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2】眼睛可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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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乌明维的目光注视下，眼眨了眨眼，又好奇地盯着乌明维看了两秒，而后便闭合起眼睛。
涟漪的中心恢复正常，依旧维持原先的波动向周围扩散涟漪，又在更大水花飞溅出的水珠泛起的涟漪里被打散。
乌明维几乎是在眼睛消失的同时，视线转移到那几具尸体上。
因为先前水花破开的人群缺口，他与北哥向外张望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乌明维一错而过，只当是个无关的陌生人，却惹得北哥又盯着他审视好一番。
眼再次睁开，没有如先前那般睁开全眼。它恰似困倦时惺忪的睡眼，只稍稍露出一条缝隙，日光落不进眼眶里，点不起半丝璀璨光色。
桃红的瞳色包裹在眼皮下不见天日，昏沉得宛如叠加几倍的夜晚滤镜，饱和度、亮度压低，色调与昏昏相近，泡在殷红的血泊里也就半点不显眼。
转移位置后，眼还是尽职尽责先瞥一眼母亲让自己紧盯的对象。
再度与乌明维对视上，眼显而易见呆滞了一下。
为什么自己还会被发现？
自己难道很显眼吗？
视线扫过周围的围观人群，眼很快就得出想要的结论。
那是这个人类比较特殊么？
眼很快说服了自己，强行平息下莫名生起的一丝本能不安。
嘛，也对。
毕竟是母亲精挑细选出来的人类，或许就是他拥有亿万人中的这点特殊，才让母亲垂青呢。
母亲的选择总是最好的，眼坚信不疑。
只是，在这样长久的对视下，眼莫名觉得有些束手束脚。
作为以“监视”为主要功能诞生的“监视者”，在初生蒙昧的时候，罕见得对一人的目光感受到宛若触电过敏般的不适。对母亲至高的服从与爱，死撑着它没有落荒而逃。
这很奇怪。
不知道奇怪在什么地方的眼，在清楚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将之一并传输回脑，全然相信脑能够作出妥善的安排。
至于自己……
眼重新闭合起眼睛。
乌明维挑了挑眉，像是站在鱼缸外悠闲观察水中摇曳鱼尾挣扎的小鱼。
阳光映在他的眸底，棕褐色瞳仁中有宛若金粉般细碎的金绿细点。
人类的感官在这具身体上无限放大，只等着漂亮的眼睛再度投来注视。
风从太阳的方向吹来，拂过的这片天地，墙角的小花、路边的草屑、喷泉哗哗的落水，略过围观群众的衣角裙边，挟着草木清新、水生微寒和人群杂乱的香水味儿，一并侵入乌明维的感官。
喷水里一个印着汽水公司logo的瓶盖随着水面升降，宛若一叶舟上下翩随。
主楼一层正对大门的挂画钉子撑不住画框的地心引力，向外挣扎出半个甲面。
围观人群后排的情侣，男生钻进伴侣的外套下，挤在胸前，寻找伴侣宽大背脊带来的安全感，趁机交换视线与气息，贴近亲吻。
……
血腥气是其中最为特殊的存在。
从七人口鼻溢出的血沫，无声破裂，飞溅出一点微不可察的小血珠。
可哪里都没有发现那只漂亮的眼睛。
它离开了吗？
乌明维视线环顾周围，被窥视的感觉消失不见，这竟然没有原先所想的轻松，反而让他像是那些即将撸到猫，却又被猫儿从掌下溜走的人一般懊丧。
而此时，原先眼睛闭合的那个位置的血泊里，眼睛重新又睁开了一条缝。
带着点猫猫祟祟的眼睛，克制住自己将目光投注到目标对象身上，它应该先取一些“烂苹果”回去。
而它的位置很好，好到要取得这些“烂苹果”简单到宛若探囊取物。
眼没有方便控制拿取的肢体，甚至没有可以直接用来盛放这些食物的大嘴，它单纯只是一只眼睛。
但作为由母亲分裂出的怪物，为母亲捕食本就是本能。
本能叫它注视着食物，在瞳仁深处迸发出光辉，那些“烂苹果”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从这些亡者的灵魂上剥离。
灵魂在尖叫痛嚎，能听到眼和乌明维都视若无睹。
眼正忙着捕食，而乌明维正饶有兴趣观察着眼睛的捕食。
以灵魂情绪为食的小怪物。
乌明维更加觉得它可爱。
尤其是在捕食时，眼睛的瞳仁会变得很亮，还能从这单只眼睛上看出点笑意。
眼睛会像是一个不断塞入东西的口袋入口，一动一动地膨胀又收缩，瞳仁却像是有单独的意识，紧盯着食物满是贪婪。
源源不断的情绪流向眼睛，把那只本来就漂亮的眼睛也染上一点莫名的香甜，搭上那澄桃粉的眸色，叫乌明维也突生出点食欲，舌尖抵着犬齿在齿缝间顶顶，还是选择遏制。
要吃，也不必是现在。
况且，乌明维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饿。
只要这个世界上还有生物存在，他便不会有饥饿的一天。
他现在的这种状况，用人类的描述更为准确来说——是馋。
眼现在的境地真有点像是猫儿，进食的时候还要注意防备人类没有边界的伸手抚摸。
但奈何它只是弱小无辜又可怜的一只眼睛，捕食的时候压根分不出第二只眼睛去关注乌明维的情况。而一旦捕食开始，在完全萃取榨干之前，它的工作进程将会一直出于满队列的状态，全然无力照顾其他。
眼觉得自己是有点急，还有点慌。
急着捕食喂养母亲，这事自然是越快越好。
慌什么？它自己也难以言喻。
只想赶紧完成捕食后，借回去的机会离开这里。
或者停止捕食，趁早离开这里？
眼在念头冒出的刹那，感受到一点玄妙的命运降临在它身上。
那种感觉非常奇妙。
作为怪物，基本行为受本能指使，母亲给它的指令中可不曾有退却。
然而，就是有这么一个瞬间，眼感觉自己的眼瞳应当是如人类心脏跳动般缩张。
有什么驱使着它闭上了眼睛。
于是，在乌明维观察小怪物进食越发兴起的时候，捕食戛然而止，随之就是小怪物逃之夭夭。
兴致被打断的乌明维略感不悦，影子随之开始躁动。
但在回味过那只眼睛进食时候的模样，觉得可爱的情绪又占领乌明维的大脑边缘系统。
他想着来日方长，将小怪物暂时搁下，重新捡起要给灵魂伴侣分享情况的心思。
嗯，或许也可以顺带分享一下那个可可爱爱的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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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脑转回身注视着骤然出现在房间角落里的眼，带着孩提童声的电子音带着些紧绷的不悦，这只弟弟在母亲跟前怎么如此冒失？
作为母亲在危及时候，首选分裂出的脑，即便外表维持一半小孩的模样，它依旧很自觉把自己放在兄长的位置，替这些弟弟操心和扫尾自然是兄长的职责。
眼快速眨动眼睛，像是遭受了什么不可承受的威胁恐吓。
一只眼睛，愣是表现得好像满身冷汗。
这样情绪传递到脑，引起脑更多的疑惑，同样传递给身为母亲的瞿朝。
只是瞿朝现在的意识，饥饿占据了大部分，恐惧什么的，能吃么？
作为成日守着母亲的脑，它明确清晰地分列开主次。
“眼，将食物传递给母亲。”
喂养母亲的优先级，仅次于母亲的安危之后。
在脑的强权指挥下，眼将刚刚捕食的“烂苹果”输送向瞿朝。
食物的输入却半点不见成效，瞿朝躺在地上沉默得宛若尸体，半点动弹不见。
随着眼携带的能量开始消减，直至变回原先诞生时那般微弱。
脑终于将关注投注于这个弱小的弟弟。
即便它带回来的食物并不让脑满意，想必也入不了母亲的眼，但作为兄长，脑想自己应当在关怀母亲外，另外关怀一下这些兄弟。
“发生了什么？”
面对脑的询问，眼打了个激灵，而后露出个茫然的眼神。
它经历的一切都如实传递给作为中枢的脑，眼不明白，脑知晓一切，为什么还会向自己提问。
眼磕磕巴巴将当时的感觉传递给脑，露出宛若受伤小动物一般可怜的目光，不求脑能够给个贴贴抱抱，只要一点安慰安抚。
然而，没有感受过那般滋味的脑将它传递回的信息一一解读后，沉默了将近十秒。
脑观察着这个弟弟，孩童的大眼睛里有不相配的审视，带着与母亲相似的严厉与无情。
脑问它：“你中病毒了吗？”
眼不清楚“病毒”的含义，但有过乌明维之前危险预警经历的它，敏锐察觉到话语后的可怕。
一只眼睛竟然也有了提心吊胆的感受。
眼珠乱转，它思索着回复。
“脑。”突兀的声音插入它们之间。
瞿朝品味着满腔难吃的烂苹果味，有些嫌恶地皱皱鼻子。
是母亲！是母亲救了它！
眼的眼眶里有那么一个瞬间闪过水色。
瞿朝醒来，脑的注意列表再不见这些无用的弟弟，重新回归瞿朝身上。
察觉到眼的欣喜若狂，脑转过时眼角余光瞥它一下。
应该不是为逃过一劫高兴吧。
对于它们，亲近母亲才是最值得欣喜的事。
两行分析在脑的眼中滑过，眼被他彻底扔到脑后。
“乌明维。”瞿朝遥望天花板，吐出这个名字，再次觉得这名字起得真不顺口。
“他有再回复么？”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12】眼睛可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