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44、第四十四章

　　李闪闪和赵星辰两个人的工作都是一个比一个忙，难得两个人同一时间出现，四人也好久没有聚在一起，秦暮多做了几个菜，赵星辰回家拿了两瓶酒过来，想着大家都没有工作，饭桌上喝一点，下午就回家休息了。
　　李闪闪看到赵星辰开酒，笑着说道：“你还喝啊，忘了上次和秦暮喝酒喝醉了？！”
　　赵星辰轻咳一声，视线错过去，有些心虚：“那……那当时不是心情不好嘛！”他不敢说实话，当时是喝了点酒装醉，这个事情到今天为止他都不敢和李闪闪提起半个字，就怕对方知道了生气。
　　秦暮看了眼赵星辰，对方是进给他使眼神。他也不是那种会多管闲事的人，话都没搭茬。
　　秦暮给赵夕夕做了份芝士焗南瓜，小姑娘晃荡着腿坐在儿童椅里专心吃饭。
　　“秦暮，”赵星辰叫了他一声，“喝点吗？”
　　“不了，”秦暮回答：“我酒量不好，你自己喝吧。”
　　“就我们两个人喝有什么意思啊！”李闪闪伸手拿过秦暮和宋瑜翡的酒杯，各倒了一点，“少喝点，就当庆祝咱们久违的聚会了。”给了宋瑜翡一个眼神：“是吧，瑜翡？”
　　宋瑜翡上了桌就几乎没开口，老老实实坐在那里，任凭秦暮帮她摆好面前的碗筷，认真听他的说话，乖巧听话的模样和赵夕夕差不多。
　　宋瑜翡听到李闪闪提她，点了点头，自己伸手去拿酒杯，被秦暮制止了：“喝酒对你身体不好，我给你换成果汁。”
　　“我可以喝。”宋瑜翡说，“出差的时候需要陪客户喝酒，我一次都没喝醉过。”
　　“宋宋，”秦暮制止，没想到她突然提起以前了，说道：“你饭后要吃药，不能喝酒。”
　　宋瑜翡盯着杯子看了几秒，收回了手：“哦。”
　　看出来她有些不开心，秦暮握着她的手，安慰道：“再等等，等你身体再好一些，我们再喝，好吗？”
　　宋瑜翡垂着眼皮点了点头，等着秦暮把她的酒杯拿走，换成果汁后，跟着李闪闪一起举起杯子，碰了杯。
　　宋瑜翡提起喝酒，李闪闪就顺着这个话题开了口：“秦暮说的对，喝酒确实伤身。”她看出来宋瑜翡的不开心，想找个话题转移下她的注意力，说道：“我大学的时候经常和朋友去酒吧，一喝就是一晚上，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全都喝啤酒，到现在为止，我看到啤酒就生理性想吐，完全喝不了。”
　　她说完，宋瑜翡点了点头，没说话。她看向秦暮，眼神询问他是不是自己惹祸了，对方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而赵星辰作为这方面的医生，看出了端倪。
　　他找了个话题，“瑜翡，秦暮，我一直挺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在一起的？！”
　　“日久生情。”秦暮回答。
　　宋瑜翡迟疑了几秒，回答道：“一见钟情。”
　　赵星辰见她开口，又说：“那给我们讲讲呗，我只知道你们两个在一起，到底怎么在一起的你都没有说过，借着今天难得聚会机会，讲一讲。”
　　李闪闪手肘撞了下赵星辰，小声说道：“你突然提这个干什么？”
　　“我有我的用意。”赵星辰小声回复，又抬头朝宋瑜翡笑，“瑜翡，你还记得多少？和我们讲讲。”
　　宋瑜翡沉默着一直没说话，桌上三人的视线都看向她，餐桌上非常安静。
　　“妈妈！”赵夕夕突然开口，举着勺子说道：“你要不要吃，姨夫做的好好吃！”
　　“妈妈不吃。”李闪闪揉揉赵夕夕的头，“小多乖乖吃。”
　　“好吧。”赵夕夕收回勺子，剜了一口放进嘴里，眼巴巴看着宋瑜翡，等着她开口。
　　宋瑜翡沉默着，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她微微皱眉，又沉默了两分钟，在李闪闪岔开话题前，开了口：“我们是一个学校的。”
　　三人的视线都在宋瑜翡的身上，都等着宋瑜翡说出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事情来。
　　赵星辰是三人中认识宋瑜翡最久的人，从两个人认识开始，他就知道宋瑜翡一直追着一个人跑，但从来没有听她提起过名字，后来她突然和秦暮在一起，他非常意外，这么多年来宋瑜翡从来没说过秦暮到底是她要找的人，还是换了人。
　　李闪闪大学的时候和宋瑜翡一个社团，但两个人关系不好，属于假想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状态，虽然几年前冰释前嫌成了好朋友，但对于争锋相对的过去，都选择闭口不谈。
　　秦暮对宋瑜翡遇到他之前的事情不太清楚，她也很少提过去，偶尔提起来也含糊带过：“我们几个都是一个学校的。”
　　秦暮先开口，回答她。
　　“不是，”宋瑜翡说，转头看秦暮，“我们从幼儿园开始，就是一个学校的。”
　　她眼神认真，完全不像说谎的样子，秦暮有些坐不住了。他换了个姿势，又问：“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也没什么可说的。”宋瑜翡垂下头，拿起筷子夹了些菜低头吃起来，明显不想再继续交流的意思。
　　李闪闪和宋瑜翡怎么说也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了，加上女生之间的心理她清楚，看到她眼神就明白怎么回事了。她给秦暮使眼神，警告他不要再问了，笑着打哈哈岔开话题：“你说咱们这么聚，晚上小曜回来会不会生气啊？”
　　李闪闪一说起秦曜，宋瑜翡立刻变了态度，接起来话茬，刚刚聊到一半的话题就这么过去了。
　　但是秦暮的内心却不那么平静了。
　　他对宋瑜翡的初印象就是当年在人行道前，她推开他。他一直认为宋瑜翡当时推开他是因为好心，完全没有想过是她救他是因为喜欢，更加不知道在他还没有认识她之前，她就已经喜欢他了。
　　秦暮偏头看身边的人，有些心疼。
　　两个人结婚后，宋瑜翡经常出差，最长几个月都在外面跑门店，仅靠着打电话和发短信坚持过来，他完全无法想象在他们还没有相识前，宋瑜翡以什么样的方式去缓解心里的想念。

　　—— ——
　　饭后，秦暮心事重重的在厨房里面洗碗，宋瑜翡被李闪闪拽着去游戏房和赵夕夕玩游戏去了。
　　赵星辰在游戏房里陪了三人一会儿找了借口出来了，晃悠着去了厨房，“在担心瑜翡？”
　　秦暮闻声抬头，没开口，但点了点头。
　　赵星辰和秦暮接触的不多，但也清楚秦暮对宋瑜翡有多看重。他走过去，想了想开口道：“你最近多注意些她的情绪，对事物提不起兴趣，情绪低落，长时间发呆，都可能是抑郁症的前兆。”
　　秦暮顿住，下一秒放下手上的碟子去解围裙，被赵星辰拦住了：“你现在要干什么？”
　　“带她去医院。”秦暮说。
　　“你这样会刺激到她。”赵星辰拽住他，阻止他冲动行事，“你书房里那么多关于mci和ad（阿尔茨海默症）的书都白看了？上面有告诉你遇到病人出现抑郁症前兆该怎么做。”
　　这几年秦暮也自学了很多mci的知识，但每次碰到关于宋瑜翡的，这些东西就全都还给书本了，他脑中一片空白，本能的想带宋瑜翡去医院，在他的潜意识里面，医院可以替他照顾好宋瑜翡，让她状态好起来。
　　“冷静点儿秦暮，”赵星辰拍着他的手臂，试图用些疼痛让他清醒些，“这个病是不可逆的，现在仅仅是个开始，如果这点儿小情况你都无法处理，以后该怎么办？”
　　秦暮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赵星辰说的对，如果连现在这个场面都没办法应付，以后还会有更糟的情况出现，该怎么办，他不可能一辈子都求助其他人。
　　这个病不同于其他病，没办法靠外人的帮助。
　　“我知道怎么做了。”秦暮开口，说道。
　　赵星辰轻叹口气，两个人从恋爱到现在，他也算是见证了两个一路走过来，虽然中途缺席了几年，但他们两个感情稳定的十年如一日。
　　赵星辰怕秦暮给自己太大压力，好心的陪他聊天，不动声色帮他做心理疏导，当一个合格的倾诉对象。
　　等秦暮收拾完厨房，又洗了些水果，两个人从厨房出来。
　　“我去看看小多，”赵星辰抬手看了眼时间，下午两点半，一般这个时候赵夕夕都要睡午觉的。
　　秦暮没说话，端着水果往游戏房走去。
　　刚伸手推门，就听见李闪闪和宋瑜翡在聊天，谈论的正是他。
　　“我发现秦暮越来越好相处了。”李闪闪怀里抱着睡着的赵夕夕，小声和宋瑜翡聊天，“他以前的性格真的太让人讨厌了，就和茅坑里的石头一样，又臭又硬。”
　　宋瑜翡被她的话逗笑了，想了想说道：“大一的时候有一次我们两个吵架，我也说了他的性格像茅坑里的石头。”
　　“哟，你当年还有这么硬气的时候？”李闪闪来了兴趣，挪了挪面朝宋瑜翡。
　　“打电话吵架时说的，”宋瑜翡说，“站他面前我还真没胆量。”
　　“然后呢？秦暮怎么回答的？”李闪闪追问。
　　宋瑜翡没说话，先笑了出来，几秒后止住笑：“他说他就算是石头，也是鹅卵石。”
　　“嗯？”李闪闪没懂，问道，“什么意思？”
　　宋瑜翡摇头：“可能他当时只是想回怼我一句，毕竟吵架不能输了气势。”
　　李闪闪倒是觉得不可能，秦暮这句话肯定有深层意思。
　　“鹅卵石，导热性差，散热也差。”赵星辰突然出现在身后，小声开口：“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秦暮没说话，敲门进去。
　　“小声点，小多睡着了。”李闪闪提醒。
　　秦暮两个人前后进来，赵星辰从李闪闪的怀里接过赵夕夕，两个人也打算回去了。
　　秦暮把手里的水果盘交给宋瑜翡，自己去送李闪闪和赵星辰了。
　　“不用送了，”赵星辰边换鞋边和秦暮说：“你回去照顾瑜翡去吧，我们两个人都这么熟了，你别这么见外，还出来送我们。”
　　“李闪闪有话和我说。”秦暮开口道。
　　赵星辰看身边的人，心想李闪闪什么时候开口和秦暮说话了？！
　　李闪闪换鞋间隙思考着怎么开口，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她犹豫着，秦暮又开口了。
　　“是不是和宋宋的病有关？”秦暮问道。
　　李闪闪点头，：“她今天一直叫错我的名字，总是叫成你的名字。”
　　秦暮装作镇定点头，“谢谢，我会处理好。”
　　对于照顾宋瑜翡这个事情，秦暮方方面面没得挑，就算顾及不到自己，也能把宋瑜翡照顾周全，这一点李闪闪倒是不担心。
　　秦暮送走两个人，靠在玄关的墙上，紧紧攥着手。
　　过了好一会儿，才算调整好，走向游戏房。
　　推开门，宋瑜翡坐在地毯上，目光随意定在一处，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秦暮突然害怕，怕有一天他不在家，她真的变成没有生气的布娃娃了。
　　他快步过去，从后面抱住她，紧紧的箍在怀里：“宋宋，二十年，就二十年，你再陪我二十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