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21章：一夫当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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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明历368年1月5日上午，亚特城西城门坍塌，正式宣告了亚特城被破。千夜王国一方，远征军总帅千夜藤因听闻战局有利，特意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出来观战，而瑟尔敏大将军则亲率黑风骑兵团突入城门，在城内杀出一条血路，目标直指亚特城总督府。
总督府内，凌风血宇一身银铠，骑乘在一匹红棕色的骏马背上，高举长剑：“弟兄们！在敌人送我们的这几天时间里，我们亚特城内的百姓们都已经转移到了王国腹地！他们暂时是安全的！为什么？！因为我们还在这里！！现在，敌人如豺狼般将贪婪的目光投向王国深处，你们想看着他们踏着步子杀戮你们的亲人、家人、朋友吗？！”
“如果还有那么一丝血性！如果还有那保护亲人的愿望！那便跟我冲！！不求胜利，只求荣耀！除非踏着我们的尸体，否则绝不让他们前进一步！第一骑兵团，杀！”
随后，便一骑当前，猛然冲出了府门，正如他所说的，在这几天时间里，他们早已把亚特城内的百姓护送了出去。现在亚特城内留下的，只有凌风军和特玛行省地方军的官兵们了，包括澹台落晨、夜城赤魅和夜城古澈在内的凌风家上下，以及王城来的使者都也已经撤离亚特城——除了凌风忆影和夜城离杀。
这样一来，也断了凌风军士兵们最后的念想——如若城破则死就是定局，只看你死的有没有价值了，是毫无作为的被敌人一刀砍死？亦或是能为自己身后的祖国、自己身后的亲人挽留最后一丝生息？
凌风血宇亲率凌风军第一骑兵团，如猛虎下山般冲出了总督府，刚一冲出十余米便遭遇了第一批千夜王国的骑兵，领头的是一个骁勇而魁梧的将军，身后紧跟着十数骑。凌风血宇如墨玉般的黑眸中寒芒一闪，加快策动□□的马匹，红棕色骏马一声长嘶，紧跟着便是刀剑相击的铿锵声。
血宇长剑上划过一抹靛青色光华，灵动如蛇般钻向敌人怀中，一道血飚射出来。一条生命陨落，敌人的鲜血喷洒在血宇脸上、身上，他却仿佛没看见一样，眼神决绝，一骑当千，宛若猛虎，神挡屠神，佛挡杀佛。
……
黑风骑兵团分成三队穿梭在亚特城中，追杀着他们所能看到的一切敌人，亚特城守军的城防步兵无力抵抗，纷纷躲入城市建筑内做最后的抵抗。而此时瑟尔敏带领的是实力保存的最完整的一支，他所选择的的路线是在昨天夜里研究了很久而选出的路线，从这里沿直线穿插过去，恰巧可以经过从总督府到西城门处的必经之路。显然，瑟尔敏心里打的算盘，就是要在那里截杀凌风血宇！
也似乎是老天听见了这位充满野心的大将军的心里话，竟然让他实现了心愿。
瑟尔敏狞笑着看着前方的来者，一身银铠，一匹红马，正是凌风血宇。而后者也早早看见了前面挡路的瑟尔敏，他有机会换一条路走，但他并没有那样做，而是冲了上来——与身后跟他同生共死的兄弟们。
狭路相逢勇者胜，当凌风血宇长剑劈下时，便注定了这一场战争的结果，他选择的不是胜利，而是荣誉。
铿！
瑟尔敏长刀一扫便招架住了血宇的斩击，瑟尔敏眼瞳涨大，狞笑道：“凌风血宇！来吧！让我看看你所谓的军人的荣誉，让我看看是你的剑强，还是我的刀强！”
长刀上郝然迸发出一抹火热的气息，一股热浪席卷而来，瑟尔敏石破天惊的一刀正面劈斩下来，长刀上席卷着强横浓郁的火属性斗气。众所周知，火属性是攻击力破坏力最强的元素，无论是魔法还是斗气，在瑟尔敏强横的实力催动下，这赤红的火元素仿佛一条猛龙萦绕在长刀之上。
凌风血宇长剑一横，身下马匹侧跑回旋，有惊无险地避开了这猛烈的一刀。手中长剑如毒蛇般刁钻地从侧面刺向瑟尔敏的心口，剑锋上萦绕着的靛青色风属性斗气化作气刃来扩增这一剑的攻击范围。
在两位将军对抗时，身后两队骑兵也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铿锵剑击声不断。这应当是如今大陆上最强的骑兵团之间的对战了，只不过他们都进行着不适合自己兵种的战斗，骑兵最擅长的战斗应当是平原冲锋才对，这时却被牵进城里进行巷战。
突然，一抹血花喷洒出来，黑风骑兵团的骑兵们心里一惊，只见瑟尔敏右手紧捂着腹部，却依旧止不住鲜红的血液如井水般喷洒出来。凌风血宇冷冷一笑，横剑上前，剑锋上猛然爆发出浓郁的靛青色斗气，血宇奋力一挥，一道由风元素凝聚而成的浓郁剑气横扫而出！
瑟尔敏涨大了眼瞳，他未想到这个凌风血宇的实力竟高出自己如此多，这样的实力何必来军队？完全可以在剑客之道继续修炼，成为王宫贵族的座上宾！难道自己就要这样屈辱的死去了么？！
尽管瑟尔敏不敢相信这样的差距，但那凛然的剑气依旧如猛虎般倾下，没有给他任何希望。
就在那靛青色的剑气即将波及到瑟尔敏时，一抹寒芒突然从远处飞梭而来，如一道闪电般击中了剑气的中心。“轰”的一声后，寒芒与剑气双双崩散，一根几近粉碎的箭矢坠落到地面上。
瑟尔敏看到这枚特殊的紫色箭矢后，猛然大笑起来：“哈哈哈！来救我了！她来救我了！凌风血宇，你不是对自己的实力很有信心吗？！来看看吧！你能不能胜过我们千夜王国的首席弓箭手紫烟！”
凌风血宇一惊，竟然是紫烟？！当今大陆上顶尖的弓箭手并不多，在夜城离杀眼里最多不过三人之数，当夜城离杀向凌风血宇提到时，就说到其中一个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个很神秘的女子，本来的名字并不明了，但现在大陆上都叫她紫烟。
按照夜城离杀的说法，这个紫烟应当是不愿与世俗相争的世外高人，可是现在瑟尔敏却说她现在是“千夜王国的首席弓箭手”。重点倒不是紫烟是怎么和千夜王国有联系的，而是凌风血宇知道，这样一个实力恐怖的远程狙击手存在于战场上，是多么恐怖的存在，是能威胁到多少人生命的存在！
血宇咬紧牙关，低吼道：“瑟尔敏，今天谁也救不了你！”
“第一骑兵团……”“冲锋！冲锋！冲锋！！”
冲锋，第一骑兵团最为响亮的口号，也是第一骑兵团长久以来作为凌风家族第一兵团的真正的军魂！唯有冲锋，才能向世人证明，第一骑兵团面前，一切障碍樯橹均将灰飞烟灭！
轰轰轰……这不是传说中的魔导炮发射的声音，这亦不是什么魔导师施展禁咒的声响，这更不是比蒙巨兽或是龙族互相战斗时发出的噪音。这是一个骑兵团的冲锋声，这是一个骑兵团的怒吼声！
第一骑兵团如过江猛龙下山猛虎，势如破竹地冲破了面前黑风骑兵团的防线，在狭窄的小巷中汇聚成一道飓风，冲破了一切阻挠与坎坷，踏平了一座座砖石搭成的平房。他们所有人都不畏生死，扛着两侧黑风骑兵团的夹击，顶着头上紫烟无处不在的箭雨，不惜一切代价地冲破着敌人的层层阻挠，冲杀在亚特城内的大街小巷！
……
亚特城内，一片血迹。
太阳渐渐落下地平线，夕阳西下，血染西天。凌风血宇站在残破不堪的城墙上，俯视着城下数以十万百万计的千夜大军，俯视着城内一片片废墟。环顾四周，却发现周围早已没有一个人，几乎所有人都战死了，无论是步兵、骑兵、弓手，甚至是后勤部队。
凌风血宇拿起手边一柄有些卷刃的长刀——他的剑早就不知道丢在哪里、刺入哪个千夜王国的将领胸口了，就连他身上由顶级工匠打造的铠甲也已经无法看见原本的面貌，被血渍污浊着，布满了剑痕和残缺的裂口。凌风血宇抹了抹嘴边的血，不知道是自己的，还是战友的，亦或是敌人的。
他又拾起身边一个号手手中的长号，一步步走下城墙，左手持号，右手执刀。站在亚特城西城门下，目光深邃地看着城内正在肆虐的千夜士兵。他缓缓拿起长号，鼓起一口气，猛地吹了进去，悠长深远的号声传遍了整个亚特城，那是所有的军人都熟知的号声——冲锋号。
城内的千夜士兵看见一个身上布满血渍的人站在城门下，却吹着冲锋号，感到异常怪异。这时，瑟尔敏从人群中走出，他右手握于左胸，左手依然捂着腹部虽已包扎却依然流血的伤口，表情严肃地看着凌风血宇，缓缓说道：“你确实值得尊重，作为一个军人，或许我不如你。但我也很清楚，我早已不是一个纯正的军人了，现在的我，似乎更适合作为一个政客的身份。我敬重你，但对不起，我们是敌人。”
随后冲着后面身后挥了挥手，喟然长叹。在瑟尔敏身后遥远的阴影中，走出了一道靓丽婀娜的身影，一道紫芒包裹在如风一般袭来的箭矢上，越过瑟尔敏的头顶，直直地射向了那个站在破砖乱瓦上的那个屹立于天地间、望着他的已经残破的家乡的疲惫而伟岸的身影……
似血的夕阳下，年幼的凌风忆影站在亚特城郊的山崖上，俯瞰着硝烟散去的战场，千夜王国的入侵部队已经退回城外的营地，准备修整完毕后正式入驻亚特城。在这个曾经是他和伙伴们玩耍探险的山崖上，他却已不再是那个活泼的孩子王了，他年幼的肩上扛着紫荆花家族的最后荣光，扛着父亲这一战之前给予他的嘱托，扛着身后若干家臣的性命。
“别哭了。”
凌风忆影双眼怒睁，声音低沉地对身边恸哭的孩子们说着，他回过头来，看着亚特城最后留下来的凌风家族家臣们，看着从战场中抱着自己父亲遗体缓缓走出来的夜城离杀，看着败走的仿佛失了魂的凌风军残留部队，看着自己手中颤巍巍的浸染着鲜红血液的长剑，看着山崖下已经成为废墟的家乡，看着自己燃烧着复仇之火的内心。
“——待我挥军归来之时，千夜贼子灭国之日。”
他的声音稚嫩但坚决地不容抗拒，让身后的家臣们仿佛安定了一些，却只有迎着凌风忆影的面走来的夜城离杀一人看见了，这个十二岁少年眼中的泪水。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第21章：一夫当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