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After St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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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婚礼以后两个月，正是新年。
受御影的拜托，星川苍水带着瑞希与巴卫去往年神所在地领取今年的年符。
在年神住所入口的十二牌坊前，三人依照惯例各自走了代表自己回忆的“门”。
“啊嘞，苍水酱还没出来吗？”第一个从通道出来的是瑞希，他看到巴卫也从中出来后露出惊讶的表情。
“再等等吧。”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啊，巴卫君，你要去哪里？”瑞希见巴卫有进入星川苍水所行之道的打算，眯着眼睛出声提醒，“这可不行哟，被知道了一定会被说的啦。”
“呵。”
巴卫并不在乎这些，他径自走进星川苍水所在的门，而留下的瑞希摇了摇头也带着满不在意跟着走了进去。
和现世并无二致的场景，巴卫与瑞希进到星川苍水的回忆之门看到的是一片车水马龙，但来来往往的行人又有些不同。
“唔……”瑞希首先露出苦恼的表情，“巴卫君，你能听懂他们在说什么吗？”
巴卫没有回答，但微微皱起的眉头告诉瑞希他的答案。
是的，他们听不懂来来往往行人说的话。好在两人身为神使，行人也没有注意到这两个大活妖。
“苍水酱呢？”瑞希随即四处观望，“我亲爱的主人~你在哪里~？”
“那。”
巴卫的视线定在街道那头，放任瑞希一下子冲到星川苍水面前的举动，他不紧不慢地走过去。
“啊，小小只的苍水酱，好可爱~”
瑞希面前的星川苍水并不是他们记忆中的样子，虽然是黑发黑眸，还变小了，不过熟悉的气息和隐约相似的模样，都让他们知道这就是他们的主人。
五六岁的孩童娇小女孩儿，让瑞希满眼惊喜，“啊~真想抱抱主人呢~”
他说着就要向星川苍水伸手，不过被一脸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用书包拍了一脸。
“怪叔叔走开！”
“怪……怪叔叔……这也……”瑞希一下子僵住，一脸生无可恋，随后强制振作起来，指着自己的脸对星川·孩童版·苍水说到，“才不是怪叔叔！是瑞希啦！您的第一神使！”
“妈妈说不要和陌生人说话。”抓着书包，星川苍水用书包挡住自己半个身子，脑袋小心翼翼地从书包后探出来，又忍不住自己的好奇，“神使是什么？”
“当然是您最亲密的存在了！”瑞希一边说，一边指了指自己，像是暗示自己就是。
“唔……不明白。”小女孩露出苦恼的表情，但是很快想起自己父母的叮嘱，又露出凶恶的表情，不过这表情在小孩脸上一点威慑力都没有，反而萌得瑞希双手捧脸。
“咿——不可以和陌生叔叔说话啦！”她哒哒哒地跑走，一点也不在意瑞希在后面挽留。
“好……好失败。”像是承受了什么打击，瑞希就这么跪坐在地上，整个妖都变灰暗了。
“我们听得懂苍水的话，而她也听得懂我们的。”巴卫这时才悠悠走到瑞希面前下了结论，神色间还有些幸灾乐祸。
“怎么办，苍水酱即便小时候也不会随便相信对她而言的陌生人。”
“不如说谁会随便相信才是笨蛋吧。”巴卫对瑞希的话有些无奈，“交给我。”
“唔……”瑞希想到已经是星川苍水丈夫的巴卫可能也被星川苍水拒绝，心里多了些看好戏的心态。
不过巴卫比起瑞希的直接还是多了些考量的。
巴卫特地变成妖狐的形态，长长的银发搭在和服之上，头顶的狐耳与身后的狐尾露出来，他一手拿着惯用的折扇，然后就直接跟着星川苍水飞回了家。
直到看到星川苍水家里只有她一个人，才从半空落在她眼前。
小姑娘被这突然的场景惊得说不出话来，然后突然丢下作业兴奋地向巴卫跑了过去，趴在窗子前，眼睛闪亮亮的。
这让瑞希在远处大呼巴卫狡猾。
“狐狸尾巴！从天上飘下来的！”小姑娘因为兴奋而显得脸通红，她主动靠近巴卫，没有对瑞希的排斥，一开始还让巴卫心里松了口气，但她接下来一句话让巴卫想开口说的话一顿。
“是妈妈说的狐狸精吗？！”
明明小姑娘并没有其他意思，但巴卫和瑞希在知道另一层含义后，并没办法直视这个称呼。
“哈哈哈，狐狸精！可不是嘛！巴卫君本来就是狐狸嘛！哈哈哈——”瑞希藏在星川苍水家外的绿化林，灵敏的耳朵听到星川苍水的话当场笑出来。
“是吗？”小姑娘并不知道这些，她只是用闪亮的视线盯着巴卫，让巴卫心里的无奈散去，多了宠溺。
“是。”他只好应下她的称呼，看到她望着他耳朵的眼神，巴卫不由想着不论是大还是小，星川苍水对毛绒绒的东西都没有抵抗力，“想摸摸看？”
“想！”小姑娘一点对陌生人的警惕都没了，或许是心里认为眼前的巴卫是妖精便无害，她一听巴卫的话立刻从屋子里跑出来，来到巴卫面前。
“哇——软软的。”小姑娘一面带着好奇，一面又感到手感舒适。
“你总是一个人在家？”见她没了警惕，巴卫开始套话。明明是想带星川苍水出去梦境，现在他突然就不着急了。
“因为爸爸妈妈总是很忙，我不想麻烦爷爷奶奶照顾我。”像个小大人一样，星川苍水认真地向自己认为的狐狸妖精解释，“我可以独立啦！”
“嗯，了不起。”巴卫娴熟地安抚着小姑娘，神色间的温情毫不掩饰，不过还小的姑娘并不知道。
巴卫看了看这没人的屋子，想了想提出邀请，“想出去玩玩吗？”
“想！呃……可是妈妈说……”她一副纠结的样子，拿不定主意。
想起星川苍水曾向他坦白，她在被星川家收养前在流星街过的日子，巴卫对眼前的梦境感到一丝怀疑，不过这并不是他需要关注的。虽然这只是个梦境，他也希望星川苍水能够每天感到高兴。
“没关系，”巴卫将小小只的少女抱起来，星川苍水也并没有表示反抗，想来也是十分希望出去玩的，“我会保护你的。”
就这么带着星川苍水离开了她的家。
一路的场景并不都是十分清晰的，对于星川苍水感兴趣的事物，她的印象自然也就深刻，而这些直接体现到了她的梦境。
越是记忆深刻的东西，越是描绘的清晰。这让巴卫很快就能知道星川苍水想要的东西，然后用妖术变出来给她，让星川苍水大呼神奇，并且将他妖精的身份坐实。
“哇，如果狐狸先生能够一直陪着我就好啦。”小孩版星川苍水彻底被巴卫的手段折服，她和巴卫坐在公园的秋千上，公园里没什么人，只有一些儿童设施特别完整。
“那你长大以后就嫁给我吧。”巴卫对她笑得温柔。
“嫁？”小姑娘对比懵懵懂懂，不过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欢乐的神色一变，“像妈妈和爸爸那样的吗？”
看到巴卫有些奇怪地点头，星川苍水突然撇嘴，显得有些生气，“才不要，我以后绝对不要嫁人啦！结…结婚也不要啦！”虽然对结婚二字的吐词并不清楚，不过小姑娘还是一脸坚定。
这让巴卫有些奇怪。
他想着她未来不还是嫁给了他，还是她先提的，让当时他有些懊恼还让她主动。怎么小时候却这么抵触。
“为什么不要？”
“因为会很伤心很伤心。”小姑娘并不能很好的说出原因，但她努力的想说明，因为她对眼前这个狐狸妖精并不讨厌，甚至还很喜欢。而小孩子对于喜欢的东西总是有些足够的耐心，“就像爸爸妈妈总是吵架一样，一定会很难过。”
巴卫听她这么说，看到她眼中突然冒出的悲伤，心也跟着一抽。
像星川苍水曾经安抚他一样，巴卫现在对小姑娘摸摸头，无声的安慰。
“那么今天玩的高兴吗？”
“高兴！”小孩子的注意力很快被转移，她兴奋的心情让语调也高了起来，“妈妈他们总是很忙，没有时间陪我出去玩，今天是最高兴的一天啦！”
“那如果嫁给我，每天都和今天一样高兴呢？”
“唔……”星川苍水陷入了纠结，小眉头皱起来思考的模样也很可爱，“那……那还是可以接受的吧。”
“不过如果以后一直面对狐狸先生，总觉得有些害怕呢。”
“为什么？”
“如果厌烦了怎么办？”虽然是孩子，但星川苍水已经想到了很多，“美好的东西总是很短暂，而留下的失落却是永恒的。妈妈偶尔也会对我这么说……虽然不太明白，不过是好的东西消失得都快的意思吧？如果狐狸先生以后不这么对我了怎么办？如果我变了怎么办？”她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了这样的场景，快要哭了出来，“我才不要这样。”
『一辈子面对一个人，想想就可怕吧。但如果那个人是你，我愿意赌一下。』
“……不会的。”巴卫抚摸她头发的动作更加轻柔，松开手后的他知道了她的顾虑将她抱在了怀里，脑袋搁在她的头顶，没有用力，语气也带着宽慰，“我会一直喜欢你的，哪怕你厌倦了我，我也不会改变这个想法。”
“所以，没关系。”
“不用害怕，我永远在你身边。”
他在太阳下山前将星川苍水指引到出口附近，自己则先一步离开她的梦境。
“没想到巴卫连过去的苍水酱也不放过呢。”瑞希从头看到尾，在对自己主人过去空白的了解感到心疼之余，也对巴卫独自安慰星川苍水的特权感到狡猾。
不过谁让巴卫也是自己主人的神使，更是已经结缘的夫婿呢。
这点特权就不计较了。
“啊呀，你们已经出来了啊。”星川苍水从门中出来时，看到的正是等候多时的两妖，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总觉得自己经历了一个特别的梦境。”
星川苍水很快带着两妖去见年神，在他们身后推着他们的星川苍水，回头望了眼通向梦境的“门”，眼中的怀念一闪而过，什么也没有说。
她想起了更久远的过去，也想起了她唯一记得的“清”这个名字的来历。不过那些已经离她遥远的记忆并不适合当做故事讲给他们听，所以她沉默下来，最后化为释然的笑意。
巴卫和瑞希看到的是她愿意给他们看的日常，但那之后的遭遇他们并不知晓。
这样也好，知道了也只是徒添伤感。
“巴卫，你说过会一直喜欢我的噢？”突然发难的星川苍水看到巴卫没想到她会记得梦境中的事情而微红的脸，笑得开心。
“不，不是喜欢。”巴卫感觉到星川苍水握紧他的手，他拉开她的手，十指相握，又做补充，“是爱你。”
“嗯。”她轻声应答，带着淡淡的鼻音，“我也是。”
“……我说苍水酱，还有巴卫君，你们秀恩爱也别在我跟前啊，老让我一个没主人爱，没兄弟安慰的孤寡神使心里泛酸哟。”
瑞希很生气，要星川苍水的安慰才能好起来。
二人被瑞希时不时的活宝姿态逗笑，三人之间虽然偶尔也会争执几声，但亲密无间。
如果问星川苍水幸福吗？
她的回答是幸福，因为爱她的人一直在身边。
以后也想这么幸福下去。
作者有话说第90章 After Story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