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清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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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
“凤离，你这是干什么！？这药是给你用的，若救了他，你怎么办！”
说话的是邪医图戈。
听语气，图戈似乎并不赞同凤离的意思。
“就按我说的做。”凤离一惯清冷的回答，虽然声音不大，却不容置喙。
无尘站在武林总盟的侧殿门外，听见里面凤离和图戈说话的声音，不由止住步子，支着耳朵尽量听清。
“这药我只有一剂！你给他――”
“不必说了，救他。”凤离低沉的声音响起，打断了图戈，带着若有若无的不耐烦。
“你就是个疯子！”图戈似乎动了怒，一阵簌簌的扯衣服声音，“你为了一个恨不得杀了你的贱人！你就这么不想要自己的命？！”
“图戈，注意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你还想威胁我？哼，凤离，以你现在的状态，是个人都能轻易捻死你！”图戈嗤笑一声，却咬牙切齿的开口：“你真以为我是神仙么，我怎么可能救得了你们两个！”
“所以说，救他。”凤离似是疲惫了，就是气势都降了许多。
“你不愿他伤一丝一毫，却徒徒伤得别人千疮百孔，凤离，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这么狠心……”
……
无尘站在外面，看不见殿内的情形，却听得分明，他们口中要救的那个人，是自己。
然而此时的无尘似乎刻意忽略他们讨论的内容，只在自己的脑海里留下图戈的那句“你就是个疯子”打转。
呵呵，看吧，除了自己，果真还有人认为凤离是个疯子……无尘想着，突然咧嘴无声地笑了。
可是却并不快活，更不痛快。
明明感受到里面的人虚弱到不行，自己却丝毫没有欣喜的感觉。
无尘一阵烦闷，后退一步准备离开，身后却抵上一堵肉墙！
“你还想逃？”
竟还是凤离邪漠的声音！
无尘一惊，挣扎着回头去看，却怎么也无法转身，瞬间四周的景象模糊的自己竟分辨不清是何地！
……
“道长，道长！”
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自己，无尘猛地睁开眼，头上冒了一层薄汗。
是梦。
这梦他做了五年。
无尘长舒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的人，是之前的那几个黑衣人中的一个，才又重新合上眼。
“道长，清微道长来访，教主不在，您看见不见？”
无尘又瞬间睁开眼，刚准备坐起身，腰间一阵刺痛，他又突然顿住。
“滚。”冷冷低喝一声。
那通传的黑衣人一愣，随后像没事一样，低眉顺眼的退出了无尘的房间。
无尘扯下被子，露出一身吓人的齿痕，径直走到衣架旁，随手抓了几件衣服套上，大步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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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这里做什么？”
“凤教主这话说的好没道理，这可是我蜀山的属地，贫道自然是想来便来了。”
凤离手里提着一只野兔刚进道观，便看见一身棉白长衫，高束发髻的清微立在中庭。
蜀山道教，是天下道之宗源。清微，正是这蜀山掌门，深受世人敬仰，是和过去的武林总盟一样，代表的是正义，惩恶扬善。
清微之前没有入身道门的时候，是个多情的书生，也是个薄情的夜行书生，杀人不眨眼。只因为所爱不得，绝恋红尘，才来到了蜀山。
“你似乎忘了，你们现如今可都是道士了。”凤离把手里的猎物丢给身后的人，冷冷看着面前一脸淡笑的清微。
“正是没忘，才来看看自己的人有没有受到旁门□□的威胁。”
“自己的人？”
凤离眼神在清微说完这句话之后，猛然蒙上一层嗜杀之气，微微眯着眼，咬着牙沉声又重复了一遍清微的话。
还没等清微回话，无尘便来了——
“你怎么来了？”
无尘所在的道观，叫做青凌观，虽然隶属蜀山，却偏离闹市，自然来的人也少。
荒废成现在这般光景，也是这个原因。
无尘之前在武林总盟的时候，地位显赫，打理的事情大多不必亲力亲为，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却也没有学会修整，这暗淡的道观竟比来之前还要破败些。
“你有些日子没上蜀山，还以为是你又弃了这青凌观，重回武林总盟了。”
清微看见疾身而来的人，爽朗的一笑。
“曾经的谷孟胤可不会说这种话！你当真以为我还有染手武林的本事？”无尘远远就瞧见凤离也在这边，握了握袖间的拳心，还是步态沉稳的过来了。
只是无尘却没再看一眼凤离。
“尚未可知！再者曾经的谷孟胤早已不在，现在这世间只有清微罢了。”
“孟胤，你越发像个圣人了。”无尘轻笑一声，领着清微进了正殿。
凤离盯着离开的两人，一语不发，半晌才回转身形，踱步进了后院。
“凤九，把那只野兔放着。”
“教主，你怎么来厨房了？”被凤离唤作凤九的黑衣男子听见身后的声音，一个激灵赶紧回头望去。
“拿些木柴到前庭去，火烧旺了再叫我。”
凤离交待完之后，提着野兔便离开了，留下一脸迷惘的凤九。
等凤九在前庭把火引着，凤离才幽转着过来，后边跟着两个人，抬着两个木桶。
刚放下木桶，凤离又漫步离开，只留下凤灵教的那三个人还在原地。
“凤九，咱们教主这是准备干嘛？”
“我怎么知道？教主做事自有他的道理，你想知道怎么刚才挪油桶的时候不自己问教主！”凤九瞪了一眼身边凑过来的凤十，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可还不嫌自己命活的长！凤九你说咱们教主喜欢道长哪了？”
“……这些都是咱们总教建立之前的事，教主喜欢怎样的人，别说只跟了他五年，即便是一辈子，又能揣测到几分？”凤九一出神，多说了两句。
“说的也是！但看这架势，教主不会是想烤了那个清微道士吧？”凤十低头瞄了一眼在火堆上摆好的架子以及油桶，灵光一闪，拍了一下脑门。
“瞎猜什么！把这桶生油抬到厨房，那一桶留下。”身后的凤一打了一巴掌凤十的后脑勺，指着那两桶生油，吩咐道。
“啊！大哥，你怎么总爱打我的头啊！从没见你打过凤九――”
“你扯上我做什么！”凤九一听凤十说到自己，一下子急了，看着一脸沉色的凤一，立刻打断凤十的话，脸色也瞬间耷拉下来。
“好了，做事去！”凤一看着还准备还嘴的凤十，厉声给堵了回去，凤十这才嘟着嘴提了一桶离开。
凤一见凤十走了才回头看向凤九。
“你和他急什么，他才几岁？”
凤九低着头也不回话，本就比凤一矮上几分的身体更显瘦小。
“听见了么？”凤一瞧着他不回话，语气稍微严厉几分问道。
“听见了。”细若蚊蝇的声音。
“听见了怎么不回话？”
凤一听着他的声音不太对，略一挑眉，不由多了心思，说完之后抬起凤九的头，竟见他红了眼。
“哭什么？”
凤九推开凤一，转身摆弄着添了添暗下去的火。凤一正不知道他委屈些什么，准备去追问，便看见凤离拿着把剑又回来了。
“教主。”
凤离抬眼看了看凤一，抽出剑照着火光转动几下，冷冷开口道：
“图戈怎么说？”
“他不愿来，提了条件……”
“条件？”凤离把目光放在蹲在地上一直不停添火的凤九，皱起眉头，剑身陡转，猛地在凤九面前划开一道火光！
凤九还没来得及反应，额前的几屡碎发已经跌入红光之中！
“凤九，你去帮凤十整理厨房！”凤一心下一紧，赶紧开口打发凤九离开，俯身从火堆里又退了几块柴木，才立在一旁。
凤离冷眼瞧着，脸上依旧没有表情，剑猛然插上不远处的树上，竟直直贯穿了不知何时挂在那里，已经处理过的的兔子身上！
原来是准备烤肉！
凤一卸了口气，赶紧跑过去把树上的剑取了下来，递给凤离。
刚才凤离的那一剑，若是再偏一分，凤九的小命就没了，怎么看也不像是为了一只野兔而来的杀气！
有时候，凤离任性的确实像一个稚子，与他一身戾气不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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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你现在的状况？”清微端起清茶，看了一眼杯底劣品的茶梗后又放下，再也没动。
“你觉得我会告诉他？孟胤，他不是五年前的凤离了。”
无尘苦笑一声，神色暗淡不少，低首望着淡蓝色靴子上的青龙浮绣。
“你现在还当他是孩子的话，我便一句也不劝你，可你若是生了别的心思，司尘，我不能坐视。”
“你想怎样？”无尘没有抬头，却问得清楚。
“果然你！哎……”清微叹了口气，起身从袖间取出一包配好的药，放在桌子上，“这药你喝完之后，功力便可恢复七成。”
“你想怎样，若我生了别的心思？”无尘突然抬起头，直直望向负手而立的清微，执着于前一个问题又问了一遍，眼中竟显出一丝掩饰不了的绝望。
清微默然，没有回答。
“杀了他吧，孟胤。”
清微一愣，有些不自然的回头对上无尘的目光。“你想他死？！司尘，你竟又想要他死！”
“是，我想要他死。”
他若活着，我就活不下去，与其折磨，不如毁灭。
“凤司尘，你如今一样狠心……”
五年前没让凤离死成，现在又动了杀他的念头！
“孟胤，你会帮我么？”无尘瞧着已经走出房门的清微，又问了一句。
“不会，我没那么执着于你，更不会助你成魔。”
……
清微出了无尘的房门，便闻到阵阵烟火烧灼的气味，不由挑眉抬头瞧去。
一道惹眼的白烟成功吸引了他。
“司尘，看来你这个徒弟果然是不俗之人！”清微一扯嘴角感叹道，信步离开青凌观。
无尘听到清微的感叹，皱了皱眉，也起身出了门，入眼便是前庭飘来的轻烟。
无尘瞬间黑了脸，这凤离是准备烧了这道观不成！无尘合上门，又不放心在门上上了锁，才快速赶去凤离所在的前庭。
作者有话说第3章 清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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