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由心生》河广·一苇杭之

5、四

　　吉皓一直盯着那个方向,女孩接完电话回来都没有发觉,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急匆匆地说：“刚来电话, Michale有些急事跟我谈,一会来这里找我。”

　　女孩笑了一下：“正好姐妹约了我去逛街...” 声音里是期待。

　　吉皓挥了挥手：“刷卡吧,别刷疯了就好。”

　　女孩伸手过来搂住他,很响地亲了一口：“就知道你对我好了!”提着包兴高采烈地走了。

　　吉皓回头一看,还好,那个人还在。食指搭在茶杯的把上,修长匀称。

　　咖啡在嘴里感觉象白水,什么刺激也没有几张桌子之外的那个人来得大。过了两点钟,顾客几乎走光了,吉皓的手机一直在震动,他掐了一次又一次,终于那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站了起来。

　　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分明,唇角微翘着。生得英俊,却没有视觉上的侵略感,平和敛逸,波澜不惊。只是那眼睛,吉皓想,那是什么的眼睛,一潭清水,沅静空灵。往门这边看了一眼,恍如没有焦点,什么都没看见,又好象洞悉一切,无所不包。

　　长而美,形如青莲花。

　　吉皓待他出了门,才回过神来,匆匆付了帐,向写字楼那边追去。进了一楼大堂,终于赶在二号电梯关闭前冲了进去。

　　只有他们俩,那人见了他,微笑点了点头,便站在了一旁。中间隔了不短的距离,但是气味是无所不在的,吉皓呼吸着那软温的香气,心里却极其紧张,耳鼓里象充血了一样隐隐作痛。

　　到底要怎么做? 已经找到了,见到了,此刻就在一方天地里,还要怎么样?

　　吉皓拼命问自己,眼角余光看到那人右手摸出了一支烟,夹在两根细长的指间,另一只手在找打火机,看来马上要到了。

　　电梯停在三十楼,吉皓不知哪里来的冲动,把暂停键按着,叫了一声：“Hi!”

　　回过头,眉挑了一下,有疑惑,但还是有礼貌地微笑着等他说话。吉皓汗湿着手递过去一张名片：“你好,我是吉皓,在三十五楼的Barcard。”

　　眼里纯净安和,只点了点头,把名片接了,既没有问他有什么事,也似乎并不对此大惊小怪。

　　电梯门关了,但是狭小的空间里还有缕缕香气,吉皓长吸了一口,觉得浑身轻松,象三伏天喝了一大杯冰啤酒,非常畅快。

　　那个人并没有打电话来,以后也一直没有遇见过。虽然吉皓每次乘电梯到了三十楼都会有些忐忑不安,希望下一秒看到那人站在门前,但是终究没有成真。

　　两个星期过去了,说心里没嘀咕过是假的,但毕竟是男人,工作又忙,倒也不会整天念着。小女友因为参加了大牌的秀,格外开心,好几天都缠着他在外面玩,公司应酬又多, 时间就那么晃过去了。

　　吉皓想,人生真他妈无聊,日复一日,同样的人,同样的事情,一做好多年,连娱乐的方式和爱好都改不了。看着小女友抱着Hermès的包,Celine的鞋子大笑,猛然间发现,自己似乎很久没有这样开心过了。

　　什么都有了,唯独没有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