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42、第四十二章

　　傍晚去接秦曜放学，路上宋瑜翡和秦暮假设了很多种可能，比如他在班级里面因为太活跃被欺负，或者是超过同龄的体格，在班级里面称王称霸，或者是因为长相出众很招小姑娘喜欢，惹来班级里面其他小男孩嫉妒，组团欺负他之类的，说了不下十几种猜想。
　　秦暮环抱着宋瑜翡，防止对方因为说的太开心不注意看路。
　　等她说完，秦暮才开口：“这些年的爱情小说没白看，都用在你儿子身上了。”
　　“今时不同往日了，”宋瑜翡说道：“现在和二十年前能是一个环境吗？！”
　　秦暮想了想，加上宋瑜翡那些不符合秦曜年龄段的假设，还真有些期待秦曜在幼儿园里混成什么样子。
　　过去的时候班级里面有一大半小朋友在，秦曜穿梭在孩子中，谁说话都能接上茬儿，生怕落下一句。
　　两个人站在门外看了会儿，宋瑜翡啧了两声，“这社交能力，也不知道随了谁了？！”
　　秦暮偏头看身边的人，突然想起来学生时代。那时候宋瑜翡因为他住院，偏偏他那个星期几乎都是满课，第一天下课，晚饭都来不及吃直接往医院里跑，就担心宋瑜翡在陌生环境里面，身边也没个认识的人害怕。
　　结果过去后才发现是他多想了，不到一天时间宋瑜翡和病房里病友们都混熟了，明明腿受伤了，还不老实，坐在床上吃着病友给的水果讲笑话。说的是不知道哪里听来的搞笑段子，逗得病房里的人笑的前仰后合。
　　住了没几天院，周围几间病房的人都知道有宋瑜翡这么一号人，平时过了查房时间后就跑到宋瑜翡所在的病房里面聚集，要不是有个刚做完手术刀口被笑开，此活动被护士明令禁止，要不了几天，她就能在医院病房支个摊，开门做生意了。
　　“秦暮？”宋瑜翡叫了声身边的人，对方没反应，偏头看他，他正低着头抿嘴笑，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想什么呢？”宋瑜翡用手肘怼了他一下，问道。
　　秦暮立刻收起笑容，恢复常态，“没什么。”他说完，拉起宋瑜翡的手，带着她进去教室。
　　教室内，玩疯了的秦曜听见开门声，首先看了过去。看到秦暮和宋瑜翡过来接他，兴奋的朝着两个人挥手：“爸妈，你们来啦！”
　　宋瑜翡点头。
　　秦暮先和老师简单打了招呼，询问秦曜第一天在学校里面的情况：“秦曜没给您添麻烦吧？”
　　“没有没有，”齐老师摆摆手，笑着说：“秦曜很懂事，照顾好自己的同时还能帮我照顾好其他小朋友，有孩子哭他也会想办法逗他们开心，是个能干的小帮手。”
　　秦暮听齐老师说完，还算满意，“没给您添麻烦就好。”
　　说话间，秦曜收拾好自己的小书包，站在众多小朋友面前，背上背着书包，豪气朝他们挥手：“今天就先到这里吧，我们明天再见！”
　　他说完，小朋友中间立刻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拜拜”声音。

　　回去路上，秦曜的嘴就没有停下来过，几乎把在幼儿园里，从早到晚的事情全都说了一通。
　　宋瑜翡以前只觉得秦曜这个孩子性格好，没有遗传到秦暮吝啬说话的性格。但从来都没有想过，他竟然能向着话痨的方向发展。
　　在三人吃过晚饭半小时后，秦曜终于讲完了他在幼儿园一天里发生的所有事情，被秦暮带着去卫生间洗漱了。
　　宋瑜翡倚靠在沙发上，单手撑着脸颊，另一只手揉着太阳穴，想到以后每天都要经历这样的日子，顿时觉得头更疼了。
　　独自在客厅坐了没一会儿，秦暮端着洗脚盆过来，放在宋瑜翡脚边，把她的脚放在脚盆里，给她按摩：“累了吧？洗了脚早点睡，我哄秦曜睡觉。”
　　宋瑜翡平时就容易水肿，怀孕的时候更是。怀孕前期自己洗没问题，后来月份越来越大，她很难弯下腰，这个按摩的任务就变成了秦暮的，一直到现在，每天晚上他都会亲自帮她洗脚，给她按摩。
　　宋瑜翡想着两个人今天一早相处的还挺和谐的，就当是增进父子关系了，点头同意：“他要听睡前故事，记得给他讲。”
　　“好。”秦暮答应。
　　给宋瑜翡洗了脚后，又跟在左右，伺候她洗漱完，才去照顾秦曜。
　　秦曜此时正在客厅看动画片，跟着电视机里面传出的音乐有节奏的摇头晃脑，很是开心的样子。
　　听到身后传来关门声爬上沙发，趴在沙发背上问秦暮：“宋宋睡着了？”
　　秦暮点头，走了过来。
　　秦曜坐下，等着秦暮过来，指着电视机问：“我能看完吗？我有点好奇后面的剧情。”
　　秦暮没反对，点头同意：“我在这陪你，困了告诉我，你带你回去讲睡前故事。”
　　秦曜注意力一半在动画片上，听到睡前故事，说道：“你可以先去书房倒数第三层挑书，我困了叫你。”
　　秦暮点了点头，起身离开了。
　　去到书房，到了秦曜指定的书架层数，一看上面的书几乎全都是言情小说，他挑了一个拿出来翻看内容，居然有一本是耽美小说，外封破损程度可以看出来这本书经常被翻阅。当然不可能是还不认字的秦曜，那就只能是宋瑜翡了。
　　秦暮还真想不起来，宋瑜翡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这个类型的书了。
　　粗略的看了一遍，没有适合小孩子看的，特别是小男孩看的类型。
　　“挑好了吗？”秦曜已经看完动画片，发现秦暮还没有回来，主动过去书房找人。
　　“还没。”秦暮回答。
　　秦曜走到秦暮身边，拍了拍他的腿，“你抱我起来，我自己挑。”
　　秦暮低头看他，对方朝他点了点头，意思是让他心他挑书的眼光。他弯腰把人抱起来。
　　秦曜虽然不认识字，但看得懂图案，伸出抽出那一本耽美小说，被秦暮拦下。
　　秦曜侧过头看他。
　　秦暮解释：“我们今天听点儿别的，”说着把书放回原位，抱着他去另一个书架，抽出一本前几年上课用的教科书。
　　宋瑜翡睡得早，父子两个刻意控制着响动，尽量不吵醒早睡的她，所以也不知道前一天晚上发生了什么。第二天一早，她起床吃早饭，收到了秦曜的控诉，说秦暮的睡前故事讲的一点都不好，并杜绝秦暮以后再给他讲睡前故事，问他秦暮都讲什么了，对方又记不住，一句话总结了一下：“反正都死了。”
　　“……”
　　两个人送秦曜去幼儿云回来的路上，宋瑜翡问秦暮，他实在好奇，昨天晚上秦暮到底讲了什么东西，能让秦曜如此不满。
　　秦暮：“讲了讲之前上课的教科书。”
　　“……”

　　—— ——
　　幼儿园学的东西很少，基本就是老师带着孩子玩，有一种变相托儿所的感觉。秦曜很喜欢上学，每天恨不得睁开眼睛就去学校。
　　相比之下，宋瑜翡的情绪一落千丈。
　　从前跟在身后的小尾巴突然不见了，白天她一个人在家，房子里空空荡荡，只有她自己。
　　关于秦曜上学这件事，她和秦暮沟通过许多次，早半年前她已经做好了以后秦曜不再依赖她的准备，可真来到了，一时之间还是不适应。
　　从秦曜去上学后，秦暮时刻关注着宋瑜翡的心理和精神状态，就怕这件事对她影响过大。期间他明示暗示说了让她跟着他去学校，左右学校里面的学生和老师她都认识，他带的毕业班当年还一起出去写生过，虽说相处短暂，但多多少少的大家都认识宋瑜翡，不会给到她太大的压力。
　　秦暮提过几次，都被宋瑜翡拒绝了，理由是需要早起，不能午睡，她已经适应了现在的作息，不想做出改变。
　　秦暮见对方态度坚决，也不敢再多说，趁着周末她和秦曜去对面李闪闪家里做客，偷偷在家里各种都装了监控器，方便照顾到宋瑜翡的情况。
　　宋瑜翡并不知道秦暮在家里装了监控，一早和秦暮送秦曜去幼儿园后，回来躺在沙发上休息。
　　今年的气温比往年下降的迅猛，才九月下旬温度已经十度以下，加上又是早上，她有些不适应突然降温。
　　在沙发上缓了会儿，茶几上的闹钟响起，她打开，闹钟下备忘提醒钟点工这个时间来。
　　果然，在她关掉闹钟后，响起了门铃声。
　　宋瑜翡揉了揉脖颈，起身去开门。
　　钟点工在她家做了三年了，从她坐月子开始就在，相对来说比较熟悉。宋瑜翡侧身让她进来，自己闷着头跟在后面。
　　“小宋今天怎么不说话？心情不好吗？”李姐边换鞋边问。
　　“有点困。”宋瑜翡开口说话都有气无力，塌着肩膀又回到沙发上躺着。
　　李姐看出她情绪不佳，换了鞋去厨房倒了杯果汁，放在茶几上，：“喝点甜的，心情会好很多。”
　　宋瑜翡抬头看她，尽管鬓角白了，但依旧慈眉善目，她已经忘了当初为什么选择她来做长期的钟点工，可能就是因为合眼缘吧。
　　宋瑜翡点头，笑了。
　　李姐去打扫了，宋瑜翡收了笑侧躺在沙发上，电视机里放着秦曜最喜欢的动画片。虽然他跟个小大人一样，可还是避免不了和同龄孩子一样喜欢看动画片。
　　平时秦暮会控制秦曜看电视的时间，每次她一打开电视机，秦曜立刻就会跑过来。而此时，客厅里面就剩下她自己，电视机里的声音和吸尘器的声音混合，有些震耳朵。
　　宋瑜翡听着这两个声音躺在沙发上，听着动画片的片头曲响起，听着片尾曲结束，再自动切换至下一集，听着吸尘器的声音，听着李姐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听着她打扫完卫生换鞋离开。
　　宋瑜翡迷迷糊糊睡着了，迷糊间听到手机震动，她闭着眼睛循着声摸过来，接起来：“喂？”
　　“怎么这么早午睡了？”秦暮手中掐着手机从席间离开，边问边朝包间外面走去：“吃午饭了吗？”
　　宋瑜翡想了几秒，又摸了摸肚子确认，“现在不饿，应该是吃了。”她说完，打了个哈欠，“我有点困，先不说了。”
　　挂断电话后手机随手扔在一边，翻身继续睡。
　　睡了没几分钟，宋瑜翡猛地坐起来，一脸惊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