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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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亭竹从梦中惊醒的时候，被子已经湿了。
冬天天寒，虽有暖炉，仍不解幽寒。他唤声了林优，久久没有应答，才想起林优已经走了。
自中秋节那日，太子王黎拿大哥与大嫂相要挟，命老三去冰原查探王律谋反罪证，京城的一切便都结束了。
此事之后，南亭梅慢慢将生意撤离京城，他与王黎、如今的天子彻谈了一番后，也辞去了官职，陪着父母来了这欢离山。
欢离山上有一叹和叹一两位先生，也算守护了南盛两家退隐之后的安宁。
夜间凄寒，南亭竹慢慢坐起来，看了眼自己久已没有直觉的双腿，又想起了刚才的梦。
梦中大雪纷飞，和今夜一样寒冷。
那年星重的生日，也是如梦中一样的大雪。两个黑衣人趁夜潜入盛家，行踪暴露，无意挟持他为人质，后在逃离之中，将他扔进了冰冷的湖水之中。
后来听说那两人被盛叔叔擒住，赶到了岭南偏远之地，然他也被遗忘在了冰湖之中。
寒冷的夜，彻骨的冰。
救起时，一双腿已经没了知觉。母亲将他送进宫中，偏又赶上满娘放出虫蛊，宫中戒严，御医无暇顾及于他，他也出不去，这才使得一双腿，就这么废了。
可这，是皇后姨母告诉她母亲的说辞。
南亭竹掀了被子，慢慢坐起，嘴边慢慢地浮上了一抹微笑。虽然梦中的事，是他不愿回忆的过往，可是又梦及那位姐姐，却也令他惊喜。
那年虫蛊祸乱宫廷，皇后是他的姨母，御医自然不会将他遗忘，特地留了一名神医单独照料他和年幼的太子王黎。他二人未曾受到虫蛊的影响，姨母还从歌舞榭挑了个丫头来给他俩解闷。
他的腿，本来有痊愈的可能。
可那时刚目睹母亲惨死的王律，满心怨恨，便趁着皇后陪同皇帝一同治理瘟疫、安抚百姓的空挡，悄悄溜进了太子宫。
彼时，太子溜去了别处，宫中只有他一人。
那位姐姐叫什么他已不记得了，只记得她的舞跳的很好看。只记得他被王律扔到了雪地里，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却不敢阻拦盛怒中的王律。
只有那丫头，大雪之中，紧紧抱住不能动弹的他，自己却慢慢僵了。后来还是老宫人及时赶到，抱走了他，却没人在意那丫头的死活。
南亭竹轻咳了两声，床边温着热水，伸手便能碰着，暖流划过喉咙，竟有种重新活过来的错觉。
说来倒也奇怪。
他原已十几年没有梦到那位姐姐了，模样也早就不记得了。可自从老三和星重从冰原回来，他的梦中竟慢慢有了模样。
那张脸美的让人诺不开眼，可脸上却一丝血色也没有，如同一具不腐不化的美艳人尸，了无生气。
果然她早已死了。
南亭竹叹了口气，一夜到天明，他母亲方进了门。
“竹儿，怎么起得这么早？”
“睡不着，母亲怎么起了。”
南母笑得温柔，丝毫没有因荣华消却而烦忧，她亲自动手扶儿子起来：“你忘了？今日老三去盛家提亲，咱们两家刚好聚一聚，你大哥约么中午就到。”
南亭竹点了点头，微微而笑，如沐春风。
南母瞧着他，不禁有些难过，儿子的心思哪能瞒过母亲。若非是老二的腿，其实他和星重那丫头倒是绝配，只是如今，说什么都晚了。
山上的空气好，一叹先生一向起得早，在山顶那边吼了几嗓子，南家这边也能听得分明。
远远瞧见南家的门开了，他一阵风似的溜到门口：“嘿！老二，老三起了没？”
南亭竹笑笑：“应该是起了。”
一叹先生靠在门边上上催促：“赶紧的呀！我这还等着喝酒呢！刚巧这次老大和清和都回来，我的六十大寿也快到了，要不趁着一块办了怎么样？”他手舞足蹈着，一张脸上满是皱纹，可气色却比少年还红润。
江湖上关于他的传闻流传了近百年，可他却总说自己才六十。
“六十大寿？我刚出生您就过六十大寿，过到现在还是六十，您这是老糊涂了吧？”盛星重拄着拐杖一点点走来。
一叹先生立即瞪着眼：“什么老糊涂，你刚出生时，我才四十，现在刚好六十，是你记错了！你记错了！”他嘟着脸，不开心地瞧着星重。
南亭竹笑笑：“怎么现在就过来了？”
盛星重拄着拐杖挪到院子里坐下：“当然是来盯着他！没看见我把棍子都拿过来了么？再敢跑，我就弄死他！”星重扬了扬手中的拐杖。
话音刚落，星重的身后传来一声吸气。南亭松瑟瑟发抖：“害怕！”
“现在就害怕！以后可有你受的！”一叹先生看戏似的笑着。
“哼！那总比活了一百来岁，却还是老光棍的好呀！”南亭松故意气他。
“胡说！六十！六十！”一叹老头的胡子眼睛又一齐飞了起来。
正闹着，一叹忽然嘘了一声：“听！山下有人上来了！”
“什么？”南亭松立刻不再闹，只是他却听不到声音，“你是在逗我吧？”他斜眼撇着他。
“真有人！”一叹往外走了两步，又听了一会儿，面上露出惑色：“听这脚步，怎么有点像老大的呢？他不是中午才回来吗？”
“大哥？”南亭松和南亭竹并不能听见什么声音，只是凝神等着，不知来者何人。
未久，果然一阵从山下狂奔而来的脚步声，传入南亭松的耳朵里，他诧异道：“奇怪，倒真有点像大哥的。只是这脚步声如此慌乱，大哥也不用如此着急啊！难道出事了？”
众人对视了一眼，皆不知发生了什么。
正凝神屏吸时，南亭梅自山下狂奔而来！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南亭松慌忙扶住他。
南亭梅猛喘了两口气：“快！老三！你大嫂买了菜准备亲自下厨了！我实在拦不住了！快生火做饭，不然来不及了！”
嗖——
南亭梅话音刚落，只听一阵风声，一叹老头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踪影……
南亭竹转动轮椅，盛星重拾起拐杖，对不起我们先撤了……
只剩被南亭梅紧紧抓住胳膊的南亭松，独自在风中可怜兮兮……
·完
作者有话说第38章 结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