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流云地主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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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梦，第二天用过早饭，和五位师侄练了两个时辰武功，三院主子们又凑在主院的大堂里吃饭。
这次是妥妥的家宴，一个外人也无。
没有长辈在，五个人也随意，按照老齐家的口味准备了涮锅子，几人边涮边聊。
“小四儿啊，这次回来大哥就没让稍点啥回来。”
“二哥你想多了，先想想昨的事怎么交代吧。”齐伊安塞了口羊肉嘿嘿一笑。
“一码归一码，我看你往老三的屋里没少搬东西，都是亲哥哥。”
“三哥很少坑我。”
“我啥时候坑过你。”
“昨个。”
“我昨坑的是大哥。”
“……”
齐二郎闷头喝了一口酒，语气凄凉的道，“我这手里也没个进项，你大小嫂子们想买个脂粉的都不宽裕。”
齐伊安一口羊肚下肚，吧唧吧唧嘴，“二嫂陪嫁年利四十多两，人三嫂子还用咱家的东西贴补娘家呢，你看三哥叫过苦没。”
“小叔子……”孙秀香含着冻豆腐委屈道。
“我才十二岁，童言无忌。”
“哎，我家这位就是不如弟妹精明。”齐二郎说着夹了两筷子肉放到媳妇碗里，堵住她的嘴，换来三房两双白眼。“咱爹没说他不在家谁掌家。”
“账房陈叔。”
“一个外人。”
“爹信他。”
“得嘞，反正爹不信自己儿子。”
五人打着机锋斗着嘴，宴罢各回各院。
三月正是农忙的季节，齐家四兄弟在农事上，那是标准的地主家的傻儿子。除了知道一亩地聘给佃农一年能收一两银子粮钱外，其他的一无所知。
那什么稻田养鱼，蚯蚓屯肥，甚至是空间水浇灌的事，齐伊安都没试。他现在是练武的乡绅阶层，有那时间推动农业科技，不如练练武功。
午后，穿过自家稻田，齐伊安拎着包袱翻过一座小山丘，来到了山脚下的一处天然洞穴。
这种洞穴被称为仙灵洞府，玄幻的名字，却很常见，最深的也不超过十米。走近洞穴，四周和脚下的土面上都镶嵌有黑色的小珠子，这便是灵根。洞穴随处可见，却很少有人前来，万里搏一几乎必死的机会让人们对此物避如蛇蝎。
微明果和兰雪参就是他从这处洞穴里的灵根中用空间水泡出来的，今个他趁着空闲，继续挖掘。
土质坚硬如石，他拎着小铁镐，慢慢的敲，一下一个。怎么说也是内力达到一流的高手，一个来时辰，又是五千多颗灵根石。瞅着外面没人，一挥手全收进了空间。然后顺着来时的小路往村子里去。
水杨村有五十来户，三百来口人，不大不小，几乎每一户都有耕作齐家的田地，更有二十来个妇人在他的养殖场照顾猪牛。所以他一路行来，遇见的村民都会敬重的喊他一声四少爷。便是村长族老也是如此，当然他也会行礼问好，给对方尊重。
村子中央偏南的一处青砖瓦房就是他要去的地方，那是他舅爷王家。
当年他娘作为一名普通村姑嫁到了齐地主家，可是惊呆了周边村镇，从地主家的孙媳妇，熬到现在当家作主，不容易。他舅爷家是明白人，也疼闺女，这么些年守着这么近，从来没有上门占便宜的时候，即便现在他娘齐王氏在齐家能说一不二了，也从未主动张过嘴。
如今他姥爷姥姥都已过世，两个姨母嫁到外村，这王家只剩下他舅一家。
齐伊安拎着包袱刚进村里，他得着信的小表哥就过来迎他，一点不客气的接过包袱。多少次了，整个王家都知道这小外甥是个牛脾气，拿来的东西不能还。
“新媳妇咋样。”齐伊安向王三柱问。年前他小表哥成亲，年后他们就赶到流云山，除了婚礼当天，小表嫂是啥样人也不清楚，只知道是山那边旺杨村的，他娘在流云山很是念叨了一阵子这小侄媳妇。
王三柱也不说话，就在那呵呵的傻笑。
王家是标准的农户庭院，五间正房，四间厢房，大门这边搭着窝棚拴着牛，另一面墙盖着粮仓地窖。
正中三间贯通大屋是大堂灶房，王家舅爷夫妇的卧室，左右边上的正房一间是小闺女的，一间是给在县里开杂货铺的二儿子留的，四间厢房，成亲的长子三子一家两间。总的来说在这村子里，王家这房子是数得着的，毕竟是全套的青砖瓦房。
齐伊安来时，王家只有他表妹王山茶带着王大柱五岁的儿子铁蛋在看家。这时正是农忙的时候，王三柱也是得着信现赶过来。因为去齐家有不用进村的路，而王家又轻易不登门，所以这一个村住着倒是难得见回面。
走进王家，齐伊安看到王山茶用腿拘着王铁蛋，正一板一眼的绣着绣篷，便打趣道“茶妹这是又绣炊饼呢？”
王山茶翻了个白眼将脸扭到一边。
齐伊安见她不理自己，便蹲下对小包子说，“来，铁蛋，表叔抱。”
王铁蛋把手伸进嘴里吸了吸，带着一手唾沫就冲他伸了过来。
齐伊安躲过他的手，胡撸下他的脑袋，又站起身来，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王三柱聊着。
也就那么两刻钟的时间，王家下田的人陆续回来了。齐伊安知道这是因为他来了，所以耽搁了这春忙的时候，连忙站起来，欢快的扑到王舅爷的怀里。
“舅啊，一个月不见，外甥想死您了。”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精致的丝绸荷包，“这是我从流云山族老哪里摸来的日照香炉，特来孝敬您，您尝一口试试。”
王舅爷拍拍他后背，“好。”
齐伊安知道他舅是个闷葫芦，能出一个字是绝不发两音的主，将荷包系到他的腰带上退开，等着这一家子洗掉从田地里带来的泥土，跟着他们来到正房堂屋。
“大姐她们还好？”
“挺好的，我大哥住的地方风景好，下面伺候的人也周到，到底是一流大派，有这份涵养，没有半点瞧不起咱们乡下来的。这来来往往的江湖侠士对爹娘都有着三分尊敬。”齐伊安乖巧的磕掉他旧烟袋锅子里的烟草渣子，将日照香炉续里，递了过去，“这族老的嫡孙是我大哥的入室弟子，不大的孩子，我爹娘见了疼的跟什么似的，你要是觉得抽着够味，我就找他再要点，不费劲，让他在他爷爷跟前打个滚就什么都有了。”
“成。”王舅爷就着他的手吸了一口，顿时一股说不出的清香自口腔融入全身，那不是舒坦，不是温暖，不是过瘾，不是迷醉，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清醒，好似又回到了十几啷当岁，脑瓜子最灵活的时候，“这烟，好！”
“好就成，您别舍不得，累了就来两口。”齐伊安就知道他舅喜欢。日照香炉是江湖上能排上名号的好物件，练功之时来上一口能提神醒脑，静心凝神，防止走火入魔，因为是流云山的特产，制作时添加了灵植枝叶，所以有一两紫烟十两金的美誉。
王舅爷抽的精神，对一旁的长子说，“赶明个搬两坛子阉菜给送过去。”
“您多送两坛吧，我爹娘这次没回来，等着我大侄子满月呢。哪里饭菜都是好的，就是没有咱们家这边的味，我估摸着爹娘也是想这口，舅妈炒的辣酱您也给我来两坛子，我让人给带过去。”
“你爹娘没回来？”
“嗯，五年没见大哥了，想的慌。”齐伊安说着看到他舅妈端着一盘子酒酿糖山药进来，后面跟着的铁蛋流着口水盯着那盘子，哈哈笑着接过盘子，冲着五岁小豆丁道，“这是表叔的，不是铁蛋的，不给铁蛋吃。”惹的豆丁挂着泪珠子抽搭着看他。
“不许欺负我家铁蛋！”王山茶放下绣篷，抢过个山药来哄自家侄子。
齐伊安看她护犊子的样子，心里高兴，想着她将来应该能在流云山站稳。当下按部就班的把想办的事说了出来。
“舅舅，这是我大哥大嫂给小表嫂的礼。”他从包袱里拿出两大一小三个匣子，小的那个打开，是一对刻着百年好合的鸳鸯玉佩，大匣子里面则各装着一套金九件。“流云山送礼讲究送个玉瓷琉璃什么的，不知道咱们这里金银才是福气，所以特给大表嫂也补了一套。”
王舅爷示意自己老伴先收着，“回头让你表哥们写信道谢。”
“嗯，其实今儿个来，是想和您二老商量个事。”齐伊安说着看向王山茶，“明天送我来的师侄们就要回流云山，我想让他们带着茶妹一起去，陪我爹娘在哪里待几个月再回来。”
“哦？”王舅爷抬头认真的端详起小外甥，“这是你爹娘的意思？”
“这是外甥我的心思。我爹娘至少还要在哪里待上三个来月，毕竟是掌门亲家，也不好随便出去，所以想请表妹过去陪陪她们。”齐伊安又掂量了下，接着道，“特别是昨天，赵家孙家的事，村子里想必也都知道了。我寻思让茶妹去流云山待上三个月，也算长长见识，咱们乡下的妇人有的一辈子都没离开过县城，有的更是连镇子村子都没出去过，人活一辈子总要看看外面的天地，将来相夫教子也能多几分见识。
若是茶妹能适应流云山的生活，或是愿意学文习武，那留在那里更好，以流云弟子的身份不论是嫁给乡绅还是富商，哪怕是嫁进官宦人家做夫人，身份也是够的，特别是有我大嫂照顾着，必然没有江湖上打打杀杀的事，不过是在哪里住上几年，多个身份，将来找个家境丰厚的女婿。”
齐伊安表达完自己的想法就停下，等着安静的屋子里谁先说话。不说几个大人各自思量，九岁的王山茶是听懂他意思的，作为直接当事人，她又羞又急又茫然，脑子里乱糟糟的，眼泪就下来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流云地主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