开，好在还与白总长稍微维持了脸面：“既然海关的事情也结束，我就不多待了，还得回去准备准备，马上就要就职了。”最后这句就职的话，很显然是冲着柳爵说的，不无向他示威的意思。
　　柳爵一笑，脸色阴狠道：“这松江可不太平，不知道厌恶的狗被打死多少了！”

　　白总长告诫道：“注意点言辞，别给你爸爸和伯伯惹麻烦！”本来江南财阀和交州帮就是水火不容，这话不管是不是真，被对方揪住，这就是个攻击的把柄。
　　柳爵一耸肩，无所谓的道：“我这人向来如此，你老也别介意，大不了就不说了。”

　　林之文深深看了柳爵一眼，大步离去，一刻也没多待。
　　在林之文离开后，白总长恨铁不成钢的道：“你这小子就不能安生点，非要将松江闹的分封绕绕才肯罢休不成？”
　　“我也想安生，事情多着呢，要不是被姓林的那么轻视，我何必要对付他？”柳爵也委屈，他一开始可是想和林之文交一个朋友的，可是没法子，他不珍惜，那么就对付着来呗，看谁先受不了。

　　“你呀你，就不能好好的商量着将事情平稳的解决？非要针尖对麦芒，争一个高低来？”白总长皱着眉头，看柳爵这小子是铁了心的，不像是说笑，觉得这事情是要闹大，他不想在现今这个稍微稳定下来的格局再次发生变动，所以是道：“这事情我会和你爸爸谈一下，让他来劝劝你。”
　　“白伯父，你也不是第一次见我，自是知道别说我爸爸能劝得动我，就是我一家子开会议，也没见几回能够说服了我的。”柳爵还有一点不满意的，也透露了出来：“还有就是，我觉得上面实在是没将我们这些人看在眼里，这松江特别市市长一职，居然也没让我们选人，这实在是让我非常的不高兴。”
　　白总长道：“这事情可是总统亲自下达的命令，你有什么好不满的？松江特别市的成立，是考虑已久的事，而市长一职，也是经过一番博弈，才定下的最为合适的人选，为此各个势力可是角逐了很久，哪里还经得起波澜。”不是真的要略过松江这边的势力意思，而是实在是没精力再发生变化，那样会惹得各个势力重新角逐。

　　柳爵也没意思在和白总长牵扯这些，反正他是已经有了主意了，他比较关心的是：“记着你说的话，捐款五千银元，可别赖了。”
　　“放心，我说捐一定会捐。”白总长忍不住继续劝了句：“其实你要是愿意不再纠葛这件事，别说五千，就是一万我也捐。”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我也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