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声应闻》澪露

3、第三章

　　“啊！我快要疯了！”李莫语仰天长啸，怒目而视，“你们说顾客还能不能再无理取闹一点？我们做的是古装拍摄，古装！居然要我设计的时候给他们用英文？还有没有天理啊，苍天啊，来一道天雷劈死无知的人类吧，我都快被这么疯了！”
　　“女王大人息怒，淡定，作为身经百战的人您早该将此事看淡了，这不过是沧海之一粟，更奇葩又不是没有过。”赵锦劝说，很是理解李莫语的心情。
　　“对啊，就说前几天的一个顾客吧，都快拍完了，才说不喜欢上一个造型，不喜欢上上个主题，你们知道吗，当时我都想把相机摔他脸上，不喜欢你他妈的怎么不早说，都拍完了在说不喜欢，靠！这不是耍老子吗？”提起此时戴晨就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愤怒。
　　“顾客就是上帝，谁让我们做的是服务行业呢？没办法啊！”吴星叹道，“你们还记得那个顾客吗？长的像猪一样，我给他修成猫似的，还他妈嫌胖，非要给修成竹竿，拿回去他妈都不认识了好吧？”
　　叶文笑不可抑，“我想起来了，她当时拍的好像是杨贵妃主题，你不是给他解释唐朝以胖为美吗？她后来怎么说的？”
　　“他说现在不流行杨贵妃了，流行赵飞燕，所以一定要我给他修成赵飞燕，不然就投诉我，当时我真想拿出镜子放在他面前，让他照照镜子，再看看照片，问他一句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吗？”吴星愤愤道。
　　“说不定人家会回你一句艺术本来就是要实现现实中达不到的事情。”李莫语接话。
　　提起奇葩顾客，就连最淡定的杨林也不淡定了，“你这还是小事，我以前遇到的一个顾客那才叫绝，看一个设计版面看了六次，每次都要换照片，换风格，你说怎么会有那么优柔寡断犹豫不决摇摆不定的人？都快要把我折磨疯了，你们不知道当她最终拿走照片时我内心是多么的舒畅，就差买鞭炮敲锣打鼓的庆祝了。”
　　“说多了都是泪啊！”叶文摇头叹息，问李莫语，“你还记得以前我们在家里时有一对顾客吗？那时正是拍照旺季，我都等了半个多小时景，好不容易轮到我们拍了，拿给我来了一句不喜欢这个景，我当时也想问她一句你不喜欢在之前的半个小时为什么不说？浪费你自己的时间也就算了，你别浪费我的的啊！我的时间很宝贵的。”
　　“同志们，辛苦了！”李莫语哀叹，“你们放心好了，以后绝对还会遇见更加奇葩的顾客，他们会做的事情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的，节哀顺变吧！”
　　“我们除了节哀还能如何？”叶文早已经看清事实，他觉得自己已经没有下限了，也早已经被折磨的没有脾气了。
　　“除了节哀我们还能借酒消愁。”戴晨习惯用酒精麻痹自己。
　　“酒入愁肠愁更愁，酒醒时候更断肠。”叶文持不同意见。
　　“算了，别抱怨了，今天午饭我请你们，安稳你们受伤的心灵。”李莫语大手一挥决定。
　　“臣谢主隆恩！”怨气瞬间消失无踪。
　　进门听到欢呼声，宋玉下意识的停住，他那么受欢迎吗？这迎接的方式也太热情了吧？“你们怎么这么高兴？”
　　“有人情吃饭当然高兴！”叶文回答，“你怎么来了？”
　　“好，我请你们吃饭。”宋玉以为是让他来请客，大方的同意了，反正也不在乎这点花费，“我来找你有点事。”
　　“本来我说请你们的，既然有人自告奋勇要请，我也就退位让贤了，总不能辜负宋玉的好意是吧？”李莫语很乐意有人代劳。
　　至于其他的人只要有人请就可以，管他请客的人是谁？
　　原来是他会错意了，宋玉只是笑笑，“那就多谢成全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叶文并不认为他们有什么交集，莫不是宋玉仍然没有放弃要拉他入伙？
　　“我打算作一首古风歌曲，词差不多已经找人写好了，你帮我看看写的如何，有没有需要改的地方？”宋玉拉了一张板凳坐下。
　　很好奇他写的是什么歌，叶文兴致勃勃的凑过去，不过大致扫了一遍他不得不说这词写的非常一般。
　　其实叶文并不太看好商业的古风歌曲，觉得还不如那些古风爱好者自己作的歌好，而且他也不愿意让自己喜欢的古风歌曲变的商业化，只想让喜欢的东西纯粹一点。
　　“怎么样？”宋玉看他没有什么反应大约猜出他并不喜欢，“有什么意见可以提出来，我非常想听听你这个文化人的意见。”
　　“就那样吧。”叶文说的有些勉强，毕竟不能太不尊重别人的成果。
　　“你不喜欢？”这是肯定句。
　　“不是太喜欢。”叶文不愿意睁着眼睛说瞎话。
　　“你有什么看法可以说出来？”
　　看到宋玉这么谦虚的询问他的意见，叶文也不好敷衍，斟酌了一下说辞，“这首词充其量只是半古风，主题不清，缺乏真正的古典元素。”
　　“是吗？”宋玉目露沉思，“那你觉得应该如何改呢？”
　　改什么？还不如重新写比较好，叶文暗道，却还是指出了几处修改的地方。
　　宋玉拿笔认真的记下，念了几遍改动后的歌词，笑道，“果然这样比之前好多了，叶文真的要多谢你了。”
　　“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嘛！”叶文伸了一个懒腰，“你不是要请我们吃饭吗？这就当作酬劳了。”
　　“行。”宋玉笑笑，“已经中午了，你想吃什么？是叫外卖，还是出去吃？”
　　“还是叫外卖吧。”他们这群人一向很懒，能不出门还是不要出门的好。
　　吃过午饭，宋玉继续与叶文探讨词曲的事情，“叶文，要不然你帮我写一首歌词怎样？我觉得你肯定可以！”
　　“多谢你对我的肯定，不过我觉得一点都不怎样。”叶文立刻拒绝。“我现在已经江郎才尽了，你就别为难我。”
　　“好吧。”宋玉很失望，不过却不气馁，“那你看看还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吗？”
　　“你看这句改成春风十里，染透红妆，如何？”
　　“不错！”宋玉立刻记下，“这样一改押韵了不少，果然还是要找专业人士提意见。”
　　“你谬赞了，我不过知道一点皮毛。”叶文谦虚道。
　　“你太谦虚了，叶文你真的不打算进军歌唱届？我保证你能红。”宋玉再度游说。
　　对比叶文依旧坚持，坚决的摇头，“我没有这个打算。”
　　“你不是很喜欢古风音乐吗？为什么不让他发扬光大呢？顺便也可以赚钱。”
　　任他说的再好，叶文依旧坚守本心，“喜欢并不一定就要作一行，任何时候兴趣一旦变成了工作就会失去了原有的乐趣。而且我也没有那么宏大的志向。”
　　依然找不到突破点，宋玉再度气馁，不过很快恢复斗志，“这首歌的曲子我写了一半，你要不要看看？”
　　他可以说不要吗？叶文认命的拿起五线谱，看了两秒钟，不得不对宋玉开口，“其实，我不太能看懂。”
　　“是吗？”宋玉愣住，他记得叶文曾说学过音乐，没想到居然会看不懂，“那我哼给你听听。”
　　宋玉的声音也很好听，偏低沉，叶文认真的听着，不得不说宋玉的这首曲子写的不错，不愧是音乐总监。
　　“如何？你再提点建议。”看到叶文眼中的赞赏，宋玉的心情好了很多。
　　“写的很好，我在这方面是外行，很抱歉没有什么意见可以给你。”叶文道，他也不认为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动的。
　　“终于得到一次你的肯定了。”宋玉由衷的笑道，“要不你用上歌词唱一遍，我看看还有哪里不妥的地方。”
　　你自己唱不是更好吗？叶文无语，却也不好拒绝，只是还有一点事情需要解决，“我还不会这个曲子。”
　　“我教你。”宋玉毛遂自荐。
　　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多此一举吗？叶文再度无语，但也只能跟着他学习。
　　几遍之后，宋玉满意的看着叶文，“你学的真快，这么一会儿功夫就会了。”
　　“我对唱歌挺有天赋的。”叶文有些得意，清了清嗓子，开始唱一遍。
　　这首歌本就是根据叶文的嗓音作的，现在由他唱出来，比预想的效果还要好，宋玉抬眼看着认真的叶文，突然觉得他挺好看，怎么看怎么顺眼。
　　这样的人不弄到手真的太对不起党和人民了，宋玉更加坚定了决心。
　　“还行吗？”叶文结束后问。
　　“好的不能再好了，叶文你真的不能来我这里唱歌吗？只要你能来，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你考虑一下呗。”宋玉再接再厉。
　　这人还真是锲而不舍，叶文简直要被他坚持不懈的精神打动了，只可惜他心意已决，“对不起，我的答案依旧不变。”
　　“你怎么就这么死心眼呢？”
　　“那你怎么也这么死心眼呢？”叶文重复他的话。
　　这次不行还有下次，他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天这人会被他说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