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你的情书》Umoi

40、第四十章

　　秦暮与秦曜斗智斗勇了两年多，直到三岁的秦曜要去上幼儿园了。
　　幼儿园就在N大对面，教职工楼在学校西门，从西门出去斜对面就是，里面大部分都是N大老师的孩子。
　　前一晚得知要去幼儿园的小太阳，在太阳刚升起来就醒了，在床上默默玩到六点才起来，轻松翻过婴儿床的围栏，去到秦暮床边，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对方的手臂上，“爸，起来做早饭。”
　　秦曜知道秦暮睡眠浅，稍稍有些动静就醒了，为了不吵醒宋瑜翡，秦曜刻意控制着声音。
　　秦暮看了眼秦曜，伸手拿过床头柜上闹钟看了看时间，翻过身背对着他：“才六点多，你起这么早干什么？”
　　“上学去啊！”秦曜说，见对方没有要起床的意思，他小脚挪了挪，倚靠到了床头柜上：“我听小区里面的奶奶说，她家孙子上学，都是差不多这个时间起来做早饭。”
　　“幼儿园提供早饭。”秦暮不理，挪了挪，挪到宋瑜翡身边，抱住她，又说：“你要是睡不着就去游戏房玩去，别吵你妈睡觉。”
　　秦曜抱臂，翻了个白眼，奈何双方体格悬殊，他实在无可奈何，闷闷哼了一声，倔哒倔哒出去了。
　　睡梦中的宋瑜翡听到关门声翻了个身，又钻进了秦暮的怀里，抱紧他问道：“秦曜醒了？”
　　“嗯，说睡不着，去游戏房玩去了。”秦暮回答道。
　　宋瑜翡反应了两秒，抽手揉了揉眼睛，支着手臂要起来，被秦暮拽住了，“怎么不睡了？”
　　“我去看着他，”宋瑜翡打了个哈欠，说：“他还那么小，万一磕着碰着怎么办。”
　　“他已经三岁了。”秦暮提醒道：“不是十几个月，生活不能自理的小婴儿。”
　　宋瑜翡心想秦暮是不是真的以为所有的孩子都像他小时候一样，能走能跳的时候就可以自己玩，几乎不需要大人照顾了：“三岁也只是个孩子啊！”宋瑜翡叹口气，起身下床。
　　“我去吧。”秦暮拽住她，起身下床，“现在时间还早你再睡会儿，我去看着他，你早饭想吃什么，等会儿我给你准备。”
　　这两年多来父子两个几乎没有父慈子孝的和谐场面，偶尔翻看刻录出来的牒片时，都怀疑两个人上辈子是不是仇人。又想可能是平时秦暮上班，父子俩相处的时间短，应该多给些相处时间。
　　听秦暮这么说，宋瑜翡又回到床上，“你们两个好好相处，不许吵架知道吗？”两个人虽然不会动手，但言语上谁都一寸不让，直到一方吃瘪不说话为止。
　　说起来，秦曜才三岁，表达能力超出同龄人，也算是有秦暮的功劳。秦暮也因此话比以前多了不少，两个人也算是相互成就了。
　　“今天绝对不吵。”秦暮保证，单腿跪在床上，双手支撑着，倾身过去在宋瑜翡的额头上落下一吻：“乖，你再睡会儿，吃早饭时我叫你。”
　　宋瑜翡点头，目送着秦暮出去，才又躺下来。她侧身朝外，视线正好落在了斜下方墙角位置，架着三脚架的相机，这两年她的病情控制的还算有成效，各方面都没有退化，虽然很多事情依旧记不住，但幸好可以借助相机记录下来。

　　客厅内，秦曜并没有去儿童房玩玩具，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立刻坐起来，眼睛眨巴眨巴盯着。看到出来的人是秦暮，立刻笑了：“你是良心发现了吗？”
　　“宋宋让我出来看着你，怕你出事。”秦暮有些没睡醒，脸上表情不是很好。
　　秦曜撇撇嘴，心想平时秦暮上班前都嘱咐他要照顾好宋瑜翡，下了班围着媳妇转，什么时候管过他会不会出事啊？！
　　虽然对他这种不情不愿的样子不满，但见他起床了还是挺开心的。忽略秦暮的臭脸关掉电视机跳下沙发，蹬蹬蹬跑去秦暮身边。
　　秦曜才到秦暮的大腿根，垫着脚拍了下秦暮的肚子，朝他扬扬眉，问道：“早饭吃什么？”
　　“糖皮儿和老豆腐。”秦暮回答，从冰箱里面拿出两个橙子，准备榨橙汁：“吃什么都没有你的份，你今天要去幼儿园，从早到晚都体验一遍。”
　　“我可以少吃点。”秦曜亦步亦趋，“你知道的，我一直食量挺大。”
　　这一点秦暮领会过，三岁的孩子，早饭能吃一笼屉的光汤包还能喝一碗米茶粥，偶尔胃口好还能再添一个茶叶蛋，总之，他的食量超乎秦暮的想象。
　　秦暮不搭茬，专心剥橙子。
　　父子两个怎么说也相处三年了，秦曜听清楚秦暮是个什么性格的爹，见他不搭话，也不自讨没趣，原地转了两圈后离开了厨房。
　　秦暮榨好橙汁准备出去买早饭，刚到客厅就看到从游戏房出来跑出来的秦曜。
　　对方看他咧嘴一笑，“爸，你要出去买早饭吗？”
　　秦暮点头。
　　秦曜继续讨好式的咧嘴笑，“带上我吧。”
　　“不想带你。”秦暮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拒绝。
　　秦曜瘪嘴，一副马上要哭的样子，指着秦暮大声控诉，“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到底是不是你亲生的？”
　　“是。”秦暮对此无动于衷，知道这是他的计策，回答完站在原地看着秦曜表演。
　　这孩子也不知道随了谁了，不管是食量、表达能力、还是成长速度都高于同龄孩子，就连戏精样，那些藏起来的弯弯绕绕的小心思，都是同龄人不能比拟的。
　　秦曜见装可怜这招不管用，心里盘算着换个方式，他偷偷瞄了瞄秦暮，心想如果现在宋瑜翡出来，肯定会顺着他说话，但是现在才六点半不到，宋瑜翡至少七点半才能起来。
　　秦曜脑子转得快，在想到宋瑜翡当下，就想出了治秦暮的办法。
　　他啪叽坐在地上，作势要哭。
　　才咧开嘴，哭声刚出还没调到“渐强”模式，就被对方捂住了嘴：“去换衣服。”
　　秦曜立刻收声，哒哒哒跑回了房间换衣服。
　　秦暮头疼的跟在后面，这是他第九百九十次觉得这个孩子是来要债的。
　　九月初的T市还有三伏天余热，父子两个都是长裤配白色T恤，莫名的还有点亲子装的意思。
　　临出门前，秦暮留了个纸条放在宋瑜翡床边，保证对方中途醒来知道他去做什么了，不会无头苍蝇一样找。
　　秦暮第一次单独带秦曜出来，但以往都有宋瑜翡跟着，在两个人中间调节，现在没了中间人，两个人单独出门，怎么都觉得怪异。
　　一前一后下了电梯，走出单元门，秦暮人高马大走在前面，秦曜小腿紧着倒腾才勉强跟上。想和对方说让他放慢脚步，又有点拉不下脸来。
　　平时有宋瑜翡在，他根本不会开口求秦暮。
　　此时秦暮走下单元门的台阶，回头看秦曜，还在两三米外。
　　他停下来等着他过来，伸出手，“要不要牵着走？”
　　“不要。”秦曜拒绝，撇过脸去：“我早就会走了。”
　　“你走的太慢，我赶时间。”秦暮又问：“我抱你走和牵着你走选一个。”
　　秦曜抿抿嘴，心想自己都这么大了还被抱着走，实在有些丢人。犹豫几秒，慢慢伸出手，碰了碰秦暮的小手指，“那牵着吧。”
　　秦暮握住，心里微微惊讶，没想到小孩子的手居然是这种手感，软嘟嘟肉乎乎的，手感还挺好的。
　　而被拉着的秦曜心想，这感觉还不赖啊！
　　N大的食堂在T市的高校区出了门的好吃，曾经有闲人为了评出哪个学校的食堂饭菜最受欢迎，连着一个月，把附近的大学食堂试了个遍，最后评选出的三道最好吃的菜，都是N大的，也因为这个评测，N大食堂就此在T市高校圈出了名。
　　六点半虽然不算早，但食堂的早餐档口已经开始排队了。
　　秦暮带着秦曜去到经常吃的档口，那里队伍长，加上又在楼梯口，来往人多，秦暮不放心，把秦曜抱了起来。
　　父子俩的亲密互动很多时候都是秦暮吵架吵不过，单手提起对方扔进儿童床内，什么时候有过这等和谐场面。
　　秦曜趴在秦暮的肩膀上，伸手拍了拍他感受下手感，又偷瞄了两眼，才捂住脸偷偷笑起来。
　　似乎这个父亲没有他想象中那么糟糕，如果两个人不争宋瑜翡的话，还是能和谐相处的。
　　秦曜的心理活动秦暮并不知道，他满脑子就是快点买完早饭回家，想在宋瑜翡醒来第一时间，吃到刚出锅的糖皮儿和老豆腐。
　　排队期间，路过的人总有和秦暮打招呼的，秦曜笑眯眯当吉祥物，还被夸赞长相帅气，期间还碰到住在同一栋楼的秦暮的同事，大家经常见面，和秦曜也认识，上手捏捏他肉嘟嘟的小脸，他也不会拒绝，相比之下，大家都觉得秦曜比秦暮好相处多了。
　　买了早饭回去路上，秦曜伸手拍了下秦暮的手背，“呐，牵着。”
　　秦暮有一种太阳打西边出来的感觉，心里冒出了一种说不清的感觉，似乎还不赖。
　　两人到家门口，秦暮在掏钥匙，对面门突然推开，跳出一个大概到他小腿高度的小娃娃，奶声奶气喊道：“曜哥，姨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