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捉迷藏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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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栋楼太诡异了，我猜想一到了晚上，这里面就会发生变化。具体是什么变化我还没有完全搞懂，但是最起码，可以肯定的是房间里的那些东西绝对不是人类，这是我用破妄之眼确认过的，不会有错……所以大家不要靠近楼道，尽量待在电梯间中，无论听到了什么声音，开门声也好，说话的声音也好，都绝对不要理会……”
手表的通讯时间是有限制的，余洲一按下开关，钟表的表盘上就出现了一个倒计时，时限是三分钟。
于是他尽量简明扼要地将之前的经历讲述了一遍，在瞄到倒计时只剩下不到二十秒后，他语速飞快地说出最后一句话：
“你们待在原地别动，我会去找你们，你们只要隔着消防门敲一下，让我知道你们是安全的就好，我……”
“嘀——”
手表发出一声清鸣，时限到了。
余洲被迫停了下来。
他有些懊恼地望着手表盘面，时针仍在正常走动，但代表着通讯进行中的亮光却暗淡了下来。
那个自称“神”的家伙，也太吝啬了些……不管是技能也好，通讯机会也好，都只有一次使用限制，简直就是从那个抠门神手里抢生机。
余洲摇了摇头，将这些有的没的想法甩出脑海。
现在不是瞎想的时候，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站直了身子，余洲像是神经过敏似的望了望左右两边的走道入口，那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声，没有脚步声，甚至连风声也没有。
姜黄色的灯泡早就超出了使用年限，如今亮起的灯光只是幽暗的一小块，在这种光照下边待久了，连余洲都觉得眼前变成了橘蒙蒙的一片，不甚清晰。
他的目光长久地集中于楼梯间左手旁的楼道上——他就是从那里逃离了诡异的810号房，那个女人裂开嘴微笑的场景久久地盘旋在他脑海中，不管他怎么劝说自己冷静，实际上都收效甚微。
比如现在，光是注视着那条楼道，他就情不自禁地在想，810的房门关上了吗？他一直都没听到合上门的声响……如果没有，那个可怕的女人是否还站在门口张望？
是否……她的视线正穿透层层墙壁，无声地注视着自己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余洲感觉后背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心底阵阵发冷。
不行了，赶紧走吧，这层楼不能再待了……
反正他也有去确保其他人安全的义务，等跟所有人碰过面，他再随便选一层空的楼层过夜好了。
这样安慰着自己，余洲推开消防门，侧身闪进了楼梯间。
沉重的消防门在他身后合上，因为推门的力度不轻，大门晃荡了好几下才彻底合上，遮蔽了八楼漏出来的昏暗灯光。
余洲已经抬脚往九楼走去，自然也就没有看见，八楼消防门关闭的刹那，悬在电梯间天花板上的灯泡猛地一闪，瞬间熄灭后又瞬间亮起，像极了线路接触不良时的反应。
……
这栋居民楼的楼梯间看着挺老旧的，但里面用的还是声控灯，不过这声控灯显然也不是什么高级货，反应迟钝不说，它还老是自动跳闸。
余洲眼看着还有几级台阶就能上到九楼的平台，这楼梯灯就啪嗒一声给灭了。
眼前顿时陷入一摸黑，余洲暗中骂了声娘，在台阶上蹦哒了好几下，这灯才又重新亮起。
“这地方太邪性了，就没想让我们好过……”
低声嘟囔了一句，余洲抬起头，打算继续往上走，但余光往九楼消防门那一瞥，脚刚抬起一点就僵住了。
——灯泡熄灭前还是禁闭着的消防门，此时悄无声息地打开了一条小缝。
从缝隙中漏出了微末的亮光，但从余洲这个角度看过去，实在无法分辨出那背后是否藏着一双窥伺的眼睛。
这道门显然是在灯灭之后打开的，那么问题是……谁打开的？
余洲知道九楼是有人的，徐然当时就挑选了这层，与他只隔了层天花板的距离。
但他不能确定的事也有很多……比如，徐然到底有没有收到他的信息？或者换句话说，徐然有没有进到房间里？
余洲放下脚，慢慢地向着墙边靠去，将后背紧挨到墙上，自己则直直地面向着消防门。
背后挨到实处的感觉让他的紧张感减轻了一些，余洲之前摸遍了全身上下，除了兜里的身份卡和腕上的手表，他身上空无一物，压根没有能用做武器的东西。
……早知这样，还不如把八楼的那张塑胶椅子带上呢，好歹能壮壮胆。
然而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面对着九楼消防门打开的小缝，余洲连动都不敢动，更别说往回跑了。
将后背暴露在未知下可是十分愚蠢的行为。
“徐然……”僵持了一会，余洲决定打破沉寂他小心翼翼地呼唤道，“是你吗，徐然？我是余洲。”
不知是不是错觉，余洲感觉那道缝隙似乎扩大了一些。
等了十几秒，那边还是没回应，余洲深深地皱起眉头，刚想再喊一次，那边就冒出了一个发着抖的声音:
“余洲，是余洲没错吧？你、你上来啦？”
余洲松了口气，这是徐然的声音。
他扬声道:“是我，你听见我给你们的传话了吧？你这里有没有发生什么情况？”
看来，徐然是听见了他的消息，才等在了消防门这里。或许刚才是听见了脚步声，徐然才会打开门查看。
余洲的问话似乎给徐然壮了点胆子，他干脆把门拉开了，那张因为皮肉松弛而稍显肥胖的脸跃进余洲的眼中。
徐然的脸上有明显的恐慌与不安，在橘黄色的灯光映照下，他的脸色惨白惨白的，似乎是被吓怕了，说出口的话都带着一种心有余悸的味道:
“我的妈呀，你是不知道一个人待在这种地方有多恐怖，自己都能吓死自己，你说这不会就是游戏想要做到的吧？让我们精神崩溃？”
余洲在心里嘀咕，他之前近距离直面那个810女人，都能活着回来，徐然的经历难不成会比他恐怖？
“别想什么崩溃不崩溃的了，你尽瞎想这种负能量的东西，在这个环境下心态能好么？”余洲问，“你这里没有异常吧？”
徐然躲在门后，只伸出一个脑袋，对着他摇摇头:“没呢，就是觉得这些走廊比白天看上去阴森多了。”
“你可别往楼道上走啊，就待在电梯间里。”余洲又重复了一遍，“这地方邪门，尽量少走动。”
徐然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挠了挠头，有些苦恼地说:“对了，楼道里有一盏灯总是在闪，晃得我眼花，我都想找梯子把它拆下来啦。”
“你还管灯泡做什么。”余洲心中似乎有什么飞逝而过，他没有在意，继续说，“既然确认你没事，那我就去找其他人了。”
“哎哎——别啊兄弟！”徐然尔康手挽留他，“你这这这……这走了我害怕啊！”
他想了想，又将门敞开了点:“余洲，你上来陪我唠会嗑呗。”
余洲道:“你忘了么，天黑之后不得与队友待在同一层楼。”
徐然指了指他:“可你现在……也算是在九楼了吧，不也没事吗？”
这个问题余洲也是考虑过的，而他的答案是：楼梯间并不算入楼层中。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没错，如果楼梯间也算，那现在他位于八楼通往九楼的台阶后半段，应该属于“九层”的范畴，但他毫发无损，那么楼梯间自然是被排除在楼层数外的。
不知道如果全部队友都集中到楼梯间过夜，是不是可行的呢……
余洲觉得规则似乎有漏洞可以钻的，等到天亮后，或许可以跟大家商量一下，至于今晚……都分散了开来，要协商比较难，还是暂时保持现状吧。
“我还要去看其他人，要是回来之后你还害怕，我再陪你聊。”
余洲朝徐然挥了挥手，转身往下走去，既然知道九楼的人没事，那他就放心了。
“喂，喂，兄弟，别把我一个人扔这儿啊！喂……”
余洲无视了徐然的呼喊，继续往下走去。
刚踏上八楼的平台，余洲就奇异地发现，徐然的喊声消失了。
并不是声音减弱，而是就是消失了。
徐然的大嗓门他早有领教，怎么只下了半层楼梯，就彻底听不见了呢？
纵然在想着事情余洲也没有多再八楼耽搁，而是数着数往下走。
这栋楼里没有楼层标志牌，只能在心里默数着，以免走过头。
程继待在六楼，从八楼开始，余洲数了两层，刚拐了个弯就要看到六楼平台，他的目光就钉在了站在那里的男人身上。
程继把消防门全推开了，此时正倚在门框上，手里捏着一根不知从哪儿顺来的烟，任它慢慢燃着，也不吸上一口，只怔怔地盯着灰色的烟雾看。
余洲被他吓了一跳，心跳稍微跳快了两拍，等程继听见动静转过身时，他才算平复下来。
程继仰头看着站在台阶上的余洲，手中像是无意识地掸了掸烟灰。
他的视线将余洲锁定，平时总是懒懒散散的眸子此刻浮现出锐利的光芒。
他看着余洲的目光，像是审视，又像是单纯的打量，但无论哪种，都能让人压力倍增。
不愧是老师，对他们这些学生有着天然的震慑力，余洲无不欢乐地想。
又看到一个真人，安全了两个，实在太好了。
就在余洲暗自欣慰的时候，程继猛地将手里的烟掷于地上，顺带用脚多踩了几下。
他像是要发泄情绪似的，但发泄完后，脾气去得也快，很快就恢复了冷静睿智的常态。
他抬头看看余洲，然后又越过余洲的肩膀，望了望后面的楼梯，眉头悄悄拧在了一起。
余洲内心忽然升起一种感觉，程继他……似乎正困惑于一件事情。
这件事情如无意外……还是跟他有关的。
“余洲。”
余洲正给自己提问，就听见程继喊了他一声，立马站好。
程继的语调还是那么沉稳:“余洲，你怎么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捉迷藏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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