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雅×晴明]阴阳师之鬼怪物语》羽槿墨

2、红叶羁绊（一）

　　晴明几次追问，博雅都说难以描述。
　　晴明心想，估计这妖物的声音真的难以启齿吧。

　　　 因为深知博雅是个老实人，晴明便收敛了玩性，不再拿他逗趣。

　　“那，你和蜜虫先去探个究竟吧。”晴明有些醉了，托着腮说道。
　　“你不和我们一起去？”真奇怪，以往晴明不都跟着一起来的，这次怎么不来了。
　　晴明这个人，自己真是越来越搞不懂了。

　　“我还有事要调查。”晴明神秘一笑。
　　“唔。”博雅便不再多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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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月七日。夜晚。
　　红砖艳裹，透着香艳气息女楼门口挂着两盏大红灯笼，一边一个，清晰可见上面刻着囍字。
　　倒也符合女楼的设定。

　　“忠见大人生前怎么老往这种地方跑？”博雅低声嘟囔着。
　　觉得有东西贴着脸，博雅一摸，“是红叶。”
　　沙沙沙。
　　女楼周围的红叶树不住的飘零着叶子。

　　“博雅大人喜欢红叶吗？”蜜虫指尖摩挲着红叶问。
　　“红叶那么漂亮，世人都喜欢吧，我平常沉迷于琵琶，偶尔欣赏欣赏红叶也觉得赏心悦目。”博雅认真的回答道。

　　蜜虫本想将手中的红叶随风，却觉察出有些不对劲。

　　“博雅大人有听到什么声音？”
　　“声音？”博雅仔细听起来，突然觉得羞赧。

　　“女楼大抵就是这样吧……”如果旁边站的是晴明，博雅还能说几句，但旁边是蜜虫，越说多，博雅越觉得是冒失。
　　乍一听是红叶簌簌的细响声，但再仔细听下去，会听见女人不可描述的声音……

　　这让博雅怎么接话。

　　再看蜜虫时，发现她神色淡定的立在那儿。

　　“我们去下一个目的地吧。”博雅仓促的准备离开。

　　之前晴明大人交代过，让跟着博雅大人的步调来，蜜虫便没有说什么。

　　来到凉亭时，博雅以为能摆脱刚才的尴尬。
　　哪只刚才的那种声音又开始出现。

　　难道在这种地方，也有人苟合？
　　博雅大概猜到晴明为什么不来了。
　　这个晴明，早料到会这样，为什么不告诉自己一声，真是太让人生气了。

　　“果然诡异。”蜜虫笑道。
　　晴明莫名其妙，没想到他身边的式神也这么古怪。

　　“今天就先到这吧。”博雅说道。
　　“不到忠见大人的府邸了？”蜜虫有些不甘心。
　　“太晚了。”
　　“可是……”
　　想到晴明大人的叮嘱，蜜虫便叹了口气回去了。

　　十天后。
　　“晴明大人。”蜜虫在门口恭候从远处回来的晴明。
　　晴明回来时，在府邸的走廊处抖落出一袖子的红叶。
　　这几天，由于怕见蜜虫尴尬，博雅便很少来，虽然后知后觉那声音是妖怪作祟，但还是觉得有碍情面。

　　明智来找他时只说妖怪的声音扰的邻里心烦意乱，并未直说，这才酿出后来的尴尬。
　　这么一想，博雅又觉得两人都在耍他。
　　但见晴明时，是博雅自己说只听到声音，好像晴明又是不知情的，不能怪晴明。

　　实在心烦意乱，博雅挎好长刀便夺门而出。

　　“博雅，你心情好像不太好？”坐在庭院里晒太阳的晴明望着急匆匆的博雅说道。

　　晴明好像一直是这种所有事情都不能牵动他的心，安逸恬淡的性格。

　　“我只是为妖怪的事烦心。”博雅老实的说。

　　“明晚就可以收服妖怪了。”晴明将碟子里的三文鱼塞进嘴里，悠闲的说道。
　　“听你这么说，我就安心了。”博雅坐下来也塞了条三文鱼，本是无意的动作，待他尝到味道的瞬间，不觉睁大双眼，赞道，“味道真不错！”

　　“哪里买的小鱼？”博雅舔舐唇边的味道，意犹未尽。
　　“很远的地方。”晴明笑道。

　　一时间，两人的视线都盯在盘子里。

　　过了一会儿，晴明开口了。
　　“博雅，我来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吧。”
　　“什么故事？”博雅专注的看着晴明。
　　“大概是《北向山霊験记戸隠山鬼女红叶退治之传》里的故事……”

　　大约在公元937年（承平7年）秋季左右，有一对住在奥州会津若松的夫妻（笹丸菊世），长年没有子嗣，某日在旅人的指导下，诚心诚意的向第六天魔王祈祷。夫妻俩虔诚的祷告奏效，不久之后生下了一个美丽的女孩，取名为吴叶。

　　过了几年，吴叶长成一位才色兼备、琴棋书画样样的精通的稀世美女，为了躲避众多贵族的追求，与父母上到了京城，并改名为红叶。

　　红叶以一手精湛的琴艺掳获京城皇族源经基的心，成为源经基的侧室，受到相当的宠爱并怀了他的孩子，但是就在怀有身孕后没多久，就被比叡山的高僧发现源经基正室的疾病是由于红叶施下的咒术，因而被流放到信州户隐山。

　　公元956年（天暦10年）秋季，正好是红叶的季节，红叶抵达了被流放的所在水无濑(鬼无里)。来自京城且怀有经基的孩子，又通晓才艺、美貌无双的红叶，虽然受到当地居民相当的爱戴，却依旧恋栈着京城的生活。将与经基之间生下的孩子取名为经若丸，甚至把村子的各地取名为京城的地名。

　　到后来，忍受不了思乡之情的红叶，开始囤积兵力与物资，准备上京的军队。军队常常骚扰邻近的村子，于是率领着那样一群军队的红叶逐渐被称为鬼女，最后流言终于传到京城。

　　公元969年（安和2年）夏季，第63代冷泉皇帝任命平维茂担任信浓守，负责讨伐恶名昭彰的户隐鬼女红叶。受命于天皇的平维茂，派遣了一群士兵前往户隐山，却因为红叶的妖术而屡屡受挫。后来平维茂前往北向观音参拜祈求击败红叶的方法，在十七天后的破晓前梦到一白发老僧授与降魔之剑。

　　平维茂将降魔之剑做成弓箭射向红叶，被命中肩头的红叶露出狰狞的面目，化为巨大的鬼神，口中喷出火，要将平维茂一口吞下，就在这时候，天空突然射下一道金色的光，被光照耀到的红叶惨叫着坠落地面，被随侍一旁的武将们刺杀，最后由平维茂将其首级取下。

　　是为公元969年（安和2年）11月末，吴叶=鬼女红叶33岁。

　　“红叶是妖魔吗？”博雅问。
　　“是啊。”晴明若有所思。

　　第二天晚上。
　　“博雅，这才是文月吧？”晴明问。
　　“是啊。”博雅不明就里。

　　“还没到叶月，怎么红叶就开始落了？”
　　“对哦。”博雅这才醒悟过来。

　　之前怎么没发现这个问题。

　　“晴明，我听你府邸的萱鼠说，你出远门十日了，这十日你去哪儿了？”
　　“信州。”
　　“你去信州干什么？”
　　“博雅，现在不要说话。”晴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博雅和晴明轻悄悄的走在红叶林。
　　“呼啦”一声，妖风开始大作，片片红叶从树枝上脱落，变作利器向博雅和晴明这边射来！

　　“博雅，快躲开！”晴明提醒道。
　　红叶有如万剑般向他们射来，他们的范围圈成了众矢之地。
　　晴明来不及布结界了，只能依靠博雅的武力解决。

　　“交给我！”博雅从左边抽出朱鞘长刀，摆出一副人来杀人，佛来杀佛的架势。

　　博雅使出浑身解数，翻腾着，跳跃着，朱鞘长刀在夜空中划出一道道白闪闪的弧线，所有红叶皆碎作纸屑大小，在空中洋洋洒洒的飘下。

　　一时间只听到兵器交接的"噼里啪啦"声，博雅以一敌百，无所畏惧，最后以绝对的实力让"敌人"败下阵来！
　　两人终于得以继续前行。

　　越往前走，潮湿寒冷的气息越重。
　　穿过几处瘴气后，两人来到了一片阴森的墓地。

　　“是要挖红叶……”博雅说出口发现自己的声音小的连自己都听不到。
　　只见晴明对着墓地施了个礼后，才开始吩咐式神动手。
　　从周围窜出一群群老鼠，蜂蛹向墓地拱土，土像喷泉一样四散开来，逐渐露出底下的东西。

　　当可以清晰的看见骨灰坛子时，老鼠变作黑气消散了。
　　“真神奇。”博雅心想道。
　　晴明操纵式神能力果然是一绝的。

　　一股腥臭味打断了博雅的思绪。
　　只见坛子里爬出不少冒着黑气的臭虫。
　　晴明将袖子里的红叶抖落在地，臭虫便悉数爬到红叶上。

　　晴明对着罐子施咒道：“从何处来，到何处去，缘起缘灭，无论因果，不相抱怨……”
　　念完咒后，晴明的手里的坛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叠红色的嫁衣。
　　看来是墓中女子的遗物。
　　晴明将红衣置于地上。
　　红衣像被鼓了风般开始膨胀，膨胀膨胀着，博雅就觉得不对劲了，因为好像有人在红衣里缓慢站起来，然后伸开胳膊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

　　主人的脸逐渐清晰，是个肤色皎白，面貌美丽的女子。
　　看见他们二人时，女子并未惊讶万分，像是久候多时。

　　“你就是安倍晴明吧。”显然在问晴明。
　　“是。”晴明简短的回答道。

　　“我的故事只讲给你一个人听。”红衣女子眼神忧郁的看着安倍晴明。

　　“好。”晴明悠悠的回答道。
　　博雅以为晴明被魅惑了，当晴明转头笑着向他点了点头时，博雅才放心。

　　“我叫经若丸，相信你已经打听过我的事迹了。”红衣女子对着安倍晴明绕圈说道。

　　“了解个大概。”晴明直视她道。

　　“那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让片片红叶变作妖妇勾引男人，让那些臭男人抛妻弃子了吧？”红衣女子掩嘴媚笑道。

　　“你的确很妖艳，美貌甚至胜过你的母亲，但你的一生却是悲哀的。”晴明将扇子一下下的拍打手掌说道。

　　“呵呵呵……”女子又是一阵媚笑。

　　“那些从小欺负我的男人以及我那心态扭曲的养父，他们通通都受到了我的诅咒，我的红叶会千百倍的帮我报仇，我有什么悲哀的！”红衣女子脸部突然撕裂，怒哄哄的逼近晴明白皙的脸庞。

　　“但你并不开心，我能从你的语气中听出来。”晴明像风一样温柔的说道。

　　“是啊，我这辈子并没有遇到让我真正喜欢的男人就了结了生命，所以这几百年我心里都觉得空落落的，即使报了仇，也没有兴奋可言……”红衣女子又恢复了冷静，并且黯然神伤起来。

　　“那你这无休止的报仇是否可以终结了呢？”晴明推波助澜道。

　　“不行，是那些臭男人夺走了我的处子之身，我化成鬼也不会放过他们！”红衣女子咬牙切齿道。

　　“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还你处子之身？”
　　“哼，哪还有这种荒唐的办法！”红衣女子以为晴明在说笑。

　　“信州有座雪山，那座雪山常年寄居着各式各样的神兽，久而久之就有了净化灵魂的作用，”晴明温柔的仿佛要漾出水的眸子注视着红衣女子，“你是想要千千万万年作恶永世不得超生，还是想早日化清罪孽投胎做人，然后在下一世找到你心仪的男子，了却你心里的孤寂呢。”

　　“这……”红衣女子有些动摇了。

　　“你犹豫一秒，你的那些红叶就多作恶一次，那你投胎转世的时间就会多延长一年哦。”晴明不紧不慢的摇着扇子说道。

　　红衣女子眉头紧促，绕着旁边的红叶树思索了好一会儿。
　　“好吧。”说出这两个字时，红衣女子仿佛压上了一切！

　　晴明将扇子藏于衣服内，开始画符念咒，顿时风起云涌，所有红叶皆从树上脱落，以及从远方被裹来的红叶像气团一样簇拥在红衣女子周围。

　　不一会儿，周围就恢复了平常，红叶树也变回了它原本的黄绿色。
　　不一样的是，地上多了一件红色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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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去后。
　　博雅一直有个疑问，他问：“墓中的女子是红叶吗？”
　　晴明笑道：“不是。”
　　晴明将红色的嫁衣托人送回信州，并吩咐埋在极寒极高的山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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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试着来解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