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后，吃了吗》亭南阁北

17、chapter17

　　姜导没出声，一旁的蒋途乐呵呵开口：“邵蔚你知道姜导最忌讳什么吗？”

　　邵蔚一愣，从官方媒体上来看，他曾经公开批评过乱轧戏的情况。所以她试探性说：“态度不端正，轧戏。”

　　蒋途靠回去身子，点点头，正想说话，姜导插话进来：“你是哪里人？”

　　那双清明的眼珠里，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一晃而过，她轻声道：“云南。”

　　这倒是令蒋途吃了一惊，如果不是她说，他还以为她是地道北京人。他瞟过几眼她演的电影，一口京腔说得十分溜，没想到竟然是云南人。

　　云南出来的人多多少少会有些口音，这是蒋途和在外云南人打过不少交道后的认知，所以，邵蔚这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令他有些意外。

　　姜导换了个姿势，敲着手表，没好气道：“离家几千公里，你用一句话描述你对家乡的爱，和身在外不能回去的状态。”

　　末了，又加上一句：“给你三分钟考虑，不要烂大街的，不超过十个字。”

　　三分钟。十个字。新颖的。

　　一直坐在角落沙发里未说一字的厉晗，也将目光投向了静静思考的邵蔚。

　　她坐姿标准，一动也不动，只有眼眸偶尔闪动一下。

　　姜导一直瞧着手里的手表，敲击木桌的声音时缓时急，杂乱无章，有意干扰邵蔚的思路。

　　邵蔚原本准备了很多，导演问道该怎么回答。但她万万没有想到，姜导的问题，和演员工作一点关系都没有。

　　哒哒哒。

　　姜导急敲三下，“还有一分钟。”

　　角落里的厉晗不由得动了动身子，将头歪向了右边，无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时间。

　　时间一分一秒划过，最后十五秒的时候，姜导开始倒数，每说一个数敲一下桌子。

　　“十五。十四。十三。十二。”

　　数到十的时候，邵蔚微微抬头，温声打断了他的话，“可以了。”

　　蒋途将目光看向了姜赢，那意思姜赢十分明白：这丫头性子颇倔。

　　姜导依旧敲着桌子，“说。”

　　邵蔚面面色平和，说出了她的答案。

　　“行者不言爱，多道是天哭。”

　　远行之人，从来不会轻易说爱，也不轻易言苦，只是回顾以往，总觉得天哭的时日多了些。

　　蒋途转转头，活动着筋骨，打量着眼前这个女演员，这回答实在在他意料之外。

　　有些意思。

　　“是心中所想所说？”

　　邵蔚点头，语言虽轻，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是。”

　　邵蔚常常会想，倘若当时没有意外，她兴许会是一个语文老师，或者是一个编辑、文案、策划，再或者是从事文字方面的工作，至少在七年前，她从未觉得自己会成为一个演员。

　　姜导的敲击声停在了最后一秒上，“我不喜欢轧戏的演员，八个月全程跟组，不许请假。”

　　邵蔚提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好。”

　　蒋途哈哈笑了两声，“姑娘你可别答应这么快，探亲假也没有。哪怕是家里出了大事，姜导也不会批。”

　　三双眼睛从不同的方向，盯着她。但凡是一个正常的演员，都会仔细考虑考虑这个问题。

　　然而，出乎他们的意料。邵蔚连半秒时间都没有考虑，“可以。”

　　蒋途试图再把话说明白一些，邵蔚朝他笑了笑。看向了姜赢，那双看起来平静的眼珠里，写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

　　邵蔚和厉晗推门出去，蒋途问姜赢：“你觉得这小孩怎么样？”

　　难得的。

　　蒋途听到姜赢说了句很久没听过的人话，“值得打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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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去后，助理小邓急急忙忙拿着衣服上来，厉晗极少表扬人，就在小邓给她披衣服的间隙，他说：“令人侧目。”

　　邵蔚低了下头，客气而礼貌道：“今天谢谢厉先生解围，以后可能会给您带来诸多烦恼，请见谅。”

　　厉晗冷冷酷酷的神色没什么变化，“回见。”

　　小邓呆呆地看着厉晗离去的方向，刚想开口说话，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接了起来，郑之美的声音冷而硬，“地下停车场D区314。”

　　还没等她问，电话那段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小邓吐吐舌头，郑姐真是不浪费一个字。

　　小邓瞧着邵蔚脸上安静的神色，笑开了，“蔚蔚，姜导都问你什么了？有没有为难你？”

　　邵蔚帮她抚平帽子，摇了摇头，“没有，人家是大导。”意外之意，怎么会和我一个小演员计较。

　　小邓缓了一口气，继而转动几下眼珠，蹙眉道：“真的啊！那怎么都传闻姜导的性子十分古怪，不近人情呢？”

　　邵蔚的目光平视前方，是啊，姜导的名声和脾性成正比。她进门的时候，就感觉到姜导脸上的不悦，回答的时候，她甚至担心姜导拍桌而起让她滚出去。好在一切尘埃落定，她出门的时候，注意到姜导终于把手表戴了回去，眉宇之间，似乎轻快了不少。

　　这一关，算是有惊无险。

　　郑之美闭眼小憩，邵蔚朝小邓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等车已经开车三公里了，她才被噩梦惊醒过来。

　　晚上的夜色很美，超过十二点路上基本不堵。邵蔚将头靠到窗子上，眼神空洞地看向窗外，流速而过的灯光影影绰绰连在一起，被飞驰的车子抛在了身后...

　　“邵蔚。”郑之美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急忙回过神来。

　　“今天，你和厉晗又是怎么回事？”

　　不像早前问她和简弈博那样，还稍微有些缓和，这句话带了十足十的诘问。今天厉晗的种种表现，如果邵蔚还能说出什么不知道来，保不准她可以直接在高架桥上把她丢下车。

　　小邓有些担忧地握了握她的手，发现她竟然两手都是冰的。

　　邵蔚投过去一个别担心的表情，往前挪了挪身子，脑中思虑了一下，说道：“可能...是靳尚托他帮的忙。”

　　郑之美的神情丝毫没有松懈，光洁的眉头反倒皱了起来：“你和靳尚还再藕断丝连？”

　　“不是！”邵蔚急切的打断声令小邓吓了一跳。

　　“句号就是结束，没有藕断丝连，是归到了正确的位置。”

　　从恋人到朋友。

　　“年前靳尚和我说过，会托他的朋友照顾，但他绝口不提是谁。我想，应该就是厉晗。他们曾经合作过，可能是承故人情。”这倒完全都是邵蔚的心之所想，完全没有隐瞒。

　　郑之美冷哼了一声，惊得小邓抖了一下，“好自为之。这样的人，不是你惹得起的。”

　　邵蔚微微松了一口气，“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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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与一线大咖传绯闻，后有传奇影帝频解围。今天小扒就带您来扒一扒某位女演员的身份...”

　　简弈博摁下了关机键，起身到冰箱里拿了一听啤酒。拉开瓶环，大大地喝了一口。冰镇的口感入口，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