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谦谦君子》相思成疾

10、10

　　杨君之的话让越今毛骨悚然。
　　越今有些不安分地斜视桌边，沉吟了半会儿，细声碎语，“杨总，你还是不要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吧……”

　　转动了一下腕上的手表，杨君之站起来，忽然走到她身后。
　　他靠在她的椅子上，一手抵在办公桌上，另一只手拿过跟荣华的合作合同，“你是指，哪方面？”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耳边又是传来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越今浑身打了个激灵。
　　她想躲，可杨君之却将她整个人又困得不能动弹。
　　越今脑子转得快，立即重新转移话题，“杨总，你昨天提了一下给我换工作的事情。我可不可以请问一下，是打算给我换怎么样的工作？”

　　“哦……工作啊……”杨君之直起身子，将桌上的合同一起拿了过来，身子往后一靠，“我觉得一个娱乐公司，什么最值钱，最能赚钱？”
　　“艺人啊，公司不就是靠这个吃饭的吗？”越今眨眨眼，这个答案不是呼之欲出的么，为什么他会这么问。

　　“那么把一个艺人的价值最大化，就是我们公司的宗旨了。”杨君之放下合同，“明天帮我约荣华工作室的人，下周跟那边谈谈。”

　　越今回过头。
　　沐浴在阳光之中的杨君之，如同漫画里美少年。
　　对视了两秒，她回过神，“你要亲自跟他们谈？”

　　杨君之靠在窗边，神情慵懒，“这种事一般都是辛柯去的。”
　　“哦好。”越今点点头，默默记下。

　　“那我继续说如何把公司员工价值最大化吧。”杨君之双手挽在胸前，“你打开电脑，桌面有一份艺人档案，打开来。”
　　“好的。”越今规规矩矩应下。

　　打开电脑后，杨君之又说：“里面有一份单独的文件夹，上面写着‘康正宇’，你打开来。”
　　越今狐疑了一下，什么都没说，就怪怪按照他的吩咐做了。

　　打开完之后，杨君之又点出，“你看看他的创收栏和排名。”

　　“零？”越今皱了皱眉头，万分不解。
　　她翻阅了一下这个人的照片和个人资料详情。
　　童星出道，接过几年大牌走秀代言和拍摄，人称小潘安，长得红唇玉面。
　　这样一个品相，即使放在当下演艺圈，甚至模特圈，都能博得眼球。可是，他怎么可能会在今年接不到任何工作？如果好好营销，假以时日肯定能红上半边天。
　　“他是混血儿吗？”越今问。

　　“是啊……”杨君之叹了一口气，“一个让人头疼的家伙。”

　　“怎么了？”越今好奇，“看了看他这几年的创收几乎都等于零，为什么公司会白养着这个人不解约呢？不适应当下市场，他应该没有价值了才对。”
　　越今显然不相信杨君之会好心养一个没有任何价值的艺人，对他来说，利字当头。
　　应该对任何商人来说都这样，包括她。

　　“本来我买下这个公司，也有很大成分是冲着他去的。把RT原先签约的艺人都一起随原公司转过来，就是盯上了他的合约期还在身上。”杨君之忧心如捣，好似故意演给她看。他挑眉，观察着越今的神态变化，“康正宇这个人，当年可是个香饽饽。他的一支广告，能养活一个公司的人。”

　　可是这个人如果真是个香饽饽，她接手经营自己公司这么多年，不可能听不到半点风声。
　　越今开始顾虑，“阅历和姿色都更胜从前，为什么反而发展不好？”

　　杨君之摊摊手，“不清楚，扔过去的经纪人不出几天都拒绝带他了，这么一个小金库，却没人敢要，实在可惜。”

　　这种以退为进的态度让越今顿时觉得不妙，“杨总，你兜了这么大的一个圈子，该不会，是想让，我带他吧？”
　　“果真是个机灵的小丫头。”杨君之笑了笑。

　　下意识咬了咬下唇，越今又得认栽。
　　果然杨君之做什么事，说什么话，都是在给她下套的。
　　“杨总，我没做过经纪人，我不会带人的。”越今直言拒绝。

　　杨君之不以为然，“如果你接下来的业绩可以上公司中等水平，你就可以参加今年的年总会议。相信我，康正宇的条件在公司挤上中等水平，不难。”

　　RT公司的年度总结，都是公司高层内部会议。
　　不管杨君之是想给她升职的意思，还是有别的深意，她都希望能参加。
　　如果她能参加的话，就可以清晰地掌握住RT这几年来的一些内部合作对象，以及明年的公司动向。掌握一个公司的内部信息，是可以让他或生或死的。
　　这就是她此番来的目的。

　　越今虽然心中已有盘算，却不能立马答应，让杨君之生疑，“可是杨总，我真的没有做过经纪人，我怕我做不好。”
　　“没有让你做经纪人，还是助理工作，我只是给你一个赚外快的机会。康正宇可是个好胚子，放着浪费了。”杨君之说。

　　昨晚说自己大学做娱乐项目是赚外快，看来他是咬死这件事了。
　　以康正宇的硬件条件，加上她手上的资源，要推他确实不难。就算不能大火，好歹也能接到点活动，总能弄点眉目出来。
　　而且，年度总结的会议啊……
　　她只是以杨君之助理身份的话，绝对没办法参加。

　　不知不觉，越今在桌底下握紧了拳头，“我，试试！”

　　杨君之拉了拉衣领，走到她面前，揉了揉她脑袋安抚，“做不好也没关系，你还是我的助理。别紧张。”

　　得到安抚的越今非但没有平心静气，反倒觉得杨君之把她当宠物似得在逗。
　　她气鼓鼓地嘟起了嘴，“那么杨总，我的工资呢？”

　　“照旧。”杨君之坦然道。
　　“照旧？”越今不解，“这怎么会照旧呢？”

　　杨君之笑得狡黠，“艺人活动，经纪人是可以得到分成的。但是经纪人的保底工资，可能还不如你现在的。”

　　果然无奸不商啊！
　　越今大叹一口气，“好吧，我试试看。”

　　“嗯。”杨君之定着他那张俊俏的脸继续作恶，“如果是公司有通告，我会让人给你也发一份的。竞争各凭本事，我只看业绩。”

　　他这句话说了跟没说一样，大部分经纪人都是自己手上有人脉，才带自己的人接活。
　　公司通告，那是在推十八线艺人，做推广期才接的，因为价低。哪里是各凭本事，简直就是在跟她说生死有命。
　　“……”越今气得快晕厥，抬起头对杨君之说：“杨总，我加班了两天，明天早上可以请假休息吗？”

　　周一下午，越今到公司后，公司里头的人见她的眼神都是各种怪异。
　　越今说不上来，只好收了自己的包，坐到办公桌前。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正值午休，她并没有迟到。

　　刚坐下来，朱乔丽端着杯子，拉过边上的椅子在她边上也坐下。
　　她凑过头去，问越今：“晨晨，你跟杨总最近关系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我一个打工的，跟老板能怎么样？”越今收拾了一下自己桌面，看了看一些工作的留言条，然后拿过自己杯子准备去洗洗。不过她见朱乔丽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又放下杯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儿跟我说？”
　　“那个……”朱乔丽看看她，“你真不知道？”
　　越今被她问懵了，“我应该知道什么？”
　　“你不知道啊？那不知道就算了吧！”朱乔丽摇摇头，“我要回去工作了！”
　　见她站起来，越今放下手上的杯子，立马一把将她拽住，拉回到椅子上，“咱们俩的关系，你不能瞒我吧？”
　　“其实也没什么……”朱乔丽撇过头，没敢正眼与她对视。
　　“你这样我可要不高兴了。”越今故意拉下脸，“亏我出差还去给你带了礼物，我不在一早上，你就有事儿瞒着我了。”

　　“没没没……”朱乔丽被越今说得有些紧张了起来，她思前想后，纠结了一会儿，凑到越今面前，“哎呀，我就跟你说了吧！”

　　“是什么事？”越今问。
　　“就是你出差这两天的事儿。”朱乔丽拿出自己手机，给她放了一段录音，“这两天，在公司里全传开了。”

　　越今愈发不解，认真听了一下录音。
　　录音里出现了女人的声音。

　　第一句话：【杨总现在还在里面吗？】
　　越今听到这句话，拧了拧眉，声音好像哪里听过似得。

　　第二句话：【不在我房间，难道在你房间吗？】
　　这下越今听得清楚了，第二句话是她说的，声音一模一样。

　　忽然回想起李佳琦那事儿，越今只想狠狠给自己一嘴巴，那个女人来送文件的时候，自己防住了人，却没有防住录音，
　　李佳琦搞的鬼？
　　看来李佳琦在杨君之身上吃了亏，这临走的时候还故意要抹上杨君之一脸的灰。

　　“哪里来的录音？”越今问。
　　朱乔丽别扭地回答：“好些人的邮件都收到了，匿名的邮件，公司里的人收到了一大半。”

　　“……”越今气得拍桌子站了起来，“太过分了！”

　　越今还没发作完，不远处杨君恩走了过来，“晨晨，你来啦。早上怎么请假了？是人不舒服吗？哪里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