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扉］秒差距》森鸥

14、18

　　（十八）

　　周天的时候斑再见到扉间第一眼就注意到了他眼下的黑眼圈，他轻皱起了眉头，想告诉扉间如果他真的很累完全可以推迟这次的补课的。
　　但他又想，以扉间那样一根筋的性格，让他不来他大概才会不开心吧。
　　但他看着扉间的黑眼圈，真的觉得很心痛。
　　“你们导师又叫你去做实验了吗？”斑自觉地把练习册翻开放到扉间面前，看着他有些苍白的脸，抿起了嘴角，但最后到嘴边的话还是被咽下去了。
　　“嗯。”连着几天没休息好的扉间脑袋像浆糊一般，精神有些游离，但他还是强制自己一道题一道题地看了下去，手指按着太阳穴，让自己尽量清醒一点。
　　“你需要休息。”斑终于看不下去了，他抽走了扉间手上的练习册，皱着眉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我没事。”扉间欲从他手中拿回练习册，但被斑一躲，伸出手的手落了个空，他叹了口气，“我真的没事，斑，我自己有分寸。”
　　“不行。”虽然是这么说着，但斑其实心里知道，扉间是那种为了一个实验可以废寝忘食每天蹲在实验室里的人，这样的研究狂魔说出这样的话来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扉间没有再回答他，而是执着地拿出给斑出的习题放到他面前。
　　斑瞪大了眼看着那三张写得满满的纸，他也看出了扉间的执着，于是他深吸一口气尽可能地放软了语气，“我在这里做习题，扉间先去休息一下怎么样？”
　　“不然的话今天的补习可能就进行不下去了。”怕扉间不听话，他又加了一句稍带威胁的话，果不其然地看到了扉间皱得更深了的眉头，斑笑了笑，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吧。”迫于无奈，再加上清楚自己的状况有些糟糕，扉间最后还是妥协了，但他并没有同意斑让他睡到自己床上去的提议，而是选择了趴在桌上小睡一会儿。

　　斑心神不宁地做着题，直到确认扉间睡熟之后他放下笔，托着下巴扭头打量着扉间。
　　扉间背朝着他睡的，大概是天生的戒备心，他在很多时候都会下意识的拒绝对方，斑清楚这一点，但还是觉得有些难过。
　　他看着扉间的后脑勺，伸手轻轻碰了碰他的头发，银白色的头发并没有看上去那么硬，手感意外的顺滑，他悄悄地摸了几把，然后偷笑着拿起笔继续做题。
　　但没做两道题，他又忍不住地偏头望向了扉间，屋子里静悄悄的，他凑近了都能听到扉间平稳的呼吸声。
　　他凑得更近了些，专注地盯着扉间。
　　扉间的脸色不太好，不用想也知道是这几天熬夜做实验的缘故，斑在心里叹了一口气，心疼地看着他重重的黑眼圈。不过扉间真的很漂亮，侧脸的弧度显得很柔和，熟睡时安静的模样也让他褪去了平时严肃的感觉，长长的睫毛和落在脸上的发丝，让他整个人都柔和了起来。
　　他想去触摸他的脸，却又怕吵醒了他。

　　斑轻笑着拿起笔认真地做起了题，在他旁边，扉间正安静地睡着。
　　早上的阳光落了几缕进来，洒在他们身上。
　　斑想，大概没有什么，能比喜欢的人在自己身旁安然入睡更美好的事情了吧。

　　但斑万万没想到，打破这份安逸宁静时光的人会是火核这个猪队友。
　　他今天忘了给手机关静音，在他还认真做着题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起了清脆的铃声。
　　斑手忙脚乱的扔下笔拿起手机就按下了挂断键，但即使如此，睡眠质量向来不太好的扉间还是被吵醒了，他撑着脑袋目光呆滞地盯着桌面。
　　“……”斑见他醒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想着干嘛不把手机关了，还有火核那个傻逼没事打什么电话来啊。
　　心里暗骂着，但深知没有重要的事火核一般不会给他打电话的斑，看了看还没完全清醒过来的扉间，轻手轻脚走出了房间给火核回电话。

　　“宇智波火核你给我电话最好是有什么很重要的消息，不然的话别怪我翻脸。”
　　“……”听到大魔王明显不高兴的语气电话另一头的火核抖了抖，组织了一下语言说到：“下午千手柱间有场篮球赛你要不要来看？”
　　“不来。”，对千手柱间这个人没有任何好印象的斑脑海中浮现的全是那日篮球赛上看到的他凑到扉间耳边说话时的场面，“没事我就挂了。”
　　“诶等等等——”
　　“说。”
　　“下周五的时候东大有优秀学生演讲，你来不来啊，我记得千手两兄弟好像都会去参加。”
　　“挂了。”还没等火核吧话说完，斑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走回房间。

　　扉间正在看斑刚做的练习题，见他进来了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第三题做错了，再来看看。”
　　“……”斑一脸我服了你的表情坐下，拿起笔认命地看着第三题，然而看了好久他也没找到哪儿错了。
　　看着正在翻他的习题册的扉间，斑咬着笔杆子思考着要不要问他演讲的事情。
　　但他最后还是没有问出口。
　　这种事情……怎么问得出口嘛。

　　扉间中午没留在他们家吃饭，连下午的补习都给推掉了，原因是他导师的一通电话。
　　斑看着扉间接电话时的脸色不太好，想着可能是出了什么事儿，接过电话后扉间把作业留给他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他甚至连一句“再见”都没来得及说。
　　“……”斑冲到街道上，注视着扉间狂奔而去的背影，一瞬间感觉到了慌乱。
　　连向来淡定沉稳的扉间都慌了神，到底是出了什么事呢？
　　斑没问扉间，他知道自己不能问出口。
　　至少不能去问他本人。
　　他一直忍到了下一个周六，但扉间还是没来，只有一条“周末有事来不了”的敷衍般的短信传到他手机里时，斑终于忍不住了。
　　他找火核要了扉间家的住址，他已经急到管不了这样做对不对了，他现在只想找到扉间，只想知道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但他最后还是没能找到扉间。

　　扉间并不在家，听他大哥柱间说他这个星期都没有回家，甚至连学校的演讲都没有参加。
　　斑没有进屋，只是执着地站在门口捏着拳头，尽可能平复下语气，问：“他在哪儿？”
　　黑长直的男子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斑也抬头固执地盯着他看，黑曜石般的眼睛里压抑着火焰。
　　柱间最后还是告诉了他：“东大的xx实验楼……”
　　后面的那句“你进不去”还没说出口，柱间便只能看到斑飞奔而去的身影了。
　　他握着门把手，心情有些复杂，他开始后悔起了自己没忍住把扉间的所在告诉了对方，他向来精准的直觉告诉他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