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陨》风间拾忆

14、第13章：前线探敌

　　光明历367年11月24日，亚特城军事会议室。

　　众人看似平静的坐在座位上，凌风血宇手指敲打着桌面，背后的地图上有着圈圈画画的笔迹，桌面上的茶杯中有着一盏慢慢地茶，却不再冒着热气。

　　“说说吧，两个礼拜了，对方倒是没搞出什么大动静来。”

　　后勤长官乔治说道：“将军大人，对方应当是在等待千夜王国的后勤支援，据我们所知，千夜王国正在源源不断地派出后勤兵团运送辎重和粮食横穿摩斯登要塞隘口。但是……”

　　乔治有些迟疑，不知接下来的话应当如何表述。

　　凌风血宇则回应道：“乔治，继续说下去。”

　　“是，长官！”乔治郑重而严肃地禀报道：“大人，我们派出的五支斥候小队已经失踪了一支，据已经归来的两支斥候小队所报，对方将情报防线设置的十分严密，一看便是手法老道的老将。据我们推测，应当是瑟尔敏亲手布置，我们的斥候小队无法深入得到更多的情报了。而那支失踪的小队，很有可能已经……已经回不来了。”

　　说完，会议室中便一片寂静，唯有火爆脾气的格兰特将军尽可能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的咬牙切齿声。

　　“姜还是老的辣，瑟尔敏最早便是斥候出身。”凌风血宇显然也有很大的怒气，干燥的声音中含着压抑着的怒火，“连消息都收集不到，这还是我们的特玛行省吗？！”

　　父亲是在对他自己的行为感到愤怒——旁听的凌风忆影暗中感受到。

　　父亲是一位骄傲的军人，从小到大三十年的军旅生涯，这是他第一次在自己王国的领土中被迫收缩防线做一个“缩头乌龟”。固然，这是形势所迫，也是目前最好的方式，如果贸然展开突击，或许凌风军此时已经灭亡了。但尽管有着这样那样的理由，在自己的地盘里被别人包围了，实在是令人愤怒！

　　“千夜王国的后援到底怎样了，支援的路线是如何的，千夜王国何时会再次进发，这些都必须要搞清楚。没有对方的情报是不行的，我决定了，派出一支精锐的斥候小队前去探索，由凌风军参谋长、凌风家族总管夜城离杀为首，再召集十人左右，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令人诧异的是，凌风血宇竟然舍得让夜城离杀前去打听情报，他倒是没有像国王学习，没有直接派一个刺客去刺杀对方的首脑。因为他知道，对方三军可能已经汇合，而且之前已经出了这样的案例，对方可能早已做好了准备。

　　“我推荐我的亲卫队长彼得。”在凌风军中，斥候小队一直隶属于后勤兵团，此时后勤兵团的首脑乔治便作为榜样直接派出了自己的爱将。

　　谁都知道这是一次九死一生的行动，固然，这支斥候小队由夜城离杀为首，或许夜城离杀的强大实力足以让他自保，但其他人可没有谁是高阶职业者啊！难道你要指望在危险时刻，让夜城离杀一个人保护十个人在乱军中一起撤退吗？

　　但是既然乔治都已经做出表率，其他将领也坚定了信念，派出自己最信任的下属。

　　“我推荐我的亲卫队长沃格特。”格兰特将军说道。

　　“我推荐……”“我推荐……”

　　几大兵团纷纷派出了几个人，大概组成了九个人的临时小队，凌风血宇看着也差不多了，准备开口时，却听见了他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各位将军大人，我自荐参加！”

　　会议室再次陷入了寂静，众人再熟悉不过这个声音了，虽然他每次参加会议都是旁听，从未逾越过职位的限制去胡乱说话，但作为凌风军的嫡系将领们，怎么可能不熟悉凌风家族未来继承人的声音呢？

　　格兰特将军立刻回头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自己身后的凌风忆影，他也派出了自己兵团的几员好手，他也确实喜欢这位凌风将军的公子，真心实意的想培养他，可从未想过要把他这么快就派去执行这么危险的行动啊？！

　　凌风血宇也是一愣，他与自己的儿子四目相对。

　　“我反对！”格兰特将军立刻起身反对，性子直爽的他并非出于避嫌或谄媚的理由，而是惜才！

　　“我同意。”凌风血宇却说道。

　　……

　　会后，凌风血宇并未留下凌风忆影，而是宣布散会后直接回到了办公室。

　　夜城离杀推开门，对外人一向冷酷的他在自己兄弟面前则放下了生人勿进的面具，他带着一丝笑意的说道：“听说散会后格兰特大骂了忆影一顿，他倒是什么事都敢做。”

　　“哈哈，”凌风血宇笑道，“这才是我用他的理由，其他将军谁敢骂自己上司的亲儿子？也就是他，这不是鲁莽，而是他把自己当成了凌风家的家臣！”

　　“不过，你确定要让忆影也参加这次行动？”夜城离杀也不禁问道，他也是看着凌风忆影长大的，他还是忆影和他自己两个儿子这三人的武技启蒙老师。

　　“为什么不？他和普通的士兵有什么区别吗？”凌风血宇反问道，然后他又自问自答道，“有区别，他比普通的士兵更懂得武技，但更缺乏战争经验。虽然是我凌风家族的孩子，我不会强迫他们必须像我们家族传统一样必须参军，但既然参了军，就要把自己当成普通的士兵，不要搞特权！”

　　这倒是凌风血宇的真心话，他尊重凌风家族的军人传统，但他也是一位公爵，他知道如果一家子永远是军人而没有其他人才，那将永远不会昌盛。他不反对自己的后代有更好的选择，例如对他的小儿子凌风星羽，知道自己小儿子喜欢魔法，也有魔法方面的天赋，他就花尽心思找到了西兰学院的导师。但既然凌风忆影加入了凌风军，那便要按凌风军的规矩来。

　　……

　　夜城离杀带着几个来自凌风军内各个兵团和一个来自王城使者团的小伙子出发了，斥候这个工作其实需要老道的经验，但这支斥候小队却意外的年轻。除去夜城离杀以外，最大的是格兰特将军的亲卫队长沃格特，仅仅二十六岁，最小的也来自格兰特将军的亲卫队，十二岁的凌风忆影。

　　众人此次的目标是千夜王国第四军团所在的沙丘镇地带，对方联军虽然是以千夜第十一军团的瑟尔敏大将军为首，该部一定是情报最有价值的部队，但同时也一定是反侦察及防守兵力最严密的部队。而千夜王国第四军团的危险性则要低一些，但其首脑却是千夜王国的小王子千夜藤——准确说，现在是亲王了。

　　千夜王国第四军团的总指挥是千夜王国先王（那个被夜城离杀刺杀的国王）的最小的儿子，虽然不受现在的国王——也就是他大哥——的喜爱，导致其没有什么实权，这个“总指挥”也不过是无实权的挂名将军。但无论如何，他也是亲王，是三个军团里唯一一个有王族血统的贵族。即使是瑟尔敏，也一定会表面上尊敬一下，有些事也会表面上请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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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明历367年11月26日，夜城离杀所率的斥候小队出发的第二天，众人分成了三个小队行动。夜城离杀为了保证凌风忆影的安全，特意让他跟着自己的小队，除了他和忆影以外，还有一位来自王城的使者。

　　这一天，几人发现了身穿千夜王国军装的几支小队，夜城离杀推断已经接近千夜王国布置的情报防线了，但他出于自己的性格的理由，让忆影与那位来自王城的年轻使者一起隐匿在一座已经被烧毁的破落村庄中。而夜城离杀则独自上前侦查，忆影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这个叔叔的实力，离杀也从未在凌风家的家人面前隐藏过自己的经历和身份。

　　只是，夜城离杀这样的举动，显然是还未改掉曾经作为刺客的特殊性格和职业操守。

　　凌风忆影则与王城来的那位使者躲在村庄的粮仓周围，虽然这里贮存的粮食早已不见踪影，不知是被运去亚特城还是被千夜的人掠走了。但是，粮仓周围还有很多草垛与存储工具的木棚，两人就藏在这附近。

　　王城来的那个年轻使者就是之前忆影看到的驻扎在亚特城外的那队人马中的一员，虽然两人未曾真正的见过面，不过好在两人年龄相差不多，也还算聊得来。

　　“我叫秋云灭，家乡其实也是特玛行省的，对这儿比较熟悉，所以这次才随队一起来的。”两人正在一边低声聊着，一边警惕着周围。这其实是两人这两天第一次交流，之前因为一直处于隐秘前行的状态，完全没时间互相认识。

　　“这个姓氏倒是很少见啊……”凌风忆影小小年纪也算是熟读百书了，现在的大陆上民族纷杂，虽然大陆的主人总的来说是人类，但人类中也有不同的民族。除了生活在西部大荒原的游牧民族——凌风军第一骑兵团的格兰特就是游牧民族，即使是在中原地带，也生活着不同的民族。

　　不同的民族之间经过了这么多年，语言与习俗或许逐渐变得统一，但姓氏和命名方式仍有众多不同的习惯，总的来说大陆上仍有一定男尊女卑的偏向，特别是在虹霓王国格外严重，倒是忆影本人对这种偏见十分厌恶——即使他是男生。但也因此，导致目前每个家庭的子女一般还是继承父亲家族的姓氏。只是每个民族的姓氏也不同，像乔罗克布尔（即“布尔”姓）这样的姓氏与命名习惯仍占多数。而原来光明帝国流传下来的，如“鸿宇”、“凌风”、“秋”、“李”等姓氏则少了许多。

　　“从王城来之前我就十分仰慕贵家族了。”秋云灭这样说着，他提到自己的家乡就是特玛行省，只是从小就被父母带去王城生活成长。

　　就在这时，两人突然机警了起来，对视一眼，都明白对方也已经发现周围的情况有些许不对劲。

　　果然，即使对方有意隐藏自己，但凌风忆影仍然听到了从身后传来的轻微的鼻息声。两人再次对视一眼，秋云灭用口型说道“跑”，凌风忆影顿时明白，对方可能不止一人，己方两人或许搞不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