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扉］秒差距》森鸥

8、12

　　（十二）
　　扉间再来给斑补课，已经是篮球赛结束的第二个周末了。
　　时隔半个月。
　　斑自然做完了那五页习题，与此同时还在努力学化学数学和日语，这样都是入学考试会考的。
　　对斑的决心扉间还是很认同的，但他也知道斑想要考上东大还要付出多少的努力，他当初也是那么走过来的，那一路并不平坦。
　　但看到现在的斑，他就像看到了当年的自己一样。
　　为了明天而狂奔不止。

　　扉间看着斑，微微发起呆来。
　　十六岁的少年脸上还带着稚气，为颦着眉头写题的模样叫人移不开眼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满是认真和坚持，他抿着嘴，在草稿纸上计算着，炸乎乎的黑发让他看起来像只小刺猬一样。
　　现在努力做题的斑，就像以前那个深夜还亮着灯埋头苦干的他一样。
　　他垂下眼，不自觉地轻笑起来。

　　仔细看着斑这两周做的习题，扉间不得不感叹他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
　　虽然还是会犯一些小错误，但是能看的出来，这两周学的知识他是完全掌握了的，一些比较深奥的题也能解出来。
　　但斑总是在力学方面的题上犯错误，看的出来他或许并不太擅长这方面的知识，扉间想着下次出题还是可以多给他一些力学的习题多练练。

　　“做完了。”斑把刚算出来的几道题递给扉间，他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干涩的眼睛。
　　感觉这些题比之前做的都还要难，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做起来还有些吃力，有的题碰了好几次壁才找到正确的解法，虽然他也不知道这是不是绝对正确的。
　　他撑着下巴看着扉间，对方正在认真地看他的解答过程，神情依旧严肃，斑也不知道自己是做得对还是不对。

　　“还不错。”用红笔圈出了其中几个错误的地方，扉间没有告诉斑，这几道题的难度也就比东大的入学考试低了一点，没想到他还真做出来了。
　　虽然还是有不少错误，但也只是经验不够的问题。
　　斑一愣，看着扉间略带笑意的脸，竟看的发呆了。
　　扉间本来生得就好看，笑起来更是美。
　　斑有些尴尬地揉了揉鼻子，庆幸对方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异常。

　　“扉间今天中午就在我们家吃饭吧？”看着指针指向十一点半，写完题的斑放下笔，扭头看向扉间，似乎害怕他不同意，又加了一句，“父亲说他想谢谢你。”
　　为了补上上两周拉下的进度，决定这个周末给斑连着上下午一起上了的扉间迟疑了一会儿，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但是真当扉间夹起一筷卖相糟糕的菜放进嘴里后，对留下来吃饭的这个决定他感到了后悔。
　　所谓甜咸两派势不两立，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
　　他怎么都没有料到，宇智波家对甜的执着已经变态到连菜都要加糖的地步了。

　　“扉间？”看了看扉间古怪的表情，斑尝了一口他吃的那碟菜，虽然说不上好吃，但也并不差啊，“口味不合适？”
　　有些生硬地点了点头，扉间看着面前的一桌子菜，顿时食欲全无。
　　“我觉得很好吃啊。”致力于给扉间添堵的泉奈很乐意看到他这副憋屈样，于是他添油加醋地香滋滋地吃着菜，还笑得灿烂地盯着扉间。
　　扉间没说话，听出了对方话中有话，但他并不想多说什么。

　　“要不……”斑看了眼对面的他爸，又扭头看向旁边扒着米饭的扉间，“我们出去吃吧。”
　　“不用了……”扉间想也不想地就拒绝了，对他而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再说虽然十分不合口味，但也并非无法下咽，还没等他把拒绝的话说完，对面的大家长就开口了。
　　“是我们招待不周了，我们还是去外面吃吧。”说着他放下了碗筷，示意两个儿子赶紧起来。
　　“真的不用了……”看着这一家子的举动，扉间只觉得心累。
　　最后在扉间的坚持下，还是只让斑带他去吃了寿司。

　　“扉间不喜欢甜的？”吃着豆皮寿司的斑问到。
　　“不是不喜欢，只是相比起来不够喜欢。”看着塞了一嘴豆皮寿司的斑，少年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星辰一样，他捻了一块豆皮寿司放进嘴里，头一次觉得味道还不错。
　　“对了，”看着斑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扉间最后抢先开了口，“这周全国物理知识竞赛在报名，你去试试吧。”
　　“诶？”斑困惑地抬头看着他。
　　不是对自己没有自信，而是斑知道自己的水平在那些物理高手面前就是个渣渣，但即使如此，扉间还是鼓励他去试试，他想了想，最后点头了。
　　“好的。”
　　扉间也一愣，他没料到斑会这么爽快地答应，还以为他至少会问问自己理由的。
　　“我初中那会儿就去参加过，刚入了初赛，复赛的题很多我都不太懂，分数呢也不高，但每年我都会去参加。”
　　“这算是一种经历吧，而且能认识不少有趣的人。”
　　……有趣的人。
　　此刻斑的脑海里浮现出的都是一群邋遢的理科男。

　　“高二那年的决赛，有一道题忘了带范围，检查的时候也没发现，被扣了两分，得了个第二。”
　　斑心想，第二啊，真是可惜了。
　　但他没从扉间的脸上看出可惜，虽然这里面大多是因为他一直都是同一个表情的原因。
　　“其实我并不喜欢这种比赛的。”扉间喝了一口茶，没再接着讲下去了。
　　是啊，斑想，你只不过是单纯地喜欢物理而已，能不能得奖你不会在意，你想做的不过是一心探索世界，哪儿会管别人的眼光呢。
　　可我不行。我不在乎别人，可我要你看着我。
　　他目光灼灼地看着扉间的侧脸，他正半垂着眼帘，红眸像被半遮住了一般，微张着嘴唇，不知在思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