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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战争世代的自白 ...

  •   (14)

      我的六年级上期,主角们的四年级上期,一个需要无数快乐和逗比的时光来填充,才有心理能量进行下期回忆的阶段。

      战争已经进入了拼死战斗的阶段,彼此都在疯狂输送有生力量投入战场,不顾一切地想首先咬住对方的命门。连学校都考虑是否要让七年级的学生到二线去进行实习帮忙。但部长还是稳住了节操,这回没有跪下,毕竟这个格兰芬多的部长觉得,在战场上看到孩子,对士气的作用很难把控。

      部长到了学校,和我们报道前方战况,好的坏的都有。部长的意思有些模棱两可,他在说,不论结局怎样,我们这些学生都要好好建设魔法界,不应该因为身份和阵营而有所芥蒂。对弈有胜有败,但棋子还在,谁都有重新登场的可能。

      这话说的,我反正已经理解为,可能真会改朝换代了,但魔法部会和神秘人达成共识,不伤子民。这梗让我想吐槽:部长可要撑住,不要吊死在煤山上了!

      一向不拘小节的部长言辞沉重,表情凛然凄切,强颜欣慰地看着我们,抿嘴轻叹,然后黯然转身下台。

      这表演不仅我为你转身,连校长都有所动容。

      “等等。”始终一言不吭的校长叫住了部长,并向他走去。

      “爷爷……”看校长发出某种“下不为例”般的恩宠信号,部长激动地都快跪了。

      “孙子,你可不要想着吊死。”

      “只要爷爷出手,我不会吊死的!”部长泛着泪光的眼睛开始闪耀白金。

      “哦,我是说,你若自杀的话,就去不了天堂啊。我建议你找个忠心耿耿的手下给你个索命咒。还有最重要的是,你到那边告诉你爷爷,我再过几百年就去找他……”

      “滚!你个老不死的!还想上天堂找我爷爷?丧尽天良的你只会下地狱!”

      这两个老头的互动,台下意外有些笑声。之后部长难得真情严肃,临走前向校长承诺:“我们会尽量不让任何一个孩子接触战争。如果,非要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他们能为我们带来胜利!”

      呵,部长的话能信,生死水都当补药吃。果然,还是要靠自己。

      于是风纪委员会加强了战斗训练。旦那和团长主要负责教授禁字号,总督和多串负责解决学字号。此外,我们每个人还要练习一些东方体术,将自身变成武器。

      中二年纪的男生们总会彼此竞争,躲起来学一些必杀技。作为一个有监察天赋的人,我几乎知晓了所有人偷偷练习的秘密。

      旦那和多串会在棚屋的破帐篷里面练习龟派气功。喂,你们那动作很像抓X龙爪手啊!

      猩猩会在厕所里练习卍解。喂,你解放的只有自己的耻感和衣服吧!

      啊哈哈会在草坪上练习对舰刀。喂,真的组装出脉冲高达你纯粹是炫富吧!

      总督会在房间里练习跳绳,没什么别的意思,纯属想要长高而已。

      团长会在这群白痴的背后,偷偷把他们练习必杀技时的傻样都速写下来。

      但是有个人的练习内容和日常行踪都成迷,那就是我们深不可测的獾院小奶妈。假发从来不显山露水,但单凭能轻松婊团长这一点,大家都只能跪着唱征服。而我,花了两个星期严密监察(跟踪),终于揭开了这个巨大的秘密。

      在霍格沃茨城堡的悬崖峭壁间,有一处隐藏的洞口,穿入百米后会看到一处洞中瀑布,假发就在那儿,赤着上身练习庐山升龙霸。

      我为能首先发现这个秘密而无比狂喜!我这一身无处施展的监察技能终于让我站在了风纪委员会的顶端,因为我目睹的是谁都没有看过的,假发的深V胸(肌)。

      (15)

      然而我只兴奋了十秒,就发现我九点钟方向的长岩下站着垫脚的总督,我三点钟方向的巨石上趴着正在素描的团长,在我五点钟及七点钟方向的巉岩缝隙,布满了很多双飙绿光的眼睛,其中六点钟方向飙出来是青光。而我的十二点钟方向,蹲着剥茶叶蛋的旦那。

      喂!你们这群禽·兽原来是故意做出练必杀技的样子,诱拐纯洁的假发袒·裎露腹地走入冰冷的瀑布中吗?你们就那么想看他全身·湿透的样子吗?你们就那么想听他颤抖的高音在洞·穴中回环往复吗?

      你们真的是——干得漂亮!

      等等!十二点钟方向?旦那在正前方!而且他吃完茶叶蛋站起来了!不!他完全已经暴露了!他正在向假发走过去!假发也看到他了,假发不准备练习了,偏过涨红的脸,尴尬得准备逃走了!

      旦那啊!多少人的美梦因你而破灭!

      然而旦那只是和假发说了句话,握着假发的手,拍了拍他的腰身,顺便摸了摸他的深V,再胡乱做了几个向上挥拳的动作。于是假发对旦那,一副恍然大悟想要拜师的崇拜脸。

      旦那便优哉游哉光明正大地坐在头等席位上看着假发练升龙霸,偶尔在假发的主动中,出手指点一下。我似乎感受到了来自三点钟、九点钟方向的狂躁气息。偷看固然有沾·腥的乐趣,不过旦那是整盘端走啊摔!

      而且旦那还时不时地回头看我们,带着嘲讽的笑。我们知道那意思:“我不是说你,我是指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垃圾。”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呵呵,旦那的癖性,深过假发的V和团长的套路啊。

      第二天的特训里,旦那还一脸正气地让假发穿好衣服,并语重心长地指点:“假发,你知道紫龙级长最让人称道的招数是什么吗?”

      “不是假发。是桂啦!难道不是我们昨天练习的庐山升龙霸?”

      “不,是庐山爆衣流。我现在就教你,如何发动让敌人瞠目结舌的爆衣流奥义。”

      于是好学的假发就在旦那的指点下,不断地爆衣。

      那画面真美啊!

      假发没有一次成功把衣服全部爆掉,每次都如微风拂襟,长发凌乱,春光浅泄,点到即止地敞出少年未熟但已深的胸肌与纤细平滑的腰身,于半遮半掩间掀起别样嗔羞。

      咔嚓——我听到三点钟方向的素描笔被手指夹断的声音。

      哗啦——我听到九点钟方向的岩石被高跟鞋踩碎的声音。

      我的内心一片佛光笼罩……我在诵经:我是直男,我爱小玉,我只爱小玉。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吗?

      第三天的特训里,旦那说要教假发紫龙级长的音速指。据说,迄今为止只有朝鲜一位将军学会过这招。其威力,对天一指,战机坠地。因为过于危险,所以要在更加封闭的地方悄悄发动。

      啊,如果既不露身也不爆衣,只是动动手指的话,那么纯洁的假发没什么危险的吧。大家都这样想,直到看到了旦那比出来的双指造型……

      喂!旦那!你确定你那是音速指?你当我们不知道音速指是一指禅啊!你当我们不知道加藤氏的金手指长什么样么?

      假发!快逃啊!不要和他去那种更加封闭的地方!我保管你的战机不会坠地,而是垂直上升啊摔!

      终于,三点钟和九点钟这对面的两人同时冲了出来。一人分别抓住了旦那一只手指,满面黑线微(威)笑道:“旦那……也教教我们啊……”

      假发于是很气愤,自己偷偷拜师学艺的小目标被团长和总督打搅了,两个星期都没有理他们。

      我只想说,团长,你当初是怎么被这个秀逗的家伙打败的?这莫不是有什么肮脏的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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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旦那为了缓和团队矛盾——主要是团长和总督都停止了对他的零食投喂,旦那决定把自己压箱底的色·诱变形术教给我们。

      所有人都光·着,在旦那的指点下迷之尴尬又兴奋。再也没有什么比能看到自己变性后的样子更着迷了。前·凸·后·翘,皮肤也变得光滑无比,第一次摸到如此真实的酥·软,还有一排排美少女的胴(人本)在眼前晃来晃去,如置身清·真的天堂。

      对了,请把多串扔出去,他完全没有变形天赋,变性后色气值狂跌十倍。说好的十全十美先生呢?怎么弄个五毒俱全出来了?

      和谐的日子每天继续,直到某天,倒是神经大条的假发突然发问:“为什么,这个术要脱衣服?可所有的变形术都是建立在不脱衣服的前提下完成的啊……”

      集体沉默了。

      我好像领悟了什么。旦那可以在魔法上忽悠很多人,包括我,但是无法忽悠团长和总督。他们俩都没有提出异议,唯一的可能是——他们也想看到那谁的全部……

      旦那看过我们所有人的胴体,却没有一个人看过他的。感觉吃了良家妇女亏的我们自然不从,想尽一切方法把他衣服脱掉,为此团长还出资五百加隆作为奖励。

      但所有人都失败了,只有多串想出来一招。他说旦那一向喜欢和他在一些无聊的事情上较劲(哦,你承认你俩的某些行为多幼稚了),只要把级长浴室改出一个桑拿区,不断加热,他就算撑破一身皮也要撑到旦那全光为止。

      于是我们立即布置了个桑拿区,并给单向透视玻璃施了热气魔法,保证不会有水蒸气的视觉干扰。

      结果证明,多串才是最了解旦那性子的人,此招大为奏效。

      在烟雾弥漫的高温中,隔着层玻璃的我们呼吸都灼肺,那俩傻瓜还在较劲。在多串已经热成咸鱼躺尸之后,我们看到了旦那的身体。

      虽然他已经热得脱下了所有的衣服,但没有谁能看到他的胴体。

      因为,他全身都穿着名为伤痕的衣服,每一个部位,都大面积地存在着魔法伤害才能留下的永世不可消除的瘢痕。尤其是在人自我蜷缩着保护自己身体时,通常外露出来的那些肢体肌肤,已经不知道被重复摧毁过多少次,却又艰难地渗出难堪且顽固得有些卑贱的生机。

      我们这才想起来,这个备受神秘人照顾的小魔王,在团队中也被各种纵容的小流氓,有着怎样惨不忍睹的童年,甚至是幼年。

      躺倒的多串迷糊间被面前裹着层伤痕的旦那惊醒。他开始爬起身,颤抖着轻抚旦那背后的伤痕。他脱力地靠在了旦那也摇摇晃晃的背部,稳住了两个人的身体。

      多串贴得如此近,似乎是在亲呵抚慰那些丧心病狂的魔咒痕迹。我们听到他用暗语问旦那,痛吗?

      旦那笑了,暗语:已经过去了。

      那么这里呢?多串从背后伸出手掌按在旦那心脏处,像是单手揽住了他。

      多串看到阿银的身体就这么把·持不了么?那我半夜再不敢偷偷爬·上·你的床了。——旦那依旧耍贱,避重就轻。

      多串深吸一口气,我们听到了一阵无法抑制的,绵延如哮喘的轻咽,他抓住了旦那心脏处如同蔷薇的伤疤,不知道那是想要将之抽离还是想要掩饰。但他应该也知道,那心脏处的伤还不是最可怕的。最痛苦的魔法,是不会在身体上留下任何痕迹的。

      四下动静皆寒如隆冬,连团长都虔诚地闭上眼在胸前划十字架以求宽恕。

      过了好久倒是旦那先发出了带笑的声音:“啊!其实呢,变形术还不是我的必杀技呢!我最精通的是记忆咒啊。给自己一个一忘皆空,呼呼。啊咧?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

      “对不起。”多串颤着音道歉,那变声期的低哑听起来更具悲恸与羞愤。

      自那以后很长时间,多串看到旦那都躲开。旦那无所谓,张着死鱼眼道:“我都没事,是他自己想多了。”所幸多串过了自己良心那关后,便以更加亲密的方式回归到了旦那身边。

      我们也都为此羞愧,恨不能给自己一个一忘皆空。团长把五百金加隆都给了旦那,作为大家授课的学费。旦那用这钱换了很多糖,整天都乐呵呵地炫耀。

      团长想让旦那赤着上身,给他画幅半身肖像画,名字就叫做《战争世代》,说那震撼的历史价值和黑暗力量的视觉冲击,绝对是能让收藏界疯狂的作品。

      旦那觉得那画面不吉利,就像是遗像,便拒绝了。嗯,想到这里,我又看了看桌上的《预言家日报》,有关某幅天价作品。

      还是不要告诉旦那他拒绝了什么吧,希望他能一直含着一颗糖,就能肆意地炫耀他过得有多甜。

      (17)

      该来的总会来,拒绝不了。

      就算再多的插科打诨,只需要一秒的黑暗,就能把这些纯洁的小确幸和小确丧染得彻底变成深渊色。

      更何况是,这样的一秒钟发生在世界巅峰魁地奇竞技球场,它将无限倍次地铺满常人一分钟、十分钟的动作与挣扎。

      “静默的魁地奇比赛”,历史书上这样称呼这种诡异的时间延伸现象。魔法部终于失信于我们,在圣诞假期的1月初,让学生迈入了战场。

      不过魔法部现在通行的辞令是:当时正处于放假期间,所以这不是针对学生的,而是对所有拥有高超魁地奇技术的巫师发出的正义征召。

      被征召得来的14名顶尖参赛者,有魔法学校的天才学生,有名震一方的巫师,也有成名已久的魁地奇世界级运动员,他们的身份是对等的——战士。

      魔法部部长和神秘人的最后一次战争谈判,以这样一场看起来挺有戏剧效果的比赛呈现。魔法部赢了,几万人质当场释放;神秘人赢了,几万人质就地诛杀。

      这场比赛的本质和意图严重矛盾,它被赋予的功能也是极度荒谬。将本该是公平竞技的魁地奇当做无义战争的组成,将带来快乐的体育对局置换成数万人命的恐怖对垒。

      让一场球赛,成为一场决定数万巫师生死的战争,这是对体育,乃至对战争的亵渎。体育是生的极限力量,不该承担性命的重量;战争是生死置换,不该成为单方面屠杀。

      作为赛事的亲历者之一,我至今还会梦回到那个凛冬无边无际的寂静中,思考为什么那些被当成人质的观众,他们明明身体是自由的,却不反抗?

      几万巫师啊!几万巫师啊!神秘人就在你们背后啊!我知道,你们的魔杖一定也已经被收缴,但你们还有手脚去挣扎,还有牙齿去撕咬,还有声音去煽动起义,还有眼睛用来诅咒!但为什么,你们的身体瑟缩在座位上,你们的嘴里嘟囔着祈祷词,你们的眼睛里只有惶恐和眼泪?

      战斗吧,会胜利的!就算不能,那也比窝囊着,麻木着,苟且地祈祷只属于自己和家人的黎明来得更体面啊!你们或许习惯了被代表的政治生活,但连生死,也要被代表么?巫师世界进化了这么几千年,还和梅林法杖下的羊群一样温顺么……

      我看到了团长用暗语在叹息:在自求牧鞭和软弱上,你们有什么资格嘲笑彭格列呢?

      我无比赞同团长。他们都不配嘲笑彭格列,彭格列比他们有骨气多了。团长的守护神就是只剩骨头的游鱼,像是在显露彭格列裹在柔软肌底的峥嵘灵魂。

      我至今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放弃了挣·扎和思考。我只能把这种“静默”,归于神秘人某种魔力控·制。

      嗯,永远考证不明的,某种魔力。

      风纪委员会的全体人员(除了参赛者)都被“邀请”到了头等席位,在食死徒魔杖的俯瞰下,陪神秘人“欣赏”这一顶尖赛事。

      “你们应该看看这样的场景,如此你们会发现,战争和它相比,并不残酷。”神秘人笑着说道。

      “老萨,你确信他们不会觉醒和反抗么?”在沉默中,旦那走到神秘人身边冷冷发问。

      “不会的。”神秘人意味深长地一笑:“因为,这是他们求我的。你难道没看到,他们的魔杖,我都没有收么?”

      我承认我被这一句话动摇了。在我用强烈的意念告诉自己这是话术诱导和暗示时,比赛终止的哨音响彻全场。我看到,下面的观众席上开始蠕动,然后,他们爆发出了喜悦的哭声与劫后余生的嘶吼。

      赌输了的神秘人站起身,依旧带着那蔑视万物的淡然,说道:“走吧,你们赢了。现在是嘉奖的时间了。”

      那天,我淋透了这辈子最大的一场冬雨,它覆盖了整个魔法界。

      (18)

      在那场突如其来的大雨里,抓住金色飞贼的卡卡西跪在球场中央,痛苦地掩住左脸,血从指缝中混着雨水不间断地淌了一地,好像是他全身的血都流了出来那样骇然。

      我们走进后才发现:金色飞贼,穿入了卡卡西的左眼,死死地嵌入眼眶中。

      天才找球手用这样意料不到的方式,在那样凌乱到眼睛无法捕捉动作的华丽赛场上,偏偏用他的眼睛“捕捉”了胜利。

      在全场的沸腾中,代表魔法部的参赛人员全体面如死灰,好几个都跪在了地上颤抖不已。反观代表神秘人的参赛人员,他们昂扬地站在雨中整齐列队,微笑如胜者,解脱如菩提。他们知道,他们的生命将在今天休止,但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不管出于自愿还是逼迫。

      我以为那会是一场背后处决,神秘人却将风雨退散,让全场人清晰地看到这公开行刑。我以为刽子手会是食死徒,神秘人却亮出了七支魔杖,其中不乏我所熟悉的。

      所有人都立即明白了,他意欲何为。神秘人懂得爱,因此他更懂得,爱才能制造直达灵魂且永远不可愈合的伤痛。

      第一个拿到自己魔杖的是卡卡西,他被命令,杀死他面前的另一个找球手,宇智波带土。

      神秘人对带土致意:“感谢宇智波先生的精彩表演,让原本能成为救世主的诸位,面临如此绝境。生前背负骂名,身后地狱业火。”

      我看到失血到几近晕厥的卡卡西艰难起身,和做出微笑的带土用暗语说了什么。然后他虚弱的身体坠入带土怀中,无力地捶打着带土,寒颤不已。而带土只是轻轻拍了拍卡卡西的后背。

      那时我脑子已经不太清楚了,强大的眩晕感催逼着我逃离。当我快站不住时,一个冰冷的手扶住了我,我抬头看到了市丸银万年不变的笑脸。不知过了多久,一秒或者十分钟?我眼角撞入了一道绿色光芒。

      “阿瓦达……索命……”

      卡卡西满面血泪喊出咒语,然而这个咒语却没能完成杀戮。体力魔力和心力全部消逝殆尽的卡卡西没能一招杀死带土,再继续下去,他也只能一次次用钝刀凌迟带土而已。

      终于,野原琳从风纪委员会的阵营中走出来,拿过卡卡西握不稳的魔杖,代他完成了那个咒。

      “下一个,市丸银。”

      神秘人的命令让我瞬间清醒,扶着我的市丸泰然地走上前。神秘人的手在剩下的六支魔杖上方游走,它们中的一支,将会带走市丸的生命。然后,神秘人纤长苍白的手指,停在了一支松木魔杖上方,并拿起了它,轻轻地抚过魔杖上的菊花雕纹。

      不,梅林!不要……不要让我看到下一秒的场景……

      我第一次看到市丸银睁开了眼,浅蓝色的眸子,像是松烟尽头那缥缈的秋日晴空,朗朗之间尽是衰草蒸腾的哀歌。我知道,那种无比心疼的眼神,并不是因为自己的生命快要完结,而是因为那支魔杖的主人即将迎来的人生悲剧。

      先于那支魔杖泪流不止的主人以及在做深呼吸准备的小玉,我快步站了出来。以这辈子从未有过的勇气,第一次和神秘人对话:“先生,那是我的魔杖。”

      “哦?”神秘人只是笑,并没有接着说什么,然后把魔杖递给了我。

      我对市丸银举起了魔杖,他用当初小玉请他跳舞时相同的微笑和语调对我说:“谢谢。”之后他又对神秘人道:“先生,再给我一分钟时间,能满足我最后一个愿望么?”

      神秘人绅士之极地伸手示意:“请便。”

      所有人看到,市丸银骄傲地扬起头,光明磊落地走向松本乱菊,将哭着的她紧紧抱住,然后捧起她的脸,深深吻住。

      风纪委员会这边的女生们此时终于爆出了哭声,男生们也含泪强硬地撑着,我们会把这一刻记住,记住痛苦,也记住他们在最后时刻终于公诸于世爱情。

      “我一直想要这样做,当着他们的面,当着几万巫师的面,抱住你,亲吻你,告诉世界我爱你。乱菊,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神秘人优雅地轻声提醒:“市丸先生,一分钟到了。”

      市丸银挣开乱菊紧紧回抱住他的手,将一枚戒指交给她。他终究还是太“蛇院”了,他的表白不以道歉去亵渎早已互证的心意,不以假设条件去刺痛她曾经做出的选择,更没有要她回应自己。他在最后时刻也没有惊动她余生的幸福,没有说出那句“嫁给我”。

      市丸银,用从未有过的自在和轻松姿态,走到了我面前。我努力抑制自己发抖的手,告诉自己,不过是个死咒,我在三年级就经历过食死徒用不可饶恕咒取乐的教学事件,在风纪委员会还悄悄学过比死咒更残忍的魔咒……

      唯独没有学过,如何向自己的同学发动它,并且做到一招致命的狠绝。

      我,山崎退,一个斯莱特林。在即将17岁的年纪,对我的同院同级市丸银,发出了平生第一个完美至极的不可饶恕咒:“阿瓦达索命。”

      一阵撕裂灵魂般的疼痛重重地刺入大脑,我失去了知觉。

      (19)

      我知道历史书上怎么评价这场比赛的。但对于亲历了场下处决的人来说,那里面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带有政治意图的振奋言辞,叵测的留白,全蘸着血。

      风纪委员会成员在那场比赛的第二天全体回到了学校,展开了难度更大及级别更高的禁术学习。旦那甚至克服了“看书秒睡”和“放假躺尸”的人设限定,整天在图书馆泡在他的家族藏书区,并在多串的悉心帮助(不懈鞭策)下剔出了更多让我们可以直接上手的超纲禁术。

      我们不会让神秘人好过的,我们会报仇的。我们失去了对他最后一点正面评价,他是个彻头彻尾的,该下地狱永世不得轮回的恶魔。

      卡卡西成为被各大媒体争相报道的英雄,在宇智波家族的首肯下,他移植了带土的一只眼。

      开学后的二月,卡卡西从圣芒戈回到学校,沉默到一向和他打得火热的旦那都不去招惹了。而卡卡西回到学校的第二天,琳投湖自杀了。他是第一个发现者,或许是见证者,总之陷入崩溃边缘的他被送往宇智波府进行精神干预。

      同卡卡西一样从赛场走下来的球员碎蜂,情况也不妙。夜一变成了碎蜂最喜欢的小黑猫,碎蜂就天天呆呆地抱着,这让她的情绪能稍微好转一点。

      乱菊呢,能吃能睡能笑能撩,一切照旧。好像那天当着几万巫师向她表白的只是一个暗恋她的人,临终想要得到一点精神慰藉,而她,只该配合却无所动容。不过风纪委员会的人都能看到,她把那个戒指串在了项链上,埋入胸口难以被人察觉,却紧紧贴住心脏。

      至于我,啊,还好……除了那手心处时不时冒出来的剧烈幻痛,一切还好,吧。团长也说,他最不担心的就是我,因为我是个斯莱特林,而斯莱特林,就是会看着天上的星星而能忽略人世风雨的存在。

      那是比我二年级下期还要压抑的一段时光。我们所有人知道应该积极一点,但又轻易被莫须有的词句联想弄得神经紧绷,在想要突破气氛时谁都变得投鼠忌器,连狮院的人都审时度势如蛇院一般了。

      三月和春风的到来,改变了这一切。或说,复苏了原有的生机和秩序。

      卡卡西从宇智波府归校,陪同他到来的是他的观察治疗医师,宇智波鼬,一个仅有四五岁的小孩子。

      开始我们还以为鼬之于卡卡西,应该是夜一之于碎蜂那样,是充当治愈系抱枕的角色,直到鼬飞起身来把卡卡西一个过肩摔扔到草坪上,一言不合就干架……

      这是体术的超高对决,团长赶紧集结大家前去围观。作为风纪委员会的成员之一,卡卡西的战力绝对算是年级魁首了,鼬和他打能不落下风,这让我们见识了什么是世家豪族的天赋战力。

      不过团长却点破,这两个人的打架更像是治疗与指导:“卡卡西现在使不上全力的,宇智波家的小孩在对他进行心理治疗,顺带教他写轮眼的正确使用方式。”

      “如此器量是走不远的。不过才背负两人性命就连斗志都锈掉,那只让你看得更远的眼睛,留着岂不讽刺?”

      “当你能看得更远,你会知道,还有那么长的路要你走,而这一切你无法逃避。要么现在死,我替你见证黎明,要么习惯负重前行爬过去。”

      “眼界决定心界,心界决定你这一世能在里面装几个人、几件事。所以你的心呢?只有两个人和那场比赛,就已经满到人生可以完结了吗?”

      ……

      一本正经地和比自己年长的人谈哲学的小孩子最讨厌了。总之在这小禅师的言婊身推下,卡卡西终于怒到火力全开,翻身病人高奏凯歌,把鼬撂倒。

      风纪委员会的大家会心一笑,治疗结束。不只是卡卡西,就连整个团队的气息都有些松动。这时候再加上假发和旦那一萌一痞的见缝插针,大家的心情难得见晴。

      而欺负“弱小”的卡卡西遭到了牵手散步至此的漩涡夫妇一人一记暴栗。玖辛奈姐姐更是心疼地去抱鼬。我们看到鼬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那样紧紧地拥进了玖辛奈姐姐的怀里寻找安慰,感慨此人天生影帝。

      一分钟后大家觉有些异常,那小子久久不动,一双红色的眼睛直愣愣地盯着玖辛奈姐姐的腹部。鼬抬头看了看玖辛奈姐姐甜蜜微笑的表情,眼神流转又到了波风老师那边,一种确信的笑。波风老师愣了,捂住嘴一副要哭的样子。

      几个眼神来回,几个表情变化,所有人沐浴在春风中,闻到了霍格沃茨百合嫩绿枝叶的清香,那里面正潜行伸展着纯白花蕾的踪迹。校长的凤凰Ciao Ciao(乔乔)飞到了波风老师的肩上,振奋啼鸣;团长也过去抱住了这个已经泪流不止的男人,用他们的西西里母语感激上帝。

      大家都两眼酸涩,但那已经不是悲伤,是我们意识到了,那场极恶不赦的冷雨已经在此时风干。

      这个春天终于把最美妙的生机播撒到了霍格沃茨。

      (20)

      春风吹过了陡峭的城堡,变成了狂野的疾风,席卷着硝烟的气息,向我们频频寄来魔法界的捷报。

      3月,国际巫师联合会委托宇智波富岳先生担任魔法盟军总司令,统筹亚欧、美洲、澳洲、非洲以及南极巫师战线,向所有食死徒军队发动围剿歼灭战。

      同月,宇智波家族在战初内部组建的“红月军情部”得到国际巫联承认,荣升为军情局,他们得以用全体巫师的名义对那些立场不坚定与早已叛变的家族进行公开制裁。

      红月之辉照耀下,大量投靠神秘人的家族开始弃暗投明,以赎罪者的姿态加入联盟进行对黑作战。而宇智波最大的眼中钉,彭格列则态度暧昧。他们不脱离神秘人阵营继续和盟军周旋,但却频频投降。宇智波一碰他们就全部垮掉,搞得宇智波都担心自己遇到了碰瓷,经常怀疑门钥匙拿错了,分不清这里到底是中国还是欧洲……

      那群意大利巫师甚至自己俘虏自己然后打包送入盟军包围中。理由竟然是,宇智波战俘营的东方美食,尤其是包子,简直让他们欲吃不能……搞得最后宇智波直接把吃霸王餐的付费清单寄到彭格列首领办公室,并且警告某些绅士不要马蚤扰人家做包子的炊事员。

      一个德国人在制霸世界的征程里,最大的敌人,永远是亲爱的盟友意大利人。这个准则在魔法界和麻瓜界都通用。

      食死徒军团节节败退收缩,主因是他们已经没有了主帅。当年魔法界失去童虎校长的连锁厄运重现在食死徒身上了。

      神秘人已经不再进行战斗和指挥,他投入了魔戒的炼制工作中,全世界没有谁能找到他。传言战时搜刮的大量金属已经炼制出了无数强大的指环,但神秘人却没有炼制出足以统御那些指环的王戒。

      至尊魔戒必须由妖精来炼制,同时必须要“妖精的银器”为原材料。神秘人可以很轻松抓到技艺精湛的妖精,不过“妖精的银器”这种神话中的东西,就算把那些千年豪族们的祖坟掀开,或者把古灵阁的每一个金库都清理一遍,也找不到一克。

      我们所有人都相信,神秘人必败无疑。不论是他的理想主义,还是现实困局。我们等着他最后的败亡,所有人乐观地开始猜测,他会选择在老家巴伐利亚还是霍格沃茨作为葬身之所?

      宇智波率领的大军在我七年级的十月,将神秘人和他的残党逼近坟墓,而他选择的葬身之所是霍格沃茨。据红月军情局的密报,他到此目的有两个,带走坂田家族唯一的后裔,杀死尚在腹内的漩涡家族的预言之子。

      消息源虽然是军情局发布,但旦那说那是他们寝室的齐木楠雄潜入神秘人意识深处得来的。换句话说,可以被视为绝对真实可信。

      这意味着,所有在校人员都将参加一场“霍格沃茨保卫战”,成为名副其实的“战争世代”,也必然为这一名号付出鲜血乃至性命。

      校长难得正经,在全校面前发表战前演讲,为我们上了一节“开口跪”和“我迪奥的一生”的公开课。我们第一次觉得,这个人的学识、思想、格局以及不可动摇的力量,他配得上我们叫他一声“白兰度教授”。有他在我们身后看着,我们可以目中无人。

      当然校长最令人信服还是他演讲的中心思想:“连我这么吊的存在都没能得到的东西(称霸世界),那小羊倌怎么可能得到呢?”

      我也像一个格兰芬多那样,暂时笃信“势”的存在了,因为校长,是无可摧毁的存在。也许当年他制霸全球的时候,他身后的那群黑巫师也是这样信他的。不过这场战争完全无关他的黑白善恶,不用他动手,我们会亲自带来胜利,这是建立在太多实证条件下的推断。

      战争世代的了不起在于,在几大院长战略部署及风纪委员会的游击指挥下,可以在食死徒的拼死攻击中,抵御七天。持续一个星期的魔咒狂轰乱炸将霍格沃茨弄得面目全非,但没有一个食死徒能碰到旦那一根卷毛,更没有谁能伤害玖辛奈姐姐和她那被取名为鸣人的孩子。

      在十月十日,旦那生日这天,神秘人亲自降临了。他说,他要给旦那一个堪比世界的生日礼物。

      而我们,也会给世界一个礼物。

      (21)

      那晚是满月。灯火全灭的大地上,那轮遥远的光轮尤为清晰。

      我们终于见识到了神秘人的力量:毁灭一切生,毁灭一切死,即便不求诸于魔戒,也能对我们的命运予取予夺,那是能斩断人间的天威浩荡。

      他悬于城堡上空,俯瞰这我们这群已经丧失了战斗意识的蝼蚁,然后用我们无比熟悉的笑容,告诉我们——他亲爱的教子,坂田银时来了。

      我看到一道银色的光,不足盈寸的眸子瞬间接收到了宇宙初绽时的剧闪,无比尖锐地刺穿魔魇不散的时空,创造了全新的秩序和三千世界。

      旦那戴着分院帽,满身污泥血渍,形骸放旷。沾着鲜血的双手,一手抱着裹在格兰芬多院袍里啼哭的婴儿,一手握着格兰芬多宝剑。

      鸣人的哭声在战场像是凤凰的歌声一般,引燃了无尽的勇气和对生的向往。

      明明还没有胜利,我们都生出了赢的预感。谁叫旦那拥有的,是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两样武器啊!一个是能斩断一切物质的利剑,一个是能改变定数的预言之子。

      看!他浑身,都闪着圣洁的银光……

      在多人注目下,旦那用死鱼眼瞪上了我们的崇拜眼,然后吐槽我们出现幻觉。我们才看到他身后慢慢踱来的真正光源,一只独角兽。在它的背上,卡卡西正抱着虚弱不已的玖辛奈姐姐。

      旦那向神秘人举起剑叫阵,神秘人的双眼在月下发出光来,他盯着锋利的刃口,颇为得意道:“啊,果然,只有你,才能把它带过来。你是我最高的人类杰作,银时。”

      “银时!不要过来!”我听到了假发高颤的声音,那张凡事皆自如安详的脸出现了绝望的惊惶。

      团长似乎立即意会了假发未能脱口的秘辛,他暴露了自己早已叛变神秘人的事实,冲到旦那面前,挡住了他的前进。然后回头用暗语说了些什么,旦那却把鸣人交给团长,仰头对神秘人大笑道:“啊,那又怎样!你试着来抢它啊!我只问一句,你是从一开始,就这样预计的吗?”

      神秘人一笑,像蛇液瞬间探入肺腑。那种笑意他还没有对旦那用过,好似温酿成毒酒,迷醉变眈眈:“你以为呢?”

      预计什么?当时的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好久之后经人提点才知道,格兰芬多宝剑就是妖精的银器啊……

      啊?神秘人会默许旦那进入狮院成为一名纯粹的格兰芬多,在他正义秉性以及心性思想上尽心栽培,或者坐视其性格上的不修纯粹,放任他和我们一起与邪恶势力抗争,让他成为主角一代的主角,备受信任……

      种种一切,全是神秘人的预谋与诱导?

      神秘人不过是等旦那成为一名真正的格兰芬多勇士,为他拔出那可以铸就永恒权力魔戒的剑。神秘人对旦那,哪有什么教子的怜爱,不过是把他刻成一把开启宝箱的钥匙。

      “萨菲罗斯!我曾经把你当成家人!不管你是正是邪,我都把你当成我的家人!但现在,你抛弃了这点!”

      失去了唯一家人的旦那盛怒着向神秘人砍去。神秘人轻笑,挥袖便凭空抽出一把长刃。那是我第一次看到旦那有那样绝对失控的愤怒,以及那样非人类的身手。神秘人教出了个很好的对手,虽然不能与他匹敌。在旦那的剑被神秘人一刀挑飞后,伴随一声凤鸣,一道黄色闪光截住了它。

      波风老师接过格兰芬多宝剑,凤凰护在他身边。神秘人淡然地打着招呼:克劳德,你来了。

      “萨菲罗斯,我曾经以你为人生榜样。是你当初对自由的那番话,才让我从那个家族不顾一切叛逃。现在,你的自由就是这样的吗?”

      “我所追求的自由,比你想得更高,更远。它存于宇宙,而非人间。”

      这是我人生中,最后一次听到他们的话。

      (22)

      我就这么呆呆地看着空中两道银刃互淬火星和魔纹,那是一阵亮瞎月空的厮杀缠斗。我承认那画面真是美到绝望,我一辈子也达不到的高度,这悲伤让我竟然忘了地下还有太多狼藉应该收拾,还有大量食死徒要对抗。

      团长的守护神在空中游荡驱逐摄魂怪,他抱着鸣人躲避食死徒淋下来的致密绿光雨。他身后是疾驰的独角兽,驭者卡卡西不断朝着食死徒发出攻势,而骑在扫帚上随行的假发则对玖辛奈姐姐进行难度极高的治疗。

      小玉悄悄俯身过来,给我们分发临时引擎和制动的麻瓜扫帚。战火和疲倦没有影响她丝毫的美丽,她依旧是这片黑暗之地最耀眼的女战神。作为前辈,作为男人,我立即召集同伴重新整队。比起看天上的人打架,我们更重要的职责是确保团长能把鸣人送入城堡三楼,交到正在喝着现磨咖啡赏月的校长手中。

      我曾思考为什么校长坚决不动手?难道是同为黑魔王的惺惺相惜?但团长后来否定了这种很流行的猜测,他认为:黑魔王是人性发展的必然产物,谁都会成为黑魔王,重要的不是来一个杀一个,而是学会压制和避免的方法。

      那我们是否在这场战役中学会了什么?在失去了战友,失去了快乐,失去了家人后,还该对黑魔王报以怎样的人性共情?是否还应俯伏在这个世界善恶无常的运行规律里逆来顺受?

      斯莱特林,绝不允许对被剥夺了一切的绝望报以温柔,也不能接受这种无法支配自我的恐惧,以及失去所有选择的余地。

      那真是人生最紧张的时刻,像游戏进入了地狱模式的关卡,各种魔咒在身边炸开伤害,而我们应接不暇只能不断地朝着四周甩出任意攻击。

      团长那边的压力更大,迎击攒射与各类偷袭。纵然他有出色能耐,鏖战一星期后的他也不可避免地出现失误,然后我们就看着他被一个轻巧的“掩目蔽视”蒙住了眼摔了下去,而提前被甩出的鸣人则在强大的飞来咒牵引下急速脱离我们的视线。

      一个精练的黑影从天而降,将鸣人稳稳地拥在怀里。感谢梅林,竟是宇智波鼬。在他身后,是已经结束外围战争的宇智波大军。鼬的小黑袍上全是血,双目通红的他快速环视四周,伴随他一个极为干脆的抹杀手势,宇智波大军向我们四周的食死徒发动歼灭战斗。

      我们似乎完成了最重要的任务,那晚最大的悲剧也是从此时开始的。我们听到了禁林方向传来大地的阵阵痉挛,通天的黑色阵法裹着一层白色巨光湮灭了月亮。一直重度昏迷的玖辛奈姐姐此时睁开眼,她制止了假发的治疗,心痛哽咽着,说不出一句话。

      鼬似乎那时就知道那是什么了,赶紧把怀里的鸣人送到母亲身边,母子俩的第一个拥抱,就这么相对哭泣。

      此时一道细微的银边黑焰从天而降,直指鸣人而来。玖辛奈姐姐先于我们所有人(甚至是独角兽)的注意便做出了直觉反应,快速翻身紧紧把鸣人护在怀中。鼬和卡卡西同时警觉,让我们立即散开。在退后之间,我看到那道咒芒击中了玖辛奈姐姐,黑芒在身上像火焰一样快速覆盖,血很快也从她嘴里大口大口涌出。

      团长没有拉住假发,假发拿起魔杖跪到玖辛奈姐姐身边,不断地往她身上施加各种各样的治疗魔法,那慌乱,宛如我们面对食死徒时不知所措地轰上毕生所学。

      但白色的治疗光芒却被那浓烈的黑色悉数推开。伴随鸣人的啼哭挣扎,玖辛奈姐姐带着微笑闭上了眼。

      漩涡玖辛奈临终的话是:“水门……鸣人……我爱你们……”

      现在的我已经知道禁林的咒术是“尸鬼封尽”,但我依旧不知道那带走玖辛奈姐姐的魔咒是什么。只知道,这个咒能在人的身上留下六道须痕,而这种痕迹,我曾经在后来的旦那身上看到过,在他那身淋漓的旧痕上,它黛黑的艳色是那么昂然猖獗。

      在玖辛奈姐姐去世五分钟后,失魂落魄的旦那从禁林方向走过来。他夹着已经断裂的飞雷神扫帚和纤尘不染的格兰芬多宝剑,跌撞前行。他单手揽着垂死的凤凰,凤凰则衔着波风老师的魔杖。而他的另一只手,紧紧攥住什么,刺入掌心血滴了一路也不察。我们看不到他的眼睛,看不到他的大部分表情,只见眼泪从他那遮得极低的分院帽下不断坠落,浸湿了领口。

      这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看到坂田银时哭,不管是后来他和土方十四郎决裂后被施以极刑,还是冲田三叶死在他面前,他都再没哭过。

      旦那——不,我们的任务完成了,我该叫你的名字。

      坂田银时。生日,快乐?

      (23)

      那一晚,霍格沃茨损失惨重,但至少有两个新生命来临。一个是鸣人,还有一个是涅槃的凤凰。为了纪念,校长给凤凰取了个新名字:克劳德。

      那晚土方正在校长办公室里,他见证了凤凰的新生,并且因为鸟语够专业,成为凤凰保育员。作为报酬,校长给了他一个愿望,相当于可以满足一切的愿望。他那时也不以为意了,整个世界最大的愿望已经实现了,剩下的就只是迎来黎明。

      三天后我得到了人生中第一枚荣誉奖章,对学校的特殊贡献奖。虽然此时有批发之嫌,但这足够成为进入傲罗部门的敲门砖。魔法部还给主角们发了几个二级爵士团勋章,连高杉都有,唯独团长没有。

      团长作为彭格列的少主,战后第二天就和他的家族一起接受审查。魔法部考虑到彭格列在拖垮食死徒军团的行动中取得了不可磨灭的功绩,又再次不计前嫌地接纳了他们。

      更重要的是,彭格列此时正全族服丧悼念他们亲爱的、勇敢的、伟大的、并被追授梅林爵士团终生荣誉勋章的前任少主,心情都无比悲痛。魔法部很体贴地没有多加打扰,略微盘问了几句顺带聊聊天气和东方美食,赶紧送“烈士家属”回西西里祭祀。

      不过傲罗们把人送回去后发现“无比悲痛”的彭格列们正张灯结彩宛如过狂欢节。哦,那是庆祝他们的新一代幼主沢田纲吉降生,毕竟人生就是迎来送往嘛。

      魔法部的节操,和彭格列的节操,并称为魔法界两大深渊。

      虽然彭格列这种表脸行为得到了风纪委员会的全票不屑(连团长都自投一票),不过至少有一点是确信的。团长在波风老师生前,就被拜托成为鸣人的教父。

      主因是团长出淤泥而不染的高尚情操让波风老师信任感动,次因是老师希望能通过这样的关系,让彭格列能在日后行事时能够稍微顾及一下鸣人的面子,正义点,多为孩子们涨节操。

      波风老师为了维护魔法界的和平,鞠躬尽瘁死而不已。

      目睹了兄长般的老师与教父同时死亡的银时,从那天自之后就一直呆在他的帐篷里不出来。我们去看他,他也躺在床上,盯着他的银制家徽一言不发。那是坂田家的祖传之物,只有族长才能拥有。神秘人在被封印前的最后时刻把它甩给银时,代表从此和坂田家族彻底了断,也和银时再无瓜葛。

      而且,神秘人留给银时的不只是这么一个“礼物”,不过那是过了很久之后,我们才知道并面临的悲伤——甚至是某些人的绝望。

      虽然银时一直对神秘人吼着“离子烫的妖艳货就该下地狱”,但他对神秘人是有真实感情的。从小孤苦伶仃备受折磨地长大,终于遇到了待自己好的教父,还能扯上几句人生哲学,教点很有看点的变形术,银时当然将满心对家的渴望都寄托上去了。银时在对神秘人挥刀相向时说过,不管正邪一直是把他当家人,听到这话的人谁能非议银时?谁能责怪他内心一点都不政治正确?毕竟,人家的亲人已经被大义灭光了,你现在又来指望人家大义灭亲?

      喂,所以说,有些人也别太过分了!亲情的先然取向,难道不是社会发展的基本规则?难道不该是优先于政治之上的出发点?魔法界从来不学麻瓜那一套家国理论,家族利益至上,这是连魔法部长都不能改变的普世价值。

      银时对神秘人的感情不可能和我们说,我能体量他,自然也不多问。银时被神秘人揭穿父子关系的伪善面后带来的打击,远比教父死亡的打击大。我知道,他希望神秘人作为他的家人死亡,而不是作为一直利用他的野心家而死亡。

      我只能祈祷梅林,让他早日从再次失去家人的痛苦中走出来,并希望他能早日找到自己新的家人。

      (24)

      七年级的我,各种无聊。

      学校里没有了神秘人和食死徒,校长也抱着鸣人全世界找奶妈(喂,到底给谁找奶妈你个老流氓别以为我们不知道),四个学院新的级长都是风纪委员会的,一个比一个坑,整个霍格沃茨此刻变本加厉地弥漫着恋爱的酸臭气息。

      五年级的小玉进入了OWL.s的考试筹备中,我可不能打扰。于是只能天天去银时的帐篷呆着求清净,顺带看看他的一些收藏书籍,涨点姿势。

      十月末的某天,我碰到土方,他正把自己的全部行李往帐篷里搬。他给我的理由是,凤凰克劳德要学飞,住西塔这边比较方便。

      土方很快发现银时依旧像咸鱼一样躺在床上,这十全十美先生不能忍受如此懒惰行为,抄起魔杖就把银时摔了下来。平时这样,银时早就扑上去还击了,不过银时只是换了个地方继续躺,无视了土方求关注的傲娇信号。

      然后,我就听到了人间婊典这辈子情商最高的一句话。

      “喂,天然卷,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吧。”

      “哈?”银时顿时有了诈尸反应:恶心到脸都绿了,和我表情一样。

      “我说,我决定和我父亲那个家族,断绝关系了。从今天起,我站在你这边。”

      我当时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后来查了些事情,才知道土方的父家在坂田家的灭亡史上扮演过怎样的角色。

      “不用!你想干什么不要和我说!我的事情,也不要你管!多串君,你不要一副很理解我的样子……”

      “啊,不理解。完全不理解。所以,要试着慢慢理解。我是说你,需要理解我。我是出于是非做出决定,而不是像你想的那样,是同情,是赎罪。我认为,你比他们都要好,都更值得成为我的家人。我愿与你同行一世,仅此而已。”

      我好像听到了什么表白的情话?一向快语婊人并且最受不了肉麻话的银时愣得无法反击。

      我很识趣地走开了。现在想来,这些对话可能是目前,对银时(或者彼此)伤害最深的。远比神秘人说的那句“你以为呢”更让人生不如死,不如不念。

      “把我当成你的家人吧。”

      “哈?你难道不知道我的家人都是魔鬼吗?”

      “那我也是魔鬼咯。”

      “呃……某种意义上,确实……”

      嗯,是的,银时,他就是魔鬼。要不然怎么被称为鬼之副长?在我面前如此,在你面前,更是如此。

      就这样,格兰芬多多了一对连体婴兄弟。

      在土方的逼迫下,银时吐血完成了一整本《五年普考三年模拟》。而在银时的助攻下,土方终于向暗恋已久的三叶女神表白并成功牵手。

      银时说自己为了这小两口简直“操碎了良心”。具体表现在等不及要成为小多串的教父,偷偷熬制迷情剂来助性。

      我来不及提醒他,千万不要对三叶用药……难道他忘了三叶是三百年一遇的魔药女巫?什么魔药她不能一眼识破?果然如此,只是三叶还把迷情剂改成了直发水,全给银时淋头上了。发型一致后,同身高、同体重、同穿着甚至是同样气味的银时和土方,相似度提升到了90%。

      银时逢人便说,土方是他失散多年的亲兄弟,还真有不少低年级的信。土方对此表示强烈谴责,并说他有亲兄弟,正在母亲的教诲下端庄成长。还吐槽要是他亲兄弟真要出落成如银时这样,他就切腹。

      意外发现土方还有这等家事瞒着自己,银时说什么也要去拜访一下其他家人。土方虽有难堪,但也不想拂了银时的兴致。便说来年春天,邀请风纪委员会和同寝好友一起去赏樱。

      那是我和主角们,度过的最后一个春天。

      ——————————————————————————————————————————
      整天回忆过去,
      会被副长吐槽工作不饱和啊。
      但谁叫我是税金小偷呢?
      比起那种不认真上课的老师,
      我觉得我还是挺敬业了。
      我现在置身的所在,
      就是那个春天的赏樱之处。
      后脊略略有凉风。
      彭格列那边还没有消息,
      碎蜂不会被留下来吃包子了吧……
      略羡慕,半夜觅食去!
      下次再作完结。

      十月九日凌晨
      山崎退敬上
      山崎退篇(中)完

  • 作者有话要说:  以上文字仅代表陈述人自身视角。
    或有偏激,或有真伪,或有掩饰。
    不代表作者本人承认其言论可信。
    ——————————————
    假发的和谐力也是挺强的吼。
    209/08/01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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