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王灵影》斯花

10、10

　　过了两个小时，在上言云的催促下，茧丝终于脱落了。
　　由心拉着妈妈的手，依依不舍。最后，被妈妈，推了出去。
　　出了玻璃屋，由心回头一看，母亲变回了蝴蝶，闪烁着猩红色光芒的双翼，竖直紧贴于背后。
　　妈妈，再见。再不想见。
　　由心流着泪，跑出了研究室。
　　当到了出口，由心隐约听到有人在叫她。她回过头四处张望了一番，只见园里空无一人。
　　“云哥哥，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没啊，怎么了？”
　　那声音又响起。细细的，不是同叔叔，而是个女人。她从未听过这个声音。
　　“你听，有人在叫我？”由心一动不动，试图辨别那声音的方向。
　　“由心，他们都回去休息了，我确定这里面没有人。走吧！”上言云牵起她，进入了安全通道。
　　传送带缓缓的向前移动。由心发觉，云哥哥的侧脸，在暗淡的灯光下，显出了几何般的棱线。不是冰冷，而是一种酷酷的感觉！
　　由心尴尬地低下了头，却又看见了云哥哥牵着自己的手，厚实有力，又温暖。
　　就这样，任凭他牵着，直到拘留室，才又重回冰冷。
　　手心，依旧是暖暖的！
　　由心钻进被子里，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然后，把头发拢到了一起，用尽全身的力气，一把，将它们一起、全部拔掉。
　　疼痛，像针一样，扎入每一个毛孔，刺进每一根神经。全身的血液，奔腾着、沸腾着，犹如洪水一般，冲向头顶，又涌向心头。
　　她紧咬着双唇，紧握着双拳，不做任何挣扎，也不让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软软的，倒在了被窝里。
　　待醒来时，她透过被子的缝隙向外看去，发现天已大亮。她摸了摸身后，并没有出现翅膀。她裹着被子，走到镜子前，照了照。发现头发又长出来了，和先前的一样。而且脸上，也没有任何的变化。
　　她扔下被子，跑回床边，摸了摸枕头底下。
　　昨晚拔掉的全部头发，都还在！
　　这怎么回事？难道，母亲说的，是错的？难道，封印她的，并不是头发？
　　怎么办？
　　这可该怎么办？
　　她用力地撕扯起了头发。
　　不对，这力气，并不比昨天小，但是，发丝依旧完好无损，怎么也扯不下来。
　　她又跑回镜子前，挑起一缕头发，用尽全身力气，想把它拔下来。可是，头发还是好好地，一根都没有脱落。
　　她静下心，站着不动。这一次，她感受到了体内一股异样的力量，等待着催发。或是，异变！
　　只是，能成功吗？
　　她忐忑着，等待着黑夜的到来。

　　果成同、何异和小光三人，准备进入6号研究室。但是，被禁入了。
　　果成同十分恼火，跑到允真的办公室质问她。
　　何异却支开小光三人，躲到一个角落，对着电脑忙碌起来。待果成同下楼后，何异把他叫了过去，耳语道：“昨晚和前天晚上，上言云带着由心，进入了6号研究室。”
　　“你怎么知道的？”
　　“我侵入了几个园区的监控系统.”
　　“查到由心关在哪里吗？”
　　“没有。我入侵的军区的那几个监控里，只见到上言云，没见到她。”
　　“再多入侵几个。”
　　“不行，再多会被发现的。”
　　果成同和何异同时陷入思考。过了许久，何异突然想到了：“会不会是关在生活区？”
　　“生活区？那有可以关押的地方吗？”
　　“那十几层的楼，却只有几层是给研究员住的，你不觉得有蹊跷吗？”
　　“今晚盯着！”
　　这时，子顾允真下楼了。果成同拦住了她：“给我进入8号研究室的权限。”
　　允真瞪了他一眼，一把推开了他。然后，径直去往东区上官雄办公室。
　　见她进来，上官雄从书柜拿出了个箱子，打开了里面装的波频干扰仪，并将其调节到最大。然后拿出手机，见无信号后，才说道：“凌晨3点，你亲自把丁丁和点点，送到大师王院。”
　　“又有任务了？”
　　“不知道。我们也不该知道！”上官雄说完，赶忙关了干扰仪。
　　俩人同时揉了揉太阳穴，毕竟那干扰仪，虽是以扰乱电子电波信号来暂停一切的监听、监控等系统的运行外，但也能对大脑电波造成一定的影响。
　　允真走到茶桌边上，喝了口热水后，问道：“小蝴蝶那边，有什么动静？”
　　上官雄也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大口：“一切都准备就绪，就等她的异变了。”
　　待允真离开后，上言云也进来了。
　　他把门一关，便走到父亲面前，质问道：“你昨晚去哪里了？是不是和那个允真在一起？”
　　“什么乱七八糟的！”
　　“昨天送由心回拘留室，我去找你了，但是你不在。”
　　“我睡着了，没听见。”
　　上言云从口袋掏出一张卡，在父亲的眼前晃了晃：“你根本就没睡。”
　　“能从我眼皮底下拿走这张卡，小子，有进步！”
　　“老豆，你可别忘了。我的毕业成绩，可是武道第一，文道第六。所以，斗智斗勇，你赢不了！”
　　“不错，有传承到我的基因。”
　　“别打岔。昨晚你去哪了，是不是耐不住寂寞，去找她了？”
　　“敢这么说我！”上官雄一掌拍了下去，不过，被儿子闪开了。
　　“都说了，你赢不了我！所以，老实交代，我不告诉外公。”
　　“你外公没你那么笨！”
　　这时，响起了集合号。上言云愤恨地说道：“小心，别被我捉奸在床！”
　　“你……”上官雄被气得两眉倒竖，眼睛瞪得跟铜铃一样。
　　而自己的儿子，双手插在口袋里，哼着小曲优哉游哉地离开了。

　　深夜，上言云睡的正香的时候，被叫到了拘留室。
　　由心满头是汗，躺在床上打滚。一见到他，就流泪叫道：“云哥哥！”
　　上言云扶起她，问道：“你怎么了？哪不舒服？”
　　“我、我肚子疼！……好疼！”
　　“走，我背你去见医院师。”
　　由心趴在了上言云宽厚的肩膀上，来到了军区。士兵们都睡下了，所以，军区显得安静又空旷。只有几个哨兵，分散在远处的塔哨内。
　　云哥哥，对不起！
　　由心推开了他。
　　凝气，催发体内的那股异样的力量，！
　　母亲说，那感觉，就像心脏在燃烧！
　　是的，她感觉到了，全身的血液瞬息间，变成了热火，点燃了心尖。两股气流，从心脏回旋而出，冲向背部。
　　变成了一对大大的翅膀！
　　粉红色的羽翼，闪烁着点点亮光。
　　那光，映在了上言云的眼里。他的眼神，也闪烁了起来。
　　“云哥哥，对不起！”由心扇动起双翼，准备向天飞去。
　　上言云默默地看着，没有说话。
　　突然，四周亮起了强光照明灯。由心下意识的用手遮了下眼睛，这时，脚踝处传来一阵刺痛，整个人瞬间无力，意识也跟着恍惚了起来。
　　在昏倒的那一刹，看见上言云的手里，握着一把电流枪。

　　待醒来时，她见自己，躺在了一个双层玻璃屋内。
　　和关押着母亲的那个玻璃牢笼一样！
　　终究，还是失败了！她和母亲，都危险了！
　　她站了起来，试着扇动双翼。慢慢地，双脚离开了地面，整个身体，向上飞去。很快，就触到了屋顶。
　　她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翅膀。
　　微微上扬的嘴角，却接住了苦涩的泪！
　　不知什么时候，研究院的门打开了。允真、大伟、果成同和何异走了进来。
　　由心赶忙收起双翼，缩到角落里。
　　“由心，你……没事吧？”果成同关切地问道。
　　由心不知如何回答。索性闭上了眼睛，不回答。
　　“很好，你果真和粉蝶一样。”
　　听到大伟的声音，由心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允真，让我进去和她说一句话，行吗？”果成同说道。
　　不等允真回答，大伟抢道：“不行！”
　　“你……”果成同瞪向他。
　　“行了！”允真说道：“还不赶紧去查她父亲是谁！”
　　大伟笑道：“抓住了这个小女孩，一切就变得容易多了！”
　　“真真，给我和何异进入6号研究室的权限。”果成同说道。
　　允真一脸严肃：“不行。你和何异，不许接触6号……和这个9号”
　　大伟对着由心说道：“9号，你乖！我去帮你找爸爸哦！”说完，大笑着离开了。
　　“你们俩，也出去！”允真逼着果成同和何异离开。
　　研究室内，又回复了安静。由心睁开眼睛，看着玻璃屋顶的各色灯光，喃喃道：“9号……标本……”
　　还有，未知的父亲！

　　回到办公室，果成同纠缠着允真。允真恼怒道：“下周新的研究员就要被派来了，如果再搞不清楚那小女孩的身世，恐怕，母女俩，就得要死一个了。”
　　“怎么这么说？”
　　“单一物种要保护。但是，现在有了两个，其中一个，就可以进行破坏性地研究了。你懂吗？”
　　“既如此，更应该让我进去，让我把这严重性告诉她、让她告诉我那男人是谁。”
　　允真低头思忖了一番，说道：“好！不过，只有一天的时间。”
　　“真真，”果成同走近她，撩拨起她额前垂下的一缕发丝：“你和我之间，至于这么计较吗？”
　　“走开”允真想要推开他，却被他紧紧地搂住。
　　耳边，是彼此的呼吸！
　　果成同托起她的下巴，轻轻地，吻了下去！
　　允真闭上了眼睛，感受着那久违的气息在唇间交融。很美好！
　　但是，必须克制住自己。因为，一切都已回不到从前。
　　允真推开他，退到桌子后面，大叫道：“滚”
　　果成同转身走到一楼，拉起何异，走向6号研究室。
　　进去之后，俩人见到大伟站在玻璃屋里面。而粉蝶，被铐着，吊着。
　　果成同刚想发怒，就被何异拉住了。大伟见状，冷笑了一声，离开了研究室。
　　果成同也想进到里间，但是，依旧无授权。
　　“我没事的！”粉蝶虚弱地说道。过了许久，才幻化成蝴蝶，从镣铐里挣脱。再一幻，成了晓梦，扶着玻璃，勉强站了起来。
　　“由心被抓住了！”果成同无奈道。
　　“我知道。大伟刚刚跟我说了！”
　　“他们说，如果没查出由心的父亲，你们俩，就会有危险！”
　　晓梦苦笑道：“我也知道了。大伟也说了！”
　　“现在的研究院，全部都是高科技设备，不像以前那样……我恐怕……”
　　“同哥，没关系的！”晓梦淡然一笑。
　　“晓梦，这样做，值得吗？你得为由心考虑？”
　　“说以不说，结局都一样。我和由心，已经逃不掉了，何必再多一个人来受罪。”晓梦的眼里，泛起了泪光：“运命惟所遇，循环不可寻！”
　　听到这一句，何异心里，突然有种酸酸的感觉，然后变成了苦、变成了痛，直冲进脑海里。
　　冲破了记忆的某个片断，是一声低唤：晓梦！
　　“晓梦！你为什么叫晓梦？”何异盯着她问道。
　　她看他眼神，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虽然读不懂，但是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果成同叹了口气：“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没有办法了。事到如今，只要他安好，我也便安心了！”晓梦说完，轻轻一转身，幻化成了蝴蝶，飞到了树枝上，栖息不动。

　　走出了研究室，果成同坐在花园的长椅上，仰天沉思。
　　何异闲庭信步，偶尔，摘下几片大大的叶子，当扇子扇风。过了许久，见果成同晃了晃脑袋，便坐到他身边，拿起一片叶子，在上面写了一行字：你是不是知道小姑娘的父亲是谁？
　　果成同看完，在下一行写道：是。
　　何异看完，惊讶地看着果成同。然后写道：是谁？为什么不告诉允真？
　　果成同看完，狠狠地戳了下他的脑袋：“你当真忘光啦！”
　　“什么意思？”
　　见何异一脸懵，果成同气得站了起来：“天底下，再也没有比你爽的男人了！”
　　“有啊！你呀！”
　　“我靠……不跟你说了。”果成同怒气冲冲的往办公室走去。
　　“喂！到底怎么回事……说清楚啊……”何异追了上去。经过7号研究室，他隐约听到了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
　　何异拉住大同，走到7号门口，并朝里面指了指。
　　果成同把耳朵贴到门上，过了一会，小声说道：“真有人。进去看看！”
　　待俩人一进去，就看到银蛇盘着粗粗的身躯、挺着大大的脑袋，凑在玻璃前，和一个熟悉的身影在说话。
　　“是你啊！你怎么一个人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