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扉］绿芜》森鸥

2、Chapter 02

　　（二）

　　好在秽土之身并不需要睡眠，所以在哄睡了男孩后，扉间推开了房间门，转身朝隔壁走去。
　　他在门前顿了顿，还是轻轻敲了两下门后才推门进去。
　　跪坐在榻榻米上的男子一脸冷漠而严肃地望着他，紧皱着的眉头昭示着他并不太好的心情。
　　“你到底是何人？”
　　短短一个来小时就被人问了两遍同样问题的扉间面无表情地在他对面跪坐下，同样严肃地回望着他。
　　“我是另一个世界的‘千手扉间’。”这次他没有再隐瞒，而是真实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再说这也并不是什么好隐瞒的事情，虽然和小时候比确实变了很多，但一个人的查克拉是很难改变。
　　“……”佛间看着他，一时间有些沉默。
　　也不是说不相信这个人就是他的儿子扉间，只是对他现在的状态感到诧异不解，以及困惑他是如何来到这里的。

　　两个人在房间里一直聊到了天亮，直到小扉来敲门两个人才结束了这次谈话。
　　佛间要求扉间最好不要出现在其他地方，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和恐慌，如果他需要外出的话也必须用变身术伪装。
　　这样的要求还算合理，扉间也就点头同意了。
　　他起身，揉了揉还站在门口的男孩的脑袋，对上身后另外两个小孩困惑的眼神，他顿时有些苦恼了。
　　向佛间说明一切倒不是什么麻烦事儿，但如果是对小时候的柱间和板间的话，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解释现在的情况了。
　　“扉间这是……？”柱间眨着黑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个白发男子，随后他皱起眉头，因为他脸上明显的裂痕，和那与扉间相差无几的查克拉。
　　“我是‘绯’。”秽土扉间随口说了一个名字，面对柱间试探的眼神，其他的一切他都闭口不谈。
　　随后他拉着小扉离开了。

　　望着牵着扉间离开的白发男子的背影，柱间皱起了眉头。
　　那个男子还穿着蓝色的护甲，看样式和做工都很像千手一族的，但他确信自己从未在千手家见过这个人。
　　而且他不仅和扉间长得很像，就连他们的查克拉一模一样。
　　但他能够肯定的是这个人现在并非什么正常的状态，他的模样和给人的感觉都不对，非要说的话，就是带着一种活人身上不会有的死亡气息。
　　身旁的板间皱着眉头担忧地扯了扯他的衣角，柱间侧头对他露出安心的笑容。
　　但心情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另一边拉着小扉离开的扉间也心乱如麻，不过他仍面色平静地朝未来木叶所在那块地方走去。
　　对于一个亡者而言，这世上还有什么是值得牵挂的呢？
　　在知晓了未来之后，他是否该做出什么改变呢？
　　盘旋在扉间脑海中的问题令他整个人都紧绷起来，直到他低头看到被他拉着的小扉露出困惑而担忧的眼神时，他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来，然后揉了揉他的脑袋。
　　“不准你揉我的头！”小扉甩开他的手，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加快了脚步走到他前面去。
　　走在前面的男孩白色的发丝在穿过树叶的阳光照耀下显得像冬日的一捧初雪般，黑色的短褂衬得他尤其白皙。

　　我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除了那个耗尽了我所有心血的木叶。
　　我没有什么想要改变的，因为不论是哪个“我”，都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但既然上天赋予了我如此的奇迹，这一次，我想陪着你长大。
　　正因为我孤身一人，所以才想给予你陪伴。

　　未来将成为忍界第一大忍村木叶的土地，如今还是一片森林，三面环山，物产丰富。
　　他带着小扉到了其中一座山的山巅，虽正值初夏，站在这处仍觉得有丝微凉，阳光也太过灼眼了些。
　　虽然这些他都感受不到，只是凭借回忆来怀念而已。
　　这片土地，是未来一切的起源之一。

　　站在旁边的小扉抬头望着他，见他一脸怀念的模样，也扭头打量着这片山间谷地。
　　他看不出来有什么特别的。
　　但他什么也没有问。
　　未来的话，一旦知道了哪怕是一点关于未来的信息，都会止不住地想要知道更多更多吧。
　　然而倘若未来和命运真有那么容易改写扭转，那又怎么会又数不尽的痛苦和绝望呢。

　　在山顶站了一会儿后，扉间一声不响地拉着小扉下山去了。
　　“你以后会指导我忍术吗。”小扉拉着扉间比他大了一圈的手，并非常人的手感，而且感受不到温度，这一刻“原来这个人已经死去了啊”这个想法终于明晰起来。
　　“你想学什么。”扉间低头看向那个望着自己的男孩，对方的脸蛋还带着稚气，粉扑扑的，圆溜溜的绯瞳看着他，脸上带着抑制不住的期待。
　　于是莫名的，他也觉得期待了起来。
　　“厉害的忍术，”小扉想了想后，如此回答到，为了解释什么是厉害的忍术，他又补充了一句，“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并且杀掉敌人的忍术。”
　　小孩子的想法真是天真得可爱。
　　扉间脑海里没由来地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他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目视着前方陷入了沉默。
　　厉害的不是术，而是人啊。
　　术本身只是一串印的组合，是人使用以后才能发挥价值的东西，使用者以自己的意志赋予了这个术“意义”。
　　“如果我能学会更厉害的忍术的话，我就可以保护我的弟弟了。”着急于没有答案的沉默，小扉收紧了握住扉间的那只手，说话的语气急促而又不安。
　　“不是这个问题。”扉间摇了摇头。
　　不是这个问题啊。
　　你的能力是一方面，对方的能力是另一方面。
　　不论是再怎么强大的人，也总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那是为什么！当时我要是再快一点的话！再快一点的话我就可以救下板间了啊！”忆起弟弟在自己眼前被敌人一刀捅穿的场面，小扉情绪激动地甩开了扉间的手，站在他面前拦住他，微微泛红的眼睛怒视着他。
　　扉间无奈地暗叹一口气，他半蹲下来，努力保持视线与小扉齐平。
　　“你不是圣人，无法救下每一个人。”
　　“可我只想救我的弟弟啊。”
　　听着小扉带着哭腔的声音，扉间最后还是妥协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如小扉所要求的那样教导他。
　　“好吧。”

　　这世间啊，只有等价交换是最公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