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蓝有欢愉》慕拉

19、#19

　　林小柔的问题，姜欢愉回答不出来。
　　她拿着手机沉默许久，最后还是投降地问林小柔：“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我应该怎么做？”

　　“……什么应该怎么做，你喜欢他就告诉他啊，干嘛要让自己隐藏的那么苦。”林小柔的想法就很简单，喜欢一个人就说出来，何必为难自己。
　　可姜欢愉却考虑的很多，她问：“他是姜越的好朋友，如果换做是你，你要是喜欢姜越，你会说吗？”

　　林小柔倒是认真地想了想，最后说：“这个如果不成立，我跟姜越那是纯正的姐弟关系，没你那么多小心思。欢愉啊，别犹豫了，犹豫久了，人就跑了，你就没机会了。”
　　林小柔苦口婆心地劝姜欢愉，她是真希望姜欢愉能好好地谈个恋爱，能跟自己真正喜欢的人在一起。

　　姜欢愉看似无所谓地笑了笑，跟林小柔说心里话：“算了吧，我不想变成第二个茹若水。”
　　“你和你表姐又不一样，又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那样，你看我就没有变成那样啊！”
　　“那你还想要离婚？”
　　“我——”

　　林小柔也无话可说了。
　　她是劝不动姜欢愉的，要是能劝，那早几年就劝通了，也许现在姜欢愉和余深蓝的娃都能打酱油了。
　　这种事情，还得靠姜欢愉自己想通。

　　“余深蓝约你吃早饭，你去不去？”
　　“姜越买了早点了。”
　　“吃个早饭又不代表什么，又不是说吃个早饭就要跟他怎么样了，人家好心约你，你拒绝他，多不给面子。”

　　姜欢愉心软了。
　　林小柔虽然劝不动姜欢愉，说的话却能让姜欢愉松动。
　　姜欢愉沉思着，林小柔趁热打铁，长叹一声：“哎，多可怜的余深蓝啊，就想有个人陪着吃早饭……哎，有些人以前无情地伤害了人家，也不做点事补偿补偿……哎……”

　　林小柔三个叹气的“哎”，终于让姜欢愉忍不住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就别哎了，我现在就去弥补我曾经的错，好吗？”
　　“哎，那还不赶紧答应人家。”

　　姜欢愉真的受不了林小柔了，她今天一定要叫陶子谦把她拖回去。

　　姜欢愉重新换了衣服，简单的长袖T恤，外面套了件毛衣外套，看起来就只是去吃个早饭的。
　　她出门时，姜越正把自己买来的早点摆好盘。他奇怪地问：“姐，你去哪？”

　　“我去菜市场买点菜。”
　　“买菜？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你就当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的吧。”
　　“你不吃早饭了啊？”
　　“你和林小柔吃吧。”

　　姜欢愉穿上运动鞋，拿了钥匙和手机就出门了。
　　姜越摸不着头脑，怎么感觉姜欢愉怪怪的。

　　这时林小柔洗漱好出来，心情很好地坐下来抓起一根油条啃，姜越看向她，笑了起来：“要不要豆浆？”
　　林小柔点点头，顺便跟姜越说：“你姐以后去买菜的次数估计会多呢。”

　　“什么意思？”姜越从厨房端出豆浆，更是不懂了。“她除了煮个青菜面就不会做别的东西了，怎么会突然想起去买菜？”
　　“谁知道呢，也许是待业在家太无聊，想学做饭了呗。”林小柔偷笑着，希望出去“买菜”的姜欢愉能有所收获吧。

　　被林小柔用激将法赶出来“买菜”的姜欢愉走出单元楼，才想起来自己到底为什么会答应余深蓝一起吃早饭。
　　林小柔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把她的心理摸得透透的。
　　可是既然都已经答应了，也出来了，还能怎么样？
　　去吃早饭呗。

　　早上风大，虽然有些阳光，但还是冷冷的。
　　姜欢愉裹紧毛衣外套，慢慢走出小区。刚走到小区前边的路口，她就看到了推着自行车停在人行道对面等红灯的余深蓝。

　　白色条纹的人行横道横隔在他们中间，余深蓝站在那，脸被风吹得有些泛红。他跟姜欢愉对视着，随后微微一笑。
　　姜欢愉在那一刻，突然看到了十几岁时的他。十八九岁时的余深蓝，就是这副干净清透的模样，乖巧起来，让人忍不住想摸摸他的头。

　　指示灯变成绿灯，不少行人开始行走，姜欢愉在余深蓝动之前，先朝他走过去。
　　这不到三十秒的时间，姜欢愉走得慢，在最后一秒走到余深蓝面前。

　　一阵风吹过，姜欢愉打了个冷颤。她怕冷，就说：“走吧，吃什么？”
　　余深蓝没说话，而是停好脚踏车，然后从自己背着的双肩包里拿出一件厚外套，披到了姜欢愉的身上。
　　披外套的时候，两个人的距离很近，姜欢愉甚至都能闻到属于他身上的洗衣液香。姜欢愉的心跳快了一下。

　　“这样还冷吗？”

　　余深蓝披好外套，问。
　　姜欢愉的视线看向别处，动动嗓子说：“穿成这样，别人大概会把我当傻子。”

　　“姐姐，现在降温，穿少受冻才叫傻。”
　　“……”

　　姜欢愉瞧一眼余深蓝，发现他在笑，她竟没忍住，也跟着笑了。
　　真是的……他不就是在说她傻嘛……

　　“你就骑这个车上班啊？”姜欢愉别开话题，摸摸余深蓝的自行车，问。
　　余深蓝点点头：“嗯，方便。我家离牙科不远。”

　　“现在才吃早饭，不会迟到？”
　　“今天预约的病人在九点，我迟一点去没事。”
　　“噢。”
　　“姐姐，你想吃什么？”
　　“随便吧，前面有家早餐店，去那吃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往前边的早餐店走过去，姜欢愉走在前面，余深蓝跟在后头。
　　这家早餐店的生意很好，老板和老板娘忙活着，来不及招待客人。姜欢愉找了个空位坐下，余深蓝去点餐，她就帮他看着停在门口的自行车。
　　说起来，她的自行车还是余深蓝教的。

　　那年也是个冬天，高三的寒假，余深蓝和姜越还在读高一。
　　余深蓝跟姜越要骑自行车出去玩，姜欢愉看着心痒痒，也想骑，但不会。姜越嘲笑姜欢愉的平衡力差，学了十几年都没学会，差点没被姜欢愉打死。
　　但一直在旁边的余深蓝却说：“姐姐，我教你。”

　　那时候姜欢愉是被姜越说的很丢脸的，但听到余深蓝的这句话后，她的心就变得很暖很暖。
　　他没嘲笑她，而是很有耐心的扶着她骑车，在院子里绕了一个又一个的圈。
　　虽然最后……姜欢愉还是没学会。而且余深蓝一松手，她就害怕，然后摔到余深蓝的身上，两人摔在一起，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姜越听见声响跑出来看，又是一阵嘲笑。姜欢愉忍无可忍，冲过去狠狠揍了姜越一顿。

　　那会儿的事情现在想起来，还是觉得挺好笑的。
　　姜欢愉不自觉地笑了，余深蓝正好端着白粥小菜走过来，疑惑地问：“姐姐，你在笑什么？”
　　姜欢愉回神，说：“没什么，就是想起以前你教我骑自行车的事。”

　　“你现在会了吗？”
　　“……我可以不回答吗？”

　　余深蓝猜猜，姜欢愉应该还是没学会。他在姜欢愉对面坐下来，把白粥推到她面前，说：“肠胃不好还是先吃点粥。”

　　果然跟姜越是好兄弟，连说话都差不多。
　　姜欢愉暗暗想着，开始喝粥。

　　余深蓝就坐着看姜欢愉吃东西，想了什么后，说：“哪天你有空，我再教你。这次应该能学会。”
　　姜欢愉抬头瞧余深蓝一眼，拒绝道：“不要，不想学。”
　　做人为什么要挑战自己的极限呢？丢脸过一次，不能再丢第二次。

　　“这次真的包学包会。”余深蓝还坚持着，姜欢愉却是直摇头。
　　她绝对不要。

　　老板娘忙里抽空，把余深蓝的一笼小笼包端过来，还给了个醋碟子。
　　余深蓝拿起桌上的醋，倒进醋碟子里，开始吃小笼包。

　　其实余深蓝和姜欢愉，算是很有默契的两个人。有些事都不会刻意去提，比如昨夜的短信，比如新加的好友。
　　他们都不擅长去戳破那层窗户纸。

　　“余深蓝，你带钱了吗？”姜欢愉突然问。
　　余深蓝没明白，然后回答：“带了……”

　　“借我点现金，我……要去买菜。”姜欢愉也不知自己怎么落到跟余深蓝借钱的地步，刚刚出门没带现金，待会去菜市场买菜，都是老头老太太的，就怕不能手机支付。
　　但是开口借钱……还是有点丢脸的。都怪她跟姜越说什么出去买菜，唉。

　　吃过早饭，姜欢愉让余深蓝先走，顺带把他给自己披上的外套脱下来，想还给余深蓝。
　　“你骑车会冷，还是你穿吧。”
　　余深蓝按住她递外套给自己的手，感受到她手指的冰冷，那一刹那有想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取暖的冲动。但他还是忍住了，只是说：“我不怕冷，你穿回去吧，下次还我就好。”

　　“我就几步路，不用了——”
　　“姐姐，我走了，拜拜。”

　　余深蓝不由分说地骑着自行车就走了，姜欢愉拿着外套站在原地，看他身影越来越远，才慢慢反应过来。
　　不得不说，刚刚脱下外套还真的是挺冷的。
　　瑟瑟发抖。

　　姜欢愉重新穿上余深蓝的外套，带着他气息的衣服，包裹住她，仿佛就如余深蓝，怀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