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正文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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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名吾子云飞，念已故旧友林上将云飞恩德以是。
白川捏着稿子最后读了一遍。门外的记者大声的喧哗越过士兵人墙的头顶，挤过狭窄的门缝，一直灌进她耳朵里。
太多的声音汇聚起来，你很难听清其中的任何一句。
走到大厅的路上，白川还模模糊糊地想着。
——就像紫川秀一样。在他考虑范围内的事情太多，你就无法想象他接下来究竟会怎么做。罗明海的死不是结束，它只是滚滚向前的巨轮碾成的第一块尘土。
和白川预想的一样，这一段简短的发言不可能满足记者们等待已久的渴望。他们重新抛出的大堆问题和追着白川而来的脚步被秀字营的守卫牢牢地挡住。
紫川秀究竟有什么想法？
紫川秀下一步想做什么？
紫川秀会因此和家族讨价还价吗？
继斯特林后，紫川秀是否也会请辞？
紫川秀会……
白川红衣留给他们的只有一个无言的背影。
没有人回应这些问题，甚至没有人知道紫川秀现在到底在哪里。
太多次了，拉开紫川秀办公室的门，桌上的茶还热着，而统领大人已经不见踪影。自从她追随紫川秀那一天起，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太多次了。
那些急促的问题白川同样无法猜测答案。她唯一可以确定的是，无论紫川秀做出什么样的决定，她都将追随。
二哥。
紫川秀推开门的时候，斯特林正在小心翼翼地把托盘从烤箱里端出来。
屋子里弥漫着可可豆的香气。但那一大托盘里吗，可可饼的形状大小不一，也没有什么花纹可言，彼此挤挤挨挨的。上面戳着的巧克力豆也在融化和半融化之间，看起来不太像食物。
如果硬要形容它们的形状，大概应该叫做“坨”形。
斯特林对紫川秀内有深意的注目不以为意。他伸手掰了一块下来，因为烫的缘故，双手倒来倒去，吹了半天，才咬了一口。
“味道还是过关的，”斯特林伸手掰下另一块递给紫川秀，“尝尝看二哥的手艺。”
放在平时，紫川秀一定想也不想就把这可怕的坨形物体嫌弃地丢到一边。
但今天，他把接过可可饼送到嘴边咬了一口。比想象里德要酥，不太甜，味道的确是过关的。
斯特林叼着饼，把烤箱门关上，翻出个杯子，给紫川秀倒了一杯红茶。
两个相识十余载的男人，紫川家目前最位高权重的两位人臣，在一间狭小的厨房，面对面坐下来，喝着路边摊味道的红茶，吃着形状奇葩的可可饼，相顾无言。
“我进去的时候，罗明海已经快要死了。”
对于紫川秀的话，斯特林毫无反应。他又拿起一块可可饼送进嘴里，又给紫川秀添上红茶。
“他身上当时中了两刀，有一刀是致命伤，但不会死得很快。”
斯特林平静地咬着可可饼看着紫川秀。
“趁着他没死的时候，”紫川秀也平静地看着他，说：“我补了77刀。”
“我知道，”紫川秀宽厚，耿直，正派，无私的二哥说，“我出门不久，今西就告诉我，你也出门了。”无视于紫川秀惊诧的目光，老实人笑了笑：“所以我给你留了点空间。”
“但你不来，他也是要死的，所以罗明海是我杀的，”斯特林像是在探讨勒索学弟所得的分成，“阿秀，你不要跟二哥争。”
紫川秀觉得自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斯特林似的。
“我跟总长请辞的时候，也是这么说的。”
“杀兄之仇不报，斯特林寝食难安。家族重臣罗明海统领是我一个人为了报私仇杀害的。”
“总长说，罗明海谋杀前监察长帝林，其罪当诛，斯某为兄报仇，属伦常之举，其罪当赦；鏖战方休，家族人才寥落，邀斯某登总统领位，望卿重家族而轻恩怨是荷。切切。”
“或予兼领禁卫军，携重兵，拱卫帝都。”
“我没有答应。”
“杀罗明海的只我一人。”
“杀帝林者，绝非罗明海一人。”
“阿秀，愚兄请辞前手刃罗明海，得报私仇，”斯特林定定地望着紫川秀，缓缓地说，“聊尽愚忠。”
隔着一堆可可饼，紫川秀望着他。
他们当年只是军校里三个脾气各异的流氓而已。
向家族尽忠。
忠诚，荣誉，责任，权力，地位。
娶李清。
数次力挽狂澜于无望，临敌数十倍而不屈。
现在的斯特林不过三十岁，两鬓竟有白色了。
他说过，军队是一柄剑，而一柄剑不应当有思想。
斯特林现在只想做蛋糕店老板。
紫川秀向他伸出手。
“二哥。”
斯特林也伸出手握住他的。
就像他们初相识的那个春季。
至少不会和斯特林作战。
直到走进远暂住府邸的卧室，紫川秀才忽然意识到。
他现在又是一个人了。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正文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